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对司空见惯的,都索然无味,不觉其好,甚至还大加诋毁。对耳目一新的,则不吝赞美,甚至夸大其辞。老家有句土话叫“隔锅饭儿香”,相类似的还有“外来和尚会念经”之类。
喜欢和追求“新、奇、特”的东西,是人成其为人的内在特征之一,同时也是某些自高一等者,有别于一般人所祭出的不二法门。东方人如此,西方人如此,大家都如此。
故而文艺复兴时期,欧洲公知,对其率先接触到的中国文明,极尽吹捧之能事,我们中国人看了都面红耳热。几百年后,中国精英,对其第一时间看到的西式月亮,捶胸顿足顶礼膜拜,殊不知人家思想界正在深刻反思。
合理吗?当然有其合理的一面。是否太过?见仁见智。各文明皆有其内在逻辑,碰撞的过程,是相互激荡,相互汲取,相互升华的过程。以此者否定彼者,或以彼者否定此者,怎么看都透着一股狭隘和偏激。
男女有别,不同文明取向也各自有别。中国人历来强调“人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秉承“天人合一”的世界观。注重人际伦理,内在修行,对“奇技淫巧”不以为然,导致在自然科学领域,近代大大落后于西方。
欧洲人一直生活在丛林里,巴掌大地方,立国数百,还遭受蛮族与“异教徒”交相蹂躏,生存竞争大过一切,对能改变身份和命运的“倚天剑”孜孜以求。第一次工业革命爆发了,成了相当长一段时间地球的王者。
王者之剑可呼风唤雨,本质上还是一种外物。物是可以转移的,有能者有之后,又成了新的王者,失去者又回复原形。日不落帝国退回了英伦三岛,老欧洲暮气沉沉,新贵美利坚睥睨天下,旌旗所指,四方云动。
中国人观察人世变化,得出“富不过三代,穷不过五服”这个说法。“否极泰来,盛极而衰”这是人间世永恒的法则。所以奥巴马叫嚣“美国还要继续领导世界一百年”时,真的像一个鼓腹而鸣的小丑。
谁都以为自己能超脱历史,也从来还是被历史玩弄于鼓掌之中,无有幸免。虽历经坎坷崎岖兴衰,但仍能始终立足于历史大潮中,搏击风浪而不被卷走的,都是反修于内又与时俱进者。
历朝历代,都有迷惘的一代,彷徨的一代,试错的一代,修成正果的一代。也都有土崩之时,倾覆之世。只要根基不失,大可从头再来。何为根基?此为邦本。自我否定者,自暴自弃者,鬼厌神弃。
再回到篇首,虽“隔锅饭儿香”,偶尝即可,还得老老实实回家吃饭方是正经。外来和尚念经,拍拍巴掌喝个彩就好,听到天花乱坠处,幡然皈依就没必要了。邯郸人学步,不会走了。东施姐效颦,人更丑了。
黄钟.昼夜乐
西地儿来个喇嘛,著大红袈裟,袈裟上绣一朵青霞。青霞外天花乱洒,三千道藏纷纷下。法螺吹鹤舞白沙,佛眼开心乱如麻。心乱如麻,要不要丢个银丝帕?
幺篇
树丫树丫,蹲着只蛤蟆,既呱呱又杂杂。 相呼应井底之蛙, 随唱和村头二傻。 这边个轰轰喇叭,那边厢切切琵琶。叽叽喳喳,稀里哗啦,也罢也罢,小心儿怕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