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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南华真经循本卷之七
南华真经循本卷之七
  庐陵竹峰罗勉道述门人彭祥点校
  内篇大宗师
  此篇言道之秘要,故名大宗师。
  知天之所为,知人之所为者,至矣。知天之所为者,天而生也;知人之所为者,以其知之所知,以养其知之所不知,终其天年而不中道夭者,知之盛也。
  知天之所为者,体天道之自然也。知人之所为者,尽人事之当然也。天而生者,顺其天而生也。知之所知者,如修善去恶、趋吉、避凶之类。知之所不知者,即吾身之至真,人皆有之,而不自知能养之而不害,则亦得终其天年不至中道夭折,此亦知之盛者。
  虽然,有患。夫知有所待而后当去声,其所待者特未定也。庸讵知吾所谓天之非人乎?所谓人之非天乎?
  虽然,所谓知人之所为者,尚有可虑处,人虽知之又必有待於天,而后得其定。当,定也。但其待於天者,正自无定。如颜天跖寿,善未必福而恶未必祸。则安知吾所谓天者不属乎人,所谓人者不属乎天。
  且有真人而后有真知。
  真人方真知天人之辨。
  何谓真人?古之真人,不逆寡,
  得虽少而不逆於意。
  不雄成
  功虽成而不雄其气。
  不谟士。
  士,与事通。事皆付之自然,不豫为之谋。
  若然者,过而不悔,当而不自得也;若然者,登高不栗,入水不濡,入火不热,是知之能登假音格,至也於道也。若此,古之真人,其寝不梦,其觉无忧,其食不甘,其息深深。真人之息以踵,众人之息以喉。
  息之深者,如藏於足;息之浅者,如出於喉,其实气海为息之根蒂。
  屈服者,其隘音益喉也言若哇於佳切又音蛙。
  屈服,馅媚於人者。其喉间之言,如淫哇之乐。
  其耆音嗜欲深者,其天机浅。
  天机者,天然之气机,即息也。嗜欲之深则息浅矣。如屈服者,嗜欲深也,哑言若哇者,天机浅也。
  古之真人,不知悦生,不知恶死。其出不欣,其入不距拒同。翛然而往,翛然而来而已矣。不忘其所始,不求其所终。受而喜之,忘而复之。是之谓不以心捐道,不以人助天,是之谓真人。若然者,其心志,
  在心为志,未驰骛也。
  其容寂,其颡頯。
  达跪二音,额广平不蹙也。
  凄然似秋,暖音暄然似春,喜怒通四时,与物有宜而莫知其极。故圣人之用兵也,亡国而不失人心。利泽施乎万世,不为爱人。故乐通物,非圣人也;有亲,非仁也;天时,非贤也,
  元气混然,何分四时。
  利害不通,非君子也;
  通而一之,何分利害。
  行名失已,非士也;亡身不真,非役人也不能役使人。若狐不偕古贤人、务光、
  黄帝时人,耳长七寸。
  伯夷、叔齐、箕子、胥余、
  尸子云:箕子名胥余,或云比干。
  纪他徒何切、申徒狄,
  殷时人,《荀子》载:其负石沉河。
  是役人之役,适人之适,而不自适其适也。古之真人,其状义而不朋,
  与物同宜而不朋党。
  若不足而不承;
  谦退不足而不轻於顺承。
  与乎其鳜而不坚也,
  与,容与也。肌,器之有棱者。容与自得如器,虽有棱隅而不坚顽也。
  张乎其虚而不华也;
  张,大也。气象张大,虽虚而非徒事华藻。
  邴邴乎其似喜乎!崔音摧乎其不得已乎!
  邴邴,犹扬扬。崔自抑意。虽可喜而有不得已。
  滀救六切乎进我色也,与乎止我德也,
  滀,充积也。虽充於色而止於德也。
  厉乎其似世乎,警乎其未可制也,
  厉,丑恶也。虽不事修饰,同乎流俗,而警乎高放不可得而制驭。
  连乎其好闲也,悗亡本切乎忘其言也。
  连,连绵也。悗,废忘也。虽连绵闭塞无可窥寻,而悗焉废忘未尝夸说。
  以刑为体,以礼为翼,以知为时,以德为循。以刑为体者,绰乎其杀也;以礼为翼者,所以行於世也;以知为时者,不得已於事也;以德为循者,言其与有足者至於丘也,而人真以为勤行者也。
  礼者,立身之本。本所以为体,刑者辅治之。法本所以为翼;然刑虽具而宽仁不杀,故可以为体;礼虽严而举世可行,故可以为翼。德主自然,本如四时之运行,无心知以周物。本如人之循行,有逵然知以不得已而应事,则亦出於自然,故可以为时德之修,非出於勉强,如偶有登山之迹,不知者真以为勤於行,故亦可以为循。
  故其好之也一,其弗好之也一。其一也一,其不一也一。其一与天为徒,其不一与人为徒。天与人不相胜也,是之谓真人。
  其好之者,固与我为一矣。其弗好者,亦视之如一,则其与我为一者,固一其不一者亦一矣。其一者自与天为徒,其不一者自与人为徒,天与人本不相胜,何又置好恶其间。
  死生,命也,其有夜旦之常,天也。人之所不得与音预皆物之情也。彼特以天为父,而身犹爱之,而况其卓乎!人特以有君为愈乎己,而身犹死之,而况其真乎!泉涸,鱼相与处於陆,相呴虚去以湿,相濡以沬,不如相忘於江湖。与其誉尧而非桀也,不如两忘而化其道。
  物之情,物之实理也。以天为父,父者子之天也。卓此道,卓然尊於父也。真此道乃君之真者也,化其道,化於其道,而毁誉自无也。死生有命,犹天有夜旦之常,非人力所得干与此,乃物之实理不可移易人。但当反求此道而已。此道在人尊於君父,而人不自知。与其纷纷是非毁誉之场,何如超然於此道。
  夫大块载我以形,劳我以生,佚我以老,息我以死,故善吾生者,乃所以善吾死也。夫藏舟於壑,藏山於泽,谓之固矣。然而夜半有力者负之而走,昧者不知也。藏小大有宜,犹有所遁。若夫藏天下於天下而不得其所遁,是但物之大情也。特犯人之形而犹喜之。若人之形者,万化而未始有极也,其为乐可胜一计邪!故圣人将游於物之所不得逛而皆存。善夭善老,善始善终,人犹效之,又况万物之所系而一化之所待乎!
  善吾生,善吾死,此善字属造物。善夭善老,善始善终,此善字属人。善夭者,虽夭而非恶死。一化与万化不同,万化是万般变化,由人所为。一化是一超,大道不维他。径又从生死说来,有生必有死,而世之食生避死卒不免焉。譬如藏舟於壑,藏山於泽,自以为固。不知夜半猝然之间,舟为有力者移去,山为有力者侵伐,出於意料之外而不自知也。夫壑大而舟小,泽大而山小,小大包藏各得其宜,而犹有所遁。若夫藏天下於天下,无所包藏而自无可遁之处。言与其有心於藏,不若无心於藏也。所谓藏天下於天下者,如耕田凿井不知帝力是也。天下亦物也,故言是恒物之大情。前只说物之情,此又添恒与大字,以藏舟藏山藏天下。似说得怪,故下一恒字以推广及於天下。故下一大字却引归藏於人身者,而言人身难得一犯着人之形犹为可喜。所贵人之形者,其中藏得万般变化,其为乐何可胜计?故圣人将游於物之所不得遁而皆存,即藏天下於天下之谓圣人得藏天下之要,使民养生丧死而无札瘥妖厉之患,人犹慕其治而效之,况藏道於身,实为万物之宗一化之原,近而且切,有易於藏天下者乎。
  夫道有情有信,无为无形;可传而不可受,可得而不可见;自本自根,未有天地,自古以固存;神鬼神帝,生天生地;在太极之先而不为高,在六极之下而不为深,先天地生而不为久,长於上古而不为老。
  揭夫道二字,以见太宗师在此有情有信,无为无形。即齐物篇所谓可行己,信而不见其形,有情而无形也。有交媾之情,有征验之信,而无所作为,无有形象可口传而不可手授,可心得而不可目见。盖以其无形也,乃阴阳五行之本根,未有天地先有此理。鬼与帝藉之以神,天与地藉之以生,即老子所谓天地根也。人与造化同一枢机,故身中亦有一太极。老庄论道止於如此。后世假藉铅汞龙虎等比喻,益明且切矣。不为高,不为深,不为久,不为老,皆赞美之辞。
  狶韦氏得之,以挈天地;伏戏音羲得之,以袭气母;维斗得之,终古不惑;日月得之,终古不息,堪坏得之,以袭昆仑;
  袭取元气之母,北斗为天纲维。司马云:堪坏,神名,人面兽形。
  冯夷得之,以游大川;
  司马云:《清泠传》曰:冯夷,华阴潼乡堤首人,服八石,得水仙,是为河伯。一云:以八月庚子浴於河而溺死。
  肩吾得之,以处太山;
  司马云:山神,不死至孔子时。
  黄帝得之,以登云天;颛顼得之,以处玄宫;
  黄帝得道升天。玄宫,北方之宫。《月令》曰:其帝颛顼,其神玄冥。
  禺强得之,立乎北极;
  司马云:《山海经》曰:北海之渚有神,人面鸟身,珥两青蛇,践两赤蛇,名禺强。
  西王母得之,坐乎少广,
  《山海经》曰:西王母,状如人,狗尾蓬头,戴胜善啸,居洵水之涯。《汉武帝内传》云:西王母与上元夫人降帝,美容貌,神仙人也。少广,司马云:穴名。崔云:山名。或云:西方空界之名。
  莫知其始,莫知其终;
  此两句属西王母。
  彭祖得之,上及有虞,丁及五伯;
  李云:五伯:夏昆吾,殷大彭、豕韦,周齐桓、晋文。
  傅说得之,以相武丁,奄有天下,乘柬维、骑箕尾而比去声於列星。
  司马云:傅说,一星在尾上,言其乘东维骑箕尾之间也。箕斗为天汉津之东维。崔本此下更有二十二字者於文义不当,有此篇首至此明大道之要,尽矣。犹恐人泥於执着,下文又极论死生俱无,以广其见,犹命宗、性宗之说。
  南伯子葵问乎女偶曰:子之年长矣,而色若孺子,何也?曰:吾闻道矣。南伯子葵曰:可得学邪?曰:恶!恶可!子非其人也。夫卜梁倚有圣人之才而无圣人之道,我有圣人之道而无圣人之才,吾欲以教之,庶几其果为圣人乎?不然,以圣人之道告圣人之才,亦易矣。吾犹守而告之,三日而后能外天下;已外天下矣,吾又守之,七日而后能外物;已外物矣,吾又守之,九日而后能外生;已外生矣,而后能朝
  彻;
  一朝而透彻,不俟七日与九日。
  朝彻而后能见独;见独而后能无古今;无古今而后能入於不死不生。杀生者不死,生生者不生。
  槁形死心所以杀生也而不死,纵情肆欲所以生生也而不生。
  其为物也,无不将也,无不迎也,无不毁也,无不成也。其名为撄宁。
  将,送也。物虽触之而自宁定。
  撄宁者,撄而后成者也。南伯子葵曰:子恶乎闻之?曰:闻诸副墨之子,副墨之子闻诸洛诵之孙,
  成者,成定也。副墨、洛诵者,假文墨之名。
  洛诵之孙闻之瞻明,瞻明闻之聂许,
  瞻明、聂许者,假耳目之名。
  聂许闻之需役,需役闻之於音呜讴,
  需役、於枢者,假役夫歌谣之名。
  於讴闻之玄冥,玄冥闻之参寥,参寥闻之疑始。
  参寥者,参合寥旷迷茫之始,则玄之又玄矣。
  子祀、子舆、子梨、子来四人相与语曰:孰能以无为首,以生为脊,以死为尻?孰知死生存亡之一体者,吾与之友矣。四人相视而笑,莫逆於心,遂相与为友。俄而子舆有病,子祀往问之。曰此子舆自言:伟哉!夫造物者将以予为此拘拘也。
  拘拘,挛曲之甚。将者,恐自此更甚。
  曲偻发背,
  曲偻则背发露在上。
  上有五管,颐隐於齐,肩高於顶三句解见人间世,句赘指天,
  句赘,项椎也。句,犹言节也。椎骨二十四节,赘其形如赘瘤也。此五句皆述子舆之形。
  阴阳之气有沴音戾,
  此一句才说他疾。
  其心间音闲而无事,跰兑鉴于井,曰:嗟乎!夫造物者又将以予为此拘拘也。
  无事不以疾为苦,跰兔鲆范行之,貌而鉴于井,自然其形既偻矣。又复病,又将自此拘孪转甚也。
  子祀曰:女恶之乎?
  子祀戏言,汝恶之乎?
  曰:亡音无予何恶?浸假而化予之左臂以为鸡,予因以求时夜;浸假而化予之右臂以为弹去声,予因以求鸮炙;浸假而化予之尸以为轮,以神为马,予因而乘之,岂更驾哉!且夫得者,时也;失者,顺也。安时而处顺,一反乐不能入也,此古之所谓县解也。
  浸,渐也。假,设使也。时,犹司也。县作悬解,音蟹。悬系解散,犹解倒悬之义。
  而不能自解者,物有结之。
  悬物於上,忽然自解谓之悬解。不能自解者,有人用力结之则无自解之理。言人心系累既深则不能自解。
  且夫物不胜天久矣,吾又何恶焉。
  俄而子来有病,喘喘然将死。其妻子环而泣之。犁往问之,曰:叱! 避!无怛化。
  道家以死为化,叱其避去勿惊动其化。
  倚其户与之语曰;伟哉造化。又将奚以汝为?将奚以汝适?以汝为鼠肝乎?以汝为虫臂乎?
  言不知将化为何物?或化为至小未可知。
  子来曰:父母於子,东西南北,唯命之从。阴阳於人,不翅於父母。彼近吾死而我不听,我则悍矣,彼何罪焉?夫大块载我以形,劳我以生,佚我以老,息我以死。故善吾生者,乃所以善吾死也。今大冶铸金,金踊跃曰:我且必为镆铘。大冶必以为不祥之金。今一犯人之形而曰:人耳,人耳。夫造物者必以为不祥之人。
  言不必定要为人化,为物又何妨。
  今一以天地为大炉,以造化为大冶,恶乎往而不可哉!成然寐,蘧然觉。
  成然,犹安然。蘧然觉而匆遽之貌。人生乃是寐死,乃是觉也。
  子桑户、孟子反、子琴张三人相与友,曰;孰能相与於无相与,相为於无相为?孰能登天游雾,挠音枭挑上声无极,相忘以生,无所终穷?三人相视而笑,莫逆於心,
  挠,挑者。犹戏弄三人皆能如所云,故不复应答,但相视而笑,无逆於心。
  遂相与友,莫然有间无间隙。而子桑户死,未葬。孔子闻之,使子贡往待事焉。
  往而待,为冶丧事也。三人皆鲁人,故子贡往焉。
  或编曲编曲薄,或鼓琴,相和而歌曰:嗟来桑户乎!嗟来桑户乎!而汝也已反其真,而我犹为人猗结语辞。子贡趋而进曰;敢问临尸而歌,礼乎?二人相视而笑曰:是恶知礼意。
  礼之本意缘人情,而生情不动何用乎礼?
  子贡反,以告孔子曰:彼何人者邪?修行去声无有而外其形骸,临尸而歌,颜色不变,无以命之。彼何人者邪?孔子曰:彼游方之外者也,而丘游方之内者也。外内不相及,而丘使女往吊之,丘则陋矣。彼方且与造物者为人,而游乎天地之一气。
  方者,法度也。与造物者为人,言顺其所生而与之为人也。天地生物不过一气,人之生世乃所以游乎天地之一气。
  彼以生为附赘县平声疣,以死为决溡魮Q溃痈。夫若然者,又恶知死生先后之所在。假於异物,托於同体;忘其肝胆,遗其耳目;反覆终始,不知端倪;芒然彷徨乎尘垢之外,逍遥乎无为之业。彼又恶能愦愦然为世俗之礼,以观众人之耳目哉。子贡曰:然则夫子何方之依?
  愦,乱也。众人之耳目,应前礼乎之问。前言游方之内,今所见如此,又未知何方之依。
  曰:丘,天之戮民也。虽然,吾与汝共之。
  孔子自谓:吾不能如彼,乃天所刑戮之民。虽是如此,吾与汝且共此道。
  子贡曰:敢问其方?孔子曰:鱼相造乎水,人相造乎道。相造乎水者,穿池而养给;相造乎道者,无事而生定。
  问其方,却问其法度如何造诣也。相造乎水者,穿池则养给矣;相造乎道者,无事则生定矣。
  故曰:鱼相忘乎江湖,人相忘乎道术。
  相忘乎江湖则不在於穿池矣,相忘乎道术则不在於无事矣,相造又不如相忘也。
  子贡曰:敢问畸人。
  孔子常不偶於世,故子贡以畸人为问。
  曰:畸人者,畸於人而侔於天。故曰:天之小人,人之君子;人之君子,天之小人也。
  颜回问仲尼曰:孟孙才,其母死,哭泣无涕,中心不戚,居丧不哀居丧次。无是三者,以善丧盖鲁国,固有无其实而得其名者乎?回壹特也怪之。仲尼曰:夫孟孙氏尽之矣,进於知平声矣,
  胜於知丧礼者。
  唯简之而不得,夫已有所简矣。
  学道者,唯欲损其情而不能得。孟孙氏已有所损矣。
  孟孙氏不知所以生,不知所以死。不知就先,不知就后死有先后。若化为物,以待其所不知之化己音纪乎?且方将化,恶知不化哉?方将不化,恶知已音以化哉?
  上化为物,指已化之人。下化己指未化之人。所不知之化己者,所不自知其化到己身者也。言若以为先死者化而为物,以等待所不知后化之已乎,则彼死者方将化,安知不化者哉。未死之己方将不化,又安知已化者哉。
  吾特与汝,其梦未始觉者邪?
  梦而未觉,安能知之。
  且彼有骇形而无损心,
  彼,指学道之人,形之变虽若可骇然,不足以损其心。
  有旦宅而无情死。
  人生住世倏如一旦,然不足以死其情。
  孟孙氏特觉如字,人哭亦哭,是自其所以乃。
  乃,尔汝之称。乃字正与吾字相对,父母是吾亲傍人,则可呼之为尔汝。今孟孙氏但觉傍人哭亦哭,是哭不由中心而由其所以相尔汝者,言视其亲如傍人之亲也。
  且也相与吾之耳矣,庸讵知吾之所谓吾之乎?
  本只下单且字,添一也字,令句语软活可读。且夫,且也,其义则一。因上乃字遂生下吾字,设为孔子云:且吾与颜回不敢如孟孙氏之视,其亲犹傍人相与吾之矣。又安知吾所谓吾之者,果然乎。下文申明其义。
  且汝梦为鸟而厉摩也乎天,梦为鱼而没於渊。不识今之言者,其觉者乎?其梦者乎?
  只寻常梦为鱼鸟未足异,梦为乌而直戾天,梦为鱼而直潜渊,分明吾身是鱼鸟矣。今却在此言语,知得见今是觉邪?莫反是梦邪?如此看来,吾所谓吾之者正不可知也。前言吾特与汝其梦未始觉,此言觉亦恐是梦,又深一步。
  造适不及笑,献笑不及排,
  造,诣也。适,适意也。喜者必笑,忽诣适意之境者,中有真乐不及待笑。而后适献笑者,忽自献其笑也。排,布置也。自献其笑者出於不觉,不及布置使之笑,以喻自然天真不待於拘守礼法。
  安排而去化,乃入於寥天一。
  缀上排字,人生富贫贵贱各有定分,如造物布置然,但当安之而已。死去则化无,复更有寥者旷远之意。一者,太极未判之初。入於寥天一者,复归其初也。
  意而子见许由曰:尧何以资汝?意而子曰:尧谓我:汝必躬服仁义而明言是非。许由曰:而汝也奚来三轵?语辞夫尧既已黥汝以仁义,而劓汝以是非矣。汝将何以游夫遥荡恣睢转徙之涂乎?
  恣睢,自纵貌。转徙者,不拘常也。
  意而子曰:虽然,吾愿游於其藩。许由曰:不然。夫盲者无以与乎眉目颜色之好,瞽者无以与乎青黄黼黻之观。
  无瞳子曰盲,有瞳子曰瞽。
  意而子曰:夫无庄之失其美,据梁之失其力,
  皆托言人名,无庄者不假庄饰,据梁者据其强梁也。
  黄帝之亡其知,皆在炉锤之间耳锤与锤同。庸讵知夫造物者之不息我鲸而补我劓,使我乘成以随先生邪乘其已成之
  道?许由曰:噫!未可知也。我为汝言其大略!吾师乎! 吾师乎大宗师之谓! 万物而不为义,泽及万世而不为仁,长於上古而不为老,覆载天地、刻雕众形而不为巧。此所游已应前游字。颜回曰:回益矣。仲尼曰:何谓也?曰:回忘仁义矣。曰:可矣,犹未也。它日复见音现,曰:回益矣。曰:何谓也?曰:回忘礼乐矣。曰;可矣,犹未也。
  老庄以仁义出於人为,故亚於礼乐。它日又复见,曰:回益矣。曰:何谓也?曰:回坐忘矣。仲尼蹴然曰:何谓坐忘?颜回曰;堕许规切肢体,黜聪明,离形去上声知去声,同於大通,此谓坐忘。仲尼曰:同则无好去声也,
  无物不同,则无所私好。
  化则无常也。
  唯化所适,则无常所。
  而果其贤乎!丘也请从而后也而汝也。
  子舆与子桑友,而淋雨十日。子舆曰:子桑殆病矣。裹饭而往食之。至子桑之门,则若歌若哭,鼓琴曰:父邪!母邪!天乎!人乎!有不任其声而趋举其诗焉。
  趋,七住切,不任其声惫也,趋促也。趋举其诗,无音曲也。
  子舆入,曰:子之歌诗,何故若是?曰:吾思夫使我至此极者而弗得也。父母岂欲吾贫哉?天无私覆,地无私载,天地岂私贫我哉?求其为之者而不得也。然而至此极者,命也夫!
  南华真经循本卷之七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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