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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编十四师旅长蒋云台对岷县攻防战的回忆(二)

岷县城北洮河上有个渡口是所谓的" 滑纲渡" ,即是在河两岸竖设木桩各一, 上绾一长索, 索上穿一滑环, 环上系有木舟来回滑渡。当时鲁大昌电话告诉蒋云台, 拟派朱显荣团步兵一排在河北掩护渡口, 以便派人赴河北岸农村中搜购食盐。同时又据侦探报告:“梅川、二羊沟、西川大沟寨等处, 红军集结甚多, 数目不详。又据巡查街道维持秩序的副官伍益哉报告: “朱显荣团八二迫击炮连,及重机枪若干, 已驮载停当, 准备向洮河北岸出发。" 这和鲁电话告诉蒋的情况完全两样, 引起蒋云台的诧异。他便亲自去找鲁大昌商谈军队部署问题,共提出3 点意见。( 一) 在此大军压境、兵临城下之际, 朱显荣团重兵器, 为什么要开往洮河北岸? 鲁大昌说, 他的意思是将河北岸岷山占领,可以掩护渡口, 维持北岸交通。当时, 蒋云台怀疑鲁大昌在二郎山三次争夺战受创之后发生动摇, 打算在必要时逃走。他即坚持主张斩断渡索, 破沉渡船, 挖掉木桩, 以示破釜沉舟,背水一战的决心。他并说明不如此必然会影响士气、影响人心。鲁大昌同意蒋的意见, 即刻照此办理。( 二)二郎山是岷县城的屏障, 必须尽全力保住二郎山阵地。蒋便派第二旅第四团团长孙伯泉率领该团步兵两营, 及第一旅一团孙铁峰营步兵3 连, 由孙伯泉团长指挥, 坚守二郎山。步兵团及机炮营共7 个迫击炮连, 计有42 门八二迫击炮集中使用, 排列在西南两城上, 白天详细测定红军攻击二郎山必经要道的距离, 标定位置,夜间红军进攻时, 即按计划猛烈地进行阻止射击。( 三) 为了发挥白刃战的作用, 各团包括师部及第二旅的两个手枪连, 挑选精壮官兵600人, 各发长矛一枝, 炸弹4 枚, 编为预备队,集结在西南城附近。俟红军来攻时, 由蒋云台亲自率领出城展开白刃战。鲁大昌不同意蒋出城决战, 改由第二旅第二团团长马三纲担任。

当年洮河木桥

孙伯泉到达二郎山阵地后, 详细察看了阵地及其周围情况,发现工事构筑上有问题, 兵力部署上也有缺点:第一,3 个碉堡外坑凹多, 死角大,红军黑夜接近后是良好的掩蔽物。第二, 3个碉堡全无顶盖,如同敞口缸, 红军夜间接近碉堡, 将手榴弹由顶部投入,使堡内守兵无法立足,必然造成惨重伤亡。第三, 无照明设备, 红军利用黑夜掩蔽, 很易摸到碉堡附近,守兵不易发现。第四, 既守阵地,又守碉堡,红军集中力量先攻阵地, 夜间碉堡内无法用火力支援, 又不敢放弃碉堡去增援阵地。及阵地被突破,守兵仓皇退至碉堡附近, 红军随同赶到碉堡周围, 守碉部队射击,既怕伤着由阵地退回的自家部队; 又怕退回的部队混乱, 不敢放入碉堡, 同时碉堡容量亦极有限。这样便给红军攻击部队以有利机会,他们尽量用手榴弹向碉堡内外投掷,并用轻机枪交叉火力在碉堡周围射击,所以造成守军惨重的伤亡, 连战3夜,守军伤亡竟达千人左右。根据孙伯泉的意见,蒋云台变更了部署。守碉堡不守阵地, 给各碉堡加修顶盖, 加深加宽外壕, 填平碉堡外面的坑凹, 消灭死角; 同时以小汽油桶装清油、白布, 添设照明设备。在各必经路口埋设地雷。这一新的部署实施后, 红军便停止了攻山, 从此二郎山上再无激烈战斗。这是战斗开始的第4 夜了。

国军碉堡

二郎山3次争夺战,第一六五师损失惨重, 红军也未能占领山头,于是改变计划, 转为直接攻城。据城内镇长刘世英报告, 梅川、龙王台、香房崖、南川子上下阿阳、大沟寨、西三十里铺等地区的红军, 连日赶造云梯, 一般都是单杆” 主” 字形云梯, 长约两丈。即在一长杆上,两边横排木獗或铁獗,最下端置较长的横木作底座,其他形状的云梯甚少, 也有“车排形四轮式” 的云梯, 因笨重不易运动, 故为数不多。红军声称要赶造一万架云梯。当天上午, 红军将岷县城北洮河北岸的岷山占领, 又在城北渡口派兵监视。这些情况, 蒋云台没有告诉鲁大昌, 即找第四九三旅梁应奎旅长研究, 判断战情。他们就以下几方面取得一致认识, 并研究出相应措施:( 一) 红军攻击位置的选择, 南城紧靠二郎山, 城与山能够相互策应射击, 二郎庙又控制有预备队, 不易接近。北城距洮河甚近, 又无民房, 无依托, 无掩护, 不易接近。只有东西两面,房屋密集, 挨近城墙, 地形隐蔽, 进退自如。红军可能攻击的位置, 一定是在东城和西城。( 二) 红军攻击时, 如东西两面同时进行攻击, 每批需要一团人。每一架单杆” 主” 字云梯, 至少得两人, 才能运至城墙竖起来。所以扒城队每架云梯至少要有一个班人跟进。一次用50架云梯猛攻一面, 需要500人,轮番接替进攻10次, 就需要5000人。如东西两面同时进攻, 一夜就得10000人。这样大的兵力很费事。如一面主攻, 一面助攻, 就不需要那么大的兵力了。( 三) 红军攻城的方法。一般可以归纳为: 空军轰炸、炮兵轰城、炸药爆破、坑道突破、古老的原始扒城及内部响应6 种。而红军没有空军, 目前又无炮兵, 岷县城水位甚高, 挖下三尺左右即有水, 同时坑道战旷日费时, 困难甚多。内部响应成分亦少,他们估计红军只有用爆破与扒城两种方法。应当按这两种方法考虑对策来进行部署。具体的部署:首先, 将城分段负责, 北城由师长鲁大昌负责, 着朱显荣、李希发两个团防守。东、南两城由蒋云台负责, 着孙伯泉、马三纲两个团防守( 孙守东城, 马守南城) 。西城由梁应奎负责, 着第九八五团防守( 梁应奎兼团长) 。二郎山由王咸一团负责, 该团少数步兵守3 个碉堡, 主力留作预备队。此刻二郎山并不吃紧。其次, 城上每一垛口, 规定守兵3 至5 人, 配备步枪、大刀、手榴弹, 另在垛口旁贮置手榴弹两箱。利用城头女儿墙建立平房式宿住掩蔽部。既是阵地, 又是兵舍。在顶盖上尽量垒积滚木。至少五层滚木, 每根滚木用绳索绾成活扣, 需用时不须手推, 守兵在掩蔽部内将绳子一拉, 即可滚下一根, 如连续拉, 即可滚下许多根。滚木大小以直径8 寸以上为宜, 长1 丈5尺左右为最方便。另外利用汽油( 飞机场贮存的) 及木材多的条件作城墙上照明准备。第三, 城内各团抽调预备队, 配备大刀、长矛、手榴弹, 分置各路口待命。多开上城的交通道, 随时随地可以登城增援及运输军需。又准备2尺长1.5尺宽的麻布袋400个, 内装沙土, 万一某处被爆破, 每人各肩一袋, 用两连手枪将爆破口作火力封锁,迅速用土裹堵垒成胸墙。第四, 如爆破一点, 或城墙上冲入少许敌人时, 所有守城部队, 不许乱动, 照明者坚持执行原任务, 由各团预备队及师预备队用大刀长矛向突入处进行白刃战。因红军无刺刀( 虽有亦很少),无大刀, 又远涉草地, 体力尚未恢复, 不宜于进行白刃战。

民国时期的洮河 岷县

战事对峙到第5天下午, 红军攻城云梯准备停当, 先占领西关两个主碉作掩护, 将民房挖通, 在屋顶墙头构设轻重机枪掩体。至晚9 时, 西关各房顶墙头轻重机枪同时猛烈射击。此时各院内及西关外攻城队, 由正面猛扑西城及西南城角, 一拨连一拨,一面向城墙上搭云梯, 一面后续部队跑步翠登。守城的第九八五团即用轻重机枪作猛烈还击, 迫击炮集中火力点射西关各要道口( 事先已测量好, 标定射向射角) ; 同时用滚木、手榴弹打退扒云梯攻城的红军。这样连续不断地一直防守至天明, 红军即停止攻击。守城的第九八五团阵亡排长一员, 负伤士兵3人。夺得红军云梯70 多架, 是由城头上抽取上来的。这是战事第5夜的第一次攻守战。

当年的红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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