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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道德真经集注卷之十
道德真经集注卷之十
  明皇 河上公 王弼 王雩注
  用兵有吉闷章第六十九
  用兵有言:
  明皇曰:老君伤时王残人於兵,故托古以陈戒。有言者,谓下句。○河曰:陈用兵之道,老子疾时用兵,故托此设其义也。
  吾不敢为主,
  河日:主,先也,不敢先举兵。
  而为客。
  河曰:客者,和而不倡,用兵当承天而后动。○雱曰:造攻自呜条,为兵主者也。朕载自亳,为客者也。
  不敢进寸而退尺。
  明皇曰:主有动作,则生事而贪。无营为,则以慈自守。自守则全胜,生事则败亡。进虽少,不能无事,退虽多,不失谦让,故不敢进於寸,而退於尺。○河曰:侵人境界,利人财宝为进,闭门守城为退。○雱日:不勇於杀伐。
  是谓行无行,
  明皇曰:为客退尺,不与物争,虽行应敌,与无行同矣。○河曰:彼遂不止,为天下贼,虽行诛之,不行执也。○弼曰:彼遂不止。○雱曰:至仁之兵,有征无战,与无行同。
  攘无臂,
  明皇曰:攘臂所以表怒,善战不怒,带 故若无臂可攘。○河曰:虽欲大 怒,若无臂可攘也。
  扔无敌,
  明皇曰:仍,引也。引敌者,欲争不争,故若无敌可引。○河曰:虽欲仍引之心,若无敌可仍也。○弼曰:行谓行陈也,言以谦退哀慈,不
  敢为物先,用战犹行无行,攘无臂,执无兵,仍无敌也,言无与之抗也。
  执无兵。
  明皇曰:执兵所以表杀,今以慈为主,故虽执兵,与无兵同。○河曰:虽欲执持之,若无兵刃可持用也。何者?伤彼之民,罹罪於天,遭不道之君,愍忍丧之痛也。○雱曰:虽有战之名,前无敌者,故与不战同。
  祸莫大於轻敌,
  河曰:夫祸乱之害,莫大於欺轻敌人,侵取不休,轻战贪财。
  轻敌则几丧吾宝。
  明皇曰:为祸之大,莫大於轻侮敌人,轻侮敌人者,则殆丧吾以慈之宝。○河曰:几,近也。宝,身也。欺轻敌人,近丧身也。○弼曰:言
  吾哀慈谦退,非欲以取强,无敌於天下也。不得已而卒至於无敌,斯乃吾之所以为大祸也。宝,三宝也,故曰几亡吾宝。○雱曰:兵,凶器也,仁人之兵,虽所向无前而不敢轻敌,轻敌则丧其慈,丧慈则有不胜也。
  故抗兵相加,
  河曰:两敌战也。
  哀者胜矣。
  明皇曰:抗,举也。两国举兵以相加,则慈哀於人者胜。○河曰:哀者慈仁,士卒不远於死。○弼曰:抗,举也。若,当也。哀者必相惜,而不趣利避害,故必胜。○雱曰:哀怜之心慈也,慈故能勇,所以胜。一本作相若,亦通。若之言兵力相敌也。窃尝论之,《书》曰:威克厥爱允济,又曰:勖哉夫子,尚桓桓,亦何哀之有。而老子之言兵,独常如此者,论兵之道也。彼则兵之事也,圣人岂异意哉,而不同者,时而已矣。
  吾-禹甚易知章第七十
  吾言甚易知,甚易行。
  明皇曰:老君云:吾所说言契理,故易知,简事,故易行。○河曰:老子言吾所言省而易知,约而易行也。
  而天下莫能知,莫能行。
  明皇曰:天下之人滞言而不悟,烦事而不约,故莫能知,莫能行。○河曰:人恶柔弱,好刚强也。○弼曰:可不出户窥牖而知,故曰甚易知也,无为而成,故曰甚易行也。惑於躁欲,故曰莫之能知也。迷於荣利,故曰莫之能行也。○雱曰:圣人顺性命之至,以为教言,不烦而简事,不奇而常反身,则知率性则合,苟欲知之行之,不亦甚易乎。凡天下之难事,皆起於合本逐末,与妄为构,故内外交乱,奇物滋出,而智不能胜也。夫唯异此,则一辞可尽,虽甚易知甚易行,而莫能知莫能行者,用心於末而务奇与难故尔。一本作人莫之能知能行。
  言有宗,事有君。
  明皇曰:言者在理,理得而言忘,故言以无言为宗。事者在功,功成而、不宰,故事以无事为君也。○河曰:我所言有宗祖根本,事有君臣上下,世人不知者,非我之无德,心与我反。○弼曰:宗,万物之宗也,君,万事之主也。○雱曰:言以理为归,事以道为主,知理与道,则言与事虽多,无难知者也。
  夫唯无知,是以不吾知也。
  明皇曰:夫唯俗人无了悟之知,是以不知我无言无事之教。○河曰:夫唯世人也,是我德之阁,不见於外,穷微极妙,故无知也。○弼曰:以其言有宗,事有君之故,故有知之人,不得不知之也。○雱曰:所知非至理,则所谓知者,非知也。自以为知而不知圣人,则可谓知乎。
  知我者希,则我贵矣。
  明皇曰:了知我忘知之意者希少,
  则我不言之教者至贵。○河曰:希,少也。唯达道者乃能知我,故为贵也。○弼曰:唯深,故知之者希也。知我益希,我亦无匹,故日知我者希,则我贵也。○雱曰:道大则知者少,历万世而知者一人,是旦暮遇之也。一本作则我者贵。
  是以圣人被褐怀玉。
  明皇曰:被褐者,晦其外。怀玉者,明其内。故知我者希尔。○河曰:被褐者,薄外。怀玉者,厚内。匿宝藏德,不以示人也。○弼曰:被褐者同其尘,怀玉者宝其真也。圣人之所以难知,以其同尘而不殊,怀玉而不渝,故难知而为贵也。○雱曰:岂辨以相示乎。
  知不知章第七十-
  知不知,尚矣。
  河曰:知道言不知,是乃德之上。○雱曰:不识不知,真知之极。
  不知知,病矣。
  明皇曰:了法性空,本非知法,於知忘知,是德之上。不知知法,本性是空,於知强知,是行之病。○河曰:不知道言知,是乃德之病。
  弼曰:不知知之不足任,则病也。○雱曰:道不可知,且不足知,而彼乃昭然有知,是未尝知道也。未尝知道,而自以为知,则是妄见一切耳,其病大矣。
  夫唯病病,是以不病。
  明皇曰:夫唯能病强知之病.’是以不为强知所病。○河曰:夫唯能病,若众人有强知之病,是以不自病。
  圣人之不病,以其病病,
  河曰:圣人无此强知之病者,以其常若众人有此病也。
  是以不病。
  明皇曰:唯圣人所以不病者,以其病众生强知之病,是以不病。○河曰:以此非人也,故不自病,夫圣人怀通达之知,托於不知者,欲使天下质朴忠正,各守纯性。小人不知道意,而妄行强知之事,以自显着,内伤精神,灭寿消年也。○弼曰:病病者,知所以为病。○雱曰:病而
  不自知,病者终莫悟矣。
  民不田久威章第七十二
  民不畏威,则大威至矣。
  明皇曰:有威而可畏,谓之威。、言人於小有不。畏,拙於慎微,则至於大可畏。○河曰:威,害也。人不畏小害,则大害至,谓死亡也。畏之者,当爱精神,承天顺地也。○雱曰:民朴而生厚,则畏威。上失其道,多乎有为,以小其道,塞其生,枚民巧伪雕薄,而威不能服也。夫如是,则天诛所加,祸乱将起,故曰大威至。
  无狭其所居,
  明皇曰:神所居者,心也。无狭者,除情去欲,使虚而生白。○河曰:谓心居神,当宽柔不当急狭也。
  无厌其所生。
  明皇曰:身所生者,神也。无厌者,少思寡欲,使不劳倦。○河曰:人所以生者,为有精神,托空虚,喜清静,饮食不节,忽道念色,邪僻满腹,为伐本厌神。○弼曰:清静无为,谓之居,谦后不盈谓之生,虽其清静,行其躁欲,弃其谦后,任其威权,则物扰而民僻,威不能复制,良民不能堪其威,则上下大溃矣,天诛将至,故日民不畏威,则大威至。无狭其所居,无厌其所生,言威力不可任也。○雱曰:民性本自广大流通,而世教下衰,不能使之复朴,乃蹙其居之广而使狭,厌其生之通而使塞。夫唯狭其居,故民不淳而伪,唯厌其生,故民不厚而薄狭。圣人不然,使民逍遥乎天下之广居,而各遂其浩然之性,则其有干威者乎。《庄子》曰:稀韦氏之国,黄帝之囿,尧舜之官,汤武之室,此明世世下衰,渐狭其居也。彼圣人岂有优劣乎,而居乃渐狭者,所遭之时则然也。
  夫唯不厌,
  弼曰:不自厌也。是以不厌。明皇曰:夫唯人不厌神,是以神亦不厌人。○河曰:夫唯独不厌精神之人,洗心浊垢,恬怡无欲,则精神居之不厌也。○弼曰:不自厌,是以天下莫之厌。○雱曰:上不自厌其生而尽性,故民亦得尽性也。《庄子》曰:不厌其天,此之谓也。厌者,天厌之厌。
  是以圣人自知,
  河曰:自知己之得失。
  不自见。
  河曰:不自显见德美於外,故之於内。○弼曰:不自见其所知,以耀光行藏也。
  自爱,
  河曰:自爱其身以保精气。
  不自贵。
  明皇曰:自知其身,防可畏之事,自爱其身,无厌神之咎,不自见其能以犯息,不自贵其身以聚怨也。○河曰:不自贵高荣名於世。○弼曰:自贵则物狭厌居生。○雱曰:自见则矜我,自贵则贱物,此所以自狭其居,自厌其生,亦以狭民之居,厌民之生也。自知则明乎性,而不为妄。自爱则保其身,而不为非,夫然则岂至於干天之威也。
  故去彼取此。
  明皇曰:去彼见贵,取此知爱。○河曰:去彼自见自贵,取此自知自爱。
  勇於敢章第七十三
  勇於敢则杀,
  河曰:勇敢有为,则杀身也。○弼曰:必不得其死也。
  勇於不敢则活。
  明皇曰:敢谓果敢,言人勇於果敢从事,则失於谦柔退让,必害於身,故云则杀。不敢者,则可以活身矣。○河曰:勇於不敢有为,则活其身。○弼曰:必济命也。○雱曰:勇敢者,任气生事,轻死以徇其所为,以事为道者也。勇不敢者,迫而后动,不先物以争功,以道为事者也。
  此两者,
  河日:谓敢与不敢也。
  或利或害。
  河日:活身为利,杀身为害。○弼曰:俱勇而所施者异,利害不同,故日或利或害也。○雱曰:人之所利,天实害之,故日天之君子,人之小人,人以为小人则固流俗之所后也,而天实先之。
  天之所恶,
  河曰:恶有为也。
  孰知其故?
  明皇曰:两者,敢与不敢也。或,有也。能知不敢者有利,敢者有害,当须勇於不敢,此勇敢之人。动有灾害,乃天之所恶,孰能知其故哉?○河曰谁能知天意之故而不犯。○众曰:下愚小智,但见众人之所利而不知天所恶也,故下文明天道之所以然,当视以为法。
  是以圣人犹难之。
  明皇日:圣人犹难为勇敢之事。○河曰:言圣人之明德,犹难者勇敢,况无圣人之德而欲行之乎。○雱曰:圣人与天合德,尚不敢轻诺多易也。
  天之道,不争而善胜,
  明皇曰:此下言天道谦虚,以戒人事勇敢。天不与物争,四时盈虚,物无违者,故善於胜。○河曰:天不与人争贵贱,而人自畏之。○弼曰:夫唯不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雱曰:天为群物之父,岂与赤子为敌乎,此所以善胜也。
  不言而善应。
  明皇曰:天何言哉?福善祸淫,曾无差武,故云善应。○河曰:天不言,万物自动以应时。○弼曰:顺则吉,逆则凶,不言而临应也。○雱曰:天何言哉,四时行焉,百物生焉,福善祸淫,酬醉万变,无一不至。
  不召而自来,
  明皇曰:天道不召物所从己,物不能违,自来顺天尔。○河曰:天不自来顺天尔。万物皆负阴而向阳。呼召,万物皆负阴而向阳。○弼曰:处下则物自归。○雱曰:见召於人,臣子之道。天为君父,孰能制之,运至则来,非有召也。
  坦然而善谋。
  明皇曰:天道玄远,繟然宽大,垂象示变,人可则之,故云善谋也。○河曰:繟,宽也,天道虽宽博,善谋虑人事,修善行恶,各蒙其报也。○弼曰:垂象而见吉凶,先事而设诫,安而不忘危,未兆而谋之,故曰坦然而善谋也。○雱曰:常易故坦然而险故善谋。一本作繟然。
  天网恢恢,疏而不失。
  明皇曰:天之网罗,虽恢恢疏远,刑淫赏善,毫分不失。○河曰:天所网罗,恢恢其大,虽疏远,司察人善恶,无有所失。○雱曰:天任理而不任意,其祸福也付之自为,如木有华,还当结实,岂或开而结之哉,而无一不如法者。今世之人,多疑祸福之应,械以小智,自私任意,而不知理,故但见一曲而不睹夫大政也,故知此道也,则世间善恶祸福,随其器之大小,各有迟速之度,要当报之,无有免者。且圣人为政尚贵闷闷,诚使天道之大,而察察其意,则其报复也,岂能周乎。
  民常不畏章第七十四
  民常不畏死,
  河曰:治国者刑罚酷深,民不聊生,故不畏死也。治身者,嗜欲伤神,责财杀身,民不知畏之也。
  奈何以死惧之?
  明皇曰:纵放情欲,动之死地,习以为常,常无畏者,人君当以清静化之,奈何更立刑法,以诛杀恐惧之乎?○河曰:人君当宽刑罚,教民去情欲,奈何设刑法,以死惧之。○雱曰:上失其道,俗雕民困,民无所赖生,以抵冒法禁,而上犹以死惧之,然则所杀虽多,乱终不止,则秦以下是也。
  若使民常畏死,
  河曰:当除己之所残克,教民去利欲也。
  而为奇者,吾得执而杀之,孰敢?
  明皇曰:若使民人皆从清静之化,不敢溺情纵欲,常畏於死,而独为奇诈者,假令吾势得执杀此奇诈之人,孰敢即杀?故下文云。○河曰:以道教民,而民不从,反为奇巧,乃应王法执而杀之,谁敢有犯者。老子伤时王不先道德化之,而先刑罚。○弼曰:诡异乱群,谓之奇也。○雱曰:好生之德,洽于民心,而民重死,然后刑行而物服矣。
  常有司杀者杀。
  明皇曰:如此奇诈之人,天网不失,是常有天之司杀者杀之。○河曰:司杀者,天居高临下,司察人过,天网恢恢,疏而不失也。
  而代司杀,是代大匠断。
  明皇曰:人君好自执杀,必不得天理,是犹拙夫代大匠断木。○河曰:天道至明,司杀有常,犹春生夏长,秋收冬藏,斗杓运移,以节度行之,人君欲代杀之,是犹拙夫代大匠斲木,劳而无功也。○雱曰:君尊臣卑,各有常分,君以无为而任道,臣以有为而治事,道之与事,相去远矣。故典狱则有司杀,治木则有大匠,君不与焉,仰成而已。世皆知代断之非,而不悟代杀之失,《庄子》曰:上亦有为也,下亦有为也,是上与下同德。传曰:舜何为哉,恭己正南面而已。道实兼事,故君得兼臣,然君而事事,失其所以为君矣。臣之事事而杀伐,尤为非道,故深言之。盖经称不以兵强天下,而犹曰以道佐主者,诚以以道为主,则岂暇议彼哉。一本而作夫。
  夫代大匠断,希有不伤其手矣。
  明皇曰:拙夫代断,岂但伤材,亦自伤其手。人君任刑,代彼司杀,岂唯残害百姓,抑亦自丧天和也。○河曰:人君行刑罚,犹拙人代大匠斯,则方圆不得其理,还自伤代天杀者。夫纪纲不得其纪纲,还受其殃也。○弼曰:为逆顺者之所恶忿也,不仁者人之所疾也,故曰常有司杀也。○雱曰:代断伤手而已,代杀乃失其道也。一本无有字。
  民之饥章第七十五
  民之饥,以其上食税之多也,
  河曰:人民所以饥寒者,以其君上税食下太多。
  是以饥。
  明皇曰:天下之民所以饥之不足者,以其君上食用赋税之太多故尔。○河曰:民皆化上为贪,叛道违德,故饥。○雱曰:张官职禄,制礼用财,将以富民也。而费多增税,末盛本衰,适使之饥而已。一本无也字。
  民之难治,以其上之有为也。
  河曰:民之不可治者,以君上多欲,好有为也。
  是以难治,
  明皇曰:天下之人所以难理化者,以其君上之有为,有为#2则多难,多难则诈兴,是以难理。○河曰:是以其民化上有为,情伪难治。○雱曰:任察生事,将以治民,而人困俗雕,巧伪弥出,愈难治矣。观上古与后世即其验也。
  人之轻死,以其求生之厚也,
  河曰:人民轻犯死者,以其求生活之道太厚,贪利以自危。
  是以轻死。
  明皇曰:天下之人所以轻其死者,以其违分求生太厚之故,是以轻死。○河曰:以求生太厚之故,轻入死地也。○雱曰:生者不有其生,则生常全,既过於厚,则求欲无已,触刑陷险,视死轻矣。此三者皆以其求,害其所以求,盖明无为之理。
  唯无以生为者,是贤於贵生也。
  明皇曰:自然之分足则生全,若养过其分则生亡矣。故夫唯无以厚其生为者,是贤於矜贵其生。○河曰:夫唯独无以生为务者,爵禄不干於意,财利不入於身,天子不得臣,诸侯不得使,则贤於贵生也。○弼曰:言民之所以僻,治之所以乱,皆由上不由其下也,民从上也。疑此非老子之所作。○雱曰:厚生必至於轻死,唯无以生为,乃常全矣。贵生者,但贤於轻死,未若无以生为之至也。此篇三事但明其一,则余二可知也。
  人之生章第七十六
  人之生也柔弱,
  河曰:人生含和气,抱精神,故柔弱也。
  其死也坚强。
  河曰:人死和气竭,精神亡,故坚强也。
  草木之生也柔脆,
  河曰:和气存也。
  其死也枯槁。
  河曰:和气去也。
  故坚强者死之徒也,柔弱者生之徒也。
  明皇曰:生之柔弱,和气全也。死之坚强,和气散也。欲明守柔弱者,全生保年。为强梁者,丧身失性。○河曰:以其上二事观之,知坚强者死,柔弱者生也。
  是以兵强则不胜,
  明皇曰:见哀者胜,故知恃强者必败。○河曰:强大之兵,轻战乐杀,毒流怨结,众弱为一,强故不胜。○弼曰:强兵以暴於天下者,物之所恶也,故必不得胜。○雱曰:善胜者积小不胜以为大胜,今此以强为德,则其事必弱也。
  木强则共。
  明皇曰:本强大,故处於下。枝条柔弱,共生於上。盖取其柔弱者在上,强梁者在下,故下文云。○河曰:木强大,枝叶共生其上也。○弼曰:物所加也。○雱曰:伐而共之。
  故坚强居下。
  弼曰:大之本也。
  柔弱处上。
  河曰:兴物造功,大木处下,小物处上,大道抑强扶弱,自然之效。○弼曰:枝条是也。○雱曰:窃尝论之:阴阳道也,阴先而阳后,天地物也,天尊而地卑,故语德则柔弱足以胜刚强,计事则刚强足以制柔弱,世之人睹事而不明乎德,故所谓强者常至於与死为徒也。一本作强大处下。
  天之道章第七十七
  天之道,其犹张弓乎?
  明皇曰:天道玄远,非喻不明,故举张弓以彰其用。○河曰:天道暗昧,举物类以为喻也。
  高者抑之,下者举之,有余者损之,不足者与之。
  明皇曰:张弓如此,乃能命中,是犹天道亏盈益谦,欲令人君法天字人,故示抑高举下之道。○河曰:言张弓和调之如是,乃可用。夫抑高举下,损强益弱,天之道也。
  天之道,损有余补不足。
  河曰:天道损有余而益谦,常以中和为上也。○雱曰:天道任理,故均。一本补作与。
  人之道则不然,
  河曰:人道则与天道反也。○弼曰:与天地合德,乃能包之,如天之道,如人之量,则各有其身,不得相均。如唯无身,无私乎自然,然后乃能与天地合德。
  损不足以奉有余。
  明皇曰:天道平施,裒多益寡,人则违天,翻损不足。○河曰:世俗之人,损贫以奉富,夺弱以益强也。○雱曰:人道任情,故不均。
  孰能损有余而奉不足於天下者,其唯道乎。
  明皇曰:谁能以己之有余,奉与天下之不足乎?独有道者能尔。○河曰:言谁能居有余之位,自省爵禄以奉天下不足者乎,唯有道之君能行也。○雱曰:有道者与天合道。一本云孰能以有余奉天下唯有道者。
  是以圣人为而不恃,
  明皇曰:圣人法天,称物均施,施平於物,而不恃其功。○河曰:圣人为德施,不恃其报也。
  功成不居。
  明皇曰:推功於物,不处其成。○河曰:功成事就,不处其位。○雱曰:一本居作处字。
  其不欲见贤耶。
  河曰:不欲使人知己之贤,匿功不居荣名,畏天损有余也。○雱曰:恃为处功则见贤,见贤则有余,是招损之道也。一本无邪字。
  天下柔弱章第七十八
  天下莫柔弱於水,
  河曰:圆中则圆,方中则方,拥之则止,次之则行。
  而攻坚强者,莫之能先,
  河曰:水能怀山襄陵,磨铁消铜,莫能胜水而成功也。
  其无以易之也。
  河曰:夫攻坚强无以易於水。○雱曰:水方圆曲直随物万变,而初不易已,此所以终能胜物也。夫玉石坚强矣,而持以攻物,有时而碎者,以其可易耳。一本云天下柔弱莫过於水。
  弱之胜强,
  河曰:水能灭火,阴能消阳。
  柔能胜刚,
  河曰:舌柔齿刚,齿先舌亡。
  天下莫不知,
  河曰:知柔弱者长久,刚强者折伤也。
  而莫之能行。
  明皇曰:柔弱之道,胜於刚强,天下未有不知者,知有此道,不能行也。○河曰:耻谦卑,好强梁。○雱曰:得一者寡。一本作故柔胜刚,弱胜强。
  是以圣人言:
  河曰:谓下事也。
  受国之垢,是谓社稷主;
  河曰:君能受国之垢浊者,若江海不逆小流,则能长保其社稷,为一国君主也。○雱曰:垢未若不祥之甚,故但为社稷主。
  受国之不祥,是谓天下王。
  明皇曰:引万方之罪,是受国之垢浊。称孤寡不谷,是受国之不祥。其德如此,则社稷有奉,故天下之人归往矣。○河曰:君能引过自与,代民受不祥之殃,则可以王有天下。○雱曰:圣人所以能柔弱者,体水以为德也。受垢不祥,其纳污受辱之义乎,此可谓智者道尔。
  正言若反。
  明皇曰:受.国之垢,为社稷主,受国不祥,为天下王,是必正言初若反俗,故云正言若反。○河曰:此乃正直之言,世人不知以为反言。○雱曰:反於小知之近情,而合於大道之至正。
  和大怨章第七十九
  和大怨者,
  明皇曰:与身为怨对之大者,情欲也。和谓调和也。此言人君欲以言教调和百姓,使无情欲,故日和大怨。○河曰:爨人者死,伤人者刑,以相和报。
  必有余怨,
  明皇曰:立教化人,不能无迹,斯迹之弊,还与为怨,故曰必有余怨。○河曰:任刑者,夫人情必有怨及於良人也。○弼曰:不明理其契,以致大怨已至,而德以和之,其伤不复,故必有余怨也。○雱曰:上礼为之而莫之应,则攘臂而仍之,天下始有怨矣。既不能反常复本,而方乃以联合欢,则怨必弥起。
  安可以为善?
  明皇曰:既有余怨,则不可以为善。○河曰:言一人呼嗟则失天心,安可以和怨为善也。○雱曰:意若为善,而不善之本也。
  是以圣人执左契,
  河曰:古者圣人执左契,合符信也。无文书法律,刻契合符以为信也。○弼曰:左契者,防怨之所由生也。
  而不责於人。
  明皇曰:左契者,心也。心为阳藏,与前境契合,故谓之左契尔。圣人知立教则必有逵,有述则是余怨,故执持此心,使令清静,下人化之,则无情欲,不烦诛责,自契无为。○河曰:但刻契之信下,责人以他事也。○雱曰:左契取於人,右契取人,左无事而右主权,故古者分契之法如此也。圣人执左契不从事於物,而物自来合,吾应其合者尔。所谓感而遂通天下之故也。然则圣人常受天下之责而无责人之心,是以终无怨。《庄子》曰:以得为在人,以失为在己,汤曰:万方有罪,罪在朕躬,此之谓也。记曰:献牛马者操右契,盖默者并券以进,是知左契乃受责者之所执。《史记》曰:操右券以责事。
  故有德司契,
  河曰:有德之君司察契信而已。○弼曰:有德之人念思其契,不令怨生,而后责於人也。○雱曰:下从事於物,而应物之合者。
  无德司彻。
  明皇曰:司,主也。彻,通也。言有德之君主司心契,则人自化。无德之主,则将立法以通於人,为法之弊,故未为善。○河曰:无德之君,背其契信,司人所失。○弼曰:彻,司人之过也。○雱曰:彻,通也,物物求通,其塞多矣。
  天道无亲,常与善人。
  明皇曰:司契则清静,立法则凋残,皇天无亲,唯德是辅,故人君者,常思化淳於无为,不可立法而生事。○河曰:天道无有亲疏,唯与善人,则与司契者也。○雱曰:唯天无亲,但善则与之,明天与圣人同道也。
  小国寡民章第八十
  小国寡民,
  河曰:圣人虽治大国,犹以为小,俭约不奢泰。民虽众,犹若寡少,不敢劳之也。○弼曰:国既小,民又寡,尚可使反古,况国大民众乎,故举小国而吉也。○雱曰:小制国寡,聚民则淳厚,盖国大民众则利害相摩,巧伪日生,观都邑与聚落之民,质诈殊俗,则其验也。
  使民有什伯之器而不用也。
  明皇曰:什,仵也。伯,长也。此章明人含淳和,无所求及,适有人材器,堪为什件伯长者,亦无所用之矣。○河曰:使民各长部曲什伯,贵贱不相犯也。器谓农人之器,而不用征召,夺民良时也。○弼曰:言使民虽有什伯之一器,而无所用之,
  当何患不足也。
  雱曰:十人所共谓之什器,百人所共谓之百器。清静之治,务使民各遂其生理,而不妄兴作,终无连群聚众之事,故虽器有什伯而不用也。
  使民重死,
  河曰:君能为民兴利除害,各得其所,则民重死而贪生也。
  而不远徙。
  明皇曰:少思寡欲,不轻用其生,敦本无求,故不远迁徙也。○河曰:政令不烦,则民安其业。故不远迁徙,离其常处。○弼曰:使民不用,惟身是宝,不贪货路,故各安其居,重死而不远徙也。○雱曰:乐生遂性,故重死安土无求,故不远徙。无道之世,质薄事多,而利欲胜乎好生,末盛本衰,而贪求在乎分外,故触刑陷险,如履平地,而车辙足边交於四方,此亦乱之极也。虽有舟舆,无所乘之。河曰:清静无为,不作烦华,不好出入游娱也。
  虽有甲兵,无所陈之。
  河曰:无怨恶於天下。○雱曰:民自足於性分之内,则无远游交战之患。
  使民复结绳而用之。
  明皇曰:舟舆所以利迁徙,甲兵所以徇攻战,两者无欲,故无所乘悚。反朴还淳,复归于三皇结绳之用矣。○河曰:去文反质,信无欺也。○雱曰:事简民淳,故无用文契。
  甘其食,
  明皇曰:不贪滋味,故所食常甘。○河曰:甘其蔬食,不思食百牲也。
  美其服,
  明皇曰:不事文绣,故所服皆美。○河曰:美其恶衣,不贵五色。○雱曰:甘食美服,无事而富也。
  安其俗,
  明皇曰:不饰栋宇,故所居则安。○河曰:安其茅茨,不好文饰之屋。
  乐其业。
  明皇曰:不浇淳朴,故其俗可乐。○河曰:乐其质朴之俗,不转移也。
  邻国相望,鹦犬之声相闻,
  明皇曰:言其近。○河曰:相去近也。○雱曰:人遂其生,故繁息而乐。
  使民至老死不相往来。
  明皇曰:无求之至。○河曰:其无情欲。○弼曰:无所求欲。○雱曰:近而不交,无求於外也。此尽性之治,故民亦尽其性。窃尝考《论语》、《孟子》之终篇,皆称尧舜禹汤圣人之事业,盖以为举是书而加之政,则其效可以为比也。老子,大圣人也,而所遇之变,适当反本尽性之时,故独明道德之意,以收敛事物之散,-而一之於朴。诚举其书以加之政,则化民成俗,此篇其效也。故经之义终焉。杨子云为《法言》,亦终乎唐虞之言,盖有法乎孔孟与此书也,然子云之说,诚得施於天下,亦何足以与乎圣人之业,可谓有其意矣,而言之过也。一本无使字。
  信言不美章第八十一
  信言不美,
  明皇曰:信言者,圣教也。信实之言,不钧於俗,故不美。○河曰:信言者,如其实。不美者,朴且质也。○弼曰:实在质也。○雱曰:信言要於道,道之出言,淡乎无味,何美之有。
  美言不信。
  明皇曰:美言者,代教也。甘美之言,动合於俗,故不信。○河曰:滋美之言者,孳孳华词。不信者,饰伪多空虚也。○弼曰:本在朴也。○雱曰:离道而语事物,故虽足以美浅闻之听,而非至论也。且言者风波也,何以美为。
  善者不辩,
  明皇曰:善者在行,无辩说。○河曰:善者以道修身,不彩文也。○雱曰:言近指远,不假繁辞。
  辩者不善。
  明皇曰:巧滞辫说,故不善。○河曰:辩者巧言也。不善者,舌致患也。土有玉掘其山,水有珠浊其渊,辫口多言亡其身。○雱曰:言以明
  道而已,要不烦,何用多说。孔子曰:辞达而已。
  知者不博,
  河曰:知者谓知道之士,不博者,守一元也。○弼曰:极在一也。○雱曰:极当在乎至微,何事於博。
  博者不知。
  明皇曰:知者了悟也,博者多闻也。○河曰:博者多见闻,不知者失真要也。○雱曰:溺乎事物之众,而不能反约,愚之甚者,安在乎有知。
  圣人无积,
  明皇曰:积者执言滞教,有所积聚也。圣人了言忘言,悟教遗教,一无执滞,故云不积。○弼曰:无私自有,唯善是与,任物而已。○雱曰:圣道运乎无方,而我常无滞,故以至无而供万物之求,积而有之,则所得鲜矣,安能大而化之乎,此明知者不博。
  既以为人己愈有。
  河曰:既以为人施设德化,已愈有德。○弼曰:物所尊也。○雱曰:为人者,施於事业以治天下也,因其势而利之,则吾道不亏,而事业弥广矣。一本为作与,非。
  既以与人己愈多。
  明皇曰:此明法性无尽。言圣人虽不积滞言教,然以法味诱导凡愚,尽以与人,於圣人清静之性,曾无喊耗,唯益明了,故云愈有愈多。有,明自性,多,明外益。○河曰:既以财贿布施与人,而财益多,如日月之光,无有尽时也。○弼曰:物所归也。○雱曰:与人者,授之以道也,授人以道,如天生物,吾未尝费而物日以伙。既云无积,故又明其能赡足万物,盖唯无积,乃所以能足也。
  天之道,利而不害。
  河曰:天生万物,爱育之,令长大无所伤害也。○弼曰:动常生成之也。○雱曰:天者群物之宗,常以慈畜万物,岂有害之之意,此明信言不美。夫天理常夷美於此,则害於彼矣。
  圣人之道,为而不争。
  明皇日:举天道利物不害者,将明圣人之道施为弘益,常以与人,故不争也。○河曰:圣人法天,所施为化成事就,不与下争功名,故能全其圣功也。○弼曰:顺天之利,不相伤也。○雱曰:一气自运,万物必遂,圣人体大运以有为,行迟速於常度,岂有心於争乎。夫唯如此,故於立言垂法,亦因时乘理,适可而已,非为辩也。然而终以此句者,诚欲体道德之说,莫尚於为而不争。老子经意终於第八十篇,此篇总序其作经之意,亦由南华尽於庄子之死,而更有《天下》一篇,兼明道术之是非,以自积着书之迹。
  道德真经集注卷之十竟
  #1不:原本无,据正统道藏本唐玄宗御注本改补。
  #2『有为』二字原脱,据正统道藏本唐玄宗注本补。
  #3受:原作『为』,据正统道藏本唐玄宗御注本改。
  释音
  櫰而羊切。蹙居月切。昧音妹。贷吐代切。螫失亦切。攫俱缚切。怀子垒、又子委切。嘎一迈切。蒂常音。难乃旦切。脆七岁切。辟音避。繟音固。恢苦回切。栏旖乔小YT音路。愈任与切。纯杜本切。
  后序
  老氏之书,传於世也久矣,其言微,其旨远,而莫能极。学者非明白洞达。穷道德性命之理,未易测其津涯也。夫老氏岂欲为甚高之论,以取惑於世,盖至道之极,窈冥昏默,虽圣人犹且不能名方。道术既散之际,苟不示其发髴,明其大略,则天下后世,有愚而不灵者,荡然无所适,茫然无所守,不知大道之本原,而为倒置之民也。於是不得已强而为之言以明。夫道大焉,弥满六合而无外,小焉,入乎纤介而无间,其玄则为众妙之门,其粗则治家治国治天下,无乎不在。昔之为注者有三,曰河上公,日明皇,日王弼,夫三家之说,其间不能无去取,然各有所长,要其归宿,莫非究大道之本。近世王雱深於道德性命之学,而老氏之书,复训厥旨,明微烛隐,自成一家之说,则八十一章愈显於世。然世之学者,以老氏为虚无无用之文,少尝加意,陈言鄙论自以为得,殊不知大道之本,由老氏而后明,老氏之经,由数家而后知,非俗学者所易闻也。
  太守张公,深达夫道德性命之理,以文章作人,以经卫训多士,常患夫执经者不知道,乃命黉舍之学者,参其四说,无复加损,刊集以行於时,而广其教,俾夫承学之士,知老氏之书非徒为虚诞之辞,极深研精,皆足以造乎至理,其真以治身,其绪余土直为天下国家,则学者岂日小补之哉。迥承教下风,幸得以亲炙,故祇请以书岁月,且不泯其传。
  时元符元年十月一日,前权英州军事判官梁迥谨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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