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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福公式
幸福公式
  
  世界上最幸福的人是谁?
  
  如果我说最幸福的人是古代中国的皇帝,应该会得到绝大多数人的赞同。“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皇帝,天下唯我独尊,尽占天下财富,尽享天下美女,集天下权柄、威严及荣华富贵于一身,还有谁会比他幸福?
  
  然而,我曾做过一个思维游戏,会看到很有趣的一种情况。
  
  我们假设时空可以穿梭,然后把皇帝本人连同皇宫中的一切都搬到当代的今天。这个游戏的规则是:皇帝在皇宫中的生活,一切都不要改变。皇宫之外的百姓,过的是如我们般的现代生活。皇帝可以知道“外面的世界”发生的一切,但是,他不能得到外面的一切。
  
  皇宫之外的百姓们,在享受着现代的生活方式。人们看电视娱乐,用手机通话,开汽车上班,坐飞机旅行。皇宫里的皇帝,依旧过着奢华的日子,每顿饭吃上百道美味佳肴,后宫佳丽三千争着要服侍他,身边堆满了数不清的奇珍异宝。然而,皇帝将变得每日郁郁寡欢。因为他根本无法满足于现在的生活,他太想尝尝看电视、打手机、开汽车、坐飞机的滋味了,但是那些东西他只是听说过,那是外面的百姓才能享用的东西,他可望而不可及。他每日为此懊恼不已,觉得自己的生活还不如一介平民,甚至觉得自己是天下最不幸的人。呜呼!
  
  皇帝本人的生活,其实跟原来比并没有发生丝毫的改变,然而他为什么会变得如此痛苦不堪呢?
  
  一切源于欲望。皇帝产生了新的欲望,而且非常强烈,但是无法得到满足。是欲望的膨胀,摧毁了他的幸福。生活没有改变,是心在变。不是风吹树动,是心在动。
  
  幸福到底是什么?古往今来的哲人学者们给出了数不清的不同答案,至今也没有一个大家都公认的标准定义。我个人比较认同的说法是,幸福是人生重大的需求、欲望得到满足的事实和心理体验。幸福是客观性和主观性二者的结合和统一,既是一种客观事实,又是一种主观感受。
  
  诺贝尔经济学奖得主萨缪尔森曾给出了一个计算幸福的著名公式:
  
  幸福=效用/欲望
  
  幸福公式不是幸福的哲学定义,但我喜欢这种数学化的表述方式,可以让人把复杂的事情看得简洁明了。效用本是一个经济学上的概念,这里可以理解为人可以享用或享受到的一切物质与精神成果。从“幸福等于效用除以欲望”这个公式可以很容易看出,如果欲望不变,效用越大,人越幸福;如果效用不变,欲望越大,人越不幸福。刚才的那个痛苦的皇帝,就属于后一种情形了。
  
  这个公式可以指导我们在追求人生幸福的过程中,正确处理好效用和欲望的关系。一个万元起家的人立志致富成为百万富翁,但当他成功地成为百万富翁后,却因为自己不是亿万富翁而懊恼。相当于公式中的分子增大了一百倍,但分母增大了一万倍。他比以前更幸福了吗?一个下岗职工的幸福感很差,但实际上如果把他的生活也用时空隧道平移到40年前,他会发现他可以吃饱穿暖并且能享受到身边最富有的人也享受不到的冰箱、彩电和手机。他的生活比40年前的人更不幸吗?
  
  很显然,我们在追求幸福之路上,在努力获得更大的效用的同时,要控制自己欲望的膨胀。如果效用的增长还赶不上欲望的步伐,人的幸福感只能变得更小。膨胀的欲望,就像一头怪兽,它的能量可以把皇帝从幸福的天堂拉入痛苦的深渊。其实,中国古代的先哲对此早有认识,古语云“欲壑难平”,老子曰“罪莫大于可欲。”
  
  当然,凡事不能走向另一个极端。控制欲望的膨胀,不等于说就一定要清心寡欲。适度的欲望,可以激发人的斗志和理想,从而化为追求幸福的动力。孔子的弟子颜回,“一箪食,一瓢饮,在陋巷。人不堪其忧,回也不改其乐。”如此苦中作乐的精神固然值得敬仰,但我等凡夫俗子达不到那个境界。追求幸福不能简单地靠减“灭人欲”来实现,就好像数学中的规则:除法中除数不能为零。
  
  追求力所能及的效用,适度控制自己的欲望,方能得到幸福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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