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译者的比较:到底谁翻译的村上春树更高明?

文/景志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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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接触村上春树的小说,就是从林少华教授开始的,那时候信息没现在那么畅通,不知道村上春树的小说有好几种翻译版本,入手的是林少华教授翻译的《且听风吟》,这部小说是村上春树1979年创作的第一部小说,获得当年日本的群像新人奖。当时挑了这本书完全是被这个略带诗意的书名给吸引去了,只觉这个书名真美。冲着这个真善美的书名,我二话没说直接下单开启了阅读模式。

故事情节并不复杂,大概说的是主人公“我”暑假期间带着学潮后的疲惫,从东京回到故乡神户的故事。倦鸟归巢,家庭是“我”最温馨的港湾。

杰氏酒吧的店长“杰”、回家乡过暑假的“我”与“鼠”三人之间的友情;以及“我”与一个醉倒在杰氏酒吧的“没有小指的女孩”之间短短十八天的恋情。

看完后,只觉得这本小说语调轻盈,文本的语言风格,让人耳目一新修辞,少有日本文学中阴郁沉重的文字气息,阅读体验确实不错,因此没有怎么去想翻译的事,而且第一感觉得翻译也挺好。

后面的事就无需多说了,凡事林少华教授翻译的村上春树作品,基本上照单全收,从《挪威的森林》《寻羊冒险记》《世界尽头与冷酷仙境》《奇鸟行状录》《海边的卡夫卡》都看完了,感觉还是那个感觉,但又总觉得哪里缺点啥。

其时,简单的认为,也许村上春树就是这个样子的,啰啰嗦嗦,虎头蛇尾,宛如王家卫的电影,将一种单薄的东西不断的进行重复,读一遍觉得挺小资,时间长了,就缺点厚重感,没有继续阅读的欲望,一直到村上春树新书《当我谈跑步时我谈些什么》《1Q84》《没有色彩的多崎作和他的巡礼之年》《我的职业是小说家》出现的时候,我才改变了这种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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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候,了解的信息也多了,知道林少华教授翻译并不是唯一的,还有一个叫赖明珠、施小炜的翻译家,两人之中,我选择了后者翻译的《没有色彩的多崎作和他的巡礼之年》,再之后是《我的职业是小说家》《1Q84》,尤其是《1Q84》阅读完后,体验同样不错,如果说林译是一枚精致的松果,隽永耐品,那么施译就是一碗漂着牛肉的牛肉面,清脆爽口,可以大快朵颐。

这种与众不同的感觉,让我心中一荡:“对,这才是村上春树嘛!“

施小炜曾说,“能够带来审美愉悦固然好,但忠实原文应是准入门槛。做不到准确忠实,就是翻译不及格,审美愉悦便无从谈起,就不是翻译,是'编译’。”——(2018年3月24日《新京报·书评周刊》)

这话的意思很直白,不用做过多的解释,用大白话说,翻译只是一向服务工作,再好的服务也要忠实原文,原文中,他老实,咱也老实;他俏皮,咱也俏皮;他花一下,咱也花一下;他拽古文,咱也拽句古文;他撇洋文,咱也撇句洋文。如此而已,最忌讳的就是喧宾夺主,从而取而代之。

显然林译没做到这一点。

林少华翻译的村上春树为了美而美,行文风格的改造让文章其实读得很拗口,毫不避讳的说,就文学造诣而言,林教授显然是高人一等,对于文字的掌握度很好,某种意义上算得上是信笔拈来,有很厚浓重的中国色彩,生动有趣且华丽十足,很有画面感,但问题也在这儿,喜欢加工改造,四十几本的翻译,愣是从让他翻译者变成了编辑,又从编辑变成了作者,把好好一个村上春树打造成了个人的标签,所以我们看到了村上春树就不是原来的村上春树了。

这一点,林少华也很清楚自己,我看过他的一档采访中,他曾这样说:

”说到美化,中文是世界上最富有装饰美的语言,而且我一直在比较中日的古典诗词,所以总是想多用一点修饰……日本文学就像日本料理一样,很清淡,以清淡为美,问题是翻译也同样清淡的话,中国人未必会觉得美……我为了缩短中国人和日本人的审美距离,在可以被允许的范围内,多加了一点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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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采访说得很有水准,但与翻译并没有多大的改变,我们看到的村上依旧是有些重复,有些糟糕。结构混乱,很意识流,想表达的东西,似乎没有很好的表达清楚村上春树。

这是村上春树么,当然不是。

一位畅销全世界的作家,显然不会糟糕到这个地步,村上春树显然是有些与众不同的,这个与众不同是在他没有做类型作家的风格,所以我们看到他的小说都有些不一样的,举个简单例子,村上春树小说主人公看的哲学书是康德的《纯粹理性批判》,文学作品是菲茨杰拉德的《了不起的盖茨比》、塞林格的《麦田守望者》、托马斯·曼的《魔山》、赫尔曼·黑塞的《在轮下》;听的音乐自然清一色是西方的;就连在医院看护奄奄一息的病人讲的都是古希腊悲剧里的人物。这就是真实的村上春树。

在这个问题上,林教授并非一无所知,他在另一段采访中说过:“翻译这东西,原本就是将一种语言'姑且’置换为另一种语言。哪怕再认真再巧妙,也不可能原封不动。翻译当中必须舍弃什么方能留取保住什么。所谓'取舍选择’是翻译工作的概本概念。”(《终究悲哀的外国语》)换句话说,翻译过程难免流失原作若干审美信息,同时增添某种审美信息——如何保持二者微妙的平衡,即是取舍的原则或标准。”——(2018年3月24日《新京报·书评周刊》)

这是林少华教授对翻译的理解,个人认为这个理解很好,但实际操作又是一回事,翻译说到底是为他人做嫁衣,然而从嫁衣之中体现自己的价值,但你不能剥离了这份嫁衣,从而让嫁衣变成了自己的新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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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得再多,归结起来其实只有一句话,翻译不是创作,译者好比演员,应该把原作所表达的作者风格,书中人物的个性、癖性尽量忠实地表现出来,不必也不宜强调自我。翻译家在翻译的过程之中,不能潜意识地转换了自己的角色,把翻译者变成了那个讲故事的人,还带着专属自己的口气。作为一个译者应尽量藏身于原作者的背后,最好让读者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或许这才是最高明的翻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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