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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遗落的小巷

 
                                                        文/编客
   小巷,给人的印象总是有一种清幽的冷辟。那窄窄的巷道,一眼望不到头,灰褐色的房子,青石板铺就的路面,抬头只见一线天,一切都显得灰暗又清幽。偶尔,从巷口走出一、二个人来,仿佛是从地底下钻出来的似的,有一种清幽、孤寂的冷落。但是,小巷却仿佛是一部长长的历史画卷,浩如烟海,它里面藏着一种厚重和沧桑,深不可测。读懂它,并非一朝一夕的事,它需要你走近它、贴近它、抚摸它,你才能对它有所感、有所悟、有所解。随着城镇化建设,小巷已经被宽敞的街道所取代,其实小巷,是中国特有的一种文化现象,它的历史可追溯道隋、唐时期。小巷,积淀着我国在建筑、科技、人文、宗教领域所取得的成就,灿烂无比。要想了解它、读懂它,需要全身心地沉潜下去,才能从中发现到它博大精深中国古老的文明和灿烂的文化。

 我对小巷产生一种朦胧意识和初衷,是在孩提时读到刘禹锡那首脍炙人口的《乌衣巷》,才懵懂知道有一种叫巷的古民居:朱雀桥边野草花,乌衣巷口夕阳斜。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至此,巷,在我幼小的心灵里占有了一席之地。于是,常常屋前屋后地寻找一种叫巷的地方。看到一条窄窄的夹道,就大呼小叫地说它就是巷。惹得旁人常常抿嘴揶揄一番。心里多了一丝不快和恍惚。一次,我像发现了新大陆似的一路小跑回到家,告诉母亲,我终于找到了巷。母亲正在浣洗着衣裳,听到我的急迫语气,笑道,我们这个地方没有那种巷,有巷的地方在很远、很远。我不信,一定要带母亲去看。母亲无奈地摇了摇头,见我执著和坚决的样子,只好随我去看巷。到了那个地方,我用手一指,说道,瞧,这不是巷吗?母亲一看,哑然失笑道,这哪叫巷,这只能叫一条通道。于是,心中不免有种深深的失落。从此,想去寻找到一条真正的巷,成为心中一个最美的梦想。

  那年,读中学时,读到一首戴望舒的《雨巷》。诗中,作者用白描的写法,使小巷更增添了一种唯美的梦幻般的景致,让心儿仿佛插上一双奋飞的翅膀,想去找寻诗人中的那个小巷:撑着油纸伞,独自彷徨在悠长、悠长,又寂寥的雨巷。我希望逢着一个丁香一样地,结着愁怨的姑娘。她是有,丁香一样的颜色,丁香一样的芬芳,丁香一样的忧愁,在雨中哀怨,哀怨又彷徨``````读了这首诗,彻底颠覆了小巷在我心中那种清幽、灰暗的色调,原来,原来小巷是有颜色的。这颜色充满着梦幻一般的色彩:那淅淅淋淋的小雨、那古铜色般的油纸伞、那有着丁香一样的姑娘。这一切,在我心中,像蒙太奇一样,不断地交织、变幻、更迭,在心灵里,溢满了一脉浓浓的甜蜜和温馨。于是,想去寻找梦中的小巷,一条被烟雨笼罩的雨巷,更为迫切和向往。那是化解心中淤积的块垒;那是一条通向明媚春天的小巷;那是青葱岁月的一段唯美和苦涩。

  当我真正看到一条最真实的小巷时,已不再是那青涩的懵懂,而是到了一种坦然和安静的年龄。那年,我来到皖南古民居,看到了一条又一条的悠长、悠长,又寂寥的小巷。待见到梦想多年的小巷时,竟没有了一丝激动和兴奋。而是长久地、长久地,来来回回在青石板铺就的小巷中踱着步伐。那青石板已被行人磨蹭得凹凹凸凸,泛着青幽的光晕;两旁人家,雕栏玉砌的窗牖,相相对应,灰暗的砖块砌成的墙壁,使狭窄的小巷显得更加古朴、深邃。这,这就是我梦寐以求日夜思念的小巷吗?我不禁百感交集,心中仿佛有一个东西重重地掉落下来,变得轻松、清澈起来。此时,我似乎感觉到这小巷那跳动的脉搏;那凡尘间的恩恩怨怨;那青衫长袍叩拜作辑的绰绰人影。就这倏忽之间,上下已有几千年。徜徉在这悠长、悠长的小巷里,我有了一个新的发现:在小巷中,一些屋檐下还盖有一小屋,不知当时是做什么用的。一位面色红润,银须飘飘的老者告诉我,那是当时的一些大户人家为从这里路过的穷人遮风挡雨用盖的,那些大户人家在盖房时,就想到,在自己房檐下再盖一间小屋,为从这路过讨生活的穷人,遮遮风挡挡雨息息脚。

  顿时,我对这小巷又有了一种全新的认识。古时候有钱人这种不张扬、不显摆,为穷人遮一片风,挡一寸雨,不仅为穷人保存了一份自尊和平等,而且使穷人有了继续生活下去的勇气。富人与穷人在同一屋檐下休息,听到的是同一个声音,那就是:风声、雨声、疾苦声。我想,小巷作为中国特有的文化现象,不仅有历代诗人笔下的浪漫和婉约,更有一种深沉的博爱蕴涵在其中,才使得我们这个民族爱心相依,传承美德。这种爱心和美德从这幽幽的小巷中不停地走出去、走出去,像和谐的春风,吹遍了神州大地,吹绿了山川湖泊。

  那些小巷汇集的城市地,是最有特色的旅游景点。可是,这些年来,随着城市建设的迅猛发展,这种最古老的小巷,已日趋消失。随着社会的发展和进步,小巷,作为中国特有的一种文化现象,不应该消失遗落。让我们一起记住小巷,守望幸福生活,守望梦想,让小巷演绎出更加生动、美好的乐章:精彩、和美,并且艳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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