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思文
武则天终于如愿以偿地登上了皇后的宝座,也开始大刀阔斧地要干出一番大事业了。王皇后和萧妃被废之后,被囚禁于内庭的一所密室内,四面都是高墙,只在门上开了个小洞,用来递送食物。武后派人日夜看守着。哎!这昔日的皇后和宠妃二人在里面不见天日,只能每天以泪洗面,时不时的还互相埋怨,有时又同时恨武则天忘恩负义,可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人家阿武已今非昔比了。
武则天坐上皇后宝座之后,渐渐改变了以往对高宗低首温顺一味迎合的柔性,有时竟疾言厉色,有时候还一定要高宗按她的意思办。日久之后,高宗对武后既怕,又不满,有时,也会想起从前王皇后和萧淑妃对他的恩爱。
王皇后听见有人喊,走到门洞前,一看是皇上来了,不禁悲伤流泪道:“陛下,我们是有罪之人,怎敢有这尊称?”既而,她呜咽着哀求道:“陛下如果念在夫妻一场的情份上,求你开恩,让我们出来重见天日,了此残生,已是万福了。为感激皇上的圣恩,就把这所房子叫做回心院吧,妾等感谢陛下再生之德!”说完痛哭不止。这哭声刺痛了高宗的心,他立即答应下来,说:“朕自有办法把你们弄出去,你们暂时安心等待吧。”
高宗能有什么办法呢?是自己给她们定的罪,由于武后得势后不再贤淑和温顺了,高宗才又想起了旧爱。都知道“君无戏言”,这边高宗还没有想出办法怎么救出皇后和萧妃,那边武后就知道了。
武后消灭了王皇后和萧淑妃后,开始考虑解决太子的问题。
武后从承乾和魏王泰骨肉相残,你死我活的斗争中,深知宫廷皇嗣问题事关重大,为了牢靠地掌握政权,消除太子之争的后顾之忧,她对高宗原有的四子二女开始严厉的打压和打击。
太子忠被废之后封为梁王,任梁州都督。他虽然离开京城,但仍然整天的提心吊胆,生怕心狠手辣的武后不会放过他。因此,他经常化装成女人,以防刺客下黑手,而且,还不断地为自己占卜未来,祈求神灵的保佑。即便如此,可怜的废太子忠,他最终也没能逃过武后的黑手,死时只有二十二岁。
次子原王孝,二十岁时得病死了,躲过了武后的毒手。
三子王上金,是萧淑妃的儿子,曾任过寿州、沔州等州刺史。武后虽然恨萧淑妃,为了碍于面子,还允许上金上朝,后来,武后暗中指使人诬告,使他消掉封邑,幽禁于澧州。后来武承嗣指使周兴诬告上金与素节谋反,上金被捕后,自缢于狱中。他的六个儿子也都在流放中死去,只有庶子珣由奶妈带着逃跑了才保住一条命。
四子素节,深得高宗喜爱,武后因为嫉恨萧淑妃,把他从郇王改封为许王,并以其有恶性痼疾为由,终身不得上朝。其实,素节根本就没病,他也知道这是武后在打击报复,于是写了一篇《忠孝论》,通过许王府仓曹参军张柬之呈给高宗,希望改变这一决定。武后知道后,以妄图左右皇赦的罪名,把他贬为鄱阳郡王。后来,他最终还是以谋反罪在押解途中被勒死,时年43岁。他的九个儿子也都被杀害,四个幼子被长期禁锢在雷州,直到中宗复唐才重被封王。
武后解决掉高宗的子女之后,开始对朝中的老臣下手了。首先要解决的是长孙无忌的势力,特别是其中掌权的首要人物,如果不把他们的实权拿回来,她的统治地位是不会巩固的。她选中的第一个目标就是褚遂良。
在褚遂良被贬潭州都督后,显庆二年(657年),武后又把褚遂良调任桂州都督,那里条件十分恶劣。不久,又把他贬为爱州刺史,爱州在现在的越南南部,褚遂良身心受到极大的创伤,可是,尽管这样,他还是对高宗报以最后的希望,已十分诚恳的言辞上书高宗:“当年承乾和魏王泰争夺王子之位时,臣所无畏惧,一心归附皇上。并参与立太子的决策。臣受先帝之命,一心辅佐皇上。不敢稍有疏忽。先帝驾崩时,皇上悲痛欲绝。臣请皇上即位于灵前。皇上当时抱臣颈大哭。这些,想必皇上还记得。臣虽力微任重,但也克尽职责。而今,臣命已如蝼蚁,乞求陛下哀怜。”
哎!可怜的老臣褚遂良啊!高宗可不是当年的高宗了,他就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最终,六十三岁的褚遂良抱恨死去。许敬宗、李义府又以褚遂良煽动长孙无忌造反为名,上奏武后并经批准,追削他的一切官爵,并把他的两个孩子也发配到爱州,直到后来按高宗的遗诏才放回原籍。其实,武后也感觉到对褚遂良处理的过火,在遗嘱中也恢复了褚遂良的爵位,那是褚遂良死后很多年的事了。
对于韩瑗和来济两位宰相,他们二人反对立武昭仪为“宸妃”,而且还把武昭仪比作妲己和褒姒,后来还和长孙无忌坚决反对立武昭仪为皇后。
显庆二年(657年),许敬宗、李义府二位宰相受武后旨意,弹劾韩瑗、来济与桂州都督褚遂良勾结,企图谋反后,皇上下诏书,韩瑗被贬为振州刺史,来济被贬为台州刺史,并终身不得朝见天子。
武后为了斩草除根,把长乐公主的丈夫,长孙无忌的长子、秘书监驸马都尉长孙冲削官流放到岭南。将长孙无忌的堂弟,新城公主的丈夫驸马都尉长孙铨流放到益州(今四川成都),两人到达之后,立即被当地县令杖杀。长孙无忌的堂兄长孙祥再度被贬常州刺史,后来因为与长孙无忌通过信被斩首。
显庆四年(659年),武后不在说服高宗处死长孙无忌了,她让高宗下令逮扑长孙无忌,然后流放黔州,密令许敬宗派人半路劫杀长孙无忌。
至此,长孙无忌一族灭亡了,连同柳爽一族全部灭掉。武后终于从外戚手中夺回来政权。而实际意义上武后已经行驶了“天子”的特权。许敬宗打败长孙无忌之后,他长出了一口气,心想终于可以登上宰相之位了。可是,哪曾想武后没等他喘过气,又一道密令接踵而来,让他上奏“于志宁也是长孙无忌的党羽”。
于志宁本来以为自己没有像韩瑗那样,直言反对过武则天立后的事,就可以自保。其实,武后早就看透了于志宁的心思,决不能保留他的官职,于是,毫不留情地剥夺了他的官职,赶出官邸,贬为荣州刺史,于志宁当年已经是七十二岁的老年人了。
软弱的高宗被武后的这一举动彻底激怒了,于麟德元年(公元664年)十一月,他瞒过武后,秘密遣侍臣将西台侍郎上官仪召进宫来,命他草拟一道斥责武后的诏书。上官仪属于贵族元老派,早就对武后这些年来的行为看不惯了,见皇帝突然转变态度,又高兴,又惊讶。原来,武后不但打压高宗的亲生骨肉,对阻碍她登位的老臣们一个也不放过。而且,她的许多行为,已渐渐使高宗无法忍受。高宗有偏头痛的毛病,厌烦文书,有时命武后代阅奏章,使武后有机会弄权。她以李义府、许敬宗为心腹,挟制高宗,杀掉不少唐室诸王及先朝的旧臣,废太子李忠,改立自己的儿子李弘为太子;杀死王皇后的母舅柳爽;最后竟然构陷长孙无忌同前太子通同谋反,诛杀无忌。这些大唐的开国勋臣,太宗所倚重的国戚竟落到这种下场。其他如韩瑷、于志宁、高士廉的儿子高履行等先朝老臣,或死或贬,所剩只一二个人了。
武后虽则为专权残暴杀人,但处理国家政事尚有独特的能力。她既能知人纳谏,接受好的意见,又能大胆起用人才。她曾条陈十二件事,请高宗施行,包括劝农桑、薄赋徭、息兵、省力役、广言路、百官久任应量才进阶、疏通迟滞等。十二条纲目一经颁出,京城内外,都称道皇后贤明,这也是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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