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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竟的帝业—蜀汉(005)潜龙在渊

随着一道圣旨从京师而来,刘备在卢家学馆的求学生涯不得不告一段落。

彼时,帝国南部的庐江郡有少数民族部落因不堪压迫而奋起反抗,朝廷以卢植曾在此任职并颇有威信为由将其征召为庐江太守,意在借助其声望以快速平定叛乱。

志在平天下的卢植应召而去,学馆自然解散了。在此情况下,刘备挥一挥衣袖回到了家乡。

虽然离乡不过两年,但刘备身上已经发生了显著的变化。与一年多前相比,刘备长高了一些,也胖了一些。不过,相对于心灵世界的蜕变,体貌特征的变化不值一提。

在此之前,涿县就是他的全部世界,但经过这一年多的游学,他的视角已经包含整个天下。

想要驰骋疆场,个人武力并不足以凭借,最重要的是要有自己的武装势力,否则便只能是炮灰般的存在。于是,混社会成了刘备返乡后生活的重心,官方的记载则是更文雅一些的说法:结交豪侠。

为此,他抛弃了学业,也不努力经营事业,整日里便是呼朋唤友四处游荡,大手花钱肆意玩乐。


来自网络

不过,一个问题也由此产生:这钱是从哪里来的呢?

不同于他四百多年前的先祖、有着流氓皇帝称号的刘邦那般,四处吃喝而以打白条了事,刘备之所以能够如此行事靠的是大金主的资助。

《战国策》上记载有这样一段著名的对话:

“种田能获利多少?”

“十倍。”

“珠宝玉器呢?”

“百倍。”

“拥立一国之主呢?”

“无数倍。”

“如今努力种田、辛苦劳作,连基本的温饱都无法解决;而拥立一国之君,获得的富贵可以惠及子孙后代。所以,后者才是我的意愿所在。”

这是史上最著名的大商人兼天使投资人吕不韦,与他父亲之间的你问我答,它清晰地揭示了这样一个道理:政治投机才是最盈利的商业项目。

在这一原则的指导下,张世平、苏双等从事贩马事业的中山富商追随着前辈的步伐,化身天使投资人,四处寻觅潜力十足的创业分子。刘备就是他们选中的一个种子选手。

——“见而异之,乃多与之金财。”(《三国志·先主传》)

在钱财与侠义精神的双重加持下,越来越多的人争相依附,就这样,刘备成了拥有一众小弟的带头大哥。

小弟之中,有两个人至关重要:河东通缉犯关羽和本地少年郎张飞。他们都是武力超群,被曹操的谋士郭嘉誉为“皆万人之敌也”的存在。在蜀汉日后的创业过程中,两人功不可没。

因为小说的传播力,刘关张桃园结义的故事广为人知。然而实际上,张飞、关羽之间或许有着兄弟之情,“羽年长数岁,飞兄事之”(《三国志》),但他二人与刘备的主从关系从一开始便十分明确。

贴身保镖,这是关、张两人实际的工作职责,就如同典韦之与曹操一般。

因而在公共场合,关羽、张飞从不落座而是毕恭毕敬地站在刘备的身后,这样的举动并非——如一般人所理解的那样——仅仅出自于对后者的尊敬,实乃职责使然。

经过几年的积累,刘备已经具备建立功业的最初资本。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而很快,一股东风便降临大地。

只是出乎刘备的预料,这是一场几乎要颠覆帝国大厦的飓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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