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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国近代杰出的政治家、军事家、著名的爱国将领和洋务运动先驱左宗棠诞辰二百周年了。左宗棠未出山之前，寓居常德境内十年之久，潜心钻研学问，还曾短暂在今汉寿太子庙教过一段时间私塾，他亲笔书写悬挂在私塾门口的一副对联“五更晓色来书幌，万里清风上海涛”至今珍藏在常德博物馆作为镇馆之宝。我作为一个在常德工作的祖籍湘阴的所谓半个文人，理应动笔写点什么，以此来缅怀纪念左公一生的文治武功，以期继承和弘扬左公“爱国御侮，心忧天下，敢于担当，求强自力“的宝贵精神。 左宗棠，字季高，1812年11月10日出生于湖南的湘阴县。中国晚清军政重臣，湘军统帅之一，洋务派首领。官至东阁大学士，军机大臣。是清末历史上最闪亮的一道光芒，足以辉映长空，照彻古今，耀遍寰宇。当时的实际掌权者慈禧太后对其有两句话：一是“三十年不准奏左”；二是：“尔向来办事认真，外国惧尔之声威。”当时湖南的另一位军机大臣，理学大师曾国藩曾慨叹：“论兵战，吾不如左宗棠；为国尽忠，亦以季高为冠。国幸有左宗棠也。”国人对其评价为“国家一日不可无湖南，湖南一日不可无左宗棠”！史书对其的评价是“五百年来第一人”。美国最著名的权威杂志《时代周刊》在2000年的时候评出了最近一千年全世界的40位智慧名人，中国有三位，其中一位便是左宗棠。左公自己也不是太谦虚，他生前给自己写了一副对联：“文章西汉两司马，经济南阳一卧龙。”意思是我的文章马马虎虎不算太好，只相当于西汉的两个大学者司马光、司马相如；安邦定国经纶济世之才也不是太突出，只能和那个刘备去请了三次的诸葛亮比一比。我的出生地离左公故里只有六公里，从小就听老一辈说起左三爹的种种轶闻趣事，他少年聪慧，小有大志，15岁就名列湘阴县试第一名；年轻时就撰写了一副很有名的对联：“身无半亩，心忧天下；读破万卷，神交古人”。历史上对他的种种评价包括他本人的“狂言”都并非过誉，而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笔者挟管窥豹，表一表，左宗棠是怎样来收复新疆、治理新疆的，从而赢得生前身后名，彪炳丹青。 暮气沉沉的晚清，山河破碎，风雨飘摇，吏治腐败，国将不国。也就在这个危急存亡、时世多艰的时候，左宗棠横空出世，创造了一段荡气回肠的历史，挽大厦于将倾。大致是在乾隆时代，清军平定西域大小叛乱，好大喜功的乾隆爷把西域命名为新疆。1867年（同治6年），匪首阿古柏在此自封为王，自立国号为哲德沙尔汉国，宣布脱离清廷。俄国佬也趁机占据伊犁，新疆告急！当时在收复新疆的问题上争论非常激烈，这就是后来史书上记载的著名的“海防”、“塞防”之争。李鸿章向慈禧汇报：“您看新疆这块地方到处是茫茫的沙漠，土地又贫瘠，人烟又稀少，现在我们要花费大量的银子，去收复这数千里不毛之地，不划算，依我看还是不如不收回的好。”左大人闻言怒发冲冠，拍案而起：“谁说新疆不是好地方？天山南北两路都是粮产丰富，瓜果累累，牛羊遍野，牧马成群，更不用说金、银、玉、煤、铁的贮藏量都十分丰富，实在是个聚宝盆啊，太后您老人家不要听李大人放臭屁啊！”左宗棠甚至以更直接、更简洁的语言向慈禧表述了他的主张：“保新疆就可保蒙古，保蒙古就可保北京！”“我之疆索，尺寸不可让人”，他义无反顾地主动向慈禧太后请缨西征。这回这个死后被撮骨扬灰的老女人倒是一点也不含糊：祖宗遗业不可丢啊，洋毛子只怕左宗棠啊！还是由老左带兵去打一仗吧！其实早在20年前，名满天下的民族英雄林则徐经过湖南长沙时，夜泊湘江，只见布衣左宗棠，湖南巡抚等官员一概不见。“一见倾倒，诧为绝世奇才”，他与左宗棠彻夜长谈，并把自己在新疆搜集的军用地图全部交给左宗棠，走之前，林则徐丢下一句话：“今后要收复新疆，必定是你左宗棠啊！”林则徐临终前还命次子写下遗书，以身家性命担保一再向朝廷力荐左宗棠。1876年的春天，左宗棠以钦差大臣身份，督办新疆军务，亲领八万湖湘子弟从兰州浩浩荡荡抬着棺材出发了。“至马革桐棺，则固非所计矣！”没有风、没有月，更没有人送行。我知道，我这位老乡以64岁的老迈之躯，白发临边，早就把个人生死置之度外，也没有打算活着再回湘阴老家。“七尺躯委残芳草，满腔血洒向空林”，这一去，“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这一去，一举收复全国六分之一的版图；这一去，浓墨重彩绘就了一位自唐朝以来唯一敢自比为诸葛亮的民族英雄；这一去，也使一首小诗百余年来为人所传诵，历久而不衰。当年亲历新疆战事的德国人福克这样写道：“一月以来，觉爵相年已古稀，心犹少壮，经纶盖世，无非为国为民，忠正丹心，中西恐无其匹也。” 这一去，只用九个月的时间，就基本收复新疆全境。俄国佬的走狗阿古柏自杀，俄国被迫签订《伊犁条约》，交还伊犁和附近的大片土地。全境是个什么概念？大致相当于八个湖南省的面积，按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的国土面积做一个简单的除法，正好是现在国土面积的六分之一。这份千真万确的历史档案，使得左宗棠成为中国历史上收复国土最多的民族英雄。 收复新疆后，左宗棠马上擦干眼泪，擦干屁股，立即向中央打报告推动设立新疆行省，迅速在西北三省大抓和平建设，医治战争的创伤。为什么叫擦干眼泪呢？左宗棠在征战新疆途中，夫人周端贻（湘潭人）、长子相继去世，一些跟他出生入死的战将也相继战死，左大人是泪湿战袍啊！为什么叫擦干屁股呢？左宗棠身体不好，戎马生涯当中，老是拉肚子，在新疆的时候，有时一天要更衣二十多次。左宗棠在新疆及西北创办民用工业和军用工业，修桥造路，以军垦带动民垦，兴修水利，鼓励桑麻，从而稳定边防。无怪乎王震将军尊其为开发大西北的第一人。 左宗棠一生戎马倥偬，纵横驰骋半个世纪。最后死在福建福州任上，享年73岁。晚年左公饱受病痛折磨，但他仍心忧天下，以垂暮病痛之躯督办福建军务，誓言“防所即是死所，当即捐躯以殉”。 历史并不遥远，历史并不太长，而是人的寿命太短。生而有涯而宇宙无限也。左公在前面孤独地前行，我们在后面紧跟。解放军在新疆建立，正是基于左宗棠屯军的战略思想。时至今日，解放军在祖国的西北边陲仍发挥着至关重要的作用，左公的接力棒就这样一代一代传承下来，生生不息。 写至这里，笔者不禁想起唐代诗人王之涣有一首著名的慷慨悲凉的边塞诗： 黄河远上白云间，一片孤城万仞山。 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 历朝历代，都认为新疆（西域）是苦寒之地，“胡天八月即飞雪”，春风不能度。左公收复新疆后，大兴屯垦，大搞绿化，杨柳成荫，鸟鸣枝头，百业兴旺。当时他的老朋友杨昌睿到新疆看到这些景象后，诗兴大发，无意间写下了一首千古名句： 大将征边尚未还，湖湘子弟满天山。 新栽杨柳三千里，引得春风度玉关。 何等豪迈，何等英雄气概。2003年我去了一趟新疆，新疆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知道左公柳，都知道湖南人左宗棠。为什么？因为新疆人民子子孙孙都知道，左宗棠是一个大大的民族英雄，祖国的山河寸土不让，要说话，战场上见！“苟利社稷，生死以之”。所以俄国佬在北京城里碰到左宗棠，吓得要绕道而行；英法列强在上海竖有“华人与狗，不得入内”的牌子，而左宗棠却命令警卫员把这些牌子统统砸烂，视察的路线只走租界，洋人们没有一位不惧怕这位“战神”（生平大小两千余次战斗，无一败绩），听说左大人要来，立马就换上中国龙旗，外国兵警执鞭清道，低着头，哈着腰，大气也不敢出，恭谨得不得了。 左宗棠死后，清朝的军机大臣李鸿藻给他写了一首挽联：“盖世丰功犹抱恨，临分苦雨敢忘情？”读来令人肝肠寸断：你立下了比天还大的功劳却还有遗憾，赶走了俄国佬，却还没有赶走法国佬、日本鬼子，真是抱恨终身。我们虽然和你分手了，阴阳相隔，但永远忘不了你对国家、对民族的情义和贡献！大学士翁同龢也写下了14字挽联：“一生不谈和议事，千秋唯有左襄公，”字字如泣如诉，铁骨铮铮。左公如果活到现在，应是一位200岁的老人了，我感觉到这位前辈同乡仿佛就站在我的身后，他收复全国六分之一版图，留下太多荡气回肠的故事。 行文至此，笔者恭录左公生前为自己写的一副充满浪漫主义情怀的自挽联，亦为千古绝唱，作为文章的结尾，意在纪念左公诞辰二百周年，激励湖湘后人，建设常德幸福家园。 慨此日骑鲸西去，七尺躯委残芳草，满腔血洒向空林，问谁来歌蒿歌薤？听琵琶冡上，挂宝剑枝头，凭吊松愀魂魄，愤激千秋，纵教黄土埋予，应呼雄鬼。 喜今朝化鹤东归，一瓣香祝成本性，三生月现出全身，愿从此为樵为渔，访鹿友山中，订鸥盟海上，消磨锦绣心肠，逍遥半世，窃恐苍天厄我，再作劳人。 左公生当人杰，死亦鬼雄，终不负平生之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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