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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偷袭,四成海军实力被报销,1995年猛虎组织亭可马里港奇袭战

#头条创作挑战赛#

1995年4月19日夜,印度洋岛国斯里兰卡的主要港口亭可马里已经笼罩在一片黑暗之中。天上挂着一轮残月,忽明忽暗的光线照在海面上和附近港区,呈现出一派热带岛国的夜景胜境。

但就在这迷人的夜色中,海面上几个黑点却不断地向港口接近。由于海面波涛起伏,波光粼粼,严重地妨碍了对海瞭望的效果,港区入口处的斯里兰卡哨兵没有发现这几个黑点。这几个黑点是“泰米尔猛虎组织”刚刚成立的“黑虎”敢死队蛙人分队的4个蛙人,分别是马图萨(女)、卡迪拉万、萨尼马加兰和珊莎(女)。他们的目标就是停泊在亭可马里军港内的第3高速炮艇中队的3艘中国制造的62型护卫艇!这次堪称是斯里兰卡版的珍珠港事变一举摧毁了斯海军力量的四成。

62型护卫艇

斯里兰卡海军很早就开始使用中国制造的62型护卫艇,甚至比我们许多人想象的还要早得多。1972年2月,就在美国总统尼克松结束访华行程后不久,斯里兰卡向中方试探能否以“援助”的方式获得一批62型护卫艇。经周恩来总理的批准,中国在1973年向斯方移交了4艘人民解放军海军现役的62型护卫艇,分别命名为“韦雷亚”号、“巴拉瓦塔”号、“拉那卡密”号和“达克沙亚”号。出于对这批舰艇综合性能的满意,斯里兰卡又在1980年又购入2艘62型护卫艇改进型,分别命名为“拉赫萨卡”号和“贾加塔”号,这些快艇组成了斯海军近海防御的主力,并且在斯内战于1983年爆发后,62型和62改型护卫艇又积极参加了对“猛虎”组织的进攻和围剿。

62型护卫艇是中国人民解放军海军装备序列中一型极具战斗力的舰艇。在1965年海峡两岸展开的三次海战中,62护卫艇发挥极为出色,以体型轻巧灵敏、机动灵活、近战火力凶猛的特点,先以火力压制敌舰的火力,压制其舱面人员,掩护鱼雷艇实施鱼雷攻击,以极小的代价取得了击沉台方军舰3艘,重伤2艘的战绩。

当然,作为一级成功的小型护卫艇,62型也不是没有缺点的。而最大的缺点莫过于其内部空间太过狭窄,居住环境极差。虽然早年人民海军的舰艇多数居住环境都不怎么样,但像62型护卫艇这样艰苦的环境也的确不多见。据称后舱人均空间仅2立方米左右,除了吊铺就几乎没有任何其他设施。而且水柜只能存5吨淡水,但人员却有近40人,如果要在海上坚持7天的话就必须实施严格的节约措施,在北方的话或许还能坚持一下,但在南方,尤其是炎热的夏季,节约措施甚至可以说是极为严厉的。此外62型护卫艇很长时间内是没有空调的,到了夏季时舱内就如同蒸笼,环境之恶劣可想而知。

62型护卫艇艇员在舱内开会,可见舱内极为狭窄拥挤,官兵的头顶就是吊铺

本厂长绘制的62型护卫艇内部剖视图

首批4艘和第二批2艘62型护卫艇加入斯海军后,很快就以其优越的性能赢得了不少赞誉,但负责指挥这些护卫艇的军官军官们在对该型艇的作战性能打出五星好评的同时对该型艇的居住性果断给了差评。斯里兰卡军队是一支脱胎于前大英帝国殖民地武装的军队,其军官深受英国做派的影响,不管仗打得怎么样,派头倒是学了个十成十。

他们将62艇艰苦的住舱条件与此前服役过的英式战舰舒适的军官舱进行了比较,对62艇的居住环境进行了大肆抨击。甚至有动手能力强的军官直接就对内部舱室进行DIY式的装修,以改善自己的条件。

斯里兰卡海军装备的62型护卫艇

90年代初,饱受“猛虎”组织困扰的斯里兰卡海军觉得自己的实力不足以压制日益壮大的猛虎组织海上力量——海上猛虎(简称“海虎”),于是开始在世界军火市场上寻求一种性价比高的小型舰艇。

时值冷战末期,世界军火市场已近饱和,美苏为了开辟新的市场而大力向其推销自己产品,而邻国印度也雄心勃勃地试图撬开这个邻近岛国的军火市场。一时间,当斯里兰卡发出购舰需求后,各国的军火商就纷至沓来,各种舰艇的方案和装着回扣的信封堆满了负责采购的斯里兰卡军官的案头。但货比三家后的斯里兰卡海军还是敲定——继续购买中国造的62型护卫艇。

“海虎”的快艇

虽然斯里兰卡海军已经不是第一次购买62型护卫艇,但为什么要在90年代初仍然选择这种在当时看来似乎已经“过时”的炮艇作为自己的主力呢?这主要是因为斯里兰卡海军作战对象比较特殊,高科技的全自动舰炮、小型导弹等对付“海虎”有点大材小用,而且斯里兰卡海军官兵本身的素质也只能说差强人意,对高科技敏感度不高。此外,斯里兰卡政府的财政也很难承担美苏的高价货。而62型护卫艇价格较低、速度快、火力强,足以满足斯里兰卡海军的需要,因此最终斯里兰卡军方在1991年再次下单订购2艘62型护卫艇。

但斯方对之前交付的6艘62型护卫艇艰苦的生活条件颇有微词,强烈要求中方根据己方实际使用中的情况进行改造。斯里兰卡军方尤其强调必须要改善军官和士官的居住条件。比如我军讲究“官兵平等”,62型护卫艇的艇长虽然也有一个小的独立空间,但也就是用一道帘子隔开,里面一张单人床,外加一个小的写字台而已。

但继承了英帝国传统的斯里兰卡军方要求官兵待遇必须要拉开,正副艇长等军官必须要有独立舱室,士官们也必须要有独立舱室,必须和普通士兵隔开。虽然中方多次在讨论中指出如果对现有的设计进行大刀阔斧改进的话,很有可能带来一系列不利的影响,但斯里兰卡军方代表对此充耳不闻。

接到订单的青岛造船厂不敢怠慢,开始挖空心思地在“螺蛳壳里做道场”。设计师在62型本已不宽裕的艇体内硬是给正副艇长隔出了2个独立空间分别作为他们的舱室,再隔出一块地方作为士官舱。针对斯里兰卡地处热带,气候闷热潮湿的特点,军官和士官舱均安装了功率较大的空调,而且军官舱和士官舱都有冰箱可以存储食品。至于普通水兵舱,就只能委屈他们从三层铺变成四层铺,此外由于增加了电器和大功率空调,原先的发电机已经无法满足需要,又换上了更大的发电机。

此外增加了独立舱室和许多额外的生活设施还逼得船厂不得不对艇体结构进行了许多大的改动。为了安装空调管道,不得不在水密舱上开洞,同时砍掉了部分应急设备和损管设施腾出空间。至于武器则进行了大幅度改动:原装的61式双联装37毫米机关炮被76式双联装37毫米机关炮取代,61式双联装25毫米机关炮则被69式双联装14.5毫米机枪取代。

这一系列的改进对于改善军官和士官的居住条件的确有效,但为此也付出了浮力储备下降,安全隐患剧增的代价,我们很快就会看到由此带来的后果。

1991年,这2艘被称为62-1型的护卫艇完工,经斯方验收合格,正式加入了斯里兰卡海军,分别被命名为“苏拉亚”号(舷号P310)和“那拉苏”号(P320)。

根据斯方要求进行大改的62-1型护卫艇,上层建筑明显比我军自用型号大得多,造成重心上移,头重脚轻

这2艘炮艇被编入了隶属于于斯东部海上防区的第3高速炮艇中队,驻地在亭可马里。此后,这2艘炮艇就和友军一道频频参加政府军对“猛虎”组织控制区的封锁和进攻,表现颇为活跃,给猛虎组织的海上生命线造成了沉重的打击,因此很快就成为了“猛虎”组织的眼中钉和肉中刺,欲除之而后快。

1995年1月8日,在联合国等国际组织的调解下,斯里兰卡政府和猛虎组织达成了停火协议,双方开始和谈。但猛虎组织并不是真心寻求和平,他们一面在谈判桌上虚与委蛇,开出各种天价的条件让斯里兰卡政府无法答应,一方面则在暗中开始训练和组建一支专门针对斯里兰卡海军的敢死队,即“黑虎”的蛙人分队。

在挑选“黑虎”成员时,一般都是选择那些与斯里兰卡政府有不共戴天的血仇的人,而且“男女平等”,成员中男性和女性基本是1比1。德国《星期日图片报》记者曾经采访过“猛虎”控制区,报道说加入“黑虎”的成员一般年龄都在20岁上下,很多人甚至是瞒着父母和家人参加的。

“黑虎”中的女性敢死队员自称“自由鸟”,一旦加入,她们就必须要留着和男性一样的短发、穿男装。每天凌晨4点钟就得起床参加高强度训练,并且严禁抽烟喝酒,每年只能回家探亲一次,只有服役满5年以上的女性才能结婚(在“黑虎”里能混5年不死的人,无论男女,都是奇迹)。这些女性和男性一样,脖子上总是带着一枚装有氰化钾的胶囊,如果有可能被俘,她们就会毫不犹豫地服毒自杀。

“黑虎”的蛙人分队除了正常的训练外,还增加了潜水训练和在水下安装炸弹的训练。高强度的训练使得许多人无法撑到最后,淘汰率极高,剩下的人都是不折不扣的精锐。在经过了几个月的培训后,“黑虎”蛙人分队第一批队员毕业。这次“猛虎”领导人普拉巴普兰决心拿出这张王牌,给斯里兰卡海军以致命一击。

“猛虎”头目普拉巴普兰(中)与“黑虎”成员合影,可以看到其中男性和女性各占一半

1995年4月19日,普拉巴普兰突然致信斯里兰卡女总统钱德里卡·库马拉通加,通知她停火协议于当天失效。手足无措的库马拉通加立即召集紧急内阁会议讨论这一事件。在会议上大家一致认为应当要加强部队的戒备,防止猛虎发起突然袭击。会议结束后,政府立即向部队发出了警告,并且要求进入全面戒备。但很明显,要让全部部队全都立即做好一切战斗准备肯定是来不及的,因为此时“海虎”的敢死队已经上路了。

钱德里卡·库马拉通加

“猛虎”这次挑选的目标正是第3高速攻击艇中队,4月19日当天,该中队有3艘62型护卫艇在港内,除了62-1型的“苏拉亚”号和“那拉苏”号外,还有一艘62改型护卫艇“拉赫萨卡”号。“猛虎”运输敢死队的船只伪装成渔船来到亭可马里港外,混在成群作业的渔船中。船上的4名队员随后换上潜水服,携带随身的武器和5公斤炸弹悄悄地潜入海中,向着停泊着3艘护卫艇的军港码头游去。

亭可马里港卫星图

必须说明的是,虽然都是蛙人,但“海虎”敢死队和我们常看的大片里那种特种部队潜水渗透不一样,“海虎”当年可没有GPS定位系统,也没有什么潜水推进器,为了避免在海中潜水时迷失方向或者被海流冲偏,他们必须潜泳一段距离就必须把头露出海面看一眼参照物以确定方向。因此如果港口里的军舰上值班的武装水兵警惕性高,能及时发现潜水者的话,就有可能挫败袭击。

但遗憾的是,根据斯里兰卡军方要求改造过62-1型护卫艇的电力主要都用来保证军官和士官舱的空调,这使得艇上的大功率探照灯在停泊的时候根本无法使用,艇上的值更哨兵只能用手电筒时不时地对着护卫艇周边照一圈。手电筒的亮度和功率是根本没法和探照灯比的,因此哨兵对正在逼近的危险毫无察觉。

4名蛙人如同4条嗜血的鲨鱼,分别选定了目标开始行动。按照事先的计划,先由3人每人选一艘护卫艇下手,第4人则作为机动力量,如果前面有人失手,第4人就立即补位继续发起自杀攻击。

由于4名蛙人最终都在袭击中自爆身亡,因此具体的袭击细节已经无从考证。但可以肯定的是,在袭击之前,斯里兰卡海军完全没有准备,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巨大的爆炸声接二连三的响起,震撼了整个港口,凶猛的冲击波将3艘护卫艇上的玻璃全部震碎,许多设备和仪表被炸坏,底舱也被炸出个大破口,海水狂暴地涌入了艇内。

艇上的斯里兰卡海军官兵在爆炸中除了当场阵亡的人员和重伤员外,其他人在初期的恐慌后很快冷静下来企图抢救军舰。但不幸的是,遇袭后的护卫艇全艇电力中断。虽然艇员启动了应急发电机,但应急发电机的功率不足,导致艇上的抽水机无力抽走大量涌入的海水。而且因为过度强调居住条件,导致隔舱数量比原型大为减少,致使在海水涌入后的62-1型护卫艇“苏拉亚”号和“那拉苏”号在短时间内就丧失了平衡并迅速倾覆,翻沉在泊位上,无力抢救战舰的水兵们只得跳海逃生。倒是较老型号的62改型“拉赫萨卡”号由于隔舱较多,储备浮力较大,损管设施齐备,所以在水兵的拼命抢救下侥幸没有沉没,但依然遭受重创而漂浮在海面上奄奄一息。

天亮后,斯里兰卡海军潜水员在港口里捞出了11名阵亡官兵的遗体,同时还捞出了4名被炸得支离破碎的“海虎”蛙人的尸体。除了阵亡者,在爆炸中还另外有22名斯里兰卡海军官兵受伤,其中1人因抢救无效死于医院。

重伤的“拉赫萨卡”号护卫艇被拖船拖带到其他港口,在经过检查后,斯里兰卡军方觉得“还能再抢救一下”,于是造船厂开始了耗时漫长的修理,但终因受损太过严重,船厂回天无术不得不在1年后彻底报废,成为同型艇的“器官捐献者”。

“海虎”敢死队的首次出马就毁掉了斯里兰卡海军3艘护卫艇,几乎占到了其实力的40%(当时斯里兰卡海军共有8艘62型护卫艇),极大地限制了斯里兰卡海军在猛虎组织控制区的沿海进行巡逻封锁的能力。使猛虎组织能够比较从容地从国外走私武器和急需的物资,同时也削弱了斯里兰卡海军掩护陆战队和陆军对猛虎组织的地盘实施两栖攻击的能力。

此次袭击还导致斯里兰卡海军还不得不一度将所有作战舰艇撤出亭可马里,在事态逐渐平息后才重新返回。同时也意味着斯里兰卡内战的第三阶段开始,猛虎组织的地面部队利用“海虎”取得的成果继续扩张,成功地占领了基利诺奇和穆莱蒂武等关键地区并控制了大象通道,到2002年双方再次达成停火时,猛虎组织已经控制了斯里兰卡国土总面积的近30%。

与猛虎组织作战的斯里兰卡政府军

痛定思痛的斯海军在吃了大亏后一面加强了对港口的戒备,一面不得不着手再次从中国订购3艘新的62型护卫艇以补充损失(北约称为“上海II”型,排水量135吨),之后又追加了4艘和2艘订单(北约称为上海III型,排水量170吨),使得斯里兰卡先后装备过的各型62型护卫艇的总数达到17艘。不过,这次他们再也不敢指手画脚地要求中方大幅度修改原先的设计,而是请求中方根据斯里兰卡方面的需求量身定做新艇。

中方根据斯里兰卡海军的要求为其量身定制的62型护卫艇(上海II型)

1996年斯里兰卡海军又向中国订购了1艘037IS型猎潜艇,据称是因为斯里兰卡海军怀疑“海虎”在袭击中使用了潜水推进器(事实上当年“海虎”并没有这玩意),故而引进了1艘具有反潜能力的战舰,命名为“帕拉克拉马巴胡”号,该舰也将成为斯海军的旗舰,在印度洋上书写属于自己的传奇故事(“帕拉克拉马巴胡”号的故事请看本厂长“黄水战列舰”大战“海上猛虎”,初代斯里兰卡海军旗舰初战首秀一文和斯里兰卡海军“战列艇”的谢幕之战,记2006年10.18加勒港保卫战一文)。

“猛虎”组织自制的潜艇,但1995年的时候“猛虎”尚无这种能力

斯里兰卡海军旗舰“帕拉克拉马巴胡”号(舷号P3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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