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访者： 奥林匹亚-谭（以下简称谭）【译注：巴黎顶尖时装设计师，以魔幻童话的设计风格为主，代表作是风靡欧美时尚圈的书本形手拿包】和奥利维尔·扎姆（以下简称扎姆）【译注：purple杂志创始人，艺术收藏家，艺术领域记者】
谭 ：我们来聊聊女人。
韦斯·安德森（以下简称韦导） ：我的天！
谭 ：我们注意到，你的电影里从来没出现过那种典型美妞。经常是特别聪明的那种女人，然后又时髦又优雅，有时有点势利。
扎姆 ：非常复杂的女性。
谭 ：从来没有那种真·性感女神。
韦导 ：你们没看过《骑士酒店》吧。
谭 ：会颠覆我们的整个理论？
韦导 ：我不确定啊。有可能反而会支持你们的理论。但其中的一个女性角色绝对性感。她很聪明，但是很黑暗。
谭 ：《水中生活》里凯特·布兰切特的角色就是那种冷淡又聪明的女性，对吧？
韦导 ：对，她有点高冷。可能比我剧本里写的还要高冷一些，凯特将这个角色演绎得很内敛，我很喜欢，她超棒。但跟我脑补的有点不一样，在我的想象里，她没那么矜持。我并不是在说凯特·布兰切特的坏话。她超级棒。
扎姆 ：在《天才一族》里，安杰丽卡·休斯顿饰演的女性角色非常真实。她的情感都不是装出来的，我们都被她感动了。当她说“我17年来都没跟人睡过”的时候，你能看得出来她还爱着她的丈夫。我们相信她不是在开玩笑。
韦导 ：对哦。
扎姆 ：还有格温妮丝·帕尔特洛。她不想让别人知道她抽烟，这是在隐喻她的性欲。她有各种各样的外遇，但你只用了两分钟来讲。她在性行为上表现古怪，但你对她的那段生活一笔带过。
韦导 ：对，不想在那上面浪费时间。就一带而过了。
谭 ：好像你并不喜欢在电影里谈论性。
韦导 ：你真的应该看看短片！短片里全是性！而且比起我之前的片子，新片里有些前所未有、更为明显的性元素，但是很有趣。在《青春年少》的剧本里，有一幕是老师赤身裸体。但我决定不这样拍。在《天才一族》里，也有裸露镜头，但是被我剪掉了。
扎姆 ：我能不能换个方式来问刚才那个关于女性的问题？我并不是说因为你的电影里没有热辣的美女，所以你的电影就与性无关。也许确实是跟性有关，但是你用的是一种很复杂很隐秘的方式来表现。没有那种露骨的镜头，没有热吻，但你电影里的女性总能带来一种无法言说的性张力。你如何在电影里描写女性的性欲？你是如何写一个女性角色的？
韦导 ：在我写剧本的时候，我从来没有尝试构建一个角色。通常我的剧本都是始于对某事或者某人的具体表现。复杂性是源于真实生活中这个人物的复杂。我不想用什么理论来解释。因为解释了就不好玩了。如果能省去不必要的解释，那又何必大费周章呢？ 我喜欢听那种既和角色相关，但是又不会毁角色的事情。写作过程中最棒的一点就是你能感受到你所创造的角色是真实的人。会很真切的有这种感觉，因为你在他们身上倾注了很多的时间。你真心喜欢这些角色。我觉得其他编剧也会跟我有同样的看法。
扎姆 ：答得好。但是在这个黄片泛滥的时代，你的电影和你的情感似乎跟性毫不沾边。你的电影里没有激情戏，而且你电影里的爱情也都不太正常。
谭 ： 对。比如说那种模范情侣总是要么劳燕分飞要么郁郁不快。要是有两个角色相爱了，一般也都是禁忌之爱，乱伦啊，变质的友谊啊，或者是注定不幸的三角恋这种。
韦导 ：对。总是问题很大。
扎姆 ：比如说有个人的妻子死于飞机失事。
韦导 ：【笑】是的
谭 ：为什么你对爱情这么悲观呢？
韦导 ：那种乱伦啊之类的爱情到最后大概也不会善终。我的观点是，我是乐观的，但还从来没有哪一段恋爱让我有那种天长地久永不分离的感觉。
谭 ：你相信世上有这样的感情么？
韦导 ：相信。好吧，不管怎么说，我希望有。你觉得呢？
谭 ：我还很乐观呢，但这需要时间。我还没有遇到那个对的人。
韦导 ：你呢，奥利维尔？
扎姆 ：我是个理想主义者，但还没遇到长过……
谭 ：奥利维尔比你电影里的那些角色还复杂！
韦导 ：【笑】可以以他为原型来写一个。
谭 ：奥利维尔相信真爱，但是他不信一夫一妻制。
韦导 ：那就复杂了。意味着对方要做出选择，而且通常对方都是拥护一夫一妻制的。
谭 ： 而且你还经常吃醋。
扎姆 ：又不是坏事。你要是坠入爱河了，你也会吃醋。
韦导 ：嫉妒并不是件好事情。不管吃的是什么醋，都不是好事，对吧？也许并不总是坏事。也许有的时候嫉妒是好事，比如说要是你爱的人特别爱吃醋，你可能会觉得更加……
谭 ：有被爱的感觉？
韦导 ：对。被爱。她这样吃醋，肯定是因为她非常爱我……
扎姆 ： 如果你因为嫉妒，而对你的恋人更好的话，嫉妒一下也挺有意思的。
韦导 ：你有没有这样过？先是嫉妒，然后对她更好，就为了把她拴得更牢。
扎姆 ： 好吧。要是你的恋人跟别人出去待了一晚，或者不止一晚，那肯定是有原因的。如果你爱他们的话，你必须试着去理解他们为什么那么做。
韦导 ：对的。这个非常复杂。理智上来说，我也这么觉得。明白人性使然，只有这样才能给彼此留出空间，包容人的缺陷和他们在某个特定时刻所渴望的东西。但我这个人嫉妒心太强，不可能那么心胸宽广。所以到头来我就又嫉妒，又想藏住自己的嫉妒。就算是已经答应了要把所有事情放到桌面上来，我还是会想隐瞒。
扎姆 ：要是瞒了，你的生活会变成噩梦。
谭 ：你要是不瞒的话，才会变成噩梦呢！
韦导 ：但是你要是隐瞒的话，身上就会背负很大的压力。
谭 ：话是这么说，但我还是觉得瞒着更简单。
韦导 ：你们看没看过《柔肤》？它非常好的展示了这些问题
扎姆 ：所以说你对爱并不悲观？
韦导 ：我不觉得自己悲观。但我觉得我这几年有点超脱了，并没有去期盼什么。这样说好像有点意味不明。其实我自己也不知道，但我觉得我经历了一段回避期，我不希望自己保持那种状态。
谭 ：也许那种状态也不赖。爱总是在不经意间降临。
韦导 ：对，你说的对。有时会发生，因为能找到一个和你真正合拍的人太难了。
扎姆 ：是小概率事件。
谭 ： 韦斯，你是犹太人吗？
韦导 ：不是，但我觉得自己很像。首先，我的所有电影都看上去非常像犹太人拍的。我是说詹森在《青春年少》中的角色——他一定是犹太人。还有《天才一族》里那一家子是犹太家庭。
谭 ： Chas【译注：《天才一族》里的大儿子】看上去格外像犹太人。电影结尾时吉恩·哈克曼【译注：《天才一族》里饰演Chas的父亲】是不是说他们一半是天主教徒，一半是犹太教徒？
韦导 ：他说他们一半是西伯来人，一半是爱尔兰人——一半爱尔兰天主教，一半犹太教。我们在电影里实际上讲得很清楚了。
扎姆：记者和影评人曾将你和伍迪·艾伦进行过比较吗？
韦导 ：有时候吧。嗯，以前是比较过的。特别是当我们拍《天才一族》的时候。我觉得当我拍《水中生活》时他们忘记伍迪·艾伦了。那部片他们觉得太怪异了。
扎姆：你见过伍迪·艾伦吗？
韦导 ：没见过。也许有次在饭店我被引荐给他，但我也不确定。就是在那家饭店里我见过他几次。也许我们握过手，但也就是握手之交的程度罢了。
扎姆：让他出演你的电影是个好主意。
韦导 ：对，是个不错的点子。但他不会频繁客串别人的电影。
扎姆：他也许会为你破例一次。
韦导 ：我在想为什么他不加盟别人的电影。我不能代表他发言，但如果有人付他巨额片酬也许他会客串下。也许为了别的原因。我不知道。
谭 ：你会在别人的电影里客串吗？
韦导 ：没人找我客串。
谭 ：你会考虑吗？
韦导 ：我的第一反应是我不想在别人的电影里客串。但你又不能把话说死，万一有人跑来说他们给了你一个很棒的角色呢。你就自己打脸了。所以谁知道呢？扎姆 ：我们在美国运通广告里看到你了。你棒极了。
韦导 ：谢谢。那是条法语广告。在当地播出！
扎姆 ：为什么你电影里总有水下场景？
韦导 ：我不知道。《天才一族》里有个小场景。《青春年少》里那个是受《毕业生》的启发。
谭 ：《瓶装火箭》里也有。
韦导 ：对。那个场景是在游泳池里。我很久没看那部电影了。有的细节我都不记得了。【译注：呵呵，一个细节控不记得鬼相信】
扎姆 ：那仅仅是出于审美考虑？还是代表着一种逃避？
韦导 ：它无关电影，更多是关于编剧的。电影里只有很少一部分发生在水下。我们在生活中确实会下水很多次。其实，电影中水上和水下情节的比率和我们在现实生活中的一样。也许这就是我们试着找到的：平衡。
谭 ：雅克·库斯托【译注：法国著名电影潜水摄影师】怎么样？他在《青春年少》和《水中生活》中出现了好多次。
韦导 ：那不是一回事。只是我个人对他的兴趣。库斯托也在《瓶装火箭》中出现过。一个镜头的背景中有他一张很小的照片。我真的很喜欢他。在我的成长岁月中他是我心中的英雄之一。他以他的方式成为了一个艺术家。我和我兄弟们总在礼拜天的晚上坐在电视机前看他的节目。节目四分之三的时间都是人们在水下和鱼儿一起游泳，这让我们非常着迷。
扎姆 ：如果不是你拍了很多水下场景，我们不会那么关注水的元素。
韦导 ：我拍了这么多水下的小场景，然后又拍了一部几乎所有场景都在水下的电影，真是太不可思议了。我不知道为什么，我无法解释，就是喜欢。我喜欢水下摄影。也许因为水下是一个不同的世界，一个完全不同的现实。声音变了，图像变了。动物不同了，引力也不同了，移动方式完全不同。也许因为有不一样的氛围吧。听上去挺棒吧？
谭 ：棒极了。现在你能告诉我们，你觉得最接近你的是你电影中哪一个惹人喜爱、愤世嫉俗、又充满诗意的角色呢？
韦导 ：《青春年少》中詹森·舒瓦兹曼的角色和他在短片和新电影中的角色。
谭：这些角色都是以你做原型吗？
韦导 ：大部分是以詹森为原型。詹森在《青春年少》中的角色事实上比起我更像詹森自己。他个性强烈才能那么顺理成章，但我也能对这些角色产生共鸣。我总和欧文一起工作，我们是同龄人，我们影响了彼此对自己剧本的看法。詹森和我也是一样的关系。但詹森比我年轻多了。当我们合作《青春年少》时本应由我来引导他，但最后他还是靠自己进行人物塑造。在这些电影中我觉得詹森就像世界上的另一个我。
谭 ：在你所拍摄的电影中，《青春年少》是最像自传体的电影吗？
韦导 ：更具体的说，是的。我记得欧文的阿姨读了《青春年少》的剧本，然后说：“这太怪异了。这是你和欧文的综合体。”所以我不知道。也许是我俩中的一个。
扎姆 ：能够说你的电影是你的自画像吗？
韦导 ：我猜某种程度上是的，但不是有意识的。他们就是你自己和你的想象，加上你的经历。电影就是这样。我们的想象加上所有我们身边一起度过时光的这些人。我们试着从他们身上拿了些东西放到电影中去。从这层意思上来说，我觉得它的确是一种自画像。
扎姆 ：你的电影有一种不受时间影响的特质——一点儿60年代风，一点儿50年代风。有种在过去漂浮的感觉。
韦导 ：我不喜欢我的电影里有确定时间的东西。我不想让你们今天和几年后再看的感觉有什么不同。但也许没法做到。我希望你不能马上确定它的拍摄时间，它可能是十年前拍的，或者十年后拍的。但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喜欢这样，为什么我沉迷于此。
谭 ：可能这就是你的个人品味。你的个人风格就是不受时间拘束。
韦导 ：有点老派，不是吗？
谭 ：是的，我觉得你是个怀旧的人。
韦导 ：为什么有些人更喜欢过去的东西？
谭 ：新的不如过去的好。
韦导 ：为什么？
谭 ：因为新的糟透了！
韦导 ：为什么过去的东西就这么好？我是说，回到过去，我们还会喜欢那些更老的东西吗？我们可能会的吧。
谭 ：也许吧。我是这么认为的
扎姆 ：但是从风格上来说，你的电影确实相当前卫。它们甚至影响了时尚，如同安东尼奥尼、布努埃尔和费里尼的电影那样。【译注：1安东尼奥尼：意大利现代主义电影导演，是公认在电影美学上最有影响力的导演之一，代表作《云上的日子》。2布努埃尔：西班牙国宝级电影导演，代表作有《一条安达鲁狗》，电影手法擅长运用超现实主义，和超现实主义画家达利是好友。3费里尼：著名意大利艺术电影导演，先后五次获得奥斯卡金像奖，以独特的风格闻名于世，特别是混合梦境与巴洛克艺术影像的电影作品，代表作《八部半》《大路》。】
韦导 ：我听过很多关于时尚的议论 。在这部新电影中，90%的媒体问我的都是关于那个LV旅行箱。我承认我用那个就是为了引起时尚媒体的注意，但是你知道……
扎姆 ：但你的电影确实影响了一些时尚设计师。
韦导 ：你真这么想？我并没有见到什么产品是被我影响了的。对了，我喜欢你的夹克，这是什么牌子的？
扎姆 ： 圣罗兰(YSL)
韦导 ：它很漂亮。《我心遗忘的节奏》中的那个人是穿的这件吗？哪件是艾迪·斯里曼设计的？【译注：艾迪·斯里曼97年担任YSL艺术总监，2000-2007年为Dior Homme首席设计师】
谭 ：不，那件是迪奥的。但他已经不在迪奥工作了。
韦导 ：哦，好吧。《我心遗忘的节奏》里面的那套服装是艾迪·斯里曼的作品吗？他有一些高跟的靴子。
扎姆 ： 是的，那肯定是艾迪·斯里曼的了。
谭 ： Olivier的夹克不是艾迪·斯里曼设计的，是斯特凡诺·皮拉蒂设计的。【译注：斯特凡诺·皮拉蒂在2004到2012年间是YSL的首席设计师】
韦导 ：不管怎样，我喜欢那件夹克。
扎姆 ：你说你并不觉得你的电影影响了设计师们，但我觉得它们真的有那种潜力。我了解相当多的设计师以及他们都去看哪些电影来获得灵感：夏布洛尔【译注：法国新浪潮导演、50年代《电影手册》编辑及影评人】、布努埃尔、或者你的电影。他们想寻找不拘泥于时代的视觉素材。
谭 ： 相比于如今的大部分电影，“观赏”你的电影要愉悦得多。
扎姆 ：服装在你的电影中总是发挥着重要的作用。每个角色都着装完美，非常时髦，而且总是以同样的衣服贯穿整部电影。
韦导 ：我希望那些角色拥有完整的个性。当我还是小孩的时候：甚至我现在也是，当我喜欢上电影中的某一个角色，我总是希望成为那个角色。通常那会是一个穿着你想模仿服装的角色。你想得到某个电影角色穿着的军装夹克……服装可以部分地营造电影的氛围，并且可以一定程度上为这个电影发生的那个世界定下基调。它们也可以为角色提供一些信息，并且为角色创作出一个重要的维度。
扎姆 ：这很罕见，你关于服装的这些想法很罕见。很多电影人把服装看作是次要的细节。
韦导 ：看看费里尼拍电影前画的手稿，关于面容和服装的。他会找到那样的面容，然后配合上他理想中的服装，再找一批人配音。我们现在没有办法这样做了。
谭 ：我为Chas【译注：《天才一族》中的大儿子】不得不穿那样的服装感到遗憾。
韦导 ：他自己也不喜欢，但是他愿意那么做。我指那头卷发。
谭 ：他是你的电影中唯一没有美丽服装的角色！
韦导 ：但是本【译注：饰演Chas的Ben Stiller】有两个孩子，他自己的小分队，那是一小队穿得像他、长得像他的人。我觉得卢克【译注：饰演三儿子Richie的Luke Wilson】拥有最好的服装和最酷的打扮：非常Bj?rn Borg【译注：上世纪世界排名第一的网球选手】的感觉。
扎姆 ：我理解你为什么不愿意被看做是一个赶时髦的电影人，或者说过分着迷于时尚的。但是时尚的确是你用心制作的部分，不是吗？
韦导 ：当有人提到我电影中的服装时，那通常是一种侮辱。我是非常戒备的。我不是一个服装设计师。有非常棒的服装设计师与我合作，而且我也会永远为服装的重要性辩护。有些人说服装比角色对我更重要，或者说比故事情节更重要。但事实并不是这样的。这是一件完整的事。我不想浪费我对于服装或者布景的想法。我想用好好制作它们。我希望运用我的想象力，并把它们运用到电影的每个部分。如果我不那么做，那就是怕受到诋毁的自我保护。
扎姆 ：你要不那么做就太遗憾了。它们真的太漂亮了。你还记得巴贝特·施罗德的《情妇》吗？卡尔·拉格斐【译注：时尚界的“老佛爷”，Chanel艺术总监】做的那套衣服，它们真的太漂亮了。
韦导 ：是的，我记得那件。巴贝特这次也会出现在我们的新电影《穿越大吉岭》中。里面有一段闪回，他饰演一个德国机修师，出现在纽约的一个车库里。
扎姆 ： 我们还没看过那部电影，但真的很好奇。整个故事是设定在一辆列车上的，是吗？
韦导 ：前三分之一是设定在列车上的，然后在沙漠里，然后在山里。
扎姆 ：你为什么决定把电影设定在列车上呢？这和摄影的想法有关吗？因为当你坐在火车上，向窗外望去，这已经像是在看电影了。
韦导 ：我喜欢那种演员们一起在房间里演出一个场景的时候，而且他们还在移动。整个故事在向前发展，同时位置也在移动。当他们停下来，他们就在一个新的地方了。各类事件发生的同时你已经在一个不同地方了。我一直很喜欢电影中的这种设计，即使只是为了视觉上能更炫酷。我有很多喜欢的火车电影。我觉得是因为关于火车上总有一些浪漫的东西。你在一场探索之旅中。
扎姆 ：而且那是个微型社会。
韦导 ：是的。像很多波兰斯基电影里那样。我喜欢波兰斯基。他是我最喜欢的导演之一。他很多电影都是设定在一个封闭的空间里的。只需要几个角色，然后你就可以讲你的故事了。你可能在一艘船上，或是在一个房子里。
扎姆 ：是的，《水中刀》就是设定在一艘船上。
谭 ：《冷血惊魂》是设定在一个公寓里。
韦导 ：在《怪房客》中，那是一个公寓楼。《荒岛惊魂》是设定在一座小岛上的房子里，被水隔离开来。我们的新电影也是封闭的，但它是移动的。我同时喜欢这两者。而且我也乘过很多火车。我喜欢乘火车旅行。
扎姆 ： 除了艾德里安·布洛迪，还有谁会在你的新电影里？
韦导 ：一个叫做Irfan Khan 的演员饰演三个男孩的父亲。他在米拉·奈尔的《同名人》中表现得很棒。他在里面饰演一个年纪比较大的角色，一定程度上是以萨蒂亚吉特·雷伊（印度导演，奥斯卡终身成就奖获得者）为原型，他是那些激励我去印度的人之一。我们还有个女演员叫阿玛拉·卡兰。她来自英国，在其中饰演相当重要的一部分。不过艾德里安在我没合作过的演员中角色最重。他很棒。他就像早就是我们的一员一般加入了我们。
谭 ：你还会和他再次合作吗？
韦导 ：是的。
扎姆 ：瓦里丝·阿卢瓦利亚当然也还在那儿。
谭 ：瓦里丝扮演列车长，是吗？
韦导 ：是的，瓦里丝在这部饰演了很重要的角色。
谭 ： 他有台词吗？
韦导 ：当然！在上一部电影里他只有一句话。我想他说的是“少量5-6“什么的。但是这部电影里，他有很重的戏份。
谭 ：他戴头巾了吗？【译注：瓦里丝是印度裔美国珠宝设计师和演员，总是戴着头巾穿着时髦的衣服凳上各种街拍时尚杂志，曾被《名利场》评为“2010年度全球最会穿的名人。】
韦导 ：他在电影里有最好的服装，包括一些非常漂亮的头巾。
谭 ：韦斯想知道我们会不会拍照。
韦导 ：是的，我希望可以留张照片！
桃桃电影翻译交流组
翻译：Ada 冰彤 飞呀
校对：Ada Alan 笑笑 La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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