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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屋

老屋

标签: 老屋 
2010-10-05 22:52 阅读(12)分享评论(1)编辑删除

    

    老屋要倒了,我心中充满了忧伤!

    老屋是我小时后出生和居住过的土屋,能挺到这个年代也是不容易。我老家在合肥的三县长丰的农村。当母亲对我说老屋估计挺不了几年了,我突然有着一种淡淡的忧伤充满了内心。

    老屋是我父亲在世的时候加固和番盖得。应该说老屋真正的翻盖是在七十年代,那时候我还很小,对于翻盖的房子只是有个朦朦胧胧的感觉。父亲在城里工作,回家的时间不多,为了使家里的房子牢固和“现代”父亲托人买了部分红砖,准备把土屋的地基用红砖打一下,雨水大,土墙的房屋容易被雨水浸松。买回红砖后父亲被生产队喊去焊队里的薄荷锅去了,那时候老家的生产队种植薄荷。到了薄荷该收的季节,队里提炼薄荷的锅还漏着。记忆中父亲经常帮助生产队里修理东西,我总感觉父亲是个很伟大的人,因为生产队里常常请他修理拖拉机、柴油机等东西。长大一定要像父亲一样,这就是我小时候的理想。

    公路离老家村子有之一里多路,父亲托人把红砖送到离村子不远的路边,队长就从生产队里调了几位生强力壮的汉子去帮我家挑红砖,父亲则帮生产队里焊薄荷锅,那场面不是现在能想象的,家里很热闹,小时候我只感觉到许多人在家里忙,作为小孩,很兴奋。

    后来父亲从队里请了很多人,很快就把房子盖好了,那是我总觉得家里的房子在队里很大、很新,可以说是村子了最好的房子,因为村子里没有红砖墙的房子,都是土坯房,有地土坯墙都要倒了,用棍子顶着。有了那样的房子,我很自豪, 不亚于现在能住上别墅,甚至比能住上别墅还要自豪。并且我家的房子顶部用“肥草”(一种草,不知学名是什么,我们老家都这么叫),这也是村子里所没有的,村子里的房子多是用稻草或麦秸盖的。

    老屋其实很小,拿现代的眼光看。前些年我带妻子回我老家去看我的伯父,我带她到我曾经出生和成长的老屋去看,妻子说我家的房子太小了,太矮。她说想不到我家竟然是这个样子。这就像刀子割在别人身上,我感觉不到疼一样。我对于老屋的感情不是她能理解和感悟的。

    老屋的木门对开的,已经很破旧了,两扇木门下面被狗啃的豁豁牙牙,门框下面有小鸡进出的门洞,门洞很小,小狗和小鸡可以通过,记得小时候,家里喂得鸡白天跑到外面打食,晚上则回到屋内的鸡笼子里过夜,鸡笼子上有鸡窝,母鸡们要生蛋时就“咯咯叫”着,从门洞里进入屋内。然后跳上鸡窝下蛋,下完蛋后就咯咯嗒嗒的炫耀一番。

    我常常想到古人陶渊明的一句话“狗吠伸向中、鸡鸣桑树巅”,老屋里喂着高大的土狗、漂亮的芦花鸡。现在生活在高楼林立的城市里,我特怀念那时农村的生活,城市的生活紧张、节奏快。那时的农村是真正的田园......

    老屋前面有一个狭长的小院,院子里种了一棵石榴和一棵枣树,每当五月榴花红了时,我常常摘上几朵,但母亲却说,不能摘不能摘,摘了就不结果实了,红红的榴花象个喇叭,好美。当枣子成熟时,我常常带着弟弟,在地上捡个土块,一土块甩上去,哗啦啦,一地的枣子,我和弟弟欢快的在地上捡枣子,那情景多么幸福。

    老屋还有一件厨房,土灶还在。小时候最爱看的是澄彻碧蓝的天低下,炊烟袅袅的升起,我常常坐在牛背上,看着老屋方向的炊烟,想在应该到了吃饭的时间了。

    老屋虽然翻盖了,但还带着解放前老家建筑的痕迹,那时我奶奶要求保留的,老屋的门两边的墙上,留着两排洞口,据说洞口留着用木头横着顶门的,防止强盗或小偷进入家里,我一直没有见过怎么用,但那些洞口还是保留了下来。

    老屋东西两屋,都有很小的洞,那就是窗户,小时候,母亲到生产队里去“上工”,我就和弟弟在家里,记得有一回,母亲早早去上工去了,我和弟弟在家里醒来后,记不清什么原因了,我们两个想找母亲,但母亲走时把门给锁上了,于是我就和弟弟从那个洞里爬了出去,母亲回来后看到我和弟弟在门前玩耍,很是难过,我看到她流下了眼泪,因为当时还小,不明白母亲的艰苦。不能明白母亲——一个妇女在农村支撑着一个家庭的不容易。

    父亲说如果我长大了,就把老屋盖成楼房,让我在哪里结婚生子,可是父亲的打算后来没有实现,九零年我们家搬到了县城居住,那是父亲单位分了房子,我也在县城里读书,老家的房子就空在那里,放点农具之类,因为母亲舍不得把农村的田地给丢了。每年到了忙种季节,母亲就和弟弟回家把田地安种好。省去了在城里买粮食。

    弟弟在乡里工作,时间多,县城离老家近,他比我回去的时间多。

    父亲常常说:等他退休后回老家把老家的老屋给拾撮拾撮,在家里的几亩田里种种菜,养养花。可是他的愿望一直没有实现,直到他的离世。

    谁也没有想到父亲会过早的离开我们,父亲退休没有几年,好多愿望还没有实现。父亲常常说,过两年孙子们大些,带母亲去北京玩玩。母亲从来没有出过远门,大半生劳苦。父亲说,要把家谱在有生之年用笔抄上一份,可是在他去世后,我整理他的遗物时,看到他的愿望还是没有实现,他的家谱摘抄只进行了部分。父亲说:许多在城里的人回家把老屋推到盖成楼房,等着老时在农村过着田园生活。可是老屋终久没有推到,楼房也没有盖起。父亲的愿望就停在了那里。

    父亲的愿望没有实现,父亲去世后,我们把他送回老家的田地里,总算是一种安慰吧!

    老屋的确很老了,去年清明节,回家给父亲上坟,弟弟提议在老屋前照点照片,留作记忆吧。我知道他心里想着什么。父亲的离世,老屋也许再也没有人去拾撮了。村子里早已小楼成群了,唯有的几间土屋坚强的在村子里存在着。我知道那与村子里的建筑已经不协调了,但在我的心里,他是最协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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