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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唐(4):第一权臣郭崇韬

咱们这篇接着说。

在说郭崇韬之前,我们先来说一下伶人。因为为了充分了解郭崇韬,他的死对头伶人这一势力也是至关重要的。伶人作为一种职业流传至今,并不是五代时期独有的,在古代该行业从业者一般都是社会的底层,属于三教九流之徒。而在行业内他们也有自己的老祖宗,类似于混黑道的拜关二爷,屠户拜张飞,他们拜的是一个叫伶伦的人。

图片摘自网络

伶伦是传说中黄帝的手下,他的主要功绩是造音律,因此后人将乐官也称为伶官。越往后发展,伶人的范围除了伶官之外,那些以演艺生涯为生的人也被囊括进来。

很明显,欧阳修写的《伶官传》更多的是讽刺李存勖时期伶人为官的现象。不得不说这也是李存勖时期大多数文官的想法,人家念那么多年书才混个一官半职,合着你会两嗓子就爬人头顶上了?搁谁谁都不服气。

有气节的文官耻于与之为伍,而那些没有职业理想的就主动向伶人们靠拢,比如当时的租庸使孔谦(相当于财政部长)。

那有什么办法,李存勖就好这口。

李存勖自小就是戏剧发烧友,并且在这方面还颇有造诣。对于前来投奔的伶人,他基本上全盘接受。这些伶人在李存勖手下做高官的不多,不过至少也是一州刺史。他们和宦官一样,由于先天的文化水平不高,伶人们为官之后干的都是些作奸犯科的事。中伤朝廷大臣、编织党羽、甚至最直接的勒索钱财也是家常便饭。文臣武将看不起他们,他们自然就和宦官走到了一起。

图片摘自网络

当然伶人里面并非全部是祸国殃民的人。比如那个著名的敬新磨(敢扇李存勖耳光),充其量就是嘴皮子利索,懂得讨李存勖的欢心,至于乱国,没他啥事。而另一名伶人郭从谦,平日里都是奉郭崇韬为叔父,这位关键先生的事我们后面再说。

真正有破坏力的都是不出名的,我们先记住这个名字——景进。

好了,简略的介绍了一下伶人,我们再来说郭崇韬。

后梁灭亡后,郭崇韬身上的官职和爵位已经多的数不清,要说真正能拿事的便是枢密使和兵部尚书两个职位,一个管文,一个管武,足可见其权势之大。

权力这东西跟鸦片一样,是可以让人上瘾的。

早些时候,与郭崇韬同为枢密使的还有一个叫李绍宏(又名马绍宏)的宦官。当然郭大人为了自己一人独享大权,就安排了一个年轻的宦官取代了李绍宏。李绍宏虽然敢怒不敢言,但是他也不是吃素的。

在李绍宏的安排下,宦官们对郭崇韬开始发动猛烈的攻击。不过这些攻击对郭崇韬来说,对他的权势和地位来说,可谓蚍蜉撼树。

图片摘自网络

一次不行那就两次,两次不行就三次...宦官们的孜孜不倦引起了郭崇韬的警觉。宦官身为内臣,有着能与皇帝朝夕相处的天然优势,久而久之李存勖的耳朵也会听出茧子。况且他郭崇韬并不是三百六十度无死角,随着对权力的依赖和执着,他总会露出破绽的。

郭崇韬的第一个破绽是贪污。后梁初灭时,那些投降的旧臣纷纷向郭崇韬行贿,郭崇韬也不避讳照盘全收。按郭大人的说法,现在处于政权交替期间,我不收他们的钱财,他们心里肯定会感到不安,我收受贿赂是为了稳定人心,放我这跟放国库一样嘛。事实证明郭大人确实说到做到,他后来将这些财务悉数上缴国库。

勤政爱民,廉洁无私?别天真了,你说你上交就上交了?谁信呐!至少宦官们不信。

相比于贪污,郭崇韬的第二个破绽才是至关重要的。理论上来讲,只要他大树不倒,就算贪了也没什么事。之所以说要命,是因为郭崇韬和李存勖之间的关系越来越差。

图片摘自网络

李存勖要赏赐伶人财物,任命他们做官。郭崇韬说不行,将士们浴血奋战才有今天,这帮人还在那晾着,平白无故赏赐无功之人,太过偏心!

李存勖觉得夏天热,想建一座宫殿避暑。郭崇韬说不行,以前您废寝忘食,心在战场上从来不觉得热,现在纵情声马当然觉得热了。您还是多想想创业时的艰难,暑气自消。

于国于民来说,郭崇韬的建议是正确的,但是他忽略了李存勖的感受,身为一国之君的李存勖的感受。

合着我当一皇帝连用个人、起个房子都不行?面对郭崇韬的“喋喋不休”,李存勖选择了默然。默然不代表同意,也不代表否定。在李存勖的坚持下,伶人们还是得到任命,随后他们和宦官给李存勖盖了避暑宫。

此时的李存勖和郭崇韬之间并没有决裂。在李存勖看来,这个当初灭梁时的左膀右臂已经变了。而通过这两件事郭崇韬也意识到了伶人和宦官的力量,要命的是他并没有认识到伶、宦权力的来源就是李存勖的信任。不管怎么说如果再这样和他们硬碰硬下去,总有一天会出事的,郭崇韬必须得想个法子。

图片摘自网络

在一次家庭聚会后,郭崇韬向他的亲信们吐露出自己的心声。

“现今天下已定,我为群邪诽谤,我想了想准备归隐地方避开他们。”

以退为进,无数权臣都用过的招数。

“大人万万不可,您功名至此,一旦离开就是神龙去水将会为蝼蚁所制,到时再想翻身可就难了。”

这些郭崇韬都知道,可是眼下他没有更好的办法去战胜伶人、宦官。他摇了摇头没有接儿子的话。

“大人,您功勋第一盛名在外,纵然群臣攻诘,却也必然不能离间您与陛下的君臣之义。”

郭崇韬听了这句话顿时来了精神,他示意这位门人继续说下去。

“您如果此时辞去职务归隐,陛下绝对不会答应,但是您可以落下个辞退归隐的好名声,用以堵住奸佞小人之口。眼下魏国夫人刘氏独得陛下恩宠,皇后之位未正,您只要将刘氏扶上后位,到时群阉岂能与大人抗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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