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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生貴人

陌生貴人

    你以為不重要的陌生人,卻有不可小覷的力量!我們有家人、伴侶、同事和同學,但我們總是忽略了天與我們打交道,或是擦身而過的「陌生人」。比如,的時候會去巷口買杯珍珠奶茶、餓的時候會上館子吃飯、頭髮長了會去找那位兩三個月才碰面一次的造型師,還有上下班打招呼的管理員伯伯,甚至還會在facebookmsn上和素昧平生的網友聊天。你可曾想過,這些我們視為習以為常或一面之的陌生人,也陷N是改變我們生活、讓我們事業邁向成左熄Q人?

0-1 【導讀】挑戰我們去重新思考生活周遭的人際關係
你以為不重要的陌生人,卻有不可小覷的力量!

我們
天與陌生人接觸的機率,幾乎占生活中的八成左右的時間,「陌生貴人」的人際關係學,是現代資訊社會很少人提,卻又有其重要性的一門學問。挑戰一般人對「什麼才是得經營的人際關係」的認知,利用社會各不同階層人士所提供的精采貼切的實例,帶領我們去開發管理身旁可能是未來「貴人」的陌生人。

我們都不是獨立的個體。我們有家人、伴侶、同事和同學,但我們總是忽略了
天與我們打交道,或是擦身而過的「陌生人」。比如,的時候會去巷口買杯珍珠奶茶、餓的時候會上館子吃飯、頭髮長了會去找那位兩三個月才碰面一次的造型師,還有上下班打招呼的管理員伯伯,甚至還會在facebookmsn上和素昧平生的網友聊天。你可曾想過,這些我們視為習以為常或一面之的陌生人,也許就是改變我們生活、讓我們事業邁向成功的貴人?

沒錯,這些萍水相逢的人並不像我們的親朋好友那樣的重要,但往往就是這些人,提供我們事業的機會、看問題的方式、生活中的趣味,還有人與人之間最基本的支持與關懷。「陌生貴人」將改變你對什麼是重要的人際關係的定義,讓你更加意識到不論在職場、生活領域,或
擬空間中,所遇到的這些非正式的人際關係對你的影響有多大……
  
容導讀】

挑戰我們去重新思考生活周遭的人際關係

瑜伽老師、女服務生、健身房的好夥伴、寵物保姆、前同事、社交網站上的「朋友」、 老爸當兵時的好友、喜愛的服飾店老闆、大多只靠電話聯繫的同行,我們
天都和這些非核心圈成員互動,他們微小卻影響到我們的生活。這些人際關係各個不同,但他們全都是陌生貴人,也就是在日常生活中頻繁出沒、被我們視作理所當然的人。

本書正是要探討所謂的「陌生貴人」,研究那些看似不重要但其實很重要的人。這是一本不同的人際關係書籍。它不會教你規則或是給你十個讓你更有吸引力、更惹人愛或是成功的祕訣。它會讓你思考,改變你對於什麼是「重要人際關係」的定義。它會讓你更加意識到你在職場、鄰里、遊戲場、公共場合和
擬空間中遇到的人。你可能很懷疑:這些非正式的人際關係影響力有這麼大嗎?看下去你就知道。

你將會看到一群各式各樣的陌生貴人,如何幫助你發展更有彈性的自我。你將會了解周邊人際關係的矛盾之處---那些我們不是太熟的人,反而更有可能讓我們得到資訊,並對生命保持高度熱忱。讀完本書,你將用嶄新的眼光去看這些在生活中看似不重要的人。他們和你社交核心中的人可能略有不同或是迥然不同,但
個人都會給你一點獨一無二的東西,那或許是新的契機,或許是看待一個問題的方式,或許是意料之外的和善,又或是你在別處可能永遠不會有的經

這可能就是J.K.羅琳在哈佛大學發表畢業致詞時,心中所想的事情吧。她建議畢業生思考一個關於「想像力」的不同定義。除了是「幻想不存在的事物這種專屬於人類的能力」之外,這位給了我們哈利波特的作家
,想像力也是「讓我們能與自己從未有過的人類體驗同理的能力」。羅琳在演的最後又:「我們不需要魔法來改變世界。我們在早已擁有所需要的力量:我們擁有想像的力量。」發你的社交想像力,就是我們對本書所寄予的厚望。

你的百大名單中一定有陌生貴人

幽默作家喬爾.史坦是《時代》雜誌專欄作者,當他看到《時代》2006年全球一百位最具影響力人士的名單時,心想那些編輯應該要走出公司大樓接觸一下世界了!中國企業家
光裕、埃及古文物學家札西.哈瓦斯,以及巴黎世家設計師尼古拉斯.蓋斯齊埃爾,對他來根本不具意義。史坦疑惑地問道:「那些真正對我們有影響力的人又該擺哪裡?」於是乎,「史坦一百大」誕生了。

誰才真的重要?當然是他愛的人啦。不過,就算把老婆和老爸、老媽等人都列出來,總共也不過十八個。其餘的都是些認識的人,對他的重要性各有不同,但可能都不是他會邀請到家裡共進感恩節
餐的對象。其中四十人是他在事業上或大或小的推手,好比第一次雇用他為電視影集寫劇本的製作人。另外有大約十五人所提供的服務和忠告,對三十來的史坦而言則是不可或缺的,包括他的律師、會計師、銀行經理、眼科醫生,以及「修正錯誤讓我看起來很有腦袋」的文字編輯。他也列出了前房東、他的承租人、貸款經紀人,以及把房子賣給他且「膽敢搬到對街去住」的一對夫妻——管線出問題時,他們可是很方便的資源。

《時代》一百大最具影響力人士名單於五月八號出刊,史坦的文章〈看看另外的一百大〉出現在最後一頁。幾週後,雜誌刊出了一封從紐澤西寄來的信,是一位七十五
的退休公關經理費爾曼所寫的:
「喬爾.史坦的〈看看另外的一百大〉給了我一個很棒的點子,那就是列出對我而言最重要的人有哪些。我真希望自己老早就開始這麼做我從未費心去告訴我的高中老師、生意上的良師益友和我深愛的祖父,他們對我的人生各自造成了多大的影響。」

史坦很驚異有人竟會認真
讀一份個人的怪異名單,並深受發。史坦沒有預期到他挖苦人的文章會被認真看待。史坦一百大反映出一種真相,即我們真正在意的,是觸及日常生活且對我們造成切身影響的無數人。其實,我們個人都收集了一批獨一無二的陌生貴人。與史坦一百大中所列出來的人如出一轍,他們都不在我們的家人和密友圈之,而是長年舊識,或是在某個地方才會遇到的人。這些人以某種方式和我們生連結,並且填補我們的某種需求。

「陌生貴人」這個詞彙捕捉到了非正式人際關係中迷人的矛盾之處:這些人對於我們的健康、成長和日常生活,就像家人和至交那麼重要。無可否認,用「陌生人」這個字眼來界定有影響力的人,直覺上讓人覺得很不對勁。他們怎麼可能是陌生人呢?但重點就在於,他們並不是陌生人;他們屬於另一種完全不同的類別。陌生貴人是某個你有些了解,且你和對方實際上是「認識的」人。如果你把自己的生活想成是一齣持續上演的戲劇,你的至交是主要演員,那麼陌生貴人擔綱的就是配角。一齣好戲兩者缺一不可。

事實上,我們所有的社會關係都是川流不息的人際關係連續譜的一部分。陌生貴人介於最左邊的完全陌生人和最右邊的親朋好友(我們最強而有力的人際關係)中間。緊鄰著朋友的是比較受你重視的陌生貴人,也就是你的熟人。這些人通常是你認識得比較久或是比較常見到的人,也或許你對他們有較多的了解,例如你的上司或髮型設計師。你不是仰賴他們,就是和他們有一種重要且共通的平等交換關係,會影響到你的生活品質。

你可能將這些周邊人士稱之為熟人、朋友、同事、好友、同志、密友、夥伴、同伴,或者其他十幾個名稱。你可能從他們的角色來確認他們的身分,譬如「我的門房」「我的針灸師」。或者,你可能把
個你認識的人都稱做「朋友」,例如「我在教堂的朋友」。一些所謂的「朋友」,實際上是陌生貴人。到底,你怎麼標籤一個人並不重要。重點在於人際關係的事情,以及兩個人之間的交流。雖然你用來衡量人際關係的標準可能和其他人不同,在大多數的情況下,你知道核心圈的成員和一個隨意來往的熟人之間有何差別。

稱呼一個人為「陌生貴人」
非侮辱。他們是重要的社會關係,是幫助你度過一天且讓生活更富趣味的人。他們可能不如核心圈的人那麼了解你,但可能有許多類似的特質。我們認識的人,事實上常常提供我們原本寄望親朋好友能提供的事物,包括有趣的時光、一種史和延續性的感受、情感上的支持、精神上的教訓,以及也很有可能的是,惱怒。費爾曼在編列他的一百大名單時,就列入了高中時他的兩個惡霸,這是他人生中不愉快但別具意義的人物。在社區、職場和組織中,我們有時會遇到「惡劣的」陌生貴人。不過,大多數的周邊人際關係都是有益且令人心情舒暢的……


【作者簡介】
梅琳達.貝樂 Melinda Blau
跟寶寶
悄悄話》(Baby Whisperer)系列叢書的共同作者,在人際關係與趨勢方面著作甚豐,目前住在美國麻薩諸塞州的北安普敦。
凱倫.芬格曼 Karen Fingerman
美國普渡大學伯爾亨利老年學教授,目前定居於美國印第安納州西拉斐特。

【目

前言:我們早已擁有力量

第一章 陌生貴人的崛起
史坦的一百大名單 / 80%是陌生人 / 欣賞重要的陌生人 / 驅動陌生貴人興起的力量 / 科技改變了人際關係 / 統領自己的社會護航隊

第二章 這些都是你的人脈
果的預言 / 女性創業組織LWL / 你的護航隊在哪? / 少了陌生貴走不了太遠 / 跨界合作 / 除塵拖把的故事 / 迦納的教訓

第三章 掌握你尚未發掘的力量
紅冒族 / 角色的規則 / 陌生貴人讓我們勇往直前 / 源源不
的贈禮 / 笑容可掬的司機 / 超越六個人的影響力

第四章 建立強有利的人際關係
死亡的人 / 尋找一個不同的故事 / 一起感冒去 / 我就為了等你 / 發現人的方法 / 陌生貴人伸出援手 / 局外人才是真正的局 / 加入同在一艘船上的人 / 訂做護航隊 / 大愛處方

第五章 在轉角遇見你的貴人
地方的力量 / 告訴我
餐要吃什麼 / 家以外的家 / 治療傷心 / 貝果和舉重啞鈴 / 芮妮的美麗場所 / 壘球場上的故事 / 健身房才有的親密 / 要不要對陌生人話? / 現世報將找上你

第六章 陌生人貴人的負面影響
當他們很惡劣時 / 無路可走 / 進入塔台 / 流言蜚語和唐納效應 / 吸血鬼影迷中的騙子 / 錯綜複雜的網 / 失策與切斷連結 / 跨越社會落差

第七章 陌生貴人未來的重要性
無聲
舞派對又回來了 / 新的英雄 / 世事變得越多,人也變得越多 / 隱藏性團結 / 颶風難民的收容所

後 記:作者的故事
一:二十個問題
二:行業測驗

0-2 容試讀】前言:我們早已擁有力量

人是我們稱之為「宇宙」的一部分,是受限於時間和空間的一部分。他對自己、自己的思緒和感受的體驗,乃獨立於其他事物而存在。但這卻是一種意識上的視覺迷惑,對我們來猶如一座監獄,將我們囿於個人的欲望,以及對親近之人的情感……人類要存活就該從本質上有新的思考態度。
——
愛因斯坦

瑜伽老師、女服務生、健身房的好夥伴、寵物保姆、前同事、Facebook社交網站上的「朋友」、 老爸當兵時的好友、喜愛的服飾店老闆、大多只靠電話聯繫的同行,我們
天都和這些非核心圈成員互動,他們微小卻影響到我們的生活。這些人際關係各個不同,但他們全都是陌生貴人,也就是在日常生活中頻繁出沒、被我們視作理所當然的人。

本書也是兩位陌生貴人之間合作的成果,一位是新聞記者梅琳達.貝樂,另一位是社會科學家
普渡大學教授凱倫.芬格曼。若作家寫的都是自己懂的事,那麼有創造力的學者也是基於個人的經驗在做研究和發展理論。我們可以讀讀別人的故事,看看各式各樣的概念和研究發現是如何在那些故事中粉墨登場。但我們大多是檢視自己的人生,才「省悟」到陌生貴人的重要性。貝樂和芬格曼也是如此。

走出遷居之後的孤立感

對於貝樂來
,事情始於一九九年她搬離曼哈頓的時候,那是她和芬格曼生交集前的幾年。當時她遷居到麻州的北安普敦,而當新環境的鄰居問她是否想念紐約時,她的回答是:「不,我想念的是紐約客。」她想到了凱西,她們那棟大樓的房客,兩人常在大廳裡閒聊;還有一位七十多的作家亨麗葉塔,貝樂對她相當敬重,並視之為學習對象,但兩人只會在紐約市立大學下課後一起喝杯咖啡。貝樂想念以前可以隨時走進麥迪遜大道上馳名的肉攤,他們曾給她的小孩波隆納香腸切片,看著兩個孩子長大。貝樂也記得韓裔蔬果商海倫,她年秋天都會特別為貝樂留一箱上等葡萄。這一群人不時介入貝樂在曼哈頓的生活。她終於意識到,「紐約客」是一個非正式人際關係類別的代稱,而現在差不多已從她的生活中消聲匿跡。

為了解決自己的孤立感,貝樂在想不出更好的辭彙下,展開了她所謂的「熟人關係運動」。她尋求的不是朋友;她需要的是非正式的人際關係。她認識了一位心理學教授、一名地方報的編輯,以及一個她為了寫和離婚有關的文章而訪問的女人。她也接受房東的邀請,和「一些妳可能會喜歡的人」共進午餐。
有過一次「約會」之後,這種試驗性的聯繫有的不再發展下去,有些變成了好友。但大多數會讓貝樂很滿意地留在她的社交圈邊
,幫助她在北安普敦有落地生根的感覺。因為他們,貝樂的生活變得更豐富、更有趣,常常得到意想不到的契機和連結。她終於有人可以詢問某家餐廳好還是不好,或是哪位醫生最有口碑。而當她出城,市府要開挖她家門前的草坪時,也有人可以請託。

從三個人的小世界往外延伸

年代中期,研究成人人際關係的芬格曼,開始注意到非親密性的社會關係。這些外人對我們的感受有什麼影響?為何我們需要培養這些重要卻被忽略的關係?不過,一直要到第一個小孩出生後不久,她才真正認同這些人的重要性,而且還是在意外的情況下。

○○○年,芬格曼體驗到新手媽媽所有必經之事:對寶寶深情的愛、不得不想辦法將工作和家庭結合的壓力,以及對自己可能永遠不能再穿比基尼的體悟。但有一種感覺卻從來沒有人事先警告過她。她的世界變窄了!這個新的宇宙中只有三個人,芬格曼、她的先生和她的寶寶。起初,他們感到很幸福,把全部的精神都投入到這個迷你的小家庭裡。芬格曼熱愛他們自己建立的繭居生活。但她也想念往昔生活的許多層面,包括義工工作、到歐洲參加學術會議,以及自備午餐和研究生討論的光景。

回去教書後,芬格曼開心地在新作息中安頓下來。但某個下午,當她開車進入托兒所的停車場接兒子時,忽然心有所感。那是個對她來
已經再熟悉不過的場景:天下午五點到五點半之間,五十輛左右的車子會在托兒所後面的停車場進進出出。由於那裡最多只能容納十五輛車,所以停車場爆滿時,有些家長就只能在人行道上暫停。不過,沒有人搶車位,也沒有人鳴按喇叭。大家都客客氣氣的。

個家長要離開停車場時,無不耐心地等候前面的駕駛人慢慢駛出。芬格曼對這些父母的文明有禮驚奇不已,但也了解他們何以如此自制。一切都是為了他們的社會關係。這些人是鄰居、同事、托兒所老師,還有大學圖書館員,彼此之間至少都有一些認識。她開始把這些人想成「陌生貴人」。

就這樣,芬格曼開始注意到,周邊眾人其實用了各式各樣的方式支持著她那備受庇護的家庭。打個比
,她的先生和寶寶總是在她的視覺中心,其他不那麼親密的人際關係則在模糊的邊。隨著她的小孩成長,她在遊戲場遇到其他家長,發現他們很熟悉學期幼兒的體能和音樂課程。此外,她也使用某些人所提供的服務,仰賴他們幫她剪髮,或是提供法律建議。福利社有個女人天下午都會打電話通知她,她的冰茶好了。

學術研究告訴芬格曼的事情,放到生活中去看反而更能體會:對一個人來
,親朋好友以外的人也很重要。

「陌生貴人」跳了出來

貝樂和芬格曼的合作從一通電話開始。芬格曼發表了一項有關母女關係的研究,所以貝樂打電話採訪她。兩個人交換電子郵件地址和電話號碼,保持聯繫,為彼此打開一扇窗,進入對方的研究和新聞世界。兩年後,芬格曼把她剛寫好的、有關周邊人際關係的章節,傳給了貝樂。當貝樂的印表機吐出第一頁時,標題「陌生貴人」彷彿從頁面上跳了出來,令貝樂的眼睛為之一亮。

本書正是要探討所謂的「陌生貴人」,研究那些看似不重要但其實很重要的人。第一章談的是周邊社會關係的優勢:為何我們大多數的人到現在為止都沒有對他們的重要性多做思考,以及為何我們需要「新的字彙」去描述生活中碰到的人,用語言去承認和頌揚一種難以捉摸的親密性。

接著,我們在第二章把鏡頭往後拉,俯瞰整體社交環境,看看
個人如何在社交「護衛隊」的守護之下,在日常的生活中來來返返,並在業務上和社群漫遊。了解這些社會關係能讓我們駕馭陌生貴人的力量——一種現在對個人和組織的成功都至關緊要的力量。

第三章檢視生活中的小人物如何拓寬我們的視野,讓我們觸及無法從親朋好友處得到的資訊和資源。這些人也有可能讓我們的生活更具新奇感、規模和色彩。同樣的,
到健康,也就是第四章的主題時,不論是為了自己還是我們所愛的人,我們都需要動員所有的社會關係才能保持康泰或是因應一場疾病。

第五章檢視「存在空間」,即最初締造人際關係的地方,好比健身房、美容院、鍾愛的咖啡館或是小酒館、遊戲場,以及其他有利於外人進入的環境。為了避免聽起來太過盲目樂觀,第六章強調,儘管大多數陌生貴人在我們的生活中具有正面功能,但他們不一定會對我們好,對我們而言也不見得都是好事。

最後,在第七章,我們放眼未來。倘若跟在X世代之後進入成年期的千禧年世代可以給我們一些指引,則陌生貴人只會越來越重要。我們的生活和場所日益多樣化。意識到這些人際關係的重要性,了解他們會為我們做些什麼,以及發現我們日常活動中隱性的攸戚與共關係,是在複雜社會中生存的關鍵。

本書是一本不同的人際關係書籍。它不會教你規則或是給你十個讓你更有吸引力、更惹人愛或是成功的祕訣。它會讓你思考,改變你對於什麼是「重要人際關係」的定義。它會讓你更加意識到你在職場、鄰里、遊戲場、公共場合和
擬空間中遇到的人。你可能很懷疑:這些非正式的人際關係影響力有這麼大嗎?看下去你就知道。

你將會看到一群各式各樣的陌生貴人,如何幫助你發展更有彈性的自我。你將會了解周邊人際關係的矛盾之處——那些我們不是太熟的人,反而更有可能讓我們得到資訊,並對生命保持高度熱忱。讀到本書的最後一頁時,你將用嶄新的眼光去看這些在生活中看似不重要的人。他們和你社交核心中的人可能略有不同或是迥然不同,但
個人都會給你一點獨一無二的東西,那或許是新的契機,或許是看待一個問題的方式,或許是意料之外的和善,又或是你在別處可能永遠不會有的經

這可能就是J.K.羅琳在哈佛大學發表畢業致詞時,心中所想的事情吧。她建議畢業生思考一個關於「想像力」的不同定義。除了是「幻想不存在的事物這種專屬於人類的能力」之外,這位給了我們哈利波特的作家
,想像力也是「讓我們能與自己從未有過的人類體驗同理的能力」。羅琳在演的最後又:「我們不需要魔法來改變世界。我們在早已擁有所需要的力量:我們擁有想像的力量。」

發你的社交想像力,就是我們對本書所寄予的厚望。

0-3 容試讀】第一章:陌生貴人的崛起

在這個日漸縮小的地球上,人類彼此之間再也無法像個陌生人。
——
艾德萊.史蒂文森

你的百大名單中一定有陌生貴人

幽默作家喬爾.史坦是《時代》雜誌專欄作者,當他看到《時代》二○○六年全球一百位最具影響力人士的名單時,心想那些編輯應該要走出公司大樓接觸一下世界了!中國企業家
光裕、埃及古文物學家札西.哈瓦斯,以及巴黎世家設計師尼古拉斯.蓋斯齊埃爾,對他來根本不具意義。史坦疑惑地問道:「那些真正對我們有影響力的人又該擺哪裡?」

於是乎,「史坦一百大」誕生了。

誰才真的重要?當然是他愛的人啦。不過,就算把老婆和老爸、老媽等人都列出來,總共也不過十八個。其餘的都是些認識的人,對他的重要性各有不同,但可能都不是他會邀請到家裡共進感恩節
餐的對象。其中四十人是他在事業上或大或小的推手,好比第一次雇用他為電視影集寫劇本的製作人。另外有大約十五人所提供的服務和忠告,對三十來的史坦而言則是不可或缺的,包括他的律師、會計師、銀行經理、眼科醫生,以及「修正錯誤讓我看起來很有腦袋」的文字編輯。他也列出了前房東、他的承租人、貸款經紀人,以及把房子賣給他且「膽敢搬到對街去住」的一對夫妻——管線出問題時,他們可是很方便的資源。

《時代》一百大最具影響力人士名單於五月八號出刊,史坦的文章〈看看另外的一百大〉出現在最後一頁。幾週後,雜誌刊出了一封從紐澤西寄來的信,是一位七十五
的退休公關經理費爾曼所寫的:

喬爾.史坦的〈看看另外的一百大〉給了我一個很棒的點子,那就是列出對我而言最重要的人有哪些。我真希望自己老早就開始這麼做我從未費心去告訴我的高中老師、生意上的良師益友和我深愛的祖父,他們對我的人生各自造成了多大的影響。

史坦很驚異有人竟會認真
讀一份個人的怪異名單,並深受發。史坦沒有預期到他挖苦人的文章會被認真看待。史坦一百大反映出一種真相,即我們真正在意的,是觸及日常生活且對我們造成切身影響的無數人。《時代》雜誌的編輯有條理地挑選出改變世界的科學家、政治家、環保人士和發明家,但這些人都是徹頭徹尾的陌生人。讀者會對史坦一百大生共鳴,原因就在於它是至交和陌生貴人的名冊。

其實,我們
個人都收集了一批獨一無二的陌生貴人。與史坦一百大中所列出來的人如出一轍,他們都不在我們的家人和密友圈之,而是長年舊識,或是在某個地方才會遇到的人。這些人以某種方式和我們生連結,並且填補我們的某種需求。

「陌生貴人」這個詞彙捕捉到了非正式人際關係中迷人的矛盾之處:這些人對於我們的健康、成長和日常生活,就像家人和至交那麼重要。無可否認,用「陌生人」這個字眼來界定有影響力的人,直覺上讓人覺得很不對勁。他們怎麼可能是陌生人呢?但重點就在於,他們並不是陌生人;他們屬於另一種完全不同的類別。陌生貴人是某個你有些了解,且你和對方實際上是「認識的」人(註:「熟悉的陌生人」這個詞彙是由心理學家史坦利.米爾格蘭於一九七二年所創,意指某個我們常常觀察卻沒有互動的人,好比一位交通警察,如果你與熟悉的陌生人有了私人接觸,對方就變成了陌生貴人)。如果你把自己的生活想成是一齣持續上演的戲劇,你的至交是主要演員,那麼陌生貴人擔綱的就是配角。一齣好戲兩者缺一不可。

%是陌生人

如果到現在為止你從未思及或是欣賞過那些配角,有部分原因在於他們多處於你的社交意識邊
。你甚至有可能把他們視作理所當然,掃描一遍你腦中的社交名單,一些你不認為「重要」的人就會冒出來。與你所愛的人相比,他們當然不那麼重要,但不知怎地,寄張年節的問候卡感覺卻像個好點子。

因為心理學家芬格曼曾做過一項研究,她詳細調
一組自願受訪者當季收到的一張卡片。問題包括:卡片是誰寄來的?受訪者和送卡片的人的關係為何?還有,收到這張卡片對他們有何意義?她也詢問受訪者寄送卡片的習慣和態度。為了要衡量這些人自我感覺和他人有多少的連結,她請受訪者替諸如「我覺得身處一群和我有共同活動和信念的人之中」,以及「沒有人關心我」等句子排名。

受訪者年齡層中四十
以下較為年輕的人,視年節寄卡為一種維繫或建立關係的方式,年較長的人則易於把寄卡片問候當成個人與過往的連結。但兩組人士都是卡片收到得越多,越覺得自己與社會有著根深蒂固的關係。在一千四百張以上經過分析的卡片中,有超過三分之二是由收件人生活中各個不同領域的人所寄來的,包括同事老師、服務人員、舊識,以及他們希望能更了解的人。換句話,儘管年節時得知所愛的人的消息可以減少孤獨感,和那些讓我們感覺自己的世界不只家這麼小的人互動,更可為我們平添一份安全感。

如果你常常低估節日問候名單上的人在平常時候的重要性,這可能是因為所有的文章和書籍、心理治療師,以及活躍在媒體上的人際關係大師,都只專注在「主要的人際關係」上。芬格曼和一位同事分析近六年的學術論文,檢視重要的近千篇的文章時發現,談到鄰居、老師、神職人員和教堂成員等非親朋好友的人際關係的研究為數不到百分之十。

在這個壓倒性的偏見之下,為何你要對瑜伽班裡的莎拉、乾洗店的法蘭克,或是你定期在圖書館中遇到的大衛多做留意呢?然而,正是這些人充斥於我們的生活中,人數通常比我們的親朋好友還多。舉例來
,在一百位影響到史坦日常生活的人名單中,百分之八十二是陌生貴人。當費爾曼坐下來寫他的名單,寫到第三十五位時,也有過半的人是以某種方式影響到他的生活的熟人,包括一位接受他指導的女性,以及當兵時教他如何下西洋棋的士兵。

我們所愛的人顯然是很重要的,缺乏親密人際關係的人很容易
生生理和情緒上的問題。也因為親朋好友對我們的生存至關緊要,他們自然被我們的文化看得更重,而且獲得了最大的注目。但他們不是全部,那些最接近我們心靈的人在意義上和家沒有兩樣,陌生貴人則是幫助我們在這個世界上定位的錨,給我們一種落於某個更大事物的感覺。除此之外,他們也強化和豐富我們的生活,給予我們資訊和體驗新事物的機會,這些都是核心圈的視野所不能企及之處。

事實上,我們所有的社會關係都是川流不息的人際關係連續譜的一部分。陌生貴人介於最左邊的完全陌生人和最右邊的親朋好友(我們最強而有力的人際關係)中間。緊鄰著朋友的是比較受你重視的陌生貴人,也就是你的熟人。這些人通常是你認識得比較久或是比較常見到的人,也或許你對他們有較多的了解,例如你的上司或髮型設計師。你不是仰賴他們,就是和他們有一種重要且共通的平等交換關係,會影響到你的生活品質。在這些比較親近的熟人之中,有的經過一段時間後可能會轉變為親密的人際關係,與你成為好友或甚至是愛侶。對照之下,那些靠近連續譜「陌生人」那一頭的非正式人際關係,在你心中所占的位置就沒有那麼重要。對於郵差或是偏愛的熟食店女服務生,你的感覺不太可能和
服你申請獎學金的高中老師,或是地下室淹水時前來援助你的鄰居相同。

我們的許多陌生貴人都和鄰里或是辦公室、火車站、店家、銀行、圖書館、健身房等地方有所關聯。身為人類,想與其他讓我們有安全感的人
生連結,是與生來的望。我們設法讓自己被熟悉的人所圍繞。我們無意識地期待這些人的存在,以至於到了一個不同的地方,看不到他們或是遇不到他們了,我們會覺得很失落。在購物商場與修理工和他的家人不期而遇時,起初你會有那種「我是在哪裡見過他」的挫敗感。但忽然間,你會想起他在修理廠中穿著油膩髒工作服的樣子,也想起幾個月前你的車發不動時他是如何提供協助。

我們做的
一個決定,包括要在哪裡居住和工作、要買什麼、休閒時間要做什麼、如何與形而上的力量親密對談(或是不談),都可以猛然把我們推入一群全新的陌生貴人中。比方,你第一次養狗,會突然注意到也養狗的鄰居。你知道早晨八點十五分左右,會看到三個女人和她們三隻大型狗。你往往知道狗的名字,對於狗主人的名字卻一無所悉。在天擦身而過一些時日後,你看著狗的方向:「我知道牠是馬克斯,但很尬的,我居然不曉得你的名字。」

你們自我介紹,或許會一起走完剩下的路,但通常沒有交換電子郵件地址的理由。這是屬於狗狗小徑的人際關係。你們的對話大多和狗有關,但偶爾會討論一些從未與其他人分享過的困擾。而且,出乎意料的,她給你的建議是你從未想到過的。儘管這些「養狗人」大多永遠不
陌生貴人的範疇,卻可成為意外的安慰來源,特別是當你的狗生病了或是死亡。不了解的好友可能會:「別擔心。你還會再養一隻。」但你可以指望一起溜狗的夥伴們與你感同身受。

有一些陌生貴人非常頻繁地出現在舞台中心,例如同事和
週碰面的球友,但只要你一換工作或是搬家,他們大概就不會再站在舞台的焦點位置。不過,另一些人從一開始就只比你社交雷達上的小點再大一些而已,他們是你去學校接小孩時遇到的家長,還有明年同一時間會再見到的人,例如商業大會上的競爭對手、年度節慶上的工藝師傅、度假社區裡的人員。

次見面,你們會寒暄幾句,同時一窺對方的生活,得知一點他們的個人史。這些小人物離開你的視線時,你大概不會想到他們,但他們全都是你的「社會護衛隊」成員(註:研究者將不同種類和程度的非親密人際關係分門別類,日本社會學家富田英典也創造了「親密的陌生人」這個詞彙,指一個你會與他匿名分享親密聯繫的人,用來描述「透過新媒體誕生的新人際關係」),亦即你在人生旅程中得到的各色各樣人際關係。他們是資源,需要的時候便可使用。想拿到一場演唱會的門票時,你可能會想到某人;突然要和孟買的公司做生意時,某人可能會浮現你的心頭。

你可能將這些周邊人士稱之為熟人、朋友、同事、好友、同志、密友、夥伴、同伴,或者其他十幾個名稱。你可能從他們的角色來確認他們的身分,譬如「我的門房」「我的針灸師」。或者,你可能把
個你認識的人都稱做「朋友」,例如「我在教堂的朋友」。一些所謂的「朋友」,實際上是陌生貴人。

到底,你怎麼標籤一個人並不重要。重點在於人際關係的事情,以及兩個人之間的交流。一如最高法院法官波特.史都華在被要求替色情下個定義時所的一句名言:「我看到就知道。」雖然你用來衡量人際關係的標準可能和其他人不同,在大多數的情況下,你知道核心圈的成員和一個隨意來往的熟人之間有何差別。除了別的兆之外,熟人也可能是可以替代的,我們最親密的朋友則通常不能。

稱呼一個人為「陌生貴人」
非侮辱。他們是重要的社會關係,是幫助你度過一天且讓生活更富趣味的人。他們可能不如核心圈的人那麼了解你,但可能有許多類似的特質。我們認識的人,事實上常常提供我們原本寄望親朋好友能提供的事物,包括有趣的時光、一種史和延續性的感受、情感上的支持、精神上的教訓,以及也很有可能的是,惱怒。費爾曼在編列他的一百大名單時,就列入了高中時他的兩個惡霸,這是他人生中不愉快但別具意義的人物。在社區、職場和組織中,我們有時會遇到「惡劣的」陌生貴人。不過,大多數的周邊人際關係都是有益且令人心情舒暢的。

欣賞重要的陌生人

已故的編年史家斯塔茲.特克爾懂得欣賞重要的陌生人,他的洞見和對人的好奇,早從他母親位於芝加哥的公寓開始磨練,因為家裡大廳有各式各樣大發議論的人物,他們談話、爭論並顯露出他們的個人
史。特克爾吸收了這些經驗。他從日常生活中的人們擷取靈感,用他自己的話就是,他後來是「靠著當一個聆聽的人來謀生」。他的第一本口述史《美國街頭》是芝加哥生活的概要,在這本書的前言裡,他解釋自己是如何找到受訪者:

一個來自熟人的提點。一個朋友的朋友告訴我一個朋友或不是朋友的人。在濫賭的酒保高談闊論的小酒館,慢慢啜飲著一杯飲料。與少年時代一位眼睛炯炯有神的同伴巧遇。一通來自電台聽眾氣憤不平的電話。凌晨巴士上一張有點模糊但熟悉的面容。市政大廳外一聲宏亮的叫聲,呼喚著我的名字。

要創造出一個關於都會生活如何影響人的深度研究,特克爾顯然必須踏出自己的核心圈。但我們沒有一個人不是這樣。現代生活的挑戰所需要的事物,超過我們鍾愛的人所能給予我們的。我們需要陌生貴人提供的東西——
我們熟悉事物的新觀點、不同的概念,以及人脈和專門技術。

想想那些和你最親近的人吧。如果他們和你差不多年紀,大概都與你
讀一些類似的書籍和期刊,iPod上有一些相同的歌曲,而且常常對你的政治和道德觀點大表贊同。對照之下,儘管你和你的陌生貴人自然地分享了一些共同立場,或許雙方都擁有機車或是為失眠而苦,但這些次要關係卻可出自不同的社會階級、宗教、種族團體,或是性向。他們可能與你在不同的領域工作,居住在同一個國家但不同的地區,或甚至是在別的國家,因此能觸及不同種類的資訊。這個原理即是所謂的「弱連結理論」,由社會學家馬克.葛蘭諾福特於三十多年前提出。

或許找工作也是這樣運作的。大多數人相信仰賴親近的私人人脈最好,因為他們比較願意幫忙,但葛蘭諾福特猜測,疏遠的關聯可能讓我們得到不同於家人和朋友提供給我們的資訊。比如我們就常聽
,某人是在他們巧遇、不太熟的人建議之下,轉換職業跑道。

弱連結的好處不只限於工作資訊。有人研究發現,美國芝加哥社區的貧窮非裔婦女會替子女鎖定當地所不能提供的機會。這些機伶的母親不只煞費苦心,還擁有來自姊妹、姑婆姨媽與廣大家族強力的後援。她們也善於利用教會成員和其他環境的人,讓她們的子女進入圖書館、教區學校或是令人嚮往的學校,同時投入課後計畫、童軍活動,或是其他會使生活得到改善的組織。

葛蘭諾福特的理論也解釋了毒販、色情販子和恐怖主義組織等邪惡計畫的成功。他們全都仰賴弱連結來推動商品和工作。荷蘭有項研究顯示,次要的社會關係在某些非法移民的運作中也扮演了一個角色。因為戰爭、政治迫害或貧窮而尋求荷蘭政府庇護的移民當中,有人來自伊拉克、蘇丹,也有人來自前蘇聯,其中百分之九十四是
渡進入。這些移民藉由非正式關係所認識的人,找到一位他們認為是「好的」或是「得信賴」的渡者。例如,有一位伊拉克人設法走到了伊斯坦堡,在那裡等姪兒的朋友推薦的人蛇販等了三天。

令人驚訝的是,這些非法移民很少會把他們的嚮導稱為「人蛇販」。相反的,他們形容的方式顯示出此人對他們來
不只是陌生人:「我不會他是個人蛇販,在邊界時,我付了四百美元就可以和這個男人一起走,然後他很好心地把我交給另一個人,對方帶我到最靠近的城市,讓我獲得自由。」

這樣的弱連結可以應用到許多活動上,從中所得到利益儘管林林總總,倒是不令葛蘭諾福特詫異。
史上,人類總是擁有某種形式的弱連結。根據人類學者的觀察,早期社會大多是由一小群一小群近親所組成,雖與其他團體分開來居住,在社交上卻很有彈性。當資源不足,或是需要找到伴侶時,我們遠古的祖先必須在他們的基因庫之外建立社會關係才能生存。某個團體的成員可能會在一年中花相當多的時間拜訪其他群體中的親戚,也或者他們可能加入其他團體。當時的弱連結傾向於發展成某種更親密的關係,主要的功能可能在於促進更強的社會關係。定居的農業社會也是如此。自給自足的農民主要和自己的家人互動。只有當人類開始的生超過自己所需,才與仍維持在弱連結程度的陌生貴人展開互動。和遠方客交易的需求使得互不熟識的人必須有更多交流。在過去兩百年,這個趨勢更是加速發展。工業經濟需要人們和家人以外的人締造連結。

因此,弱連結在今日變得前所未有的重要。工作不再是由親戚團體所完成,計畫可由不同公司或國家的人來執行,全職員工(大約百分之八十二的人)和熟人相處的時間可能超過最親近的人際關係。此外,從穿著打扮到維修東西,也有賴於次要的人脈來滿足我們。我們甚至會在家族聚會中遇到陌生貴人,對方可能是配偶的叔伯、父親的新夥伴,也可能是姊妹的婆婆。而且多虧有電子郵件、行動電話等,我們有了更好的裝備,能與這個史無前例的弱連結溝通。

驅動陌生貴人興起的力量

一九九七年,當美國還只有百分之三十的人上線時,西麻省高中生史黛絲拿到了一台筆記型電腦,好讓她能連上學校新安裝、代號「SWIS」的
部伺服器。就在史黛絲和同學開始不時進入擬空間時,麻省理工學院的學者史瑞格正在做《人際關係革命》論文的最後修飾,那是美林集團委任史瑞格所做的研究,目的是為了教育客有關網際網路的影響。

大約與此同時,在多倫多以北幾百英里約一個小時車程的郊區,漢普頓和偽裝成他未婚妻的研究助理開車進入一處新的房屋開發地,看到一段廣告詞:「無須負擔額外的費用,住
即可享有五年獨特的通訊技術試驗。」在前往業務辦公室的路上,他們經過一輛老式的流動炊事車,上面掛著一幅大型帆布條,寫著:「加拿大第一座互動式新屋社區——歡迎先鋒人士!」漢普頓當時是二十四的博士候選人,在指導老師社會學家拜瑞.威爾曼的建議下來到此地。「我探訪的目的,」漢普頓回憶道,「是為了看業務怎麼賣房子,看他們提供些什麼,並了解一下如果我要拿這個來寫博士論文的話,會有什麼問題。」

綜合來看,一個少女初識網際網路、一位學者對數位未來的研究,以及世界第一座「連線」社區的誕生,三件發生在一九九七年的事儘管互不相關,卻點出了驅動陌生貴人興起的一股最大的力量:持續聯繫的文化。

史瑞格預見了這件事的發生。在《人際關係革命》中,他大膽地提出,儘管電腦已經開始轉變我們儲存、傳送和操縱資料的方式,任何相信數位革命只和資訊有關的人都是目光短淺。人們是對其中的情感成分做出反應,也就是人與人之間的連結。「科技上的重大進展向來會改變我們對自己和人際關係的感知。」如果公司經理想對未來科技的衝擊做好準備,他們不能只在意資訊,最好還要專注在人際關係上。

史黛絲和同學正好可以替史瑞格的理論做出示範。儘老師勸他們念書時關掉聊天功能,學生卻視他們的筆記型電腦為聯繫的工具。「我們傳電子郵件給老師,並彼此SWIS,我們也知道誰上線了。」史黛絲回想起在滿是小小聊天框的螢幕上跳來跳去有多麼令人興奮,那是她第一次在網路上聊天和調情。偶爾,她也會在Match.com網站上和陌生人交談。

老師們很苦惱,他們必須應付家長打來的電話,因為許多父母連網際網路是什麼都不曉得。在成人眼中,孩子們變成只想待在電腦前,不外出交朋友,對電腦比對所愛的人付出更多的心力。網路上的假身分也是個問題,女孩可以假裝是男孩。另一邊擁護網際網路的人,則大聲疾呼網路擁有無限的好處。兩邊陣營的爭鋒相對都以少數科技人士的經驗為依據,大眾尚未抵達這場盛會——至少在「網谷」之前還沒有。

漢普頓和威爾曼把多倫多的新互動社區暱稱為「網谷」,那裡是社會科學家的夢,一個可以觀察網路對日常生活造成衝擊的機會。那裡的居民從二十五
到六十八之間,屬中階級,百分之九十已婚,百分之六十一有孩子,百分之八十八的成人有全職工作。問他們為何選擇網谷,多數人將最新的科技排列在買不買得起、地點和室設計之後的第四位;超過百分之十五的人科技與他們的決定因素完全無關。網谷典型的房子有三間臥室和一間書房,價位約為加幣二十二萬八千(比該區的新屋平均價格略低,相當於今日加幣三十五萬五千元)。

有兩年的時間,漢普頓向一位網谷居民承租一間地下室公寓。他的鄰居有老師、社工、警察和大企業的中階經理。在為了博士論文蒐集資料的過程中,他也成為網谷的一分子。他在街上認識了一些人,受邀參加烤肉餐會、參與社區大會。這個體驗,一如他的指導老師威爾曼所預測的,是「一個進入未來的窗口」。

儘管只有百分之八的人買這裡的房子是因為高科技設施的便利,其他人很快就適應了。有次教師大罷工,家長們彼此傳送電子郵件約小孩出遊。寵物走失時,他們不張貼單子,而是在網路上把話傳出去。發生歹徒入侵事件,他們上網警告鄰居注意可疑分子。彼此在街上不期而遇時,他們也不像非正式關係的熟人那樣閒聊「天氣」,連線的居民有遠比天氣有趣得多的共同話題:他們的高科技玩具。

科技改變了人際關係

現在快轉到二十一世紀的早期幾年。網際網路發展比人類史上其他創新科技都要快。即使是達康泡沫爆炸,財務遭到損失時,網際網路使用率仍如煙火般地往上直衝。部分原因是多數使用者明白它連結眾人的潛能。史瑞格是對的:科技改變了我們的人際關係。(想想你此刻的生活,並和五年前相較。你以前認識幾個有電子郵件的人呢?還有,你現在多久會檢
一次你的電子收信夾或是搜尋網站?)

史黛絲上了大學。她的電腦整個白天和
上都開著。GoogleNapster霸占了她整個新鮮人時期,二年級則換成了Friendster。不像早期的網際網路「社群」把志氣相投的陌生人聚集在一起,這些新的網站讓使用者與認識的人和朋友認識的人連線。

這不只是大學才有的現象,同樣的事情也發生在網谷連線的居民之間。所有能使用到的高科技裝置中,他們最喜歡電子郵件,因為這個應用軟體讓他們得以接觸外界,不僅能和以前社區的朋友保持聯繫,也能觸及新的鄰居。他們在過威爾曼和漢普頓所謂的「全球地方化」的生活,不論遠近,雙方都可以進行「對話」。
另一個令人好奇的結果,在於連線的網谷鄰居不會退避到自家後院中,相反的,他們拉出塑膠椅和板凳,坐在屋子前,一邊留心小孩的動向,一邊和路過的人閒聊。科技使人孤立的觀念還真是不攻自破。

網際網路不只促進良好的鄰居互動,也讓集體行動(未來幾十年,我們將看到這種力量運用到各種政治目標上)變得更容易。幾年後,我們大多數的人都住在自己打造的網谷,擁有祖父母輩所不能想像的更多弱連結。

史瑞格的明天已經到來。我們這些使用者,拜持續夢想出新網站和新軟體的企業家之賜,與他們一起將網路當成連結的工具,而不僅是資訊。線上溝通的衍生以及社交網絡網站的日益受到歡迎,
明了我們有多需要與所愛的人以外的人連結。數位科技絲毫沒有打壓我們的社交本能,但它卻改變了我們怎麼「打造」人際關係和提升我們對連結的望。就像電話,網路變成另一種連結模式,只是普及得更快罷了。我們上部落格、使用即時通訊、打字、傳送表情符號、在公開的場合進行私密的對話。我們天二十四小時都可以聯繫得上,在機場或是火車的交通運輸過程中,或是任何無聊消沉的時刻,我們都可以與人交談。

史黛絲在家裡的沙發上敲打著筆記型電腦,這是她
上的習慣。看到她這麼做讓人想到史瑞格十年前問過經理們的問題:「當公司的個人都有自己的網頁時會怎麼樣呢?」史黛絲就有好幾個網頁,她:「我需要成為這些網站的一分子,因為個都能讓我連結到社會親密度不同的人。」史黛絲現在二十五,看起來不像是週六上沒人約的年輕女子,社交生活也不只限於網路上的人際關係。她使用科技只是用來管理人脈。

史黛絲把網路當成空氣一般理所當然。我們在寫這本書時,她正在一家廣告代理公司擔任業務企畫,負責「數位領域」。她的手機三不五時會響起,告知她Dodgeball.com上有人留下文字訊息給她。Dodgeball.com會通知會員,他的「朋友」「朋友的朋友」或是「迷戀的對象」來到他附近十個街區的範圍
,由此將擬的社交生活帶入真實的世界中。這與早期對網路的恐懼正好相反,而且顯然就是我們大多數人的現況。史黛絲在Twitter上也有一個帳號,那裡有關於她生活中林林總總人物持續不斷的動態,則消息皆用一百四十個或更少的字數總結。不令人驚訝地,陌生貴人的概念在史黛絲身上得到回響:「這指的就是我認識的個人,個坐在我旁邊的人,在地鐵認識的山姆。要得到某個人的資訊,然後把他們帶入我的網絡中是很簡單的。」

我們統領自己的社會護衛隊

陌生貴人最重要的一點,在於不斷互動,到處都有潛在的新人際關係,包括網路空間。但是,根據二○○六年的一項研究結論,我們的核心圈縮小了。與一九八五年平均三位知己相較,今天我們只有兩人可以吐露心事,而且很典型地都是家庭成員,有些人甚至一個知己也沒有。

疏遠和孤立,這兩個主題似乎
幾十年就會被提出來一次,這是因為一個新世代都會思考,廣泛的社會改變如何影響到我們與親戚、朋友、鄰居和同事之間的社會關係。可以肯定的是,我們在矛盾的時代中頑強地前進,對政府和政治人物多所猜忌,卻願意將信用卡和最心的感受交付無實體的他者。

確實,現代人孩子少,不是獨居就是住在較小的環境中,單身的人數比已婚還多。高薪員工的工時變長了,其他很多人則是覺得自己的工時很長,原因可歸咎於快
調的家庭生活、長時間的通勤,以及工作會跟著他們回家的事實。不論如何,我們較少有時間培養親近的人際關係。然而,我們是否真的無人可以訴苦,端視你如何界定一個人的「網絡」。

我們處在一個不斷變化的社會,喪失了公共團體所提供的持續性。但這並不意味我們所有的社會關係都受到磨損。非正式或是特別的團體,還有黨派和小圈圈,不論存在的理由是什麼,都是我們選擇的社交地點。我們隨著個人的時間表和心情在這些團體進進出出,而在團體
時,我們結識一大群陌生貴人。我們的社交關係與其是衰退不如是有了新的規範。

現代的一些社交安排,還有我們發展出的人際關係,無法按照過去所仰賴的熟悉類別被一一區隔。  

我們不只替一家公司工作,我們不限制自己只能有一個事業、一個宗教,甚至也不限制自己只能有一個家庭。多數人在家庭、工作、組織、義工團體等不同的世界中來往,而在
一個領域中,我們都和不同類型的人互動。我們在自己獨一無二的護衛隊中邁開自己的人生旅程,聚積符合個人需求和拓寬個人眼界的人際關係。我們生活在「網絡個體主義」的時代中——這個詞彙是威爾曼所創造的,用來描述一種肇始自數十年前、因為數位科技而加速進行的重大社會變遷:人類原本透過公共團體連結,現在卻以個人身分彼此聯繫。

社會觀察者往往在美好的舊時代和最近數十年間畫下一條強烈的區隔。舉例而言,我們以前大多是「密集」網絡的一分子,在這個網絡中的
個人都互相認識。藥劑師曾追求你的阿姨,市長和你的爸爸一起長大,你所屬的樂部成員都在同一間酒吧飲酒。你的父母是誰、你的居住地和工作場所,以及你所加入的組織,對你該愛的和該認識的哪些人都起著作用。這法有相當程度的真實性,但葛蘭諾福特質疑兩個世代的對比是否真的那麼戲劇性,他認為即使是在中古時期,我們都有某種程度的流動性。我們對中古時期的刻板印象是,人們終其一生都住在一間小房子裡。然而,史人口學家發現,住在某個村子十年或更久的人,在比例上其實很低。同樣的,他們也發現,在中國,「繭居」式的多世代家庭實際上並不常見。

不論學者的看法有多麼分歧,網絡密度倒是很顯然地下降了,多數人現在隸屬於彼此互不認識的鬆散人際網。對於加入某個已經成立的社會關係組織,我們的興趣不見得大過在自己獨有的一套人際連結中流動。我們不做構成一個整體(好比一個家庭或一間公司)的芸芸眾生;我們統領自己的社會護衛隊,一群無拘無束、主要由陌生貴人人際關係所組成的團體。我們的「社群」和人脈不再受制於地理方位,也沒有縮小,只是四散開來,我們心中則自有分寸。

0-4 容試讀】第七章:陌生貴人未來的重要性

人與人之間以及眾人之中,將會有快速親近的可能性,一種非刻意而是真正深刻的親近,十分適合我們移動越來越迅速的生活。一時片刻的人際關係,將能實現人生的豐富和意義。
——
心理學家 卡爾.羅傑斯

無聲
舞派對又回來了

○○八年四月十八日週五,以青少年和大學生為主,大約有兩千人聚集在曼哈頓市區的史公園聯合廣場。這些人從紐約市的五個行政區、郊區和更遠的地方而來,有的人是走路來的,有的搭巴士,有的搭地鐵。有些人穿著普通上街的衣服,其他人看起來像是要去樂部玩通宵。少數幾個人,例如穿著香蕉裝的那個人,做了萬聖節的裝扮。聯合廣場因為期待而鬧烘烘的。突然之間,對話的聲音消退,所有的眼睛都轉向公園的中心,看著一位跨坐在喬治.華盛頓騎馬銅像上的十八英國人。他開始倒數計時。在預定的時間,準準下午五點二十八分,狂歡者輕碰他們的MP3音樂播放器,然後開始跳舞,替「傾聽自己的鼓聲前進」這句話下了新的注解——在這個情況下,就是照著各人不同的音樂播放清單跳舞。不過,這些旋轉、碰撞臀部、互相擊拳的舞僧們,卻感受到一股強烈的人際連結。

那個帶著錶的年輕人是強尼.威森,一位預科學校的交換學生,曾在倫敦參加過類似的無聲
舞派對(註:舞是從英文的rave音譯而來,特色是五十人到上萬人聚集在外或是倉庫、工廠之類的地方,播放以電子樂為主的連續混合舞曲,徹夜喧鬧狂歡)。他透過Facebook網站提議舉辦紐約版的自備音樂活動,希望朋友能告訴朋友,他們的朋友再告訴他們的朋友。「想像一下那種不論你想怎樣跳舞就怎樣跳舞的全然自由,」他寫道,「伴隨著你的心所望的音樂,從重金屬教父奧茲.奧斯朋到正義樂團都可以,不在乎其他人會有什麼想法!」

類似無聲
舞派對這種透過社交網絡網站、電子郵件、手機和即時訊息組織起來的大型集會活動,被歸類到「聰明行動族」的標題之下。這個名稱是多年前長期觀察網路的豪伍德.瑞格德所創,他頗有先見之明地宣稱它「是社會組織的新型態」。這類活動是由一個或更多的人開始推動,但他們不認為自己是領導人。有些聰明行動族是受到威森這類自由行動又有好玩點子的人所激發,其他人則是跟隨搗蛋的惡搞群體帶動。

參與者一開始的時候都是陌生人,但很快就會變成強而有力的團體。所得到的淨效應或者是一句政治陳述,或者把公共空間轉化成為集體遊戲場,也或者是進行一場無傷大雅的惡作劇,就像有一次有一百一十一個沒穿上衣且身材不是特別好的男人,突襲Abercrombie & Fitch服裝店的事,他們對這家公司裸著胸膛的猛男廣告巧妙地惡搞了一番。「我們可能不是很有興趣參與,」瑞格德在二○○二年對一位記者
,「但今天那些十七的人有。」他得真是對極了。

桑妮絲那時還是個高三學生,對於自己未能恭逢齊盛第一次在聯合廣場的無聲
舞派對氣憤難平。她的教會青年團契租了一輛巴士,要去見來訪紐約的天主教教宗本篤十六世。桑妮絲(一位隨意在Facebook上找到的少女)在史坦登島科技高中就讀,那是市一所比較嚴格和競爭的高中,但她卻不能輕易地被歸類。她既熱愛認識新的人和與朋友「做一些一時興起的事情」,又是個認真的好學生。

那一年,她的課業很重,正在申請大學的過程當中(主要申請常春藤聯盟的大學),而且非常的「神經緊張」。她已經錯過了聯合廣場的枕頭仗和時代廣場的泡泡戰。所以那個夏天,在她十七
生日過後不久,當她看到八月十七日「無聲舞派對又回來了」,她知道自己非去不可。

乍一看,無聲
舞派對似乎應驗了我們對科技在年輕一輩身上所造成的效應最大的恐懼,但這個活動既非無聲,也不是孤立的。有一個女孩舉著破冰的招牌走來走去,上面寫著:「你的iPod上有什麼?」(以前的人問:「你是什麼星座?」二○○八年的人問:「你的iPod上有什麼?」)。當桑妮絲的朋友電池沒電了,其他跳舞的人和她一起共用耳機。一條搖搖晃晃的康加舞隊伍突然從群眾中穿越而去。有人即使正在上下跳動或是跳曳舞,依舊拿出自己的手機相機,紀下這一刻。

確實,那
在聯合廣場上聽不到任何音樂,但是友善的對話和笑聲在夜的空氣中此起彼落。儘管「rave」這個詞彙,一般來隱含著大家都喝醉酒一起做什麼狂野的事,或是因為嗑迷幻藥而情緒亢奮,但那的情形並非如此。「我認識的一個傢伙在來之前吸食了毒品,但對我們大多數的人,這個活動很自然地就令人亢奮,」桑妮絲,「而且大家都很合群。我有跳舞,但互聽彼此的播放清單,或是坐在旁邊休息時,我也和很多人交談。安排這個活動的人設定好了基調。他們要求你尊重公園,活動結束後要清理乾淨,大家也這麼做了。」群眾一如威森所希望的多元化,包含了一種想像得到的身分。這或許是這個世代的胡士托音樂節,只是沒有人因為吸毒而得到幻覺經,沒有人遭到逮捕。那裡唯一揮出的拳頭,是為了讓幾個巨大的彩色海灘球不要掉下來。

新的英雄

如果有哪個團體的生活和習慣可以提示我們陌生貴人的未來,那一定是千禧年世代,就像是桑妮絲那樣的孩子。對世代改變的循環模式頗有研究的
史學家尼爾.豪和已故的威廉.斯特勞斯,相較於年紀稍長的年輕成人、反叛的嬰兒潮世代和不滿的X世代,千禧年世代將會證明,個新世代都「比前一世代更不合群且更有冒險傾向」的假設是錯誤的。他們主張,約生於一九八二年到二○○五年之間的千禧年世代(其他人的定義稍有不同)將較少受到自我的驅動,更導向於團隊合作,較少出現高風險的行為,而且更有行善的傾向。最後,他們會從祖父那一代接棒下來,變成我們下一個「英雄」。

這或許是一個崇高的預測,但是對千禧年世代投票習慣和政治意識的研究結果,卻支持了他們的預測。原因很多,其中,史學家指出,一個世代是由他們在青春期目睹的公眾事件所形塑。當美國世貿雙塔在火焰中
下來時,年紀最大的千禧年世代才剛高中畢業。社會學家普南也將「美國市民生活的重生」歸因於這些年輕人:「就像珍珠港事件造成熱心公益的『最偉大世代』,九一一也可能會生一個更熱心參與公益的年輕一代。」

就他們的社會生活而言,現年四到二十六
的千禧年世代(使用豪與斯特勞斯的稱號),已經展示出一種無比的相互依賴感。許多人出生後就進入托兒所或是參與遊戲團體。那些現已長大成為青少年和二十出頭的人與同伴之間有著強大的聯繫,同時又與自己的父母保持親近,即使不再住得很靠近,但情感上依然親密。
千禧年世代是超連結的,有些人擔心甚至是過度連結。在他們的印象中,生活中一直都有電腦的存在。對他們來
,網路世界僅是真實生活社交空間的延伸。他們一旦長到會認字的年紀,就開始使用電子郵件和即時通訊,然後是傳簡訊,使用Twitter微網誌,檢視個人的網頁看看最近都發生些什麼事。如同豪與斯特勞斯對他們的描述,「千禧年世代期待與同儕不停地互動。」

他們的離線生活也一樣很社會化。他們成群結伴去旅行,約會時也集體行動。他們意識到護衛隊的力量。「這些年輕男人和女人想要自己的約會生活,模擬在真實生活中認識人的方式,」《華爾街日報》一位記者最近觀察道,「那就是透過一個個同心圓圈子的朋友。」

許多網路學者懷疑,「電腦網路」代表我們人際關係未來的一個重要層面,它讓我們得以觸及資訊,並能在共通興趣和目標上通合一氣。有時又稱為網路世代的千禧年世代其實已經走到這個境地。事實上,有些年紀最大的千禧年世代成員正在推動這個未來。二○○三年馬克.札克伯格還是大二學生時,就推出了他第一個社交網路網站——Facebook的前身。二十六
的丹尼爾.歐席特和二十五的亞當.薩克斯成立了Igniter.com網站,讓一群嘰嘰喳喳的二十來人士互相認識並規畫團體約會。二十三的左丹.高德曼最近替學生們發起的大學指南網站Unigo.com爭取到資金。在策畫階段,他以高中生為他的焦點族群。現在網站已經架設好並開始運作,他有二十五位員工,而且大多比他還要年輕。

千禧年世代透過一個比長輩更廣的鏡頭,去看這個世界和他們的人際關係。一場無聲
舞派對對他們有自然的吸引力,因為這會擴大他們的社會觸角。他們察覺到自己與人聯合時可以發動社會變革的引擎。同樣重要的是,他們是在各種自由運動之後才誕生的,而且處於一個族群與種族多樣性大幅提升的年代——一個根據預測還會在未來數十年繼續走升的趨勢。

他們是觀賞以各色人種和不同身心障礙人士為主角的電視節目長大的(或正一邊看著電視長大)。他們的家庭很多都跳
傳統。有些人和單親或是同性別的雙親住在一起,有的人的父母有不同的國籍或是屬於不同的種族。其他人是移民後裔,必須在兩個文化中游走;古巴裔美國人很貼切地將此描述為「連字號的人生」。或許可以,許多Y世代人士在二○○八年美國大選中支持歐巴馬的原因,是因為他和以前(不論是哪個黨)的候選人都不同,他的背景和能言善道是種族區隔線模糊化的縮影。歐巴馬也提供他們社交網路的工具,並相信他們的線上忠誠度(和金錢)會轉化為下線時的行動主義。用組織競選活動老將的話來,歐巴馬給了他們「桌前的位子,讓他們成為參與者」。

千禧年世代無可否認是那張桌子的新來者,而且比起他們之前的世代在社交上不那麼保守。普優人民與媒體研究中心在二○○七年進行的一項調
發現,一九七六年後出生的年輕人中,只有百分之二.四同意保守的價觀。儘管如此,你仍然會在他們之中發現一些堅定的政治保守派,就像是桑妮絲學校裡一位年輕的共和黨人,他「相信他總有一天會當上總統。」也有人是抱持著偏見的,還有些小孩會混在一起形成小團體,並且排擠其他人,作為讓自己遠離成見的一種方式。此外,下或是貧窮社區的小孩,在真實生活中往往得不到與較有優勢的同儕同樣的資源。但是,就整體而言,而且當然是透過網路,千禧年世代擁有前所未見的機會,能以人文性和生活選擇為中心進行人際連結,在尋常的社會區隔(譬如種族、宗教或是種族特點)之外多出新的連結,或是直接取代尋常的社會區隔。

形容自己是「百分之百韓國人」的桑妮絲有一位愛爾蘭養父,他是一位電腦程式設計師。母親是韓國人,在桑妮絲整個童年時期都在做藥劑師的工作。一如史坦登島當地,桑妮絲的學校以白人為主,但是從她在Facebook網頁上的照片看來,她的護衛隊十分多元。「我以個性為人際關係的根本,」她解釋,「不是種族。」她參加羅德島布朗大學的暑期課程,上「學術論文寫作課」,同時在擊劍營度過一週,認識了來自世界各地的人。如果專家是對的,她的「多文化能耐」正是她在未來能
蓬勃發展的必備條件。

不論是在學校、工作或是任何需要溝通和合作的情況,社交技巧一直都很重要。除此之外,為了判定青少年是否準備好面對二十一世紀社會挑戰,有一個社會科學家團隊對家庭和工作的趨勢進行研究,而據他們表示,
史上從未有哪個時刻像今日般對「社交變通性」有那麼大的需求。那些學者下結論表示,組成和維持成人的人際關係將需要「安全和有彈性的我,讓一個人能在不同的世界中快速移動。」當然,在某個程度上,這些能力都是在家習得,以善於交際且有同理心的父母或是祖父母的人際連結為模範。但是,與大人如出一轍,小孩也從他們與陌生貴人——保姆、教師、導師、教練、神職人員,以及其他小孩——的互動中得到不同的好處。當青少年面對且接納多元團體,特別是全體都置於平等的立足點的情況下,他們會學習與自己小圈子外圍的同儕,或是碰巧在類似的網路圈子裡行動但除此之外是兩個世界的人交談。他們因為擔任群體與群體之間的橋梁而得到社會貨幣。他們也發展出自信,相信自己能因應相異世界碰撞時可能會有的棘手情況。

事實是,我們所有人都需要這些技巧。即使是當我們將自己依據像是地理上一塊塊的領域去分類,讓行銷大師得以直接針對我們行銷,讓政治民意測驗專家得以預測我們會怎麼投票,甚至在我們做人類總是在做的事——靠向與我們相像的人——的時候,我們仍然活在一個充滿社會複雜性的世界中。

世事變化大

六十出頭的義裔美國人范圖拉曾是「來自布魯克林的小孩」。他綁著一根長長的灰白色馬尾,一點也不像是拉伯克市的居民。他的外表比較符合奧斯汀或是西雅圖之類的城市,也就是創意人所偏愛的地區。他是在七年代初期二十七
的時候,因際會下來到拉伯克。當時,范圖拉和後來搬去加州聖塔克魯茲的兒時玩伴一起享用聖誕餐,無意間提到他打算在聖誕節過後搭便車去參加納許維爾的一場婚禮。「跟我和艾琳一起走吧,」桌上一位陌生貴人克雷許,此人是范圖拉老友新交的朋友,「拉伯克和納許維爾順路。」

這三個人碰巧在史上最大的暴風雪中抵達拉伯克。等到街道都清理好時,范圖拉已經決定不急著走。他因為打得一手好撲克牌而和地方人士有了共通點,但
個人都知道他「不是這附近的人」。他那時候還沒有留長髮,這是為了他搭便車的嗜好而有意識地做出的決定。不過,因為他有橄欖色的膚色,新認識的人都以為他不是「白人」。

「我偶爾會在城裡碰到問題,」他
,回想起理髮師「不小心」割傷了他的脖子。「人們不知道西西里人長什麼樣。有些人當著我的面叫我西班牙佬。」一九七三年的拉伯克充滿了白人,多數人都是搭著有棚大馬車旅行到德州的凱爾特、愛爾蘭和蘇格蘭先驅的後裔。他們不和西班牙人或是非裔美國人來往。艾琳是范圖拉在拉伯克認識的唯一一位猶太人,而她先他一離開。確實,當地人自誇他們「人口與基督教會比是全世界城市中最高的」。

所以,是什麼讓范圖拉在拉伯克耗上了超過半年的時光呢?當然不會是飲食,那裡吃的是德州菜。相反的,是那些與克雷許與艾琳一起生活的迷人音樂家和畫家,這些人在拉伯克土生土長,組成了關係緊密的團體,而且和范圖拉的鑑賞力驚人的相近。「那些人是我見過最有趣、聰明和有創意的人。我們的對話才華洋溢,在文化上則截然不同。」他新認識的人帶他到貓王以前登台的棉花
樂部。「樂團演奏的是混合的旋律和藍調、搖滾樂。舞池裡有和我差不多年紀的人,但也有小小孩,還有一些可以當我爸媽的人。那裡有我在家沒有看過的世代連續性。」

范圖拉後來搬到奧斯汀,展開作家生涯。從那時候起,
當口袋裡有一點閒錢,他就會跳上車去「探索美國」,而到現在他已經「去過除了密西根之外的一州。」他五年前住在洛杉磯時決定搬回拉伯克。那個時候,拉伯克已經變得和以前迥然不同,人口倍增到二十萬人,仍然是一座基督城,隔年還被評為美國最保守城市的第二名,位於猶他州的普洛弗之後。但它也變成了一座都會,有各民族的市場和雜貨店,一座清真寺,一個有著客座女祭司的猶太會堂,以及一間大學和吸引世界各地人前來的醫療中心。

范圖拉主張,一九七三年的德州拉伯克市永遠也不會答應變成二○○八年的德州拉伯克市。他坐在一間墨西哥咖啡館裡,看著一位「典型、穿著得體、泛著藍色調的白髮用泡沫髮膠固定好的西德州盎格魯薩克遜老太太」,與她黑白混種的孫女一起玩,餐廳裡沒有人多看她們一眼。「當那個女人出生的時候,」范圖拉觀察道,「這個州的
一間學校、餐廳、廁所和巴士都施行種族隔離,而且大多數的盎格魯薩克遜德州人的本意是維持那樣不變。」

「三十五年以前,拉伯克就是德州,」范圖拉
,「但現在很濃的口音就像牛仔帽一樣少見了。」當范圖拉第一次展開他的美國奧德賽之旅時,口音、衣著和行為充分代表著你是哪裡人。民族多樣性是保留給大城市的。「那些全都改變了,」他,「南方人、紐約客和德州人的傳統形象,離日常生活的現越來越遠。這對中階級和富裕的人來特別是如此。」

這種情況不只發生在拉伯克,也發生在各地。以范圖拉看來,結果是「經濟、文化、科技和感知無法控制的潮汐變遷」。這不再是個白人世界,不再是男人的世界,不再是單一文化的世界,甚至不再是純異性戀的世界。精靈已經從瓶中跑出來了。在最糟糕的情況中,這些改變將驅使我們進入實際上或比
上豎起圍牆的社區裡。有些觀察家認為,這是已經發生的情況。但我們也可能逐漸接納多元化,並利用弱連結的力量去創造新種類的聯盟。而這或許更是件早該發生的事情。

隱藏性團結

兒子比利出生的時候,胡理漢記得護士匆匆把嬰兒送出
房。「他是灰色的,而且沒有好好呼吸。克莉絲汀知道事情不對勁,但沒有人什麼。我意外地在一張我必須簽名的紙上看到『唐氏症』這三個字,所以我跑出去追醫生。」儘管在後來的幾年,這個家庭逐漸接受比利是一項贈禮,一個會令他人出乎意料生恩典和接納感受的小孩,胡理漢承認,「在最初的幾天,感覺就像是一場喪事,」他回憶道。幾個月後,他、克莉絲汀,還有幾個家族中人一起參加紐澤西平原市的「為唐氏症而走」活動,然後轉捩點出現了。

他們是透過全美唐氏症學會得知這個活動,這個學會與其他組織為了募款和提升世人對唐氏症的意識,共同贊助了數百場年度「為唐氏症而走」活動。「和別的已經經
過一切的父母談話,還有看到年紀較大的小孩開心地玩著棒球,對我們來是個安慰。」胡理漢回憶:「但是,我們居住的伯根郡沒有唐氏症團體。所以我媽:『我們自己成立一個吧。』」

在一個網絡個人主義的年代,我們的個人護衛隊存在於我們的心靈中,不受時間、場所或是對體制的忠誠度限制。然而,我們也是一個代表著某種生活——我們生活的這一區塊、那個興趣、我們身分的某個層面——的大團體和集體的一部分。因此,多數人都是多個社群的成員。我們越是「投入」——這是一個我們必須寬鬆使用的辭彙——我們越會把更多新的陌生貴人帶入我們的生活。而當挑戰出現時,我們也可以創造一個社群,一如胡理漢夫婦。

在最初的會議中,克莉絲汀、她的三個姑嫂和婆婆坐在星巴克咖啡館,擬出她們認為對第一年來
很實際的目標:二十個為唐氏症而走的人和兩萬美元。但實際上,活動上來了四百人,捐款收益達六萬美元。「那就像是骨牌效應,」胡理漢,「我寄電子郵件給辦公室同事、客、壘球隊同伴,十五位團隊同伴中來了八位。」延長育嬰假的脊椎按摩師克莉絲汀善用她的媽媽網絡。胡理漢有一位姊妹是記者,她認識當地基督教青年會(YMCA)的董事。透過那個人脈,已經有一個針對特殊需求小孩計畫的YMCA同意共同贊助這個活動。胡理漢其他的朋友和熟人持續散播訊息,直傳達到和超過他們各自護衛隊的最遠端。結果,這個健走活動的規模一年比一年擴大,目前共籌募了逾二十萬美元,足以衍生出YMCA的新外展服務計畫——「比利的好夥伴」。胡理漢是一間顧問公司的合夥人,人生中一向有很多陌生貴人,而現在多虧了比利的健走,他有了更多的陌生貴人。「有一些我幾乎不認識的人現在都和這個活動有了關聯,」他坦承,「那些人我可能一年才見個兩次。」

為唐氏症而走的社群提供了胡理漢家支持和希望,讓他們得以一窺比利的未來。此外,他們也因此可以回報大家的善意,替其他才剛踏上這個旅程的人照亮路途。「你認識很久的人
:『我了解。』但他們其實不了解,」胡理漢六十三的母親凱莉,她是當地一所學校的董事。在最近一場健走活動中,一對雙胞胎的母親和她的大家庭一起出現。雙胞胎中的男孩子有唐氏症,當時正因為心臟手術而在醫院復原中。但她還是出席了。「那個媽媽在活動結束後眼汪汪,」凱莉回憶道,「她告訴我:『我們需要出席,看到這一切。妳不曉得這對我們整個家族生了什麼影響。』她承諾我明年會以義工身分回來參與。就算為唐氏症而走活動只對她一個人生影響,那也就得了。」

胡理漢家的努力代表了英國社會學家雷.帕爾所謂的「隱藏性團結」——一種「延伸和跨越世界」的新型態同情和共通性。這些是當我們往親朋好友以外的人看過去時所收集而來的人脈。帕爾在省思二○○四年印度洋大海嘯這類近期國際災難中大眾一傾而出的支持時,他強調慈善團體的數目和義工精神雙雙提升了。英國「各地」都有類似伯根郡為唐氏症而走的游泳、跑
等活動。「能把世界各地的人都當成我們需要幫助的鄰居這件事,」帕爾,「當然是讓人可以懷抱希望的理由。」

美國也正開始一個類似的潮流。千禧年世代是前所未見熱心公益現象的功臣。但是,他們的長輩也呈現上升趨勢。二○○八年,本書尚在撰寫的過程中時,嬰兒潮世代年紀最大的一批人六十五
了。他們是五年代嬌寵的小孩和六年代常引起喧鬧的人,出了名的不信賴三十以下的人,現在正一點一點爬上世代的階梯。不過,豪和斯特勞斯強調,這批人不太可能會和地走入美好的夜。相反的,他們「決心要用某種有意義的方式轉變老年生活。」有些人加入了和平部隊;其他人仍然在做自己的老工作,連想都不去想退休一事,也或者準備展開「事業的第二春」。離開全職工作的人中有近百分之六十的人將轉換跑道,從事「過渡工作」,減緩從工作到退休的轉換。嬰兒潮世代的人也有可能投入義工工作。這兩項預測都將這個越來越資深的世代,與新的陌生貴人資源庫連結在一起。

今日的社會潮流偏向互相依賴。我們能以祖先永遠想像不到的型態和速度
生人際連結。許多科學領域的研究人員確認,我們是「社會動物」,不僅受到個體心靈的導引,還有人際關係。這並不是我們克服了自私、貪婪、偏見或是孤獨。也沒有人暗示我們再帶回象愛與和平的彩色珠子,或是盲目地自我安慰我們是處於「水瓶世紀」,充滿和諧和寬容、同情和信賴的時代。但是,話又回來,最近又興起的四十年老音樂劇一位難求,吸引了廣大懷舊的嬰兒潮世代拖著他們的成年子女與孫兒女欣賞,難道只是一個隨機的巧合嗎?

帕爾是英國人,他大聲地
出他的納悶:對政府而言,維持一個讓人民覺得不安全且擔心各種「鬼怪」的社會是否很有利害關係?因為那樣的心態會讓我們比較不願意交際,也有助於維持現。這並不是一個太牽強的想法,畢竟另一個情況——人們團結一氣,造福一個共同的需求或是目標——比較難以預測,而且「可能會轉向意外的方向」。聰明行動族就是一個例子。帕爾也怪責於媒體,因為它鼓勵我們「用擔心和悲觀的方式去看這個世界」,而且幾乎完全專注於「顯示我們總是以個人去行動的人情味故事」,以此模糊化這些隱藏性團結。

這個嘛,不是所有的媒體都這樣。本書的宗旨就是讓這些團結化暗為明。

颶風難民收容所

未來和一個問題有關:我們沒有彼此能不能活下去?簡短的答案是不能。我們確實需要一個村落,即使村民之間相隔數英里又很多元。長一點的答案比較複雜,一如貝樂在擔任特別颶風救援小組的成員時所得到的發現。她和另外兩位女人一起從麻州出發,前往路意斯安納州尤尼斯的新錫安浸信會教堂。任何事永遠都在掌控下的紐約客貝樂站在教堂的停車場,手裡拿著寫字夾板,被一群卡崔娜颶風災民圍繞著。她問
一位災民:「你還需要別的什麼嗎?衣服?清潔用品?尿布?」

有一位名叫華盛頓的外向、體格魁梧的女子,穿著夾
拖鞋和卡布里褲,已經仔細檢視過捐獻箱。「窗簾。」當貝樂的眼睛與她對望時,她:「我需要窗簾。你們有嗎?」

貝樂看著她。「窗簾?妳在開玩笑,是嗎?不是球鞋、床墊或是小孩的東西嗎?」
「不是,就是窗簾。」

貝樂和她的同伴困惑不解。在教堂義工從卡車上卸下貨品時,她們和華盛頓談了一下,因此得知她的故事。華盛頓是在紐奧良療養院工作的時候,和其他幾位看護一起被老闆趕上一輛滿是療養院居民的公車。在那輛公車開到尤尼斯耗盡汽油之前,有一位居民在華盛頓的懷裡嚥氣了。所以,一位受到如此創傷、對體制如此憤怒、失去了一切的女子兼母親,現在怎麼可能會開玩笑
要窗簾呢?但次華盛頓看到義工們就會問:「你們幫我拿到窗簾了嗎?」

他們一直沒有。有這麼多人需要這麼多東西,窗簾對他們而言不像是個優先事項。但是幾天後,救援隊因故去了一趟華盛頓和其他避難人士當時居住的破敗住宅。那些一層樓高的房子擠在一起,許多窗
都破了。貝樂和其他兩位女義工終於領悟為何華盛頓認為窗簾是個基本需求。人們看不到屋,或許就不會闖進去。
路易斯安納的經驗改變了這三個女人。她們離開後,組織仍持續寄送金錢、物資和聖誕禮物。貝樂用電話與華盛頓非常害羞的妹妹西門斯聯絡,她是八個小孩的媽媽。然而,西門斯在卡崔娜颶風之後一年的問題大多無法透過善款解決。

她的小孩在學校表現很差,她的血壓很高,而且
個人都想離開尤尼斯,那裡怎樣都不是「家」。貝樂聆聽,問問題,幫西門斯打電話,偶爾也提供感覺上很瑣碎的忠告(「去散散。或許可以讓妳的思考變清明一點。」)。在西門斯的沉默寡言和她們不同的方言之間——話很快的紐約客遇上了美國南方慢條斯理的腔調——你不可能知道那些電話對西門斯是否有任何意義,更別提改善她的生活了。貝樂直到三年後才鼓起勇氣問她。

「那是我遇到過最好的事,」三十九
的西門斯毫不遲疑地回答,「妳是我離開紐奧良認識的第一個人。這些年來有個外城的朋友,認識某個不是家人的人,真好。因為有人可以談談,我獲得了很多。」

讓陌生貴人對我們而言如此珍貴的那個差異性,如果也是人際關係的障礙,那麼解決之道似乎是邀請一群不同的人進入我們的生活。就算我們不能接受彼此的差異,至少可以逐漸對他們感到自在,並了解自己有限的經驗不可能教會我們的事。我們的生存可能就仰賴於這樣的嘗試。

「有人際關係的人可以觸及個人原本所不能企及的目標,」普南在《獨自打保齡球》的續集《在一起,最好》中如此寫道。不過,千禧年世代日增的熱心公益卻是個例外。普南仍堅守二○○三年時所寫的見解:「我們仍未看到證據顯示社會連結或是對社區公益生活的投入有普遍性的提升。」但他也承認:「隱藏在社會關係遭到腐蝕的廣大統計真相之後,是極多樣性的特殊經驗。」

透過陌生貴人的鏡頭往外看,我們發現一系列這類的非常體驗——個人和團體在線上連結、出來見面、跳舞、交換養狗的意見、討論拯救這個星球的策略;網谷的鄰居群起對抗一位不守承諾的開發商;尼泊爾婦女在村子裡阻止天花的散播;紅帽族從天而降進入人生的新階段。這類的聯盟反映出一個擴大的「社群」概念——一群為了解決問題而連結的人,或是讓生活變得輕鬆、更有趣,或是更有樂子的人。帕爾宣稱這些人是社會評論家「鮮少考慮」到的隱藏性團結的範例,但他們是「真正長久的人際關係,人們在其中實現自己的人生。」

我們發現報紙上的文章也訴
著類似的故事:長島有一位音樂家週六早上免費教人打拉丁鼓。四月時,有六個人來上課;到了八月,上課的人數竟然破千。一位九十四視障、出不了家門的健康老太太,穩定地維持著天都有年輕人到她家唸點東西給她聽的情況。「唸東西給視障人士和老年人聽幾乎算不上什麼新鮮事,」這篇報導的記者坦承,「但是這個圍繞著葛德易爾女士的特別團體中,那種隨意、自然的方式是一扇窗,讓我們看到紐約也能變成一座小城,看到陌生人形成一個群體的方式。」

確實,陌生人和陌生貴人之間的那條線已經變得模糊。想想米歇爾.史賴塔拉在《紐約時報》的最後一篇文章:〈親愛的陌生人〉,她在巡迴版上長達十年的專欄「線上購物者」中沉思地
,當她在一九九八年開始寫和網路有關的文章時,線上購物的人還很少;現在,她不認識有哪個不在線上採購或是尋求網路忠告的人。「換句話,我們已經到了一個得到陌生人幫助沒什麼好奇怪的時代。」

在線上幫助人的人也是陌生貴人。但不論怎麼替這些形形色色的他者貼標籤,重要的是注意核心圈之外廣大的人群。你和那裡的
一個人生連結,都會給你帶來一些不一樣的東西。

透過這個更廣的鏡頭去看自己的人生,你會看到自己的人際連結延伸得有多麼廣。我們看著走上和走下我們中央舞台的演員們,而這給了我們一種歸屬感和承諾感。我們可以做出一些什麼,因為我們不是孤單一人。我們可以幫助和治療其他人,也可以得到別人的照顧。我們可以發現「跳
熟悉事物」的想法和經驗。因為陌生貴人的故,萊德福特拼湊出一個非傳統的事業,四肢都遭到截肢的戴維斯則不視自己為殘障。寶僑從企業護衛隊的邊際,得到隱藏在部門與部門縫細的速易潔靜電除塵拖把。了解互相之間的依賴和人際連結,幫助迦納政府下層的一個團體和部落領導人,更了解在管制水資源用途方面的挑戰。

理想上,本書也可以
發你的注意,開始欣賞所有你的護衛隊成員,並拓寬你對什麼是「重要」人際關係的定義。我們的希望是藉由給予這些多樣化的社會關係一個名稱,也就是「陌生貴人」,你會更加認知到他們的力量。如果史戴絲是個指引的話,這確實發揮出了效用。你在第一章看到的、那些熟悉科技的二十來的人——我們的「彼翠絲」,引導我們走在至少對她而言是個天堂的網際網路蒼芎之下——這在網路年代已經是古早的史了。史戴絲兩年後透過Facebook傳了以下這則訊息給貝樂:

我最近有一些瘋狂的陌生貴人體驗(這本書會讓人突然意識到他們的人數有多麼多)。我發現,人際關係越是親近,陌生貴人能給予你的也越是重要。這從對人類的了解角度去看是很合理的,但從經濟上去看卻不是。在過去兩天,我免費搭乘了一次計程車,免費得到三杯咖啡、一個貝果、口香糖和一本雜誌,還有小吃店的湯,這些全都來自我幾乎
天都會打招呼的人。一次我都試著拒一次都是他們自己要請我。而且請我的人不只是男人,其中有一半是女人。

我想,人類連結,在另一方面,對成為許多人的陌生貴人的人具有什麼樣的意義,還真是令人驚訝。
一次陌生貴人請我,都是在他們告訴我有關他們私人生活中的某件事之後,那就像是他們想要有所付出以換得那個體驗或是機會。

很抱歉我們突然轉換話題,不過有時候人性啊……真的是很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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