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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忘二工的六栋房 (陕西)刘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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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4.09 天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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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退休闲暇时光,偶尔回忆起曾经走过的路,经历的事,六栋房这个再普通不过的地方,却让我有着无尽的想往。那是我1960年至1970年生活的地方,里有我童年少年欢乐美好的时光,让我终身难以忘怀。

    六栋房坐落在乌鲁木齐二地区铁路职工生活基地,后来叫做六街。六栋房的得名像新疆有些地名一样,根据地理特征而定,比如八户地,三棵树,老柳树。

(当年的全家福)

    因这里最初建起六排平房的缘故,取名六栋房。那些平房都是砖木结构的简易住房,人字木梁支撑房顶,屋面铺有一层泥土,表面加以油毡防水。六排房象士兵的队列,整齐排列。房面积不大,大部分是一间布局,一间有二十多平米,门口旁有一个小厨房大点的有一间半的,后来住家户自行在门前修了围墙,也算有个小院子。

(小时候)

    乌鲁木齐的冬天很冷,平房没有暖气,住户在不大的室内修一个暖火墙,不但烧煤取暖,还可以将室内分割成两个空间。

    平房没有上下水,吃水靠平房边上的水房供应,我清楚地记得开始一段时间是要到比较远的中院取水,夏天挑水,冬天好多了,用雪爬犁拉水,爬犁在雪地上行走很轻巧。好像很快就修了水房,管水的人就住在我家对面。

    卫生间则是在房子边上的一个公共卫生间,冬天也很不方便。不过在那个年代,象六栋房这样的条件也算比较好的了。

(兄弟姐妹)

    我孩童时期记忆有限,记忆中跟随父母四海为家,跟着铁路建设的步伐,象吉普赛人一样四处流动,在很多地方生活过,不过最多就是两三年。学习,遇到文化大革命,休学闹革命,后又上山下乡,没有太多的思念。工作虽然稳定,可仔细想想,工作中连一个跑龙套的都算不上。还不如路人甲、路人乙,还有个代号。工作中别说泛起一朵水花,就连一丝丝水纹也没能翻起,更是没有什么值得怀念的地方。

(北京路和2路公共汽车留个影)

    我无法忘却的地方只有六栋房。六栋房那是我与同龄人整整十年共同玩耍嬉戏,共同背着书包同堂读书的时光,那是我人生最值得记忆的时光。

    住在六栋房的人,都是来自铁路建筑处的职工家属大都来自五湖四海,因为家家孩子都多,房屋面积又小,那年月没有电视,收音机都不多,放学后除了吃饭,小孩们都在外面玩耍。夏天晚上就玩捉迷藏,手心手背分成两组,一组藏,一组捉,捉家高喊123…到10就开始找然后换位继续玩。经常玩到天色很晚,家长大声喊着自家孩子的名字,呼唤回家睡觉。不时会传出母亲拍打孩子屁股的声音,更多的是一溜烟往家跑。第二天照旧玩的不亦乐乎。

(父子情深)

    春天是乌鲁木齐风大的季节,这时孩子们到房子周边的空地上放风筝,那时很少有卖风筝的,全靠自己动手制作。风筝骨架是竹门帘的竹条扎制,然后糊上白纸,用两个纸条做平衡。我常常把家中的竹门帘拆的七零八落,让母亲十分不悦,可从来不说啥。自制一个工字型的拐把,从家中拿来做衣服的线,缠绕在拐把上,一个自制的风筝就放飞了。春天的风大但是很稳定,风筝飞的快飞的高。有时也会出现于其他风筝缠绕在一起的现象,风筝就从高空坠落下来,几个孩子会不约而同的朝着风筝掉落的地方,找回失落的风筝。风筝也是五花八门,有大有小,有方有园,还有把鸽子的哨子绑在风筝上,风吹过后,传来一阵又一阵的动听的哨声。

(好好吃饭长身体)

    冬天会玩一种打嘎嘎的游戏。嘎是用木棍制作的,把木棍的两边用刀削成尖尖的,用木条敲击嘎的尖尖部位,让嘎弹起来,然后用木条将嘎用力击出。游戏规则很简单,猜拳分出击打顺序,在地上画一个圆圈,作为大本营,将嘎放在大本营,按顺序将嘎击出大本营,然后依次将击出的嘎,向大本营回敲,先将嘎送入大本营一方获胜。有高手可以将嘎敲击后,在木条上不让嘎落地,边敲边向大本营处移动,很快将嘎放进大本营,取得胜利。失败一方,需根据胜利一方击出嘎的远近,一手拿嘎,一边跑向大本营,同时嘴里还要喊着口号,且中途不能换气。

    冬天人们最爱玩的还是滑雪溜冰,新疆冬季总是大雪纷飞,积雪在路上经行人踩踏,就可以滑雪了当然马路上更好,汽车碾压后,光滑平整,滑起来更加舒适。那些年孩子们大部分没钱买雪刀冰刀,都是自己制造的。两块木板加上粗铁丝,用绳子绑在脚上,一个雪刀就做好了,虽简单可不影响玩耍,滑行在雪地上,也是灵巧无比。大人怕在马路上滑雪不安全,不让我们在路上玩。于是我们便在和平渠上大展身手了。和平渠就在离六栋房不远的地方,刚解放就修建水源来自天山脚下,常年积雪融化而下,夏日最炎热的时候,河水依然冰冷刺骨。

(逛公园)

    和平渠是人工开挖,用片石砌筑的一条笔直人工河流由于地势落差很大,所以水流湍急,水深不到一米,可由于人工修筑,没有九曲十八拐,使得和平渠性子十分暴,成人在水里也无法站稳大人担心小孩子们出事情,常在耳边念叨的便是,离和平渠远点夏天的晚上放水大一点,在家里能清晰地听到河水的翻滚声。

    冬季的和平渠并不放水,积雪融化及河流渗出的水,依然让河道冻上厚厚的冰。在里冰刀冰车就大显身手了。我们常玩的是自制的冰车。用木板制作,底部用钢筋做滑动装置,冰车只能坐一个人,且要盘着腿,再用钢筋将一头打成尖,做出撑杆,在冰面上向后用力,冰车就可以滑动。和平渠落差大,向上游滑很费力,可是下坡时,那冰车跑的风驰电掣,耳边风声呼呼作响,非常刺激。冰面上追逐戏耍,比速度,比灵活,一个个大显身手。有时还互相碰撞,以撞得对方人仰马翻为乐。冬天大家都穿的厚,不会受伤,跌倒爬起来就好。和平渠的冬季就是我们的乐园。经常母亲冒着凌厉的寒风,喊我回家吃饭,而我却意犹未尽的,嘴上嘟嘟囔囔十分不悦。

    从春秋到冬夏,一年里总有玩不完的游戏,玩羊骨节,是羊的后腿关节,晶莹剔透,拿在手上十分舒适,猪的骨节就难看的一塌糊涂。羊骨节玩法很多,可以击打,可以抓着玩,还能配合沙包玩耍。

(长大了)

    有时候我们也看女孩跳皮筋,踢毽子。女孩跳皮筋嘴里还唱着民谣,马兰开花二十一,二八二五六,二八二五七,二八二九三十一,节奏感十足,她们象小燕子一样围着皮筋翻飞,羊角辫上的花头绳,在冬日的暖阳映照下,象蝴蝶一样飞舞。一个羽毛毽子象黏女孩子身边一样,踢出很多花样。玩纸三角,纸元宝,玩打陀螺,玩玻璃弹球,玩跳马,打坦克,跳房子,打沙包……我在游戏中玩耍,也在游戏中慢慢长大,六栋房也慢慢印在我的心田。

    很遗憾离开乌鲁木齐以后,我没能重回六栋房弟弟妹妹已回去多次,保留的老建筑河流都拍了照片。二工地区有些地方已经记忆模糊,唯有六栋房的附近记忆清晰。

    六栋房已经拆除,新建的楼房小区叫六街,我很欣慰,起码六字还在保留。我心中的六栋房依然难以忘却。更难忘与我同龄的六栋房小伙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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