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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篇小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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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5.23 内蒙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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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次作业四篇小小说

曲度式五排一首,20行以上;取材从以下冯骥才、汪曾祺、莫言、王蒙的4篇小小说选一篇(A组:第3、4篇中选一;B组:第1、2篇中选一),附原文。注意写人物,要写人物的性格逻辑,再用细节来丰富人物形象,表达社会现实、人生感悟与人文关怀。学员先缩写至200字,再写诗作,要有细节描写。

完成时间:截止到2021.12.31日

本次作业收集:由助教六组组长翟玉梅安排收录(请收集好后转交给白玉教授、迈克教授、刘玉娥老师、许广文老师各一份存档)

1、冯五爷/冯骥才

冯五爷是浙江宁波人。冯家出两种人,一经商,一念书。冯家人聪明,脑袋瓜赛粤人翁伍章雕刻的象牙球,一层套一层,每层一花样。所以冯家人经商的成巨富,念书的当文豪做大官。冯五爷这一辈五男二女,他排行末尾。几位兄长远在上海天津开厂经商,早早的成家立业,站住脚跟。惟独冯五爷在家啃书本。他人长得赛条江鲫,骨细如鱼刺,肉嫩如鱼肚,不是赚钱发财的长相,倒是舞文弄墨的材料。凡他念过的书,你读上句,他背下句,这能耐据说只有宋朝的王安石才有。至于他出口成章,落笔生花,无人不服。都说这一辈冯家的出息都在这五爷身上了。

冯五爷二十五,父母入土,他卖房地、携家带口来到天津卫,为的是投兄靠友,谋一条通天路。

他心气高,可天津卫是商埠,毛笔是用来记帐的,没人看书,自然也没人瞧得起念书的。比方说,地上有黄金也有书本,您捡哪样?别人发财,冯五爷眼热,脑筋一歪,决意下海做买卖。但此道他一窍不通,干哪行呢?

中国人想赚钱,第一个念头便是开饭馆。民以食为天,民为食花钱;一天三顿饭,不吃腿就软,钱都给了饭馆老板。天津的钱又都在商人手里,商界的往来大半在饭桌上。再说,天津产盐,吃菜口重,宁波菜咸,正合口味。于冯五爷拿定主意,开个宁波风味的馆子,便在马家口的闹市里,选址盖房,取名“状元楼”。择个吉日,升匾挂彩,燃鞭放炮,饭馆开张了。冯五爷身穿藏蓝暗花大褂,胸前晃着一条纯金表链,中印分头,满头抹油,地道的老板打扮,站在大厅迎宾迎客,应付八方。念书的人,讲究礼节,谈吐又好,很得人缘。再说,状元楼是天津卫独一家宁波馆,海鱼河虾都是天津人解馋的食品,在宁波厨子手里一做,比活鱼活虾还鲜。故此开张以来,天天坐满堂,晚上一顿还得“翻台”,上一长,赚钱并不多。冯五爷纳闷,天天一把把银钱,赛一群群鸟飞进来,都落到哪儿去了?往后再瞧帐,哟,反倒出了赤字!

一日,一个打宁波帮工来的小伙计,抖着胆子告诉他,厨房里的鸡鸭鱼肉,进到客人嘴里的有限,大多给厨子伙计们截墙扔出去,外边有人接应。状元楼有多少钱经得住天天往外扔?

冯五爷盛怒之后,心想自己嘛脑袋,《二十四史》背得滚瓜烂熟,能拿这帮端盘子炒菜的没辙?这就开刀了。除去那个打宁波老家带来的胖厨子没动,其余伙计全轰走,斩草除根换一拨人,还在后院墙头安装电网,以为从此相安无事,可帐上仍是赤字,怎么回事?

又一日,住在状元楼邻近一位婆子,咬耳朵对他说,每天后晌,垃圾车一到,一摇铃铛,打状元楼里抬出的七八个土箱子,只有上边薄薄一层是垃圾,下边全是铁皮罐头、整袋咸鱼、好酒好烟。原来内外勾结,用这法儿把东西弄走。这不等于拿土箱子每天往外抬钱吗?冯五爷赶在一个后晌倒垃圾的时候,上前一查,果然如此。大怒之下,再换一拨人。人是换了,但帐本上的赤字还是没有换掉。

【第189页】

冯五爷不信自己无能。天天到馆子瞪大眼珠,内内外外巡视一番,却看不出半点毛病。文人靠想象过日子,真落到生活的万花筒里,便是“自作聪明真傻瓜”。状元楼就赛破皮球,撒气露风,眼瞅着败落下来。买卖赛人,靠一股气儿活着,气泄了,谁也没辙。愈少客人,客人愈少;油水没油,伙计散伙。饭厅有时只开半边灯了。

冯五爷心里只剩下一点不服。

再一日,身边使唤的小僮对他说,外头风传,状元楼里最大的偷儿不是别人,就是那个打老家带来的胖厨子。据说他偷瘾极大,无日不偷,无时不偷,无物不偷,每晚回家必偷一样东西走,而且偷术极高,绝对查看不出。冯五爷不肯相信,这胖厨子当年给自己父亲做饭,胖厨子的父亲给自己爷爷做饭,他家的根早扎在冯家了。倘若他是贼,谁还会不是贼?

但是,冯五爷究竟干了两年的买卖,看到的假笑比真笑多,听到的假话比真话多,心里也多了一个心眼儿了。当日晚上,状元楼该关灯闭门时候,冯五爷带着小僮到饭馆前厅,搬一把藤椅,撂在通风处,仰面一躺,说是歇凉,实是捉贼。

等了不久,胖厨子封上炉火,打后头厨房出来,正要回家。他光着脑袋一身肉,下边只穿一条大白裤衩,趿拉一双破布鞋,肩上搭一条汗巾,手提一盏纸灯笼。他瞅见老板,并不急着脱身离去,而是站着说话。那模样赛是说:“您就放开眼瞧吧!

冯五爷嘴里搭讪,一双文人的锐目利眼却上上下下打量他,心中一边揣度——这光头光身,往哪儿藏掖?破鞋里也塞不了一盒烟呵!灯笼通明雪亮,里头放点嘛也全能照出来。裤衩虽大,但给大厅里来回来去的风一吹,大腿屁股的轮廓都看得清清楚楚,还能有嘛?是不是搭在肩上那条擦汗的手巾里裹着点什么?心刚生疑,不等他说,胖厨子已把汗巾从肩上拿下,甩手扔给小僮,说道:“外边都凉了,我带这条大毛巾做什么,烦你给搭在后院的晾衣绳上吧!”说完辞过冯五爷,手提灯笼,大摇大摆走了。

冯五爷叫小僮打开毛巾,里头嘛也没有,差点冤枉好人。

可是转天,这小僮打听到,胖厨子昨晚使的花活,在那灯笼上。原来插洋蜡的灯座不是木头的,而是拿一块冻肉镟的,这块肉足有二斤沉!可人家居然就在冯五爷眼皮子底下,使灯照着,大模大样提走了,真叫绝了!

冯五爷听罢,三天没说话,第四天就把状元楼关了。有人劝他重返文苑,接着念书,他摇头叹息。念书得信书。他连念书的人能耐还是不念书的人能耐都弄不清,哪还会有念书的心思?

【第190页】

2、陈小手/汪曾祺

我们那地方,过去极少有产科医生。一般人家生孩子,都是请老娘。什么人家请哪位老娘,差不多都是固定的。一家宅门的大少奶奶、二少奶奶、三少奶奶,生的少爷、小姐,差不多都是一个老娘接生的。老娘要穿房入户,生人怎么行?老娘也熟知各家的情况,哪个年长的女佣人可以当她的助手,当“抱腰的”,不须临时现找。而且,一般人家都迷信哪个老娘“吉祥”,接生顺当。——老娘家都供着送子娘娘,天天烧香。谁家会请一个男性的医生来接生呢?——我们那里学医的都是男人,只有李花脸的女儿传其父业,成了全城仅有的一位女医人。她也不会接生,只会看内科,是个老姑娘。男人学医,谁会去学产科呢?都觉得这是一桩丢人没出息的事,不屑为之。但也不是绝对没有。陈小手就是一位出名的男性的产科医生。 

陈小手的得名是因为他的手特别小,比女人的手还小,比一般女人的手还更柔软细嫩。他专能治难产。横生、倒生,都能接下来(他当然也要借助于药物和器械)。据说因为他的手小,动作细腻,可以减少产妇很多痛苦。大户人家,非到万不得已,是不会请他的。中小户人家,忌讳较少,遇到产妇胎位不正,老娘束手,老娘就会建议:“去请陈小手吧。” 

陈小手当然是有个大名的,但是都叫他陈小手。

接生,耽误不得,这是两条人命的事。陈小手喂着一匹马。这匹马浑身雪白,无一根杂毛,是一匹走马。据懂马的行家说,这马走的脚步是“野鸡柳子”,又快又细又匀。我们那里是水乡,很少人家养马。每逢有军队的骑兵过境,大家就争着跑到运河堤上去看“马队”,觉得非常好看。陈小手常常骑着白马赶着到各处去接生,大家就把白马和他的名字联系起来,称之为“白马陈小手”。 

同行的医生,看内科的、外科的,都看不起陈小手,认为他不是医生,只是一个男性的老娘。陈小手不在乎这些,只要有人来请,立刻跨上他的白走马,飞奔而去。正在呻吟惨叫的产妇听到他的马脖上的銮铃的声音,立刻就安定了一些。他下了马,即刻进产房。过了一会(有时时间颇长),听到“哇”的一声,孩子落地了。陈小手满头大汗,走了出来,对这家的男主人拱拱手:“恭喜恭喜!母子平安!”男主人满面笑容,把封在红纸里的酬金递过去。陈小手接过来,看也不看,装进口袋里,洗洗手,喝一杯热茶,道一声“得罪”,出门上马。只听见他的马的銮铃声“哗棱哗棱”……走远了。 

陈小手活人多矣。

【第191页】

有一年,来了联军。我们那里那几年打来打去的,是两支军队。一支是国民革命军,当地称之为“党军”;相对的一支是孙传芳的军队。孙传芳自称“五省联军总司令”,他的部队就被称为“联军”。联军驻扎在天王庙,有一团人。团长的太太(谁知道是正太太还是姨太太),要生了,生不下来。叫来几个老娘,还是弄不出来。这太太杀猪也似的乱叫。团长派人去叫陈小手。 

陈小手进了天王庙。团长正在产房外面不停地“走柳”。见了陈小手,说: 

“大人,孩子,都得给我保住!保不住要你的脑袋!进去吧!” 

这女人身上的脂油太多了,陈小手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把孩子掏出来了。和这个胖女人较了半天劲,累得他筋疲力尽。他迤里歪斜走出来,对团长拱拱手: 

“团长!恭喜您,是个男伢子,少爷!” 

团长龇牙笑了一下,说:“难为你了!——请!” 

外边已经摆好了一桌酒席。副官陪着。陈小手喝了两盅。团长拿出二十块现大洋,往陈小手面前一送: 

“这是给你的!——别嫌少哇!” 

“太重了!太重了!” 

喝了酒,揣上二十块现大洋,陈小手告辞了:“得罪!得罪!” 

“不送你了!” 

陈小手出了天王庙,跨上马。团长掏出枪来,从后面,一枪就把他打下来了。 

团长说:“我的女人,怎么能让他摸来摸去!她身上,除了我,任何男人都不许碰!这小子,太欺负人了!日他奶奶!” 

团长觉得怪委屈。

【第192页】

奇遇/莫言

1982年秋天,我从保定府回高密东北乡探亲。因为火车晚点,车抵高密站时,已是晚上九点多钟。通乡镇的汽车每天只开一班,要到早晨六点。举头看天,见半块月亮高悬,天清气爽,我便决定不在县城住宿,乘着明月早还家,一可早见父母,二可呼吸田野里的新鲜空气。

这次探家我只提一个小包。所以走得很快。穿过铁路桥洞后,我没走柏油路。因为柏油公路拐直角。要远好多。我斜刺里走上那条废弃数年的斜插到高密东北乡去的土路。土路因为近年来有些地方被挖断了。行人稀少,所以路面上杂草丛生,只是在路中心还有一线被人踩过痕迹。路两边全是庄稼地,有高粱地、玉米地、红薯地等,月光照在庄稼的枝叶上,闪烁着微弱的银光。几乎没有风,所有的叶子都纹丝不动,草蝈蝈的叫声从庄稼地里传来,非常响亮,好像这叫声渗进了我的肉里、骨头里,蝈蝈的叫声使月夜显得特别沉寂。

路越往前延伸庄稼越茂密,县城的灯光早就看不见了。县城离高密东北乡有40多里路呢。除了蝈蝈的叫声之外,庄稼地里偶尔也有鸟或什么小动物的叫声。我忽然感觉到脖颈后有些凉森森的,听到自己的脚步声特别响亮与沉重起来。我有些后悔不该单身走夜路,与此同时,我感觉到路两边的庄稼地里有无数秘密,有无数只眼睛在监视着我,并且感觉到背后有什么东西尾随着我,月光也突然朦胧起来。我的脚步不知不觉地加快了。越走得快越感到背后不安全。终于,我下意识地回过头去。

我的身后当然什么也没有。

继续往前走吧。一边走一边骂自己:你是解放军军官吗?你是共产党员吗?你是马列主义教员吗?你是,你是一个唯物主义者,而彻底的唯物主义者是无所畏惧的,共产党员死都不怕还怕什么?有鬼吗?有邪吗?没有!有野兽吗?没有!世界本无事,庸人自扰之……但依然浑身紧张、牙齿打战,儿时在家乡时听说过的鬼故事“连篇累牍”地涌进脑海:一个人走在路上,突然听到前边有货郎挑子的嘎吱声,细细一看,只见到两个货挑子和两条腿在移动,上身没有……一个人走夜路碰到一个人对他嘿嘿笑,仔细一看,是个女人,这女人脸上只有一张红嘴,除了嘴之外什么都没有,这是“光面”鬼……一个人走夜路忽然看到一个白胡子老头在吃青草……

【第193页】

我后来才知道我的冷汗一直流着,把衣服都溻湿了。

我高声唱起歌来:“向前向前向前——杀——”

自然是一路无事。临近村头时,天已黎明,红日将出未出时,东边天上一片红晕,村里的雄鸡喔喔地叫着,一派安宁景象。回头望来路,庄稼是庄稼道路是道路,想起这一路的惊惧,感到自己十分愚蠢可笑。

正欲进村,见树影里闪出一个老人来,定睛一看,是我的邻居赵三大爷。他穿得齐齐整整,离我三五步处站住了。

我忙问:“三大爷,起这么早!”

他说:“早起进城,知道你回来了,在这里等你。”

我跟他说了几句家常话,递给他一支带过滤嘴的香烟。

点着了烟,他说:“老三,我还欠你爹五元钱,我的钱不能用,你把这个烟袋嘴捎给他吧,就算我还了他钱。”

我说:“三大爷,何必呢?”

他说:“你快回家去吧,爹娘都盼着你呢!”

我接过三大爷递过来的冰冷的玛瑙烟袋嘴,匆匆跟他道别,便急忙进了村。

回家后,爹娘盯着我问长问短,说我不该—人走夜路,万一出点什么事就了不得。我打着哈哈说:“我一心想碰到鬼,可是鬼不敢来见我!”

母亲说:“小孩子家嘴不要狂!”

父亲抽烟时,我从兜里摸出那玛瑙烟袋嘴,说:“爹,刚才在村口我碰到赵三大爷,他说欠你五元钱,让我把这个烟袋嘴捎给你抵债。”

父亲惊讶地问:“你说谁?”

我说:“赵家三大爷呀!”

父亲说:“你看花了眼了吧?”

我说:“绝对没有,我跟他说了一会儿话,还敬他一支烟,还有这个烟袋嘴呢!”

我把烟袋嘴递给父亲,父亲竟犹豫着不敢接。

母亲说:“赵家三大爷大前天早晨就死了!”

这么说来,我在无意中见了鬼,见了鬼还不知道,原来鬼并不如传说中那般可怕,他和蔼可亲,他死不赖账,鬼并不害人,真正害人的还是人,人比鬼要厉害得多啦!

【第194页】

4、手/王蒙

太忙,友谊也就成了奢侈。一位名字没有忘记干净的小学时同学。想谈谈:吃着烤白薯走过的胡同,教师的绰号,爱噘嘴的同位子女生。一位老同事,结婚时吃了许多脆枣,值夜班时六轮手枪走了火……叙旧就像什锦火锅,好吃,需要吃得起。他推辞掉了。 

等离休以后,他一定天天吃什锦,喝着“董郎”一类酒怀旧。冲这一点,也得废除终身制。 

但是秘书还是要他接见了她。她老伴十天前死了。死者是无官无名无足轻重的角色,是他下属的下属的下属。但是死了,重要了最后一回。而且女同志说,有重要的话面谈。 

女同志含泪给他鞠了一个深躬。五十多岁的样子,头发差不多都白了,喘气挺重。他吃了一惊。年轻的时候,他们这一辈人对领导倒是衷心拥戴尊敬。轮到他当领导了,他更习惯的是被抱怨,如果不是嘲笑和没完没了的纠缠。 

“谢谢您!谢谢您!”女同志用嘶哑的嗓音说。准是哭哑了的。“我丈夫最后的时刻还说到了您。” 

什么,说到我?怎么会说到我?吓了我一跳。死人的事是很麻烦的。不开追悼会就更麻烦。要停尸谈判。讣文上要加最好的形容词。党龄要往里算。不光彩的一切要往没里平反。还要解决亲属的城市户口。通往火化的道路坎坷崎岖。 

女同志含泪而不无欣慰地讲下去:“我丈夫说,他一事无成,他微不足道。但您关心他,您关心了他。您是唯一关心他的领导。现在您的职位和威望更加显赫了,而他得到了您的关心。您使一个小人物临终时感到了温暖。谢谢您!死者感谢您,九泉含笑。后死者也感谢您……对不起,我耽误了您的时间,再见,告辞了……” 

请留步!这是怎么回事!素昧平生,毫无印象,却奉献了跨越两岸的感激之情。……无功受谢……但是,怎么办呢?对一个服丧未亡人说,不,我根本不认识你,也不认识你的丈夫,你的感谢像是在发昏,没有什么值得温暖和感激的…… 

“这个,这个,”他说,“请保重,请节哀。有什么困难,有什么需要我们做的……请留下地址和姓名……”看到了女同志眼里的泪花,他的眼睛也湿润了。 

五天以后,随着汽车驶过一个坑洼的大颠簸,他想起来了。两年前,他担任厅长的时候,去省委开会,随着一个颠簸,车抛锚了。司机说,要半个小时才能叫一辆车来。他没有法子,便走入一个附近的居民楼,恰好他的身患不治之症的一位下属的下属住在这所楼里。他去看望了他。他看到一个苍白的蓬头垢面的病人,因他的到来而显出笑容。他永远忘不了病人从被子下面伸出的细瘦枯黄带汗的手。 

那手握他的时候,竟比他的健康高贵的手有力得多。回家后为洗手打了三遍扇牌香皂。他没有说是因为车的引擎出了毛病。他没想到病人又活了多长时间。 

他不知道是应该自责还是自慰。需要一种古板的诚实,冒着刺伤善良者的危险,退回他不配得到的感激?还是就这样接受了一个人临终前念念不忘的刻骨铭心的感情?他看了看自己的手,觉得掌心发热,确实有许多待援的手伸向了他。

【第195页】

今天的课程到此结束!谢谢大家关注!

2021.12.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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