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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浒那些事儿之39:水浒传回目中的瑕疵(修订版)

一、人名过于重复,缺乏变化。与《三国演义》一样,《水浒传》几乎都是以人名、地名作为回目的主要内容。在个别重要人物故事情节比较集中的地方,出现诸多人名重复的现象。尽管作者以高超的笔法尽量规避,但是其中依然有前后重叠的现象,这无疑会影响小说的艺术性。比如《史大郎夜走华阴县 鲁提辖拳打镇关西》《赵员外重修文殊院 鲁智深大闹五台山》《九纹龙翦径赤松林 鲁智深火烧瓦罐寺》《花和尚倒拔垂杨柳 豹子头误入白虎堂》等几章,内容是以描写鲁达为主的,作者虽然分别用鲁提辖、鲁智深、花和尚等称谓避免前后回目的重复,但是其效果却不够理想。类似的有“武十回”中的武松、武行者、武都头、武二,描写宋江的及时雨、宋公明、宋江等。这种缺乏变化的手法,使文章回目显得过于呆板,缺少灵动性。《三国演义》出场人物众多,因此还显不出来人名作为回目的局限性,重叠内容仅仅出现曹操、曹阿瞒、曹孟德等,没有《水浒传》这样过于集中,另外《三国演义》回目的对仗性很强,远远超过《水浒传》的水平。如何避免这种现象?我认为应以事件、时间等其他重要因素,替代回目中难以变换的人物姓名,脱离局限性之后,文章的回目显然更容易提炼,使章回小说的回目更具有文学作品的生动性和立体感。

二、用词比较单调,缺乏新意。欣赏一下《三国演义》的回目,比如《美髯公千里走单骑 汉寿侯五关斩六将》《七星坛诸葛祭风 三江口周瑜纵火》《陆逊营烧八百里 孔明巧布八阵图》等,不仅上下对仗,而且具有闻一多先生所提出的“音乐美、绘画美和建筑美”,读起来抑扬顿挫,品起来韵味十足。而与之相比,《水浒传》回目十分单调,似乎作者已经江郎才尽,或者对诗词缺乏深厚的功底。《水浒传》回目中“大闹”两字共出现9次,分别是:九纹龙大闹史家村、鲁智深大闹五台山、花和尚大闹桃花村、鲁智深大闹野猪林、阎婆大闹郓城县、武松大闹飞云浦、花荣大闹清风寨、镇三山大闹青州道、病关索大闹翠屏山等,似乎施耐庵对“闹”字十分青睐,还有:郓哥不忿闹茶肆、船火儿夜闹浔阳江、宋江闹西岳华山、张顺夜闹金沙渡、李逵元夜闹东京、李逵梦闹天池等。在三打祝家庄中,作者懒得调整用法,干脆三次重复使用“宋公明N打祝家庄”了事。在宋江“反围剿”作战中,作者原样照抄,形成了“宋江N败高太尉”。在宋辽之战章节中,连续9次出现“宋公明”,1次出现“宋江”,相同文字如此频繁地出现,使章回小说的回目显得过于呆板、机械,影响小说的文学性和审美观。

三、以偏概全,概括不当。回目恰如“纲”,纲举才会目张,因此回目应具有凝练、隽永的特点,应是内容的提炼和精华所在。《赵员外重修文殊院,鲁智深大闹五台山》一章,其实根本没有赵员外修文殊院的内容。在下一章倒是出现赵员外倒是重修半山亭子的事情。类似的情况有:《林教头刺配沧州道,花和尚大闹野猪林》也不在本章内,而是在下一章。《赤发鬼醉卧灵官殿,晁天王认义东溪村》中关于醉卧灵官殿之事前文述及,不宜重复。《水浒传》的回目往往以偏概全,缺乏概括性和统揽性,甚至哗众取宠,以点盖面。比如《小霸王醉入销金帐 花和尚大闹桃花村》,内容着重写鲁智深投宿桃花村,遇到刘太公蹊跷嫁女,因此引发的系列故事。这个回目,倒不如改为《小霸王强娶民女 花和尚醉打周通》简洁明了。

另外《阎婆大闹郓城县》一章,也显得哗众取宠、辞不达意,阎婆女儿被杀,正常到县衙告状,遭到层层阻挠,冤情难申,她哪里是大闹郓城县,简直是喊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镇三山大闹青州道,霹雳火夜走瓦砾场》一章,当代学者何心认为霹雳火秦明是巳牌前后回的青州,“夜走”与事实不合。其实他弄错了,夜走的不是真秦明,而是那个替他惹祸的小喽啰。夜走也无不可,只是作者的时代当时没有标点符号而已。

《豹子头误入白虎堂》一节,题目就有误导性,好像是林冲犯主观性的错误,一时失误走入白虎节堂,而真实情况是高俅设计陷害的,因此不如改为《高太尉计捉豹子头》。作者似乎处处以水浒众英雄为核心提炼回目,有的回目与内容差别很大,甚至出现残缺,比如《病关索大闹翠屏山 拚命三火烧祝家店》,杨雄哪里是在大闹翠屏山,而是在石秀的诱导下,悄悄地把潘巧云和迎儿开膛剖腹了,因此当鼓上蚤时迁出现时,二人皆吓了一跳。石秀绰号拼命三郎,而回目却用一个残缺的“拼命三”替代石秀,显得过于唐突和草率。《范节级为表兄医脸》一节,其实范全为王庆治疗脸部金印之事,仅仅数十个字,一笔带过而已。把主题提炼为《范节级为表兄医脸》,似乎一叶障目了。

总之,《水浒传》回目存在种种不细致之处,然而瑕不掩瑜,权当愚吹毛求疵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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