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福州学生土嚎的邀请，我住进了他在大山深处农村的家里。土嚎是我给他取的代号，为什么叫他土嚎呢？因为他说话时表情很夸张，声音也很大，而且住山快二十年了，相当于一个实实在在的土著民，所以谓之“土嚎”。当然这是开玩笑，其实真正的原因，是因为我要记录他及他身边的很多故事，毕竟他不愿公开透露自己的真实姓名和住址，所以我用个代号来覆盖他的名字也比较方便。
半月多来，我在山上观察领悟到很多的自然之道，对我重读内经方面有很大的帮助，而这些细节是我在过去几十年里，从没有体察到的。呆在城里完全领悟不到这么多，唯有真正走进自然、亲近自然、尊重自然、领悟自然，才更适合我的人生。所以我很兴奋，我相信如果能够住进山里三五年，我一定能够解读出很多的内经中医之道。
近日所得，其中有一个现象是关于人的口气。以前在重庆，我每天早上起床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会很自觉的刷牙漱口，不然嘴里会感到很不舒服，有时候会胃里热灼喉咙闷堵，甚至自己能闻到自己的口气臭味。但在山上这半月里，除了头两天还有习惯自觉的刷牙漱口，后来这十几天，我每天早上起来第一件事就是凭栏极目眺望深林远处，呼吸很自然很清新的空气，以至于都忘记刷牙漱口，因为晨起并没有感觉口腔不舒服，时常口中津液甜丝丝的，所以很自然的就忘记了刷牙。
我以为是我太懒，生活习惯不好，所以特别的过问了一下当地山民们。这才知道原来山民们也是不刷牙的，山民老何六十多了，他退休前就开始住山，至今已二十年了，从不刷牙，一口牙齿洁白有力。学生土嚎也住山有十八年了，也是几乎从不刷牙，他说最多就是口水津液转几下，立刻就舒服了。这时候我才留意到，这些天来，天天跟山民们近距离交谈，却从没闻到过对方嘴里呼出有污浊气息。以前在城市里，与人对话的时候，常常遇到有些人嘴里会散发一些恶臭气味，扑面袭来，让人不得不屏住呼吸扭头避让。
回想起刚上山的那天晚上，我问土嚎有没有牙膏，他说有的，拿了半只给我，我一看很旧，牙膏头部还脏兮兮的，挤出来的牙膏也快干了似的，有点半硬状态。当时我还纳闷，怎么给我这么一支牙膏啊？也太抠门了吧？这才知道那牙膏恐怕已经好几年都没用过了，因为山民不用牙膏。
为何山民不刷牙嘴却不臭呢？以前曾看到有某禅师说嘴臭是因为人说了谎话，按信解行证去走路都已经习惯了的我，当然觉得此说荒谬绝伦。对比之下才有反证，我自己在信解行证过程中，观察到自然社会里，会发出恶臭的地方，都是空气不对流之处，或很脏的死水潭，瘀积时间太久的污秽垃圾。反观那些空气对流很好，水流转得很好，也没有垃圾堆积的地方，并不会散发出恶臭的气味。所以从自然的角度看，我认为人的口气臭，应该是跟这个人所处地的空气、水质、饮食，以及心情等这些有很大关系。城里的雾霾空气，污染水质，化工饮食，加上工作生活压力巨大，人们普遍缺乏合理的运动锻炼，这样的几种因素集合在一起，令人脸上写满了焦虑恐忧愁和羡慕嫉妒恨，出气不臭才怪了。而山民们恬淡虚无，空气好，水质好，饮食简单绿色，加上每天有适度的劳作锻炼，所以脸上都很干净，口气也是清香的。
道理就这么简单，当然这些并不是口臭唯一的原因，有人也许会拿龋齿虫牙的腐臭之类来说事，所以我先提醒某些脑子僵死却又想揪人辫子的家伙，你要须知，我是习惯于从自然角度去思考问题的人，所以绝对不会以一概全，我举这些个例只是为了说明某些问题，所以别想拿棍子扣我。此事至少有一点很让我感慨，以前我却没有从自然现象这里面去联系病患原因，更谈不上治疗手段了，所以反省是必须的。其实古代中医治病的道理并不复杂，一位中医在医术方面层次的高低，并不取决于他文凭的高低，也不取决于他年龄大小，至于医书读过多少，几岁开始读经文，是否倒背如流等等，这些都不重要，至多是书呆子或侃大山善忽悠的牛人而已。中医是一门实战医学，实战要在自然社会里去实战，才是真正的实战，在象牙塔或高层圈内游刃，那只适合著书立说。从古至今，各行各业都是同一个道理，只有从实用的角度出发，积累得到的才是有用的经验。
曾分析过一些古代名医，发现他们实战境界的高低，都是取决于医者对自然社会各方面的了解有多少，领悟了多少。有人说，中医是聪明人学的，此话不假，愚者和迷者之所以弱智，就是因为他们看事物的高度很低，站得底的人眼界必定有限，登高而望能观全局就是这个道理。所以如果别人趋之如骛的事物，你却不屑之，发生这样的差异，就是由于你的认识角度决定的。比如上次在广州，珠江花园这么个地方，每天早上我都看到晨练的人多如牛毛，而且大多都是身藏疾病的患者，或机能衰退的老人，他们在公园里面密集，做运动锻炼，使劲吐出自己胸肺里堆积的那些浊气，又深深吸进别人从胸肺里呼出来的秽气。这样的锻炼环境，好么？有的人只看到公园里有森林锻炼非常好，却忽视了如同集市的环境和那些人员的组成。呵呵，我觉得这样的环境，我们还是少去的好。
再想想现在的社会，很多城里人开始领悟一些道理了，他们明白没有健康的话，挣下再多的钱都是别人的，所以稍有点条件的都在试图往乡下走，寻求绿色食物和居家环境。而乡下人却很羡慕城里人灯红酒绿的生活以及现代化的交通和名牌学校的教育，他们觉得没钱没享受的话剩下健康有个屁用，所以纷纷放弃优质生存环境，去投奔都市里打工挣钱。只是目前政策还不允许自由行走自由买卖，其实这也是一种围城，城里的人想出来，城外的人想进去。我想，未来国家如果房地产走投无路了，当可瞅准这个巨大的空间，鼓励城里人去农村买下那些荒芜的土地和破旧的土房，鼓励农村人去城里买那些卖不动的商品房，只消这么一个大挪移，人还是那些人，世界还是那个世界，钱却可以多出来许多许多，十几亿人口的国家，还愁不能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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