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取这个字,是因为这里的“亠”表示了空间性的重复。当“碎做作动词时,表示打碎时,“亠”表示的是时间性的重复进程;当做“碎片”讲时,“亠”则表示了同时共在的彼此一样的碎片样式的重复。部首传说2:二部
干 于 亍 言 半 乍
“二”字除表示数目字2 之外,还有更为本质的含义。“二”字由两个“一”组成,一短一长。“一”表示横延,存在,那么,“二”就是以同样的存在方式分离着存在,或以同样的横延方式分离着横延。也就是说,在原来的存在基础之上,又出现了一种新的存在,这新的存在大致与原来的一样,只是与原来的明确分开,彼此分离,是另一个。就象又副生一个,做了一个备份一样。一般称这个新生的叫“老二”。这是从产生物也就是名词角度来说的,从动词角度来说,从这种又副生一个的动作本身来说,“二”其实是表示了一种“横晃”,在原来进程中突然跳出、跑向了相反的方向。这种拿不准、没把握、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突然变了方向的劲头儿就叫做“二”,俗语中说一个人比较“二”,就是这个意思,其它诸如“二百五”、“二乎”、“二五眼”、“二把刀”等等,都有这层拿不准、把握不住的意思在。“二愣子”的叫法也很形象,“二”本身就很楞。
那么,所有由“二”组成的字中就都带有这个来回闪晃、副生的意思在。我们一个个来看。
干
“二”为形部,“丨”为象部,形部象部交叉,其含义为:破界向另一个方向施加作用。一般指破界、越界干预,强行施加影响的意思。“二”指另一个副生的,是与现有的不一样的另一个存在,带有突然、不应该、生猛、令人意外的诸般意味,而这样地施加影响,就是非常令人不愉快的了,所以,干预、干扰等词都表示了“冒犯”这层意思。冒犯,强行的追求等等,都是“干”干的好事。强行突入自己本不应该进入的领域,大约就是“干”吧。所以,古代河流的主干道就叫“干”,大水一来,强行冲出一条通道来,这个通道原来没有,是大水“干”出来的,所以叫“干”。平常我们说“干活”,也是源自于“干”的这种强行的开辟性的意思。特别是当说一个字“干!”时,那种强行的具有侵犯性的力量感是很明显的。
于
“二”为形部,“亅”为象部,形部象部交叉。“亅”指反复进行的突进,就象钉钉子那样,而“二”是来回闪晃,那么,“于”就是来回闪晃着破界突进。也就是向一个方向突进之后,又向另一个方向突进,如此反复进行。整个过程中方向的改换幅度会越来越小,最后至无。因为“亅”穿越“二”的一笔而接合、不穿越另一笔,这种贯穿作用会使“二”的幅度越来越小,乃至于无。这样,“于”字也就是表示反复回折地越来越精确地趋近目标,以来回折返的方式渐进性地阶段性地趋近目标,缩短与目标的距离。这类似于一个皮球从高处落到地面而后跳起落下渐至不动的过程,也象数学中的叠代递归,或控制论中的负反馈过程。
这其实是现实中真实的趋近目标的过程。接近目标的实际轨迹不是直线的,而是根据目标的变动来回变换的,而实际历程中,也会因为各种因素而偏离方向,因此就需要反复调整,来回校准,逐渐精确地接近目标。这个过程是一个阶段性的渐进过程。
这就是甲骨文的“于”字为什么有几个折线,为什么用连续的几个折线表示“于”字的原因。
我们现在将“于”理解为向、到、往等,已是极其简化了,把字当作词,必然会丧失很多内涵。
亍
与“于”字很相象,只是“亅”不穿越“二”。不破界穿越,也就是来回晃动的幅度不会减少,“亍”就不是一个有趋向有目的性的行为,而是来回踱步。“彳亍”一词中,“彳”乃定向的前行,而“亍”是不定向的来回踱步。
言
言指言语、说话,这是我们熟知的。但言并不只是指说话,大量的言字旁的字与说话无关,如谁、计、记、训、设、诜、诊、详、诚、谊、调等。言说、说话等不是言字的本义。
“二”是来回闪晃、摇摆,中间的两等长的横笔表示均匀分布,下面的口就是扣住的意思,那么,“言”字就是指来回摇摆播撒着使均匀分布开来,也就是浮泛、播散开来的意思。说话只是“言”字含义的一种,说话正是从口中发出声音、把内在想法向外播散开来、声波从口中发出并播散泛化开来。这是符合“言”字的规定的。
早期文献中,“言”字还有大量的其它用法,比如《礼·玉藻》:“君子之饮酒也,受一爵而色洒如也,二爵而言言,斯礼已三爵,而油油以退。”这是在讲饮酒之礼,意思是:君子饮酒时应该怎样呢?喝完第一爵酒后,脸色要朗然有力、爽净洒脱,自然而又到位(不要没有表情、淡漠、模糊、难以捉摸、温温吞吞的);第二爵酒喝罢,脸上那种敛聚鲜明的表情开始释放开来,变得绵柔而飘逸;依礼已过三爵(即酒过三巡)后,则就可以退下了,退下时要逊身、俯首、含胸、倒退着缓缓退下,这就是油油而退。“言言”在这里可以认为是针对“色洒如”而言的,也可以被看作状态描述性词语。言本义播散、泛化,言言即虚泛化的状态,用来表示表情的和悦绵柔。
再如,《大雅·皇矣》:“临冲闲闲,崇墉言言。”临冲是古代的攻城战车,高大而坚固;崇墉就是高高的城墙。说的是:高大坚固的临冲战车悠闲从容,被攻击的城墙则已是摇摇晃晃了。这里“言言”即可说是指摇晃。言字本义浮散摇摆、浮泛播散,言言即指摇晃。
“言”字让“二”的来回摇晃直接产生效益了,整个的随着“二”的来回摇晃而播撒弥散。所以,历来人们就认为,话多了不好,“言”不是什么好字眼。
半
一半,二分之一。一切两半,分为两半,这里有一半,那里还有一半。彼此差不多,但又彼此分开两离。但二者又同在一体之中,离开哪一个了,也不能叫做一半。这个一体与切开之前的整体不一样,这是来回彼此互相维系着的。一会儿从这一半到另一半,一会儿又从另一半到这一半,来回闪晃着维系为一体。
形象点儿,“搅拌”的“拌”不就是这样吗?彼来贴近此,此来贴近彼,彼此互趣,来回搅和。
“绊手绊脚”的“绊”似乎更能清晰说明这种彼此间的缠绊关系,你的手脚好象与另一个不动的(或阻挡的沉重的)东西连带在了一起,互相缠带揪扯,挣脱不开。
这种互相的扽劲儿终于把“二”的那种不负责任的突然跳出、没准儿给制约住了。
乍
乍有忽然、突然的意思,猛然间突生一种新的状况,就象爆炸一样的突然。这里,这种意外、没想到、猛然间的意思来自于“二”。“乍”就是给“二”以确然的重新开辟的新的存在形式,虽然仍属于是与原来状态平等的副生的“老二”,但是形式上却是崭新的了,与原来的状态有一个明确的区分。这已经与一般的“二”有了很大的不同了,这样“乍”出的东西似乎都是新的了,比如,米粉肉叫鲊肉,凡是用盐腌制的或用米粉、面粉拌制成的菜都叫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