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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ol.35 【博古通今】奉天之难(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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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2年10月,肃宗李亨借回纥兵收复长安,史朝义自杀身亡,历时7年的安史之乱终于平定。

“安”,“史”虽死,但那些当年追随他们作乱的叛将们仍在。叛军余部,作为一股强大的军事力量,始终是唐王朝中央皇权的最大威胁。


肃宗,代宗两朝。由于中央实力不足,加上皇帝自己窝囊,对于这些叛党旧将,实行的是养痈遗患的姑息政策。即分出更多的藩镇,让他们就地驻军,担任该地的节度使。如田承嗣领魏博镇,李宝臣领成德镇等。此即所谓“藩镇割据”之开端。强藩巨镇者,无不拥兵自重,自设税赋,无视中央,父业子嗣(或悍将篡夺),自相兼并。以至战火频仍,民不聊生。至代宗崩逝时,割据形势已然十分严峻。河东叛镇皆据守险关要隘,脱离中央。藩镇中又以卢龙,成德,魏博三镇最为骄横(史称河朔三镇)。


德宗李适(音同扩)是代宗李豫的长子,他即位时正值壮年,颇思振作。对肃代两朝姑息叛镇,宠信宦官的做法很不以为然。于是,他扳倒大宦官程元振,严禁宦官及后宫干政。并启用李勉,陆贽等能臣,扩编北衙禁军(即神策军),加强中央集权,力图削藩平叛。



唐德宗李适(音同扩)

图源百度百科


四镇之乱


踌躇满志的德宗一直苦于找不到插手削藩的契机。不过很快,机会就来了。建中二年(781),成德节度使李宝臣病死,其子李惟岳求袭父职。德宗抓住机会,坚决不许,准备调派亲信京官上任节度。被逼急了的李惟岳恼羞成怒,后果也很严重——他马上联合魏博节度使田悦(田承嗣之侄)、淄青节度使李正己以及山南东道节度使梁崇义起兵抗命,形成四镇联兵反唐的严重局面。是为四镇之乱。

叛军初起,声势颇大,不过月余的时间便连克11州,进逼东都洛阳。面对危局,德宗急命神策军先锋都知兵马使李晟、淮西节度使李希烈、河东节度使马燧和幽州留守(卢龙节度副使)朱滔合兵讨逆。官军很快取得巨大战果:李惟岳兵败,被部将王武俊所杀;李希烈击败梁崇义,后者自杀身亡;李正己叛乱后不久便去世,其子李纳大败于马燧,被重重包围。四镇中只有田悦仍据守魏州负隅顽抗。形势一片大好,河北各镇似乎又将归降于大唐。

然而,形势瞬间逆转了。德宗在封赏问题上的不公,以及平叛各军之间的矛盾,给身处困境的田悦以可乘之机。他派人游说因赏赐不够而怨恨朝廷的朱滔和王武俊,以贝州和洺州(战略要地)为筹码拉拢此二人。二人当即同意助田叛唐。是年7月,王武俊和朱滔突然叛唐自立,并发兵救援重围中的田悦和李纳。官军猝不及防,败退至河西;魏博,淄青之围遂解。



唐疆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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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悦对王、朱二人的雪中送炭非常感激。欲尊朱滔为义兄,朱滔笑而不允,放弃了对贝、洺两州的领土要求。此时四镇(卢龙,成德,魏博,淄青)的势力已连成一片,在田悦和朱滔的策划下,四镇首领效仿战国时公孙衍的“五国相王”,演了一出四镇相王——王武俊称赵王,朱滔称冀王,田悦称魏王,李纳称齐王。其筑坛为盟,均自称寡人,置百官,公开脱离朝廷。至此,河东局势已混乱不堪,叛乱形势进一步扩大。

叛军迅速恢复元气,洛阳以东的战局急转直下。这时,李晟和马燧再次成为德宗的救火队员,受命御敌。李晟不愧为一代中唐名将,仅两战便破军数万,连拔6城,将叛军逐出了黄河以西,令叛军闻风丧胆。

正当李晟率神策军主力急攻贝州时,吐蕃人来了。自安史之乱以来,唐朝的边患便日益严重,尤其是来自吐蕃的威胁。763年,吐蕃曾乘虚袭取长安,举国震恐。至德宗时,河湟、剑南、陇右等地时常遭到吐蕃军队的劫掠,使得朝廷不得不频繁调兵防卫这些地区。吐蕃人的牵制使得李晟长期奔波于东西两线,始终无法集中力量讨平四镇。



泾原兵变


四镇之乱中,由于官军与叛军彼此都不能彻底击败对手,你来我往的拉锯战逐渐演变成旷日持久的对峙。为了战胜对手,双方都在争取更多的盟友,其中最炙手可热的,是一直在隔岸观火的淮西李希烈。德宗一意削藩,从骨子里不信任藩镇,只想利用李希烈。李希烈洞悉形势之后,非常爽快的接过了田悦递来的橄榄枝——起兵反唐!


建中三年(782)秋,李希烈自称建兴王、天下都元帅,后自称楚帝。朱滔田悦等皆与之互通音信,淮西镇兵精粮足,它的叛唐使得德宗的平叛形势急剧恶化。

次年春,德宗任命李勉为淮西招讨使哥舒曜(哥舒翰之子)为淮西副招讨使负责讨伐李希烈。从四月到八月,官军始终没有击败过李希烈,反倒是李希烈越打越强。八月,李希烈率兵围哥舒曜于襄城,李勉前去救援一触即溃,襄城危在旦夕。德宗无奈,一时竟无兵可调,只能抽调卫戍关西地区的泾源兵五千人驰援襄城。

十月,泾原节度使姚令言率五千士卒抵长安。当时泾原士卒离开驻地,大多带着家中子弟,希望到长安后能得到朝廷的优厚赏赐,结果一直到离开长安城都一无所得。当时德宗下诏,命令京兆尹王翃犒赏军队,京兆尹王翔只赏赐了粗茶淡饭(军饷被奸相卢杞贪污),士兵们十分愤怒。纷纷叫嚷着要叛变。部队出长安城不久,就发生了哗变,掉头进攻长安!姚令言上前阻止,反被乱兵挟持。德宗惊惧万分,当即带上贵妃王子,仓皇出逃。第二天,长安陷落。乱兵冲入皇宫大肆劫掠,并找到昔日镇将,赋闲在家的太尉朱泚(音同此)为主帅。朱泚乃朱滔之兄,今得乱兵拥立,遂自立为帝,国号大秦,后改为汉。史称泾原兵变。朱泚东联四镇,南通淮西。形势对德宗而言已是岌岌可危。

却说德宗逃离长安,初至咸阳,终抵奉天(陕西乾县)。一路上护驾的只有宦官霍仙鸣窦文场。宦官的忠心护驾与百官的见风使舵令德宗被受刺激,从此德宗不再信任官员,转而宠幸宦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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