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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梦》对传统婚姻制度的批判
 

作者

归途如虹

古代的婚姻讲究门当户对,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在古代,自由恋爱是一种不道德的行为,对于讲究名声体面的贵族而言尤其如此;古代男尊女卑,男子可以娶妻纳妾,女性必须从一而终;古代没有女权,女性在婚姻当中遭受了不公平待遇后只能忍气吞声。

可是,这种婚姻制度合情合理吗?当然不是这样的!

《红楼梦》对此提出了深刻的批判。

第一:建立在家族利益之上的婚姻的不幸。

贾宝玉和薛宝钗的婚姻不是建立在两情相悦的基础上的,是建立在“四大家族”共同利益的基础上的。这种政治联姻为他们的婚姻埋下了不幸的隐患。

薛宝钗的结局是“终身误”。“金玉良姻”是不幸的。贾宝玉“空对着山中高士晶莹雪,终不忘世外仙姝寂寞林”。薛宝钗做到了“齐眉举案”,可是还是落了一个“金簪雪里埋”的结局。

薛宝钗并没有做错什么,可是她和贾宝玉之间没有感情基础,还有深刻的思想鸿沟。薛宝钗劝贾宝玉走仕途经济道路,“辅国治民”,走立身扬名的道路。可是贾宝玉却觉得薛宝钗是“入了国贼禄鬼之流”,辜负了“钟灵蕴秀”,为薛宝钗感到非常遗憾。

因此,薛宝钗和贾宝玉之间的婚姻只能是一个悲剧。而林黛玉和贾宝玉之间的真情没有得到成全,同样是悲剧。林黛玉“泪尽而亡”,贾宝玉“悬崖撒手”。

第二:妻妾制度导致家庭畸形。

古代男子可以纳妾。妻和妾的家庭地位差别明显,嫡出和庶出之间的家庭地位也是差别明显的。

这一点在《红楼梦》里体现得非常明显。贾环得到的宠爱和贾宝玉相比相差甚远,因此他内心对贾宝玉充满嫉妒,甚至是怨恨。于是,他两次陷害贾宝玉。一次烫伤了贾宝玉,一次导致贾宝玉被父亲毒打。赵姨娘更是对贾宝玉欲除之而后快。

贾探春选择了和母亲赵姨娘、弟弟贾环划清界限。一方面是因为他们品行不端,另一方面也是因为贾探春不愿意因为是庶出而得不到应有的发展空间。于是,“才自精明志自高”的贾探春和母亲、弟弟之间关系淡漠,甚至矛盾重重。

贾府里嫡出和庶出之间的矛盾并不是贾府独有的现象,是封建宗法家族里的普遍现象。

曹雪芹细腻地写出了贾环因为贾宝玉受宠而产生的不平衡心理,也借尤氏之口声称赵姨娘和周姨娘是“苦瓠子”。可见,曹雪芹对赵姨娘和贾环的生存状态是有悲悯的。

赵姨娘和贾环是可怜有可恨的。他们的所作所为让人厌恶,但是这不完全是他们的品行导致的,也和不公平的宗法制度有关。而妻妾制度就是家族宗法制度的一部分。

香菱被夏金桂折磨而死更是体现出妻妾制度的不合情理。

第三:贞洁观念导致了女性命运的不幸。

古代社会对女性的清白和名节有很高的要求。可是,对于男性就没有任何要求。

尤三姐因为和贾珍父子有瓜葛,被柳湘莲误会,结果自刎而死。可是,柳湘莲自己也做过眠花宿柳的事情。他是一个江湖中人,却也免不了被世俗观念影响,间接害死了尤三姐。他痛悔出家,可是能挽回尤三姐的性命吗?

李纨青春丧偶,立志守节,得到了尊重和经济上的优待。可是,她的生活从此如“槁木死灰”一般充满了孤寂和单调。

李纨把希望寄托在儿子身上。可是,贾兰“抵不过无常性命”,李纨的结局则是“枉与他人作笑谈”。失去了丈夫和儿子的李纨失去了所有依靠和希望。

第四:男尊女卑导致女性在遭受家庭暴力后得不到救赎。

贾迎春在第二十二回里出的谜语里有“因何镇日纷纷乱,只为阴阳数不同”。这句谜语成了贾迎春不幸命运的谶语。

贾迎春“误嫁中山狼”孙绍祖之后惨遭折磨。可是,当她回到贾家向婶母王夫人诉苦的时候,王夫人却只能让她认命。

贾迎春并不愿意认命,却没有办法,最终只能是“一载赴黄粱”。现代社会里也有贾迎春这样遭受家庭暴力的女性。可是现如今是一个男女平等的时代,女性在遭受不公待遇后可以诉诸法律。可是贾迎春却不行。因为那是一个男权社会,夫人状告丈夫要承担法律代价。

曹雪芹在第五回里将孙绍祖骂作“中山狼”、“无情兽”,对他的骄奢淫逸和残忍暴虐进行了严厉的控诉。

第五:女性嫁人之后会失去自然本性。

贾宝玉在看到周瑞家的欺负司琪之后,感叹女人沾染了“男人气味”就“比男人更可杀”了。

春燕在第六十回里转述了贾宝玉的一个看法:未出嫁的女性是“无价的宝珠”,女性出嫁后就逐渐变成“死珠子”和“鱼眼睛”了。这个观念自然是幼稚的,是武断的。但是,这个看法也可以体现一部分事实。

古代女性被剥夺了从事社会活动的权利,也缺少独立的人格和社会地位。“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是男权社会里女性的普遍命运。女性成婚之后要面对的生活压力和精神压力自然比未出阁的女性要大许多。而且,女性成婚后容易被来自“浊世”的不良氛围所影响,被男权社会的庸俗价值观所影响,逐渐变成“鱼眼睛”。

综上所述,古代的婚姻制度是不公道的,对于女性造成的伤害尤其巨大。甚至有时候,伤害女性的是女性自身。对于这一点,曹雪芹是痛心疾首的。而且,这种制度伤害的不仅是人的身心,也会让人性变得扭曲。

当代是一个男女平等的时代,是一个一夫一妻的时代,这在制度层面保障了男女平权,是社会的巨大进步。

当然,因为各种主客观原因,即使有了更好的制度,人类的婚姻依旧存在许多问题。

在某些经济文化落后的地区,重男轻女的思想依旧存在,女性依旧得不到应有的尊重,甚至被迫进入不幸的婚姻;父母干涉子女婚恋自由的现象时有发生;建立在自由恋爱,两情相悦基础之上的婚姻也会出现各种问题。

毕竟,陈腐落后的观念并不是那么容易被彻底消灭的,人类的情感是复杂而微妙的,人心是会变的。

但是正因如此,我们才要更加珍惜来之不易的婚恋自主的权利,用心地去寻觅真爱,经营真爱,维护真爱。毕竟,只有建立在真爱基础上的婚姻才有可能真正美满幸福。

和谐美满的婚姻是保证社会稳定发展的基石。实现了真正彻底的男女平等,男女关系就会向着更加美好的方向发展。而这个未来的到来,需要大家共同努力。毕竟,无论男女,都是社会发展不可或缺的力量。在女性独立价值越来越被认可的当下,尤其如此。

最后,祝福“天下有情人都成了眷属”,祝福大家都可以找到那个最适合自己的灵魂伴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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