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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濮阳县四牌楼光绪年间的一张照片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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濮阳旅游圈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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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牌楼  

一一四牌楼,对于濮阳县来说已经成了一个地标性建筑。现在又处于濮阳明清古十字街的中央位置,以前南来的北往的均打此经过,沿街门面鳞次栉比,店里面的商品琳琅满目,虽然现在不比以前热闹了,但仍是外面来濮阳的人们必去的地方。

一一近日,笔者见到了一张清光绪年间濮阳四牌楼的黑白照片(九品新),虽然售者要价6800元,但这无疑是四牌楼目前已知道最早的一张靓照,另据售者说是南大街拍的。(为了不影响销售,仍以带水印图片示人)

一一既然说四牌楼,下面咱就把它的前世今生给大家伙儿唠叨个全面。

一一四牌楼,亦称四牌楼坊,建成于明嘉靖元年至嘉靖二年间。据明嘉靖《开州志》记载:四牌楼坊,在十字街心,东扁宪副,西都宪,南颛顼名都,北汲黯故里,知州龙大有立为侯春、侯英父子云。由此可见,这个四牌楼坊是为侯春、侯英父子立的。一个知州为啥要给侯氏父子立牌坊呢?何况侯氏父子已去世多年。是因为王崇庆?因为侯春是王的曾外祖父,侯英是王的从外祖父,但答案是否定的。

一一咱再看明嘉靖《开州志》田赋志部分又有记载:“学田,在百涛处(应为现在濮阳县胡状镇的伯桃村)。郡庠生侯大节捐田百亩为明道书院之费,嘉靖元年七月二十五日也,知州龙大有高其义。已而朱纨(下一任开州知州)更置学田,有王綖记。”由此我们可知侯大节为明道书院捐了一百亩地作为该书院开支费用的出处,而明道书院则是新上任知州龙大有在开州的第一个杰作,自然龙知州会高其义,因为这给明道书院的正常运作解决了经费问题,这也是为开州培养人才提供了大力支持。那么侯大节跟上述的侯氏父子又有什么关系呢?再往下看王崇庆对此事还有一通议论:王崇庆曰大节盖中丞英之季子,有恢复前烈之志,有思齐古人之意,有见义勇为之风,学田固其一乎,天不假年,言之痛矣,谨用僣发数语,或庶乎慰彼九原。大盖意思就是:侯大节是侯英的小儿子,有直追前人的气节,捐学田只不过是他做的其中的一件事而已,但是令人悲痛的是侯大节过早就逝世了。

一一另据《秋庵侯介甫先生传》,即侯大节传,该传虽然简略,但有一点值得注意,其中有一句“又副宪、都宪二公坊牌坏,乞州司重修”,也就是说在州城的侯春、侯英的牌坊坏了,侯大节曾请求知州来重修,但没有下文说明,应该是只是请求而没给修。因为侯大节没有大的功劳,话语权自然不重,侯春、侯英父子亦不在人世,开州知州肯定不舍得花钱修牌坊。有人说了,为啥不自己修,又不是没钱,你想古时人都重门面,特别是名门望族,官府给修的牌坊那是一种门面,一种荣耀。

一一明正德十六年,龙大有来知州事,第一件事要建明道书院,据明侍讲学士刘龙《明道书院记》,龙大有认为“先生非诸公可班,宜有专祀以伸景仰,且欲风励后学为其标准”,虽然宋理学家程颢当时已经与汲黯、寇准、郭嘉同祀一祠,但龙大有认为还不足以体现对程颢的景仰与推崇,因为他还要开州的学子们以程颢为学习的榜样。龙大有做事比较雷厉风行,办事有气势,这在嘉靖《开州志》中介绍他时亦有感觉,“举止若亢不可近,然中亦无他”,意思是言谈举止不可一世,有高傲的感觉,但并非如此。龙大有能在刚上任短时间内完成明道书院的筹建,这跟他的性格有很大的关系。

一一明道书院建成后,不但要祭祀明道先生程颢,还要招揽学生在此学习,这就需要解决一个大问题,那就是明道书院的日常开支问题,官府没有钱为此支撑,劝捐善款只是权宜之计。这时候侯大节就提出要捐一百亩田用来作为学生的膏火和其他日常开支。其实,在明道书院建成时,侯大节已经由开州儒学学生休学回家了,因为在正德十六年四月初一,也就是龙大有刚来,侯大节就以“开州儒学生员侯大节呈为依奉教条宁家养亲事”向龙大有请求休学回家,龙大有看后亦感觉侯大节孝行可嘉,就批准了此事,还给他发了米、炭、纸张,最后还不忘叮嘱“仰本生必须躬履前言”,就是说你要说到做到。

一一到了嘉靖元年,也就是龙大有到开州的第二年,侯大节也已经四十岁了,就在他捐田不久就病逝了,这在《秋庵侯介甫先生传》中结尾有其从侄孙懋官的小记:乃年甫不惑而奄弃尘寰。龙大有对侯大节捐田助学很感激,因为这让龙大有的首个“壮举”完美收官。龙大有既然高其义,再加上侯大节捐田后病逝,龙知州自然要完成侯大节一个未了的心愿,那就是重修“副宪、都宪二公坊牌”,于是就在离明道书院不远的十字大街立了一个四牌楼坊,让侯春、侯英父子再次因其后人的大义而荣加于身,受南来北往的人们称赞。这也从侧面反映了龙大有对读书治学方面的重视,同时也在树立捐资助学方面的榜样,让有识之士都来参与此事。

一一龙大有在开州另一个举动就是在正德十六年农历十月立了一通石碑--《国朝开州进士题名记》碑,这也应该是开州唯一的进士题名碑,据说此碑尚在,只是个人据为己有了。

一一龙大有在干完这几件事后,没有到任期就提前回家守孝去了,因丁忧而离开州。也就在嘉靖二年新任知州朱纨到任,此后朱知州就把侯大节捐给明道书院的一百亩挪为州学的学田,并由八都之一的王綖作了《学田记》。这也就让明道书院几乎断了养护之资,就在三十年后,明道书院几乎“倾圮殆尽”,此时在任的开州知州王圻又加以重修,并作了王圻版的《明道书院记》。

一一时至今日,明道书院已踪迹难寻,唯留书中文字记载。而四牌楼,虽经风雨,却依然矗立在明清古十字街,但坊名已与最初相去甚远,其实在清朝尚存的三版《开州志》中记载名也亦不同前。下面把不同时期的四牌楼坊四面的题字罗列如下:

一一明嘉靖:东/宪副,西/都宪,南/颛顼名都,北/汲黯故里;

一一清康熙:东/百代流芳,西/群英萃美,南/颛顼名都,北/汲黯故里。

一一清嘉庆:东/百代流芳,西/群英萃美,南/颛顼名都,北/汲黯故里。

一一清光绪:东/百代流芳,西/群英萃美,南/颛顼名都,北/汲黯故里。

一一据记载,1952年,四面匾额字迹亦斑驳殆尽,无字可见。到了1982年,经省、县两级政府拨款大修,基本恢复原貌,四面重新题为:

一一东/颛顼遗都,西/澶渊旧郡,南/河朔保障,北/北门锁钥。

一一四牌楼自明至今已近500年,历尽沧桑,在中国滚滚的历史长河中,虽不足滴水之喻,但其本身散发的人文气息足以让人们为之扼腕振奋。

四牌楼坊默无言,

栉风沐雨五百年。

捐田助学含深意,

世人当效侯秋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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