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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清入关,明朝还有大半江山,为什么没有成为第二个南宋?

01

明崇祯十七年(1644年)李自成起义军攻占北京,崇祯帝朱由检在煤山自缢。清军入主中原,明朝宗室及文武大臣大多逃亡南方,此时淮河以南名义上仍属明朝。同年福王朱由崧监国南京,之后称帝,改元弘光。史称“南明”,亦指由明朝宗室在南方建立的多个流亡政权的总称。

随后清军快速南下,围攻扬州,扬州城池破,清军屠城,史称“扬州十日”。

不久南京陷落,弘光帝被俘。1645年,唐王朱聿键在郑芝龙等人的拥立下,在福州称帝,改元隆武。在大臣黄道周的主持下发动了短暂的北伐,同时还采取联寇抗清政策,但随着郑芝龙降清,局势恶化,隆武帝被俘后绝食而亡,清军迅速占领东南大部。

1647年,在局势危急的情况下,孙可望大西军余部和明朝官僚联合起来,在西南地区拥护桂王朱由榔为帝,改元永历。与此同时,郑成功在东南沿海也乘势崛起,东西两面打击清军,抗清局面出现了高潮。但是随着“三王内讧”和清军的加紧进攻,明军一败再败。1661年,吴三桂率清军入缅,缅王将永历帝执送清军。次年四月,永历帝与太子朱慈煊在昆明被吴三桂处决,明统始亡。

此后郑成功继续沿用永历年号,收复台湾“占岛为王”。1683年,清军占领台湾,延平王郑克爽降清,宁靖王朱术桂自杀,明朔始亡。

02

明朝究竟亡于那一年呢?按历史教科书的记载应该是1644年,也就是崇祯自杀这一年。但我认为应该是亡于1659年,这一年南明的最后一个小朝廷皇帝永历迫于清军的压力,逃亡缅甸,自永历帝逃出中国那一刻起,南明正式成为了流亡政府,对国内政局彻底丧失掌控,而且也基本恢复无望了。

而1662年,永历帝被吴三桂所杀,此后大陆再无明朝之政权存在,若以这一年算的话,应当说是南明只苟延残喘了18年。当然还有一种说法,将郑氏在台湾的坚持也纳入南明史中,直到康熙二十二年(1683年)郑克爽投降为止,这种观点的理由是郑氏在台湾的斗争名义上也是奉明朝为正朔的。

崇祯上吊自缢,确实是国已破,但是山河在,至少大半在,明朝自朱棣迁都北京之后,南京一直作为陪都存在,也有着一套完整的备份政府系统,所以在崇祯的死讯经过一个多月传递到南京之后,当时南都的大臣们立即拥立了新皇。南方各地也有数十万明朝的军队。我想,在那时不管能不能收复北方领土,如果筹划得当,军民一心,至少保住江南半壁,再为大明延续百年国祚,成为与东晋、南宋比肩的南明王朝也未可知。但是,历史是没有如果的,只有结果。

03

“南明”,包括弘光政权、鲁王监国、隆武政权、绍武政权、永历政权及明郑六个时期。

第一个南明皇帝弘光帝朱由崧是明神宗朱翊钧之孙,福恭王朱常洵庶长子,这家伙一上台就沉湎酒色,内政不修,政治腐败。弘光二年(1645年),兵败逃亡芜湖,被押往北京处死。蔡东藩评曰:“这位弘光皇帝,偏信马士英,一切政务,全然不管,专在女色上用心。”

弘光政权也可谓是南明各派政治势力博弈出来的结果,也因此开了一个不好的头,且内政混乱无比,各种疑案丛生,在内外夹攻之下,八个月就垮台了。

隆武帝朱聿键可能是南明时期唯一比较有作为的皇帝,消除党争,励精图治,关心百姓疾苦,希图一洗前朝弊端恢复大明江山,基本国策改以“御虏”为主,但被拥立其继位的“大海盗”郑氏集团架空,处处受郑芝龙挟制。《明史》载:聿键好学,通典故,然权在郑氏,不能有所为。

郑芝龙降清以后,局势恶化,隆武帝被俘后绝食而亡,享年44岁。之后,清军迅速占领东南大部。郑成功与其父决裂,率部南下。郑成功受隆武帝的信赖,赐姓为明朝的国姓朱,并封忠孝伯,这也就是他俗称国姓爷的由来。

后来,隆武帝之弟朱聿鐭监国于广州,匆忙称帝,改元绍武。在大学士苏观生的把持下,绍武政权一开始也没有把抗清放在首位,相反为了争夺帝统,和刚刚建立的永历政权互相火并,兵戎相见。

朱聿鐭和隆武朝的官员逃到广州后,而其他南明势力则在广东肇庆推举明神宗之孙、明思宗堂弟桂王朱由榔为监国。江西赣州失守后,朱由榔逃往广西梧州,广东也不要了。于是,苏观生在广东权力真空与一众明朝藩王已由海路到达广州的情况之下,拥立朱聿鐭为监国。

隆武二年十一月,朱聿鐭继位称帝,以1647年为绍武元年。绍武称帝的消息传到梧州,朱由榔政权大惊,后回到肇庆,再度登极称帝,改元永历,是为明昭宗。永历帝后派人前往广州,以藩王礼节拜见绍武帝,规劝其取消帝号。苏观生大怒,斩来使并督师攻打肇庆。正当绍武、永历二帝自相残杀之时,清军已取潮州逼向广州。

广州陷落后,绍武帝自缢殉国,结束了其仅40天的政权。此后永历帝成为南明唯一的,也是最后一个皇帝。但是随着南明内讧国势日衰和清军的步步紧逼,朱由榔也在清军的攻势下,又逃往广西,颠沛流离,处境极为险恶,明军及农民军滇黔防线后陆续也被清军击破。1661年,吴三桂率清军入缅,缅王将永历帝献给了大清。次年四月,永历帝与太子朱慈煊最终被吴三桂杀掉。

此后郑成功仍奉大明正朔,东征收复台湾,作为抗清基地,建立明郑政权,明郑继续沿用永历年号,但未能再拥立明朝宗室监国或称帝。1683年,清军占领台湾,延平王郑克爽降清,宁靖王朱术桂自杀殉国,就这样,全国最后一支明朝抗清势力宣告覆灭。

史学家张岱评曰:“福王粗知文墨,鲁王薄晓琴书,楚王但知痛哭,永历惟事奔逃;黄、瞿之辈欲效文文山(即文天祥)之连立二王,谁知赵氏一块肉,入手即臭腐糜烂。如此庸碌,欲与图成,真万万不可得之数也。”

04

为何南明未能复制南宋故事,仅18年即被满清彻底灭亡?应当说,原因可能有如下这些方面:

首先,历史时期不同,北宋徽钦二帝虽被虏,但高宗赵构作为唯一嫡传宗室后人,可谓身份正统顺应民心,且女真族当年所建立金朝尚无能够一统天下的志向和实力,且南宋多良将,足以支撑南宋与金划江而治。

而满清则不一样,皇太极志在天下,也早已逐步汉化。且北宋后期虽腐败,但民心仍然还向着大宋朝。而明朝经万历,天启到崇祯时已是积重难返。最关键的首都北京竟早一步被“同室操戈”的李自成攻陷,所以满清鞑子当年竟是打着为崇祯复仇的名义入关的。简单来讲,就是南宋远胜于南明,而金又弱于满清。

其次,正是北京被李自成攻陷,导致了南明政权对满清抱有幻想。不同于北宋是被金所灭,那时候赵构所领导的南宋只有抗金一条路。南明政权以为割点地盘或是封官许愿就可以“联清灭顺”,太幼稚了。所以这样导致了农民军和南明军各自为战,而且还相互对立。真可谓亲者痛,仇者快。最后,当南明政权可能意识到满清的一统天下之势之后,又想着“联寇灭清”,可为时已晚。

那么,李自成又败在哪里呢?我想他与后期晚清的洪秀全是一路人,以为马上得天下,就可以马上治天下。虽然教科书里写的天花乱坠,仍旧不能掩饰他的流寇本色。当李闯王当时打着不纳粮还开仓放赈的旗号出现时,一呼百应,席卷天下。

而当他打到北京城下时,还没有做好定鼎天下的心理准备。当时他给崇祯开出了这样的条件:明朝封李自成为王,赐银一百万两,承认陕西和山西为其封国;李自成则负责平定国内其他起义军,并为明朝抗击满清,保卫辽东。在他速胜前后,并没有明确的建国纲领与收拾河山、民心的想法和作为,迷失方向,甚至倒行逆施,如何不败亡?

05

最后说说“冲冠一怒为红颜”的吴三桂,他的顶头上司袁崇焕,是个儒将,他让当时的后金人不敢靠近山海关一步。深得当地军民的爱戴。这样一位伟大的将领,当之无愧是明王朝东北的长城,可惜,他最后的结局是被崇祯凌迟处死。

所有这一切,只是因为他太强大了,成为皇太极不可逾越的屏障,于是皇太极使用反间计,让疑心重的崇祯皇帝亲手杀了他。袁崇焕不仅身死,而且背上恶名,直到之后清朝一统中原开始修《明史》的时候,康熙皇帝才下诏给袁崇焕平反。

吴三桂是袁崇焕手下的得力干将,虽然当时崇祯和北京的吃瓜群众都相信袁崇焕是卖国贼,但吴三桂和前线将士们却坚信袁崇焕不是叛贼。既然不是叛贼,却无辜被崇祯残忍杀害并累及家人,这样的皇帝还有效忠的必要吗?

袁崇焕的死动摇了吴三桂忠于大明的信心。但在李自成的手下大将侮辱了其父吴襄和爱妾陈圆圆之后,吴三桂发现,李自成更非明君,投降李自成连自己的家人安危和财产都保不住,那么又何必投降他呢!

于是,吴三桂只得再另寻出路。这时,他想的是为崇祯皇帝发丧,借清人的兵,重建明王朝,立崇祯的儿子或者明宗室子弟为帝,然后划分部分土地给清人作为报酬,他就可以位极人臣辅政,自己将来的荣华富贵就都有保障了。

可惜,他低估了皇太极的实力和多尔衮的野心,没有想到,清廷后来很快灭了李自成,一统中原。于是他没办法,为了自己的利益,开始半推半就配合清廷绞杀其他的抗清义军。

顺治八年(1651年),清政府命吴三桂率军入川,攻打张献忠余部。几年之中,先后平定重庆、成都等两川重镇。1657年,吴三桂又以平西大将军职,南征云贵,攻打南明最后一个政权永历。顺治十六年(1659年),吴三桂攻下云南。顺治十八年(1661年),师出缅甸,次年擒杀桂王(即永历帝)。

应当说,南明的迅速败亡既有历史大势的因素,但更主要的是大明到了晚期民心尽失,自毁长城,并且像吴三桂这种手握重兵的能征善战之将也选择了降清,再加之南明内部政权的不停“窝里斗”,内忧外患之极,终于无法再与清廷对抗,而且划江而治自南北朝及至南宋以后,也再无历史性的可能。

06

《桃花扇》是清代文学家孔尚任创作的传奇剧本,于清康熙三十八年(1699年)六月完稿,康熙四十七年(1708年)刊成初版。

这部戏所写的正是明代末年发生在南京的故事。全剧以侯方域、李香君的悲欢离合为主线,展现了明末清初的社会现实。同时也揭露了弘光政权衰亡的原因,歌颂了对国家忠贞不渝的民族英雄和底层百姓,展现了明朝遗民的亡国之痛。

据孔尚任自己说,他早就有过把南朝遗事形诸笔墨的想法。“予未仕时,每拟作此传奇,恐闻见未广,有乖信史,寤歌之余,仅画其轮廓,实未饰其藻采也。”出仕后,经过十余年的辗转奔波,返京多暇,“乃挑灯填词”,终于完成了这部作品。

通过这部戏,也可以根据其中大部的历史真实来一窥南明覆亡的根本原因。在个人与历史的对抗中,人的力量永远也无法最终战胜历史,也永远都无法超越自己所处的时代。不管是投降大清的大儒钱谦益,还是死命抗敌的史可法,最终都是悲剧。所以,个人的毁灭是必然的。在揭示了这样一种必然的结果后,《桃花扇》所展示的实际上是在大历史的兴衰结局下个人注定的悲剧命运史。

当然,中国人之所以创造出了那么多力挽狂澜与拯救苍生的人物,那更多的只是一种政治和社会的需要,也是历史学(非历史,注意有区别)的需要。

张锋编撰 2017年1月写于巢湖无为斋

己亥深秋修改于启东翠彧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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