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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说水浒人物之梁山三女将和张青篇(中)
   扈三娘和孙二娘不一样:她出身于一个小地主家庭。位于郓州独龙山下西边的扈家庄有尚武的传统,所以扈太公的一儿一女都会武艺。扈三娘的武艺又比哥哥扈成要强出不少。当时,为了防止梁山泊到独龙冈一带借粮(一借不还的),扈家庄、祝家庄和东边的李家庄都组织了自己的庄兵,又怕一庄力量不够,于是三庄结盟,共同防备梁山。这当中,扈家和祝家的关系又更近点:扈三娘和祝朝奉的三子祝彪定了亲,迟早要结婚的。原著中没有评书和电视剧里那些两家定亲也是被迫的说法,可见扈太公还是认可这门亲事的。
  梁山攻打祝家庄,头一次是晚上,本来当夜祝家庄利用自己的地利优势,又和郓州府有联络,准备活捉宋江;可惜最终宋江靠着石秀探来的消息,破了盘陀路,跟着花荣射落了祝家庄的信号灯,加上梁山第二拨人马(林冲、秦明率领)也杀到,转危为安。扈三娘这一仗没有参战,一来是夜间不便;二来祝家庄当时自认为凭借自己的实力足矣,没有惊动他们;三来梁山攻打的是祝家庄的前门,属于李应的救应范围,李应既然和祝家庄闹翻,自然不会有人来救了。
  到了二打祝家庄时,宋江分兵两路,攻打祝家庄两座大门(宋江的这次用兵,有一定的缺陷,拙作《斗智更需斗外交》一文有过分析,这里不啰嗦)。这时,扈三娘正式登场了:从书中那段描写来看,确实是一位大美女。难怪那色迷迷的王矮虎见了要把持不住,先是指望捉了来当压寨夫人;哪承想十个回合后却打不过,“看看的手颤脚麻。不是两个性命相扑时,王矮虎却要做光起来”。结果扈三娘第一仗就抓了王英。跟着,军官出身,武艺不俗的摩云金翅欧鹏也拿不下她。这两战,如果王矮虎还是有要抓她而不想伤害扈三娘的念头的话,欧鹏为了救王英,肯定不会留情的。书中欧鹏、王英用的都是长杆兵刃,一寸长,一寸强。但是仍然拿不下扈三娘,可见女将的不好对付。
  和欧鹏交手多合后,为了不使“战利品”被梁山夺回,扈三娘又和同样使双刀的马麟斗了许多回合,不分胜负。要知道,之前扈三娘已经斗了两场,而马麟才只和祝龙斗了一场,秦明替下他时,扈三娘还在和欧鹏交锋。
  不过,作为梁山的敌人,扈三娘的威风也就到此为止了:接下来她抢风头要抓宋江,结果被林冲生擒活拿。她虽勇,和教头的武功一比,那还是差得太远。
  但是,这已经不妨碍扈三娘是员勇将的说法了。要知道,她和梁山五虎将中的林冲、呼延灼都交过手,虽然不敌;但是在山寨里,欧鹏、马麟都赢不了她,王英、彭玘和郝思文(很奇怪,郝思文、彭玘的排名竟然在欧鹏和马麟之上,也许是因为他们是和关胜、呼延灼一起上山的缘故吧)都是被她活捉过的。五虎将里的董平,是她和孙二娘联手擒拿的(绊马索绊倒董平在先)。
  从此,扈三娘也上了梁山。但是,《水浒传》关于她全家(除了扈成)被杀的描写,让我感觉实在不能理解。李逵就算母亲被老虎吃了,但是兄长还是没事在家,而且有李逵留给他的五十两银子,温饱是不愁了。扈家既然都准备投降了,干什么还让李逵杀害他们呢?还不如改成宋江把扈太公一家也接到梁山上就是了。其实在我看来,主要还是扈成有个绰号“飞天虎”的缘故。书里,有绰号但是不在一百零八将序列里的,上了梁山也要死(王伦、晁盖);没有绰号,想在梁山当头领的也要完(韩伯龙)。没上梁山的,也是非隐(扈成、费保等)即死(栾廷玉),不在数列嘛。这样一写,问题也就出来了:李逵和扈三娘变成了仇人,如何一块聚义呢?和凌统、甘宁不一样,甘宁是战场上杀死凌操,加上后来他救了凌统的命,凌统无论如何也不能再和他结仇了。但是李逵杀的却是已经投降了梁山的扈家满门,怎么交代呢?隐瞒也无法瞒一辈子。这是《水浒传》里的一大败笔。后来王少堂创作评话《石秀》时,就更改了这一段,使扈太公一家还活着,免得造成尴尬。
  如果是我写的话,即使我不把扈成和栾廷玉写在梁山一百零八将之中,也会让他们先上梁山,后来随晁盖打曾头市时一起阵亡(韩伯龙同理,宋江打曾头市时阵亡),这样的结局要好很多。书里扈成逃到种师道手下成为了军官,从此没有和父母、妹妹见面。栾廷玉死于花荣手里(从书中栾廷玉表示“我引了一队人马出后门杀正西上的人马”和宋江“只可惜杀了栾廷玉那个好汉”的话语推论出的)。当然,施耐庵老先生毕竟是一个封建社会的文人,受到的天命思想约束很深。为了这一总纲,他不惜写出一些败笔来,可以原谅。毕竟,我们不能以现在的眼光来要求他。
  宋江因为曾经在清风山许诺过王英,替他找个老婆,再加上李逵一瞎闹,他无论如何也无法打扈三娘的主意了(从书中宋江把扈三娘送到宋太公那里来看,他确实有要这个女子的想法:那时候王英已经被抓,生死不明;不存在为他先预留个媳妇等他回来娶的可能)。索性做个顺水人情,把扈三娘嫁给了王英。
  很多人对于这桩婚姻是持不满态度的。甚至有人上纲上线,批判宋江虚伪,批判施耐庵老先生不尊重妇女。可是我要说的是,我虽然对此事也有点腹诽,但是觉得扈三娘还是挺值的:首先,当时的梁山好汉中,已婚的不算,晁盖是一辈子不娶妻室的;宋江被李逵一闹,已经没有了贼胆;吴用向来喜欢单身;林冲倒是体贴妇女,但是是个鳏夫;其他的很多头领,或已成家立业(如花荣),或对女色没有兴趣。王英因为好色,对女人倒也是较为体贴的。更关键的是,王矮虎打不过扈三娘,扈三娘说什么他都得听从,相当于一个听话的跟班。除了身高和相貌外,扈三娘吃他丈夫亏还有一点:排座次的时候排名低了点。其实从她后来在梁山的贡献上来看,如果不是王英的妻子,她的排名可以更高点。
  扈三娘的确勇猛:宋江请众将对付呼延灼时,李逵表示要去,宋江却说:“你如何去得?我自有调度:可请霹雳火秦明打头阵,豹子头林冲打第二阵,小李广花荣打第三阵,一丈青扈三娘打第四阵,病尉迟孙立打第五阵;将前面五阵,一队队战罢如纺车般转作后军……”连李逵也只是和杨林一起做接应。可扈三娘不但当先锋,而且活捉了天目将彭玘。这一阵,宋江和呼延灼打了个平手,没有全歼呼延灼的部队,但是也没有吃亏,还捉了他的副先锋。扈三娘功不可没。
  后来大破连环马,扈三娘和王英是最后拦截呼延灼的一队人马。当然,和呼延灼比起来,他俩加在一块也还不如。让呼延灼逃走了,不过因为有扈三娘的阻拦,呼延灼不敢久斗,加上“路径不平,四下兼有荆棘遮拦,拍马舞鞭,杀开条路,直冲过去。王矮虎、一丈青赶了一直,赶不上,呼延灼自投东北上去了”。
  后来直到晁盖去世,宋江为了救回卢俊义和石秀,扈三娘作为第三队攻打大名府的部队,和孙二娘、顾大嫂登场。她们成功诱敌,将大名府的名将“天王”李成引到埋伏圈,打得大败。不久关胜攻打梁山,宋江派呼延灼去诈降,并让他和黄信在战场上演了一出戏,骗过了关胜。关胜中计,部将郝思文被林冲、花荣围攻,“郝思文势力不加,回马便走,肋后撞出个女将一丈青扈三娘,撒起红绵套索,把郝思文拖下马来。步军向前,一齐捉住,解投大寨”。这又是扈三娘的一次功劳。
  元宵节火烧大名府,扈三娘也与王英等人扮作普通百姓,进城看灯。至今布袋木偶戏里,还有一出《大名府》,里面扈三娘混进去那段很有名。翠云楼的火一起,扈三娘、王英、顾大嫂、孙新都在南瓦子(就是妓院)门口开杀。可以说成功的完成了任务。
  等到了宋江攻打东平府时,王英、扈三娘和张青、孙二娘一起,按照宋江的计划,活捉了董平,救出了被抓的史进和被困的顾大嫂。
  梁山排座次后,扈三娘和王英担任了山寨里的专掌三军内采事马军头领,就是马军出哨的工作。吴用摆下九宫八卦阵抵御童贯时,三对夫妇是中军后阵的主将。高俅在济州“招安”时,扈三娘为主将率领马军,埋伏在济州西路,“只听得后军炮响,东有李逵,引步军杀来;西有扈三娘,引马军杀来。两路军兵,一齐合到。官军只怕有埋伏,急退时,宋江全伙却回身卷杀将来。三面夹攻,城中军马大乱,急急奔回,杀死者多”。又一次出色的执行了任务。
  能够独立带兵埋伏,不是勇将也不敢去呀。之后受了招安,攻打辽国的天阵“太乙混天象阵”中的太阴星阵,扈三娘等六人加上蔡庆,活捉了辽国天寿公主答里孛,大破天阴星阵。南征方腊,王英、扈三娘夫妇一直都是跟着宋江走的。攻打常州,活捉了范畴;攻打杭州,三员女将一起扮做艄婆,混进城中,活捉了张道源;进兵桐庐,夫妇二人又活捉了温克让。
  可惜到了乌龙岭,攻打睦州,迎战方腊援兵的先锋太尉郑彪时,王英被郑彪用妖法吓住,送了性命。“一丈青看见戳了他丈夫落马,急舞双刀去救时,郑彪便来交战。略战一合,郑彪回马便走。一丈青要报丈夫之仇,急赶将来。郑魔君歇住铁枪,舒手去身边锦袋内,摸出一块镀金铜砖,扭回身,看着一丈青面门上只一砖,打落下马而死。可怜能战佳人,到此一场春梦”。是三员女将中第一个阵亡的。
  可叹一代佳人,在书中落得这个下场。最后,扈三娘被追赠花阳郡夫人,孙二娘追赠旌德郡君。两位都得到了追认。
  后世很多人觉得这样不公平,于是有的戏剧里,扈三娘没有死,而是在回来后还和李逵一起审判过方腊的女儿方银花。这只是后人的一种美好的寄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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