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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幸福,我的家(一)

    父亲是河南滑县人,真的和戏里一样,命比苦菜花。三岁就没了爹,七岁没了娘,所幸由他爷爷带着,没饿死。12岁那年,他爷爷撒手而去,哭天无泪境况下,一个放羊的好心老汉收留了他。后来,作为盲流的伴,老汉带着父亲一路逃荒到山西。在晋南翼城,父亲遇到了生命中的贵人,我后来的爷爷奶奶。奶奶30多岁了没有生育,收养了黑不溜秋、瘦猴模样的乞丐――我的父亲,根据父亲的年龄推算,这是1956年的事。

母亲出生于山东济宁,1946年,姥爷、姥姥、四个舅舅、大姨、襁褓中的母亲等一大家子一路向西,翻过太行山,在战乱中逃荒到了山西翼城。比父亲幸运的是,母亲上学读书到初中,成绩优异。

有缘千里来相会,60年代末,经人介绍,苦难的父亲和母亲走到了一起,开始了相濡以沫的生活,也把我们姐弟三人带到了这个世界上。他们以贫贱、知足、感恩、乐观的心态面对生活中的一切,也深深影响感染着我们。

童年的记忆中,奶奶在家做饭,照看姐姐、我和妹妹三人。爷爷老早就腿疼,下不了地,父母每天都在忙,在生产队挣工分。一家七口人,全凭父母两个劳力养活。

每天上学,天不亮就起床,早饭是怀里揣窝头或是蒸熟的红薯。冬天,教室里生的土炉子,十之七八是灭了的,先到的同学第一任务是劈柴生火。然后把窝头红薯摆上去烤,晚到的就要等,因为炉子上的窝头红薯已经摆满了。实际上纯棒子面窝头在大冷的天和石头一样硬,不烤热的话要吃下去是非常困难的。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仅以窝头做早饭,往往等不到中午就饥肠辘辘了,所以孩子们一到下学,都撒丫子往家里跑。我切身的体会知道不是孩子们淘气,而是饿的。

能吃上白馒头是最幸福的事了,但白馒头是稀罕物,不常有。过年走亲戚,可以敞开吃几天,好日子一般能维持到正月十五左右。不过,白馒头也有赝品,有些是用白棒子面做的,还有更气人的,外面一层白面,里面包着黑面或是黄面。额外的惊喜是,遇着村里谁家办红白事,父母去帮忙,衣兜里攒上半个或一个白馍。回来平均分给我们姊妹三人,用小手扣着吃,香味回味无穷。

我上三年级时,生产队解散,家里七口人分了15亩地,一头黑牛。粮食不缺了,父母更忙了,在没有任何机械的情况下,15亩地几乎是两个劳力的极限。用母亲的话说,农忙时节又急又累,都想哭。上初中开始,作为男孩子,我就在假期和礼拜天开始下地干活了。农活我基本都干过,锄草、间苗、挑水、打药是轻活;翻地、出猪圈、施农家肥、浇地是重活;难以忍受的活有两样,一是割麦,弯腰操作,烈日晒,麦芒扎,腰酸的受不了。虎口夺食,超长时间劳作,几天下来,就像褪掉一层皮。二是挑粪,农村没有下水道,一家一户都有茅厕,茅坑最下边放置一口大瓮缸,沿瓮用转砌上来。茅坑满了要用粪桶挑到地里去,是上好的农家肥。只是这个活又脏又臭,还要有点技术,弄不好就溅到衣服上、手上、脸上。不过大多数是父亲干,我干过有限的几次。另外赶牲口犁地、耙地、种地的技术活我干不了,主要是父亲不放心,不让干。

 

 

欧阳于2010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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