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只有一种真正的英雄主义,那就是在认识生活的真相后依然热爱生活。
罗曼·罗兰的这句话,让我想起一部电影,一位父亲。本不想凑“父亲节”这个热闹,但只要还在看着手机,刷着朋友圈,想不在意今夕何夕、明天什么节日、后天又是谁谁谁的纪念日都难。
《美丽人生》,看过两遍。
一则关于父爱的故事。
一个最善良、最伟大、最凄美的谎言。
时间维度:二战期间
地理坐标:纳粹集中营
1939年,世界大战。
犹太青年圭多,笨拙,搞笑,善良,乐观,像一只无畏而奔跑的鸵鸟。
在旅途中,邂逅意大利姑娘多拉。一见钟情。各种小丑式讨好。最终剑走偏锋,抱得美人归。
一个蒙太奇手法,爱情结晶乔舒亚调皮地从柜子里钻了出来,向他母亲问安:早上好,公主。
感人之处始于后半部分——
就在全家为乔舒亚过生日的前一天,父子俩,因为犹太人血统被纳粹虏走。
天真、无知,抵御了乔舒亚的恐惧。他对眼前发生的一切只是好奇。
就是在这个时候,向来嬉皮的父亲编造了一个谎言,看似随意而言,毫不在意。他对儿子耳语:“我们在正参加一个漫长而刺激的游戏,只要积满一千分,就能获得第一名,奖品是一辆真正的坦克。”
撒一个谎的成本是编造一连串的谎言。
在之后炼狱般的牢狱生活里,为了将起初的谎圆下去,为了免除孩子在童年时不应面对的惊恐,为了将世界残忍真相遮拦在外,圭多将谎言进行到底,用极乐观的态度,化解极残忍的事实。
当妈妈多拉被押进女囚队伍强行带走,圭多是这样解释的:“这是游戏规则,男人一边,女人一边,军人主持游戏,他们很严厉哦 ,所以装作很凶的样子……”
当德国军官前来训诫,圭多又自告奋勇,冒死充当翻译,将惨无人道的训斥与暗无天日的规定,胆大包天地翻译成如下游戏规则:“如果你违反了以下三条中的任何一条,得分就会被扣光:一,如果你哭;二,如果你想要见妈妈;三、如果你饿了,想要吃点心。”
孩童的心总是纯真又专注。赢,获得坦克,成为灰暗生活中仅有的一道彩虹、一柱光线。这是儿子的目标,也是父亲倾尽全力小心呵护着的彩色气泡。
借此光线,乔舒亚忍受了饥饿,压制了对妈妈的思念,逃过了毒气室的屠杀……
一天天,一夜夜,分分秒秒都是如履薄冰,令人心惊胆战。
最让人震撼、也是父爱最感人表现是,在黎明来临前之前,圭多预感到纳粹将要展开最后的屠杀,他急中生智,将儿子藏身于集中营院落的一只铁皮箱,并且“义正言辞”地警告儿子:“我们已经积满了940分,只要你成功躲过今晚,不让他们发现,就能获得60分,然后我们就能获得一部真正的坦克。”
深夜,圭多最终被枪抵着背,压赴刑场。
经过铁皮箱前,他意识到儿子也许正从箱子缝隙里张望时,立马甩开步子,用诙谐的微笑配合“趾高气扬”的步伐,依然像小丑一般,一步一步去赴死。看起来,是那么轻松,滑稽,搞笑,好像真的只是在玩一场躲猫猫。那抹嬉笑,是他留给儿子的最后一则谎言:“嘘,别出声,爸爸已经被他们发现了,你要躲好了,我们才能赢得坦克哦。”
圭多,这位父亲,简直乐观到了无药可救。
明明是一位英雄——忍受着真相的残酷与血腥,因为爱,将自己假扮成笨拙又搞笑的狗熊。
儿子很乖,遵循父亲的命令,在铁皮箱内躲过了最黑暗的一夜。再出来,外面已是另一片天空。
一切都已结束。
一切都将开始。
他赢得了一辆真正的坦克——一辆盟军的坦克缓缓向他开来——这使得电影有了一个伤感而温暖的收梢。
多年后,当乔舒亚回忆起童年这段有多黑暗就有多美好的回忆,他认为,这是父亲留给他的恩赐,足以滋润一生,温暖一生,足以对抗世上的洪水猛兽,牛鬼蛇神。
……
明明黑暗又残酷,寒冷又恐怖,为何取名为“美丽人生”?
扮演父亲圭多的演员,也是此影片导演罗伯托·贝尼尼,在颁奖典礼上给出解释:俄国无产阶级革命家、列宁最亲密的战士——列夫·达维多维奇·托洛茨基,在政治生涯行至穷途末路的那一刻,望着正在花园中的家人,喃喃自叹:无论如何,人生是美丽的。
“无论如何”,是一种勇气,一种信心,更是一种难能可贵的幸运。
也因此,无论是谁,都有机会成为疲惫生活里的英雄。
难道不是么?
@本图文经原作者授权
转载自江徐的自留地
开篇文字转载豆瓣,作者赛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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