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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南亚一国的武庙,一共祭拜18人,竟有12个中国人

公元前478年,孔子去世的第二年,鲁哀公将其故宅改建为庙,用以悼念孔子。汉朝建立后,尤其汉武帝独尊儒术,确立了儒家的正统地位,于是就进一步提升了孔庙地位。魏晋南北朝隋唐时期,随着历代帝王的追尊,孔庙规模越来越大,地位越来越超然。由于唐玄宗下诏封孔子为文宣王,于是孔庙也就变成了“文宣王庙”,简称为“文庙”。

所谓“文武之道,一张一弛”,治国要有文有武,不能偏废,有文庙自然也得有武庙。安史之乱第四年,可能是唐肃宗李亨急需武将忠心报国,于是尊太公为武成王,建立了“武成王庙”,简称“武庙”,祭典与文宣王比,以历代良将为十哲象坐侍。后来,武庙中享祀者有所变化,最终以文庙为标准,设立亚圣、十哲、七十二子,共计82人。

古代中国对东亚日本、朝鲜、越南影响力很大,逐渐形成了以中国、朝鲜、越南、日本为主的“汉字文化圈”,中国很多文化、制度都被日朝越引入国内。比如,这三国都建有孔庙(文庙),几乎就是曲阜孔庙的小翻版,越南有河内文庙,几乎是如今外国政治人物访越必去的景点之一,过去朝鲜半岛上的孔庙就更多了,日本有东京孔子庙,还铸造过当时世界最大的孔子铜像。既然这三国都复制了中国的文庙,那么他们如何看待中国的武庙呢?鲜为人知的是,尽管三国都学中国建立武庙,但在武庙祭祀人选上却与我们的不尽相同,而唯一与中国高度相似的国家却出人意料。

首先来看素有“小中华”美誉的朝鲜。朝鲜武庙始于明朝晚期,但祭祀的不是姜子牙,而是关羽。

1412年,朝鲜太宗李芳远向大臣询问说:“不能偏重文和武的任何一方面,也不能废除文和武。国家只祭拜孔子而不祭拜武成王到底是为什么呢?”大臣认为孔子是万世之师,姜太公只是周朝诸侯,两者不能相提并论,所以大臣们不赞成祭祀姜太公。总之,注重文武平衡的李芳远希望修建武庙,但大臣普遍不赞同,且修建武庙也会动摇文官地位,于是这件事就不了了之。

万历朝鲜战争之后,应被派遣到朝鲜的明朝将领的要求,朝鲜修建了第一座关王庙,以祭祀关羽,配祀是周仓与关平。之后,朝鲜半岛关王庙数量都有所增长,后来关王庙变成了“关帝庙”。万历朝鲜战争后,朝鲜进行过小型祭祀活动,此后逐渐成为朝鲜传统,一直流传至今。

当时朝鲜之所以能接受关羽,主要有两方面的原因:一方面是因为关羽在中国地位很高,宋朝给关羽的谥号为“义勇武安英济王”,到了元朝又加上了“显圣”,被称为“显圣义勇武安英济王”,朱元璋也在全国各地修建关羽庙,这对朝鲜文化影响很大;一方面是三国演义的流行,关羽忠义无双的形象深入人心,也符合君王的统治需求。因此,之后关王庙在朝鲜迅速流行,成为朝鲜民间不可或缺的“传统文化”。

其次来看日本。与朝鲜一样,日本引进了中国的文庙和武庙,但日本武庙祭祀之人,却全部都是日本武士,没有一个中国人。

德川家纲时代,大约是清朝初年,随着德川幕府统治得越来越稳固,为了纪念日本战国时代所牺牲的英雄,德川家纲建立了武庙,供奉历代著名武士的庙宇,主祭之人是“大和武将神·坂上田村麻吕”,配享之人是“镰仓大御神·源赖朝、足利尊氏大神、东照大圣神·德川家康”,陪祀之人有“十哲”和“二十四神将”。

后来,日本武庙有过变革,在正殿之外又增设了一个历代武士庙。正殿名字叫“大武士殿”,供奉武将神、配享者、以及“十哲”和“二十四神将”。武士庙中供奉历代著名的武士,又分为“镰仓殿、室町殿、江户殿(德川幕府时代)”,相当于分为“唐朝殿、宋朝殿、明朝殿”之类,尤其是“江户殿”,当时还处于德川幕府时代,这么安排明显就是拉拢武士以维护统治。

最后来看越南。一般认为,古代朝鲜、日本、越南三国中,古代越南汉化程度一般,比不上朝鲜与日本,但实际上古代越南汉化程度非常高,应该低于朝鲜但高于日本,越南武庙在一定程度上就反映了这一事实。

清朝道光年间,越南阮朝第二代君主叫明命帝阮福晈,这是一位了不起的政治家,鸦片战争前期看到清朝对待英国的态度时说“清人懦弱,我知之矣”,预言清朝必将逐渐走向衰败,鸦片战争中看到了越南危机,立即派“越南使团”访问法国,寻求与法国建立外交关系以与英国抗衡。可见,阮福晈政治嗅觉非常灵敏,眼光也很开阔,可惜此人1841年英年早逝,享年50岁,如果他没有英年早逝,越南在近代西方殖民侵略中的遭遇可能会大不一样。

阮福晈对西方殖民者很警惕,但对中国文化却很喜欢,推广汉文汉字,刊刻大量汉文经典,规定学校、官府文书、科考一律使用汉字,不准使用喃字,还引进中国各种制度等,其中就包括武庙。(下图,越南顺化武庙)

当时,阮福晈认为“圣人之道无所不包,有文事者,必有武备”,于是仿造唐朝太公庙,以张良为配享,挑选了十位古代名将为“十哲”,最终越南武庙中的中国古代名将是姜太公、孙武、管仲、司马穰苴(战国齐国名将)、张良、韩信、诸葛亮、李靖、郭子仪、李晟(唐朝名将)、岳飞、徐达。

为了彰显本国武将,阮福晈说“至如安南丁、黎、李、陈,一代有一代之佐戎筹将,略亦不乏人,况本朝开国、中兴,其间宣猷凉武之臣,功烈尊室炳彪,视占何让”,于是筛选越南历史上与本朝的名将,最终又挑选了六个越南名将,即陈朝的陈国竣、黎朝的黎魁和阮朝的阮有进、阮有镒、尊室会、阮文张,并将他们列入武庙的“祀典”。

也就是说,越南武庙一共供奉了18人,其中12个是中国古代名将,6个是越南名将,几乎就是唐宋武庙的翻版。

总的来说,汉字文化圈中的朝鲜、日本、越南三国,尽管都有武庙,但朝鲜供奉的是关羽,日本供奉的是自己人,越南与中国唐宋的最为相似。其中,日本除了引进中国武庙制度之外,供奉的武将与中国毫无关系,这种态度或许是日本近代能够崛起、以及对中国一直侵略成性的重要原因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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