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

坐在教室后排的角落里，面对一张锈迹斑驳的课桌，胳膊肘抵着教室后门，逼仄而局促，捏着一张试卷的边角。

讲台上站着位陌生的，头发花白的老师，看不清面容，周遭的同学俱垂首，耳畔只有钢笔磨擦纸张的声响。勾着脑袋，盯着试卷，上面写着些零乱的公式，密密交织成一片，似乌黑的蚁群，不给一丝喘息的机会，空气沉闷而压抑。

匆忙演算，胡乱填着答案，教室白炽的灯光忽然转为红色，闪烁着令人不安的气息，试卷被夺走，大脑空白一片。

老师在讲台上念分，一个个100分的名字掠过耳畔。最后，顿了顿：“雷若木，0分，全错！这样的人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嘲讽的笑声此起彼伏，又毫无预兆的委顿下来。老师的双手在讲台上排排按扭间摸索，啪地按下，脚下的地板出现细细的裂纹，逐渐加深，形成一个翻板，连同残破的桌椅一起坠落，落向漆黑的夜。

依旧保持着坐姿，窒息的黑暗中亮起一双眼，透着冰冷，嫌恶的目光，道：“考这么点分，你还有脸见人？！”一双隐了，一双又显，哀怨地：“放弃吧，没救了。”字字锥心。眼的黑白与话语中的质问与愤怒交织绵延一片，化为凄厉的尖叫：“啊……”

“不……”醒来，原知是梦，凌晨时分，月光如水，没有双眼，没有法叫，没有奚落，没有嘲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