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年前,倭国在上海发动“八.一三”事变,中国军队五二四团谢晋元团长率领“八百壮士”,孤守苏州河畔“四行”仓库,血战四昼夜,击退敌人数十次进攻,成功地掩护了数十万大军撤退的事迹,传遍了海内外,被誉为“盖世的英雄”。“八百壮士”后来的命运怎样?他们又有哪些曲折悲壮的经历?本文系由谭特立同志在多次采访"八百壮士"的一位幸存者,湖南省攸县渌田镇陈岂凡老人之后整理而成。 陈岂凡老人在淞沪抗战时,是谢晋元所部一营三连三排的少尉排队长。现以其口述的亲身经历,首次披露了“八百壮士”撤出战场后,继续与日寇作斗争的鲜为人知的史实。
一、租界内的升旗风波
震惊中外的“四行”仓库保卫战结束了,坚守“四行仓库”的“八百壮士”撤出阵地,被“引渡”进入公共租界,其临时驻扎的营地遂成为与外界隔绝的“孤军营”。
1938年"八.一三"抗战一周年之际,租界内的华人都悬挂国旗,隆重纪念。我们征得租界工部局的同意后,也悬挂国旗纪念,用两根长树干连接成旗杆,把旗升得很高。这时,驻上海的倭国侵略军向租界当局提出抗议,工部局也派人向我们交涉,要我们将国旗降下。谢团长代表全体孤军作了理直气壮的回答:“只要我们334名,,坚守“四行仓库”时,实际官兵不足400人,英、美记者采访时,谢团长随口说有 800人,后被渲染为“八百壮士”,,孤军留有一人在,中国的国旗就坚 决不许降下!”工部局恼羞成怒,竟派来百余名巡捕,强制将国旗降下。我们誓死守护国旗,双方因此发生斗殴。他们头戴钢盔,脚穿皮靴,手持警棒,而我们赤手空拳,吃了不少亏。一年轻士兵随身带有小刀一把,刺伤了一名巡捕,竟被十几名巡捕围着用警棒活活打死。这一来,斗争更为激烈,巡捕越来越多。结果,我们被打死1人,打伤130多人,其中重伤30多人,国旗也被抢走了。蒙此奇耻大辱,我们全体官兵经过讨论,一致同意向国内外控诉上海租界内帝国主义分子的暴行,并宣布从即日起全体绝食。租界内所有同胞,无不义愤填膺,纷纷向租界当局抗议,接着工人罢工,商人罢市,学生罢课,为我们作出有力声援,迫使租界当局不得不向我们低头。先是工部局派来华董,携带酒席,劝我们复食。我们没有答应。后来又把全体官佐请到中国银行,企图用豪华酒宴,说是赔礼道歉来软化我们。我们没为引 诱而动心。在谈判中,谢团长明确宣布:“要我们复食,条件只有一个,必须把夺去的中国国旗,披红挂彩送还,让这面国旗重新在中国领空招展飘扬。”由于罢工、罢市、罢课的压力,帝国主义者生怕担当迫害“八百壮士”的罪名,最后不得不把夺去的国旗披红挂彩,沿途燃放鞭炮,送到我们营地,并肃立把国旗徐徐升起。我们复食了,工人复工、商人复市、学生复课了,三天绝食终告胜利,正如谢团长所说:“我们是在自己的国土上战斗,有四亿五千万同胞并肩作战,孤军不孤,最后胜利还是属于我们。”
二、谢晋元团长在伙房被刺
“四行仓库”阻击战后,南京国民政府授予谢晋元少将官衔,全国各地及世界发来的慰问、致敬电报,如雪片飞来,使我们深感荣幸。
倭国侵略军对我们施行强迫劳动,挖沪杭铁路宝山--上海段两 旁的护路沟,规定挖3米宽3米深,一个连一日挖3条铁轨长,,当时我们 是3个连,每个连110人,,的任务。为了表现中华民族顶天立地、无所畏惧的精神,显示我们“孤军”的力量,我们自始至终鼓劲挖沟,从不示弱乞怜。每天总是提前两个小时完成任务。几天以后,敌人要增 加我们的任务,要求一个连一天挖四条铁轨长,遭到我们的严正拒绝
五、从敌人眼皮下逃到游击区
一天,司称员向我们示意,对面山上有新四军活动。我们于是决定趁机于当天行动。我们三个组长分别脱下袖章,示意各行动小组先 有准备。下午收工时,在走向集中营方向叉路转弯处,突然一声哨音,走在前面的几个行动组当即行动,从后面夺取了走在前面敌人的一挺 机枪和一支步枪,其余的行动组要夺取走在道路两旁敌兵的武器,因有段距离,旋被敌兵发现,大家知事不谐,便都向路坡滚下去,往山里方向逃奔。敌人随即调动大批人马追捕,他们在铁路上用巡道车,公路上用汽车追赶扫射,并派步兵跟踪追击。我们逃到游击区时,87人只剩下29人了,其余的多数在脱逃途中遇难,也有少数逃散的,不知下落。
六、历史竟是这样无情
早些年有消息说,“孤军营”中有36名官兵由二排长薛荣鑫,,四川人,,带领,被押解到海天万里的西太平洋的一个神秘岛屿上,过着非人的苦役生活,他们的遭遇比我们更惨。但“孤军营”还有众多兄弟音讯渺无,历史竟是这样无情,留给我们一个不解的谜。想起当年 “八百壮土”威震敌胆的英雄气概,对照后来被冷落的悲惨遭遇,谁都会情不自禁地要掉下眼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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