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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语连载(100)《公冶长篇》第8章,“孟武伯问,子路仁乎。”

【原文】

孟武伯问:“子路仁乎?”子曰:“不知也。”
又问。子曰:“由也,千乘(shènɡ)之国,可使治其赋也,不知其仁也。”
“求也何如?” 子曰:“ 求也,千室之邑,百乘(shènɡ)之家,可使为之宰也,不知其仁也。”
“赤也何如?”子曰:“赤也,束带立于朝(cháo),可使与宾客言也,不知其仁也。”

【原文朗读】
【注释】

孟武伯:鲁国贵族大臣,鲁国大夫孟懿子的儿子,《论语》中提及两次,在《为政篇第二》中,孟武伯问孝,子曰“父母唯其疾之忧”。

:子路,孔子学生,勇猛过人,有杰出的军事才能。

:冉求,孔子学生,多才多艺,有很强的行政管理能力。

:公西赤,孔子学生,擅长祭祀宾客之礼,有超凡的外交才能。

千乘(shènɡ)之国:四匹马拉的战车叫“一乘”,天子拥有“万乘”,千乘即拥有四千匹战马,属于大的诸侯国。在《学而篇第一》中,子曰:“道千乘之国,敬事而信,节用而爱人,使民以时”。在《先进篇第十一》中,子路率尔而对曰:“千乘之国,摄乎大国之间,加之以师旅,因之以饥馑,由也为之,比及三年,可使有勇,且知方也”。

千室之邑:上面“千乘之国”的都城所在地。古代封建制度分为天子、诸侯、大夫三级,一般大夫的领地有“三百户人家”,《周易》第8卦讼卦中说“其邑人三百户”,“”和“家、户”一样,千室之邑是指诸侯君王的都城。

百乘之家:卿大夫的地盘,诸侯有车千乘,卿大夫家有车百乘。

:由“贝、武”组成,指军费和军用物资,子路做“千乘之国”的军事统帅。

:主宰,主持,主管。管理都邑的官叫邑宰,总管卿大夫家务的叫家宰,冉求可以做“千室之邑”或“百乘之家”的行政主管。 

束带立于朝,可使与宾客言也:“”者大客,如国君上卿。“”者小宾,国君上卿以下之人。“束带”原指大臣上朝要佩戴官服绶带,后泛指正式外交场合穿戴礼服,立在朝廷上招待四方宾客,公西赤可以做朝廷或“千乘之国”的外交官。

【白话翻译】

鲁国的大臣孟武伯问孔子:“子路算得上有仁德吗?”孔子说:“不知道。”孟武伯又问了一遍。孔子说:“由呀!一个拥有千辆兵车的大国,可以让他管军事。至于他有没有仁德,我就不知道了。
孟武伯接着问:“冉求怎么样?”孔子说:“求呀!一个千户规模的大邑,一个有兵车百乘的大家,可以让他当总管。若问他仁德,我就不知道了。
孟武伯继续问:“公西赤怎么样?”孔子说:“赤呀!国家有宾客,可让他穿上礼服束好绶带,站在朝廷上迎来送往。若问他仁德,我就不知道了。
【解读】

1.孟武伯是谁?这件事发生的时间和历史背景

孟武伯是鲁国的一个贵族大臣,他爷爷叫孟僖子,因为孟僖子不懂外交礼仪,曾跟随鲁君出使外国出尽了洋相,深以为耻,临死前便嘱咐两个儿子孟懿子和南宫敬叔师从孔子学礼,后来孟懿子也让自己的儿子孟武伯继续跟着孔子学礼。在《为政篇第二》中,孟懿子问孝,子曰:“无违”。在《为政篇第二》中,孟武伯问孝,子曰:“父母唯其疾之忧”。
那么本章中这次对话发生在什么时候?孟懿子比孔子小22岁,孟武伯起码比孔子小40岁左右,孔子55岁周游列国的时候,孟武伯刚刚十五六岁,还没有资格向孔子问政。
所以这次对话应当发生在孔子回国之后,这时候子路冉求公西赤都已在季康子家做事,孟武伯对他们的才华和能力当然有所耳闻,但却不知道他们算不算得上仁者,所以便向孔子来求证。可能还有另一个原因,虽然他们三人在季氏家当差,但还属于家臣,没有升入大夫行列,所以孟武伯来见孔子,想让这三个人做国家的官,为国家效力。
2.孔子马上向孟武伯推荐自己的学生 

孔子当然听出了孟武伯想了解什么,一个国家的事务主要分三个方面,军事、行政和外交,子路管军事,冉求管行政,公西赤负责外交,量才而用。

卫国的君王卫灵公是一个十分善于使用人才的君主,他虽然自己没啥能耐,但用了几个贤臣,使卫国强盛了起来。在《宪问篇第十四》中,孔子曰“仲叔圉()治宾客,祝鮀(túo)治宗庙,王孙贾治军旅”。

如此一来,孔子这三个学生不就可以与卫灵公的三位大臣相媲美了吗?假如鲁国真把这三个人用好了,那会是个什么样子呢?

3.孔子实事求是地评价弟子,并没有夸大其词

孔子平人讲学极重仁,仁是人生的全德,是修养学问德行的最高标准,没有几个人能达到这个境界。大多数人只是某一方面的专才,也就是孔子所说的“”。 
孔子知道自己这三个学生虽然有才有德,但离“仁”的最高境界尚有距离,所以如实向孟武伯坦承他们还算不上仁者。

4.与《论语》中其它章节相互参照

在《雍也篇第六》中,季康子问:“仲由可使从政者与?” 子曰:“ 由也果,于从政乎何有?”曰:“赐也可使从政也与?”曰:“赐也达,于从政乎何有?”曰:“求也可使从政也与?”曰:“求也艺,于从政乎何有?
这次是季康子问,子路冉求没有变,公西赤换成了子贡。这三个人本来就在季康子手下当差,季康子问孔子他们三个有没有当大夫从政的能力,孔子做了肯定的回答。

【给我们人生的启示】

孔子能准确如实地评价自己学生,我们也要这样,不管是评价别人,或者是推荐提拔干部,能不能做到公平公正实事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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