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枪‖“捷克”式与对手“大正十一”式的较量

作为一种步兵武器，机枪所铸造的成就并不是试验场固定靶位上的十环成绩，也不是设计师笔下美丽的外形结构与理论数值，而是在紧急条件下稳定的可靠性能和士兵在血雨腥风的战场上用鲜血与生命换来的一个个胜利！因此，只有冲杀在最前线的士兵们对这种武器的态度才是最好的评价！

　　1945年3月，国民革命军第8军103师308团第3营的军官正在进行“捷克”式轻机枪的训练。在上世纪三十年代爆发的中日战争中，对阵双方手中都拥有步兵最小单位用于火力支援的作战武器——轻机枪。中国军队使用最多的就是ZB-26型“捷克”式轻机枪，而日军最初使用的是当时装备最为普遍的“大正十一”式轻机枪，俗称“歪把子”，日方称之为“一一年式軽机関铳”。“大正十一”式轻机枪于1922年（即日本大正天皇十一年）定型并制式装备，所以取名为“大正十一”式。它是日本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使用最为广泛的一种6.5毫米口径轻机枪，更是日军侵华战争中的急先锋！由于它和中国军队使用的ZB-26轻机枪研制与装备时间相差不多，这两种轻机枪便成了中国战场上的死敌。孰优孰劣就让我们从以下几点中一探究竟！

　　威力和精度对比

　　日军使用的“大正十一”式轻机枪及弹药。中国军队使用的“捷克”式轻机枪可以发射各种7.92×57毫米“毛瑟”尖头弹，弹头重量在10-12.8克，初速为830米/秒，枪口动能超过3400焦耳，而日军使用的“大正十一”式发射的是6.5×50毫米“三八”式步枪的尖头弹，弹头重约9克，初速为736米/秒，枪口动能在2600焦耳左右，明显低于中国军队使用的ZB-26。“三八”式步枪弹在当时来说是一种小口径枪弹，其弹壳较短、弹头细长，其优点是后坐力小、射程远且射击精度高，但这种枪弹用在以压制敌人为主要目的的机枪上，就明显感觉到其威力不足，远距离上杀伤力较小，而且日本战时生产的枪弹制造工艺较差，在发射时的高压作用下，弹壳容易断裂，所以包括“歪把子”在内的日式机枪上大多配有油壶这样一个略显“奇葩”的部件，用以在枪弹进膛前对其表面进行润滑。而中国军队的“捷克”式使用的7.92毫米尖头弹由于初速高、弹头重量大，因此存能性好，对远距离目标的压制能力和威慑性远高于6.5毫米枪弹，这也是日本后期专门开发7.7毫米口径的“九九”式轻机枪的主要原因。但7.92毫米枪弹重量偏大，再加上战斗状态下“捷克”式的枪弹是装在弹匣内携行，故在同等负重条件下，其携弹量相对使用6.5毫米枪弹的“大正十一”式要少一些。

　　在卢沟桥上瞄准日军，随时准备射击的国民革命军第29军“捷克”式轻机枪射手。精度方面，中国军队使用的ZB-26轻机枪枪管和瞄准基线都比较长，瞄准时也较“大正十一”式方便一些，而且射速相对较低，因此“捷克”式的精度要比“歪把子”高出一筹。在保留至今的相关史料中，日军对中国军队“捷克式”机枪的火力与准确性都有很深刻的印象。但“捷克式”的后坐力很大，发射时枪身的后坐比较明显，为抵消后坐力，其枪托底板内装有缓冲簧，加上它的雪撬板式脚架底抓地能力不强，因此在连发时跳动比较厉害，不是富有经验的射手，很难用它打出理想的点射精度。反观日军方面，对轻机枪等武器的射击精度要求非常严格，特别是在战争初期，射手相对更训练有素，在实际战斗中“歪把子”与“捷克”式的精度应该是不相上下的。

　　日军正在使用缴获的“捷克”式轻机枪进行射击。

　　结构原理对比

　　日军“大正十一”式轻机枪的供弹漏斗部分。虽然“歪把子”的枪机部件看起来形状相对要简单一些，但其机匣内还有一个闭锁闩块，机匣对应的位置上必须要加工出相应的闭锁槽，加工难度自然提高许多。而ZB-26采用了相对简单的枪机偏移闭锁原理，机匣上的闭锁支撑面加工也比较容易。而且该枪采用了上置弹匣供弹方式，供弹时可借助子弹自身的重力，省略了“大正十一”式上结构复杂的供弹漏斗机构，在简化结构的同时，还减轻了枪械的重量。仔细比较中日两国这两种主要配备的轻机枪就可以发现，“大正十一”式的结构要比“捷克”式繁琐得多，换句话说就是更为原始，更接近于轻型化的重机枪。“大正十一”式外形最明显的特征就是供弹漏斗这个部分，不仅零件体积小、数量多，而且加工装配要求比较精确，与其相连的枪机上相应的连动机构加工也很繁琐。虽然“歪把子”的枪机部件看起来形状相对要简单一些，但其机匣内还有一个闭锁闩块，机匣对应的位置上必须要加工出相应的闭锁槽，加工难度自然提高许多。而ZB-26采用了相对简单的枪机偏移闭锁原理，机匣上的闭锁支撑面加工也比较容易。而且该枪采用了上置弹匣供弹方式，供弹时可借助子弹自身的重力，省略了“大正十一”式上结构复杂的供弹漏斗机构，在简化结构的同时，还减轻了枪械的重量。

　　日军装备的“九九”式轻机枪，由日本著名枪械设计师南部麒次郎中将设计（或者说是“剽窃”），使用7.7×58毫米有坂弹和30发可拆卸式盒状弹匣，枪身右侧可安装2.5倍放大倍率的瞄准镜，注意其枪管下的气动装置部分，此处可安装一柄刺刀，同时枪身上的提把也是向前的，目的是为了方便冲锋时使用。而枪托处的可折叠式支架和可拆卸式的喇叭状消焰器，是“九九”式轻机枪早期型号的识别特征之一。此外，该枪还有一种专为伞兵设计的衍生型号，拥有可卸式枪托以及向前折起的手枪握把。

　　火力持续性对比影响火力持续性的主要因素是供弹机构的容弹量。从容弹量来看，日军的“大正十一”式为30发，中国的“捷克”式为20发，前者多于后者。但两枪的供弹原理不同，实际使用过程有很大区别，所以必须考察两者在战斗条件下的再装填速度。 “大正十一”式的30发供弹漏斗，每次直接装入6个分别装在5发桥夹上的弹夹，而“捷克”式使用的是预先装满20发子弹的弹匣供弹。“大正十一”式弹斗内的弹数比“捷克”式多10发，而且打空的桥夹自动弹出，没有取下空弹匣的动作，枪弹打光后，弹药手只要打开弹斗上方的压弹杆，将准备好的一摞6个弹夹装入，再将压弹杆盖上压住枪弹即可。

　　日军使用缴获的“捷克”式轻机枪进行射击测试。ZB-26本身弹匣容量只有20发，而且打完后还要有取下空弹匣的动作，在单位时间内发射的弹数自然要少一点。上述的比较是在ZB-26的弹匣预先压满的情况下进行的，如果射手面对的是刚刚补给来的成箱的弹药，那“歪把子”就更占优势了，因为日本生产的6.5毫米枪弹都是预装在5发桥夹上的，开箱后即可直接取出装枪射击，而“捷克”式还需要一个往弹匣内装弹的过程。

　　操控度对比

　　从两枪各项诸元可以看出，在全枪长和重量方面，“歪把子”比“捷克”式要稍轻便一些，但在人机工程方面，两者却有天壤之别。由于“歪把子”枪身左侧有一个大型供弹漏斗，瞄准装置只得偏在枪身右侧，为方便瞄准，鱼尾形枪托从握把向后的部分也不得不偏向右侧，这也是该枪被称为“歪把子”的原因。但该枪的重心却位于枪身左侧，加上枪托和枪身中心线并不同轴，其后坐力传递时同时存在上下和左右两个方向的偏转力矩，同时射手不得不尽量将头部向右倾斜才能构成瞄准线，这就增加了操作难度，时间一长必然会因为疲劳而影响瞄准。用现代的话解释，那就是“歪把子”的人机工程设计相当糟糕。 ZB-26轻机枪其枪托设计在操作时就要便利得多，且枪托底部有可折叠的肩托板，对机枪俯仰射击转换十分有利。同时由于“捷克”式的弹匣位于机匣正上方，瞄准基线也是偏置的，不过是偏在左侧，射手在正常抵肩姿势时就可以构成瞄准。所以，从枪械实际射击时的操作舒适性来说，“捷克”式要远远优于“歪把子”。

　　日军使用缴获的“捷克”式轻机枪。“大正十一”式的30发供弹漏斗，每次直接装入6个分别装在5发桥夹上的弹夹，而“捷克”式使用的是预先装满20发子弹的弹匣供弹。“大正十一”式弹斗内的弹数比“捷克”式多10发，而且打空的桥夹自动弹出，没有取下空弹匣的动作，枪弹打光后，弹药手只要打开弹斗上方的压弹杆，将准备好的一摞6个弹夹装入，再将压弹杆盖上压住枪弹即可。综上所述，从整体上看，两种轻机枪各有优势，但在实战中“捷克”式的性能就充分体现出来了。据许多抗战老兵回忆，ZB-26最大的优点就是射击精度高，在有效射程内几乎达到“指哪打哪”的程度。在日军老兵东史郎所写的《东史郎日记》中，还对中国的“捷克”式轻机枪的实战应用有过一段较细致的描写。根据日记所载，东史郎亲眼目睹死于“捷克”式轻机枪下的日本兵就超过了20人，其中一次对中国军队据守的一座小山头冲锋时，中国军队一挺“捷克”式轻机枪仅用20发子弹就击毙了近十名冲锋的日军士兵，东史郎由于快速躲进一个弹坑里才保住性命。其次，“捷克”式轻机枪也很坚固耐用，即使是在恶劣战场环境下持续射击，也不容易损坏。在实战中经常连续射击一两个小时，很少出现卡壳等问题，射击精度也不会下降太多。

　　中国军人平端“捷克”式轻机枪，以抵腰方式进行射击的示范场景。相比之下，日军使用的“歪把子”却因结构过于复杂常常会出现一些小故障。同时，需要给子弹涂油润滑也是出现射击故障的重要问题之一，涂油后的子弹虽然能够保证供弹顺畅，但伴生的问题是容易沾染灰尘，这对“娇贵”的“歪把子”来说也是相当重大的问题，尤其是在作战时，炮火掀起的扬尘极易沾附在子弹上，引发卡壳的现象，因此保持弹药清洁也是让日军最为头疼的问题之一。 当中国军队向日军阵地发起进攻时，“捷克”式轻机枪又能够伴随步兵迅速前进，提供及时的火力支援。在冲锋时，射手可以平端着轻机枪，一边冲锋，一边射击。对于中国军队来说，这个性能出色且能攻能守的“捷克”式轻机枪，简直就是一件“完美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