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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2015-2随笔

唱歌老师家的一角

不必说狭长的落地窗,错落有致的格局,盘旋至二楼的旋转楼梯,浮着暗花的木门。也不说终日绕梁的琴音,枝蔓缠绕的丝质绢花,柔软的针织地毯尽头忽然踱出一只懒懒的黑猫。单是木门里不大的阳台,便精致十分。金鱼游曳时柔软的鱼尾轻动水流“波儿,波儿”的声响,悬于空中的吊兰垂下墨绿的叶片,中间不知谁置了只褐色的蝉蜕,漆成白色的鸟笼中一只杂色的小鸟,不时啁啾,别有一番格调,似水墨晕染,花、鸟、虫、鱼俱齐了。

角落里摆着一只锈迹斑斑的喷壶,近闻还略有一丝铁犭生涩的气息,一触便落下几点铁屑,污了松软的木地板。紧贴着的墙上挂着尺幅不大的4幅画,分别是梅、兰、竹、菊四君子,那墙也被染成红、蓝、绿、黄4种色样,纵使人去楼空,此亦花开不败。衣绳上飘着几件半干的薄衫,风吹拂时,皂香弥漫,蓦然回首,与墙浑为一体的小柜中随意摆着几只香包,中是落瓣,晦暗的色泽,清苦的气息,红消香断惹谁怜?当真是良辰美景奈何天。

(2015-3-4)

 

笼中鸟

那时,我的个子一定很矮,需小心地站在木凳上,透过法桐稀疏的头顶,依稀见一条街,街上有大人,老人,亦有小孩。大人或是步履匆匆,或是坐在柔软舒适的车里,放着舒缓的音乐。老人则怡然地缓缓踱步,不常路过一个骑单车的,车中放着一把湿漉漉的水芹,闲适几何。小孩子却是清一色的书包,步子也一样的不疾不徐。不觉羡慕不已。那时不知世,以为行色匆匆与坐于车中都是自己的选择,小孩却只能上学。忽觉得自己是一只笼中鸟,锁住了对外界的渴望与自由,只想快些长大,早早脱离这枷锁,不再被束缚。

踮起脚尖,伏于窗栏,有些懒懒的。法桐本就稀疏的枝条被裁剪后更加稀疏,横栏的几根粗枝把小街分隔成一条一条,视野豁朗不少。街上有大人、老人,亦有小孩,都各做各的事,未曾变过。只是大人的眉眼间恍苦不是臆想中的喜悦:平平淡淡或是愁云惨雾。有一瞬的迷茫,长大不是件开心的事吗?怎没有人感到开心?懵懵懂懂,又见老人尽皆颜开,想:“既然长大不开心,就快些长大,快些变老罢”。

坐在小凳上,下巴搁于窗栏,散漫地向下望,法桐早因缠着电线被砍倒,不知几时泯灭时光中。明晃晃的小街跌入眼帘,街上有大人,老人,亦有小孩,如此清晰,却只有寥落数人——此是周末清晨。晓光中,几位老人支了张塑料小桌于法桐的遗桩,下着棋,并谈笑风声。一个生得粉雕玉琢的小男孩跑来,对其中一们老媪说:“奶奶,我要吃饭,快点长高,长大!”

多么像旧时的我啊!不过,现在是明白了,真的明白了。

童年与少年的学习时光,无疑是最单纯的时光,想学就能学好,即使犯了错,也不过是老师的批评,家长的诘骂。倘若现在的我是一只笼中鸟,这笼,便是一只舒适安逸的小笼,外间瓢泼大雨,里间春暖花开。将来走向社会,成功,不光努力,还得有机缘与时间,甚至令人唾弃的“潜规则”。成长,不仅意味着自由,还意味着担当。那时的我是一只笼中鸟,这笼,便是一只险象环生的大笼,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一笼套一笼,永不会有绝对的自由。

回首童年,寥寥数笔,如此平淡,如此精彩。谁又愿它这般逝去?但人终要长大,不是吗?

 (2015-3-5)

 

丑小鸭与我

坐在临窗的角落里,专注的眼神中透着一丝呆滞或是埋着头记笔记,如此平凡,隐没人群中,就像水滴溶入大海一般。即便哪天那个位置空着,也只有少数几人疑惑,为此关注的人更是寥寥无几。每个班里不知有多少这样的女生。她们在黑暗的心路上哭泣,没有声音,没有泪水的哭泣。

课间,坐在临窗的角落里,侧目望向窗外,常绿的雪松垂下的枝叶近在咫尺,无意识地拨弄着笔盖,脑海中构思着新的灵感,浅笑着,又低头向桌洞中瞟一眼养的蚕或是几朵偷撷的栀子。日斜西山,教室已空无一人,被远处的夕阳洇得潮红,一天就如此愉悦地结束了。

以寻常步子踱回家,心中寂然。漠然地提笔做作业,本是轻松舒缓的,又见那一溜长长的清单,不由加快笔速,想着又要挨到10点,又想其他同学8点就能轻松地写完,不由默叹,怎落到这般田地?虽当时不能被称作“白天鹅”,却怎也不会堕落为“丑小鸭”。思忖着,笔尖顿了顿,除了些杂念。何必再叹!过去的只是过去了。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罢了。

做完了其它作业,铺开稿纸,完结课堂上的作文《记一个你印象最深的人》,断断续续地写着,间或摞笔,思一阵。说是写作文,实则以思为主。中间部分流畅许多,便不再顾字迹,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写成后通读一遍,前所未有的喜悦满足。这是来自精神的超脱,远远高于肉体短暂而麻木的享受。此刻,我觉得自己是白天鹅,被自己肯定,往往比他人的赞美好得远。睡前,看了眼钟,凌晨两点。不以为然地笑笑,蜷进被子,沉入梦乡。

写毕,又背小科,指针已斜斜指向11,慌了神,想想未背的小科,进退两难,终于坚持焉苦笑一下,灯光染明了玻璃推拉门的一角,似镜子一般。我看到自己的表情,一种无奈到绝望的神情,一惊,不知自己何时又是为什么拥有这种表情。终于背完了,打着哈欠站起,身上觉着冷,两颊却烧得滚烫,虚火正旺。已近12点了,不能怠慢,忙洗漱入眠。忽想起明日,还有数学测验,自己又未复习,不免慌张,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想到他人应早已沉入梦乡,还对明日的测验胸有成竹,自五年级后就未曾邂逅的自卑再次卷土重来,并愈演愈烈。我是蜷缩在白天鹅阴影下的丑小鸭,感受得到却触碰不出。

翌日辰起,困自是有的,但因为内心被写了好文章的兴奋生生压了下去,轻快地哼着小调上学,交了稿。既忐忑亦兴奋,不安地坐了一节课,第二节便是语文了,韩老师走进来,手中拿着一叠稿纸,微笑着道:“今天我们再来欣赏一下雷若木的《奶奶》。”一夜的疲倦已烟消云散,甚要手之,足之,舞之,蹈之。自己的认可固好,二者皆备不是更妙?他人念自己的文章,感觉是不相同的,他人念时带了自己的情感,语气语调也各不相同,听起来又是另一番味道。这早不是第一次念了,却是印象最深的一次。英语课时又背了一篇鲜有人背的长的课文,得到了老师的赞赏,更加欣欣然了,谁说福无双至?

放学同老友朱朱一并回家,路上她道:“木,你太厉害了!你是白天鹅,我是丑小鸭。”我嗔怒地瞟她一眼,道:“你怎么老这么自卑,你有很多优点啊!”

昏沉地坐在课堂上,只看见老师在讲台上踱来踱去,肚子隐隐作痛,只要一日睡晚,次日便会肚子疼,安坐着不痛,只是一笑,一咳,一喘,诸如此类,便像牵扯了什么似的,跳着疼一下。学校,没有家人,也不敢声张,只得一味忍着。此刻,我更似一只丑小鸭,孤苦伶仃,受尽磨难,身体的,心灵的。

拖沓的回到家,疼痛平缓了些,翻许久也未觅到文具盒,故打开了个不常用的内袋,文具盒安静地躺在里面,一张白色的字条卡在缝隙中,展开,是写给朱朱的信,忘了为何没有给她。

亲爱的朱:

一段时间不见,不要太想我啊!我不在的时候,你要自信,坚强喔!你有很多资本自信嘛!会跳拉丁舞、画画,高挑漂亮....为什么认为自己是一只丑小鸭呢?丑小鸭只是天鹅的一种存在方式,没有本质的区别,只在于努力与否。加油吧!为了将来!为了作家梦与动物学家梦!

爱你的木

这,真是我劝导别人说的话吗?劝导的,分明就是现在的我啊!

一种奇妙的感觉传遍全身,昨天的我在身体中渐渐复苏,天鹅游进了丑小鸭的世界,它的名字叫做“梦想”!

(2015-3-8)

 

无题

怎么会有人喜欢苦涩的咖啡呢?

那种不加糖与奶,单纯而乏味的苦,在舌根久久,缠绵不绝的浓郁的苦。色泽也似板蓝根一般的微深的琥珀色,沉敛到孤傲,不比果汁,都是明快奔放的热烈格调。这哪里是一种饮料,分明是苦涩到难以言说的中药。

因此,喝咖啡总不是自愿的,喝时也是咕咚咕咚,仰首时杯正满,颔首时杯已空,一点不似电视那样用着雅致的白瓷杯,一只小匙不时搅动几下,捧一卷书,一个下午就在一杯咖啡中悄悄逝去。

此刻,我正被睡魔缠着,无奈,起身泡一杯咖啡,一抖一泡一抿,何其娴熟。轻啜一口,先是浓郁的苦,就像现在,挑灯夜读,何其苦楚,但那悠然的回味也是不少的,就似学习与生活,不历尽苦难,最终的欢乐将永存心中了。

(2015-3-17)

 

 

扫墓

一朵云老了,就坠入往昔的画卷,洗刷沉睡的心灵,唤醒革命的春天。

一片月老了,就藏进漫长的黑夜,破开冰雪与黑暗,照亮成功的征程。

一个英雄去了,他的精神将就驻我们心间。

气势恢宏的露天广场,两侧精美的壁画,闪亮的红星,诉说着多少悲愤的往事。

洗得发白的陈旧衣衫,凛冽的寒风,单薄的身躯,疲惫的心灵。他们行走在无尽的黑暗中,默然无声,脚下的冰雪被踩实——开拓出一条条革命的道路。简陋的床铺,残破的瓷碗,他们何曾有过一句怨言,所有的耻辱,不懈努力前进的动力,不畏死亡,义无反顾地踏上不归路,为的只是让人民不再饱受凌辱,为的只是那一声慷慨激昂的胜利宣言。

“古来征战几人回”。那些英雄的名字,终被历史镌刻,永远深深铭记。

(2015-3-30)

 

三轮车

它似乎消失了,消失在某个慵倦的午后,或是弥漫着薄雾的清晨。转瞬间,那一抹抹鲜艳的,在雨雾中徜徉的红色,泯灭在繁华街角陋巷中。有些东西,你以为它还在那里,实则它已去了,只是你那颗被俗世喧嚣浸染的心,早已迟钝、麻木了。

幼儿园时,街上的三轮车还是黑色的,大而重的模样,车夫却常是清瘦的,身披雨披,戴着被汗濡湿的旧鸭舌帽。车的每个零件都着了浓墨般的乌黑,黑色的把手,锈得斑驳的大梁,墨色的顶篷长年被雨冲刷得乌油乌油的,泛着清亮的光泽。柔软的座垫也是黑的,年岁久了,露出里间深黄色的海绵,简陋、温馨。平常见不到,阴雨天则似野蘑菇样纷纷钻出来,行驶在风雨摇曳的街头,隐匿入寂静无声的巷尾,如今,执一柄伞漫步落雨的街边,似乎还能听见穿越时光的车轮碾路的细碎声响以及车夫敲打车杠后的呐喊:“喂,让一下——让一下了——”响彻整条街,响彻记忆对时光满语的蹁跹。

小学,黑色的三轮渐渐远去,红色的,轻便小巧的三轮车取而代之,宛如黑色的三轮车一般,它们通身被红色晕染,红得像太阳,火焰,浆果,宛如这个复杂、残酷却生机勃勃的世界。惟一不变的是那顶被汗濡湿的旧鸭舌帽,车夫的吆喝声与不停敲打的车杠,偶尔坐时还能邂逅几个往兮熟识的车夫,不知他们可否思念那大而重的黑色三轮?

还在思忖着它会不会由红色化作其他色彩,它却消失了,像来时一般突然。街旁似乎还回响着他们的呐喊:“喂,让一下——让一下了——”。忽然间有些淡淡的思念。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2015-3-30)

 

 

无题

一只春日最初的小蟒蛇穿行在方萌芽的鹅黄色草丛中,微微吐着粉红的芯子,以新生的目光打量着整个世界。樱花落满小溪,芳草艰意渐浓,晴空澄澈高远,山峦轻染黛色,池中鱼蟹低语。尽是初春山泼黛,水授蓝的怡然。蟒蛇小憩在樱花树下,忽见远处欢跃蹦来一只通体皎若银月的白兔,蟒蛇无比期许地说:“你来做我的朋友,好吗?”白兔怯怯地微微颔首,轻点头。蟒蛇兴奋地咧开了嘴角,露出一个真挚而灿烂的笑容,“那么,请让我抱抱你吧。”它把白兔拥入怀中,给了它一个最深切,温暖而冗长的拥抱,倾注了它所有的情感。把白兔轻轻放下时,它已经死了,面色青紫,神色狰狞。蟒蛇的笑容凝滞在脸上,一时间,怔怔落下泪来,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将其葬在樱花树下,黯然离去,身后是一串辛酸的泪与白兔定格着的浅笑吟吟。

次年的夏末,它栖居在另一棵同样繁茂的樱花树下。此刻,它正用柔软的尾巴卷起一只觊觎着它捕获的肉的小老鼠,轻声问它:“你想得到那块肉吗?”小老鼠忙不迭地点头。“好吧,送给你。”蟒蛇轻叹,凝神望着小老鼠的大块朵颐,待它抹干嘴角的最后一丝肉屑,小心翼翼道:“你,愿意与我做朋友吗?”“啊?”小老鼠疑惑仰首:“我是个贼,没人喜欢的。”“没关系。”“真的?一言为定。”“嗯,”蟒蛇顿了顿,说出了那名憋藏已久的话语,“那么,请让我抱抱你吧。”小老鼠有一瞬的错愕,接着是气恼,终转化为一种鄙夷的神色,冷冷地道:“骗子!”掷地有声,尖刻冷漠。蟒蛇再一次落单了,反复咀嚼着那两个字:“骗子,骗子,骗子 ——”心下酸涩无比,只是这一次,它没有哭。

已至暮年,它感受到了生命的枯竭,日渐的衰老使它心力憔悴。它学会了残忍的杀戮,当那些小动物们迫于它的威严而不得不接受它含着怨气的“拥抱”时,它总对自己说:“我不需要爱,有了力量,我同样可以得到属于它的一切。”它的心灵开满了恶之花,却总有一块不毛之地,空洞着,干涸着。一天夜里,走近湖泊,一皎白月在水中映出散漫月华,在水的波澜下碎成一瓣瓣,一丝丝,一缕缕,又复合。不觉临近,水平,那一片月华与白兔的影子交叠在一起,周旁镂空的墨色似小老鼠的背影,再近,它瞧见了自己已然苍老不堪的影子,不禁老泪纵横。

郑重地站起来,向那冰凉的湖水呼唤:“请,让,我,抱,抱,你,吧!”对岸传来回声,似正应着。

它消失在归于平静的湖水中,消失在温暖的拥抱里,消失在它心灵所企盼的——天堂。

(2015-4-1)

 

无题

“阴天,傍晚,车窗外,我在某年某月醒过来。”哼着它,在青岛留下足迹。那清脆悠扬略带滞渍感的琴音让我想起微卷泛白的浪花,墨绿色的海水,以及海岩尖顶的哥特式洋楼,又随着乐声的骤止而迷失在某个禁止通行的拐角,一长串深浅交织的足迹余下,化作停留在时光中的一帧画面,不曾角碰,亦不曾远离。

典雅的白边框窗,面朝大海,海风轻拂,窗的外沿层叠着爬山虎,从一楼爬到哥特式的表绿尖顶,葱茏时是厚重的阴帘,疏时则只是温柔的一圈镶边。褐黄色的石料拼接成凹凸不平,错落有臻的建筑轮廓,四周棱角分明的尖锐,中间弧度微卷的是圆滑,沿着跌宕起伏,铺着厚重地毯的阶梯盘旋而上,推开阁楼的窗,年年岁岁,落寂的海滩已游人如织,名唤“雕花楼”。如此的风格总令我想起淑女层层叠叠的裙边或是绅士乌黑锃亮的手杖。

       (2015-4-13)

 

 

琴     音

家里有一架小而破旧的电子琴,仅供自娱自乐,常将其掩着的布掀开,把里间微微泛黄的琴键乱按一气,那琴键就似没有刷干净的牙齿,还蛀了虫,黑白相间。那时不懂每个键代表哪个音,就在纸条上一笔一画地写上,贴在琴上,照着一本卷了边的陈旧乐谱,磕磕巴巴地弹下来,当一个个灰暗的音符化作美妙动听、耳熟能详的乐曲时,心灵就会得到莫大的安慰,努力终不是徒劳的。

风轻云淡,脑海中常跑出一小段或熟悉或陌生的零碎的乐章,却都是心灵的谛造,长时一句话,短时几个音符。一个春日慵倦的午后,我独自龟缩在家里,像一只树洞里的猫,用指尖抚弄着那曲再熟悉不过的《送别》,奏着奏着,心中忽萦绕起一点熟悉的旋律,先时细小而模糊,渐清晰,像是漪旎的梦的碎片一点点被拼凑起来.......

她在舞台上翩然起舞,聚光灯倾泻而下,映出她清秀面颊上的精致妆容,乳白色的素纱裙,纯白的缎带舞鞋,宛若一只真正的天鹅,用一颗泣血的心演绎着凄美的舞蹈——《天鹅湖》。

莹蓝的湖面上,她踮起足尖,轻快地舞蹈,仰着脖颈,一展曼妙的身姿。以臂作翼,以姿当质,温婉含蓄地好似含苞的木槿,热烈奔放又如盛放的木棉,柔和舒缓地宛若溪流轻淌,刚烈壮美的仿佛黄河入海,舞台上的她,是上帝的宠儿,光明的信使。

音乐骤变,鼓点样的激昂,她双眸紧闭,眉亦蹙着,脚步凌乱,双臂虚浮在空中,青丝垂落,经受了什么巨大的痛苦,难以言说般的凄凉无助——她中弹了,乌黑的弹孔中,鲜血汩汩涌出。

她站起,凄绝地站起,想踮起足尖,往日样的旋转却不能了,只是重重跌落,双肩抽搐着,眼底的波光几近淌出,那哀愁让人心生无限冰凉,在座观众无不嘘声一片。

(2015-5-4)

 

 

《夸父逐日》扩写

夸父,追逐着那枚火红的太阳,赤脚在龟裂的土地上,扬起漫天的尘烟,那疲惫的双足上已点了斑斑血迹,身心俱疲,他高大的身影却从未佝偻,沉重的脚步也无未曾停歇,一心追逐着骄阳,坚持不懈,百折不挠。

太阳散发出刺样耀眼炽烈的光,灼痛了了他的双眼,依旧卖力地奔跑着,身体愈来愈沉,似已不是他自己的了。路边的景致依旧是荒漠孤烟,寂寥异常。一泓清泉也没有,饥渴侵袭了他的意识,模糊了他的理智,抬眼望天,近了,更近了,他燃烧起信心满满,无奈口干舌燥,奔赴黄河,那浪滔天,裹挟着厚重泥沙的九曲长河,转瞬就见了底,一并渭水的支流也同样干涸地点滴未余。他一抹嘴,干裂的唇一抿,干渴非但未有所减退,还燃烧地更为旺盛,一簇火舌样蚕食着他的心,转身奔赴北方的大湖,那莹蓝的湖闪烁着生命的光泽。

途中,他倒下了,在大漠中长眠,手杖滚落一旁,化作一丛桃林,供干渴的路人休憩,唤起作“邓林”。

(2015-5-5)

 

 

无      题

如果说第一名是一幢摩天大楼的话,第二名就是生长在大楼下的一棵悠然自得的小树,即便缩在第一名的阴影下,心中也充满无限阳光。

摩天大楼需要人们高高瞻仰,小树却显得更为平易近人,人们当然更向望前者,但后者也未尝不可,失误,疏漏谁没有呢?第二名同样尽了他的本分,并做了额外的事,只是第一名做的更多,更为全面。就像第一名考了100分,第二名考了99.5分一般,不过0.5分白璧微瑕,第二名就一定比第一名逊色多少吗?但为多得了那0.5分,到达无尚的完美,第一名就得比第二名多付出几倍的努力,这自然是没错的,但那样拼死命的只为“完美”未免太过了些,不如劳逸结合,多做一些自己喜欢、并有益的事,全面的发展,不做书呆子,做个第二名就好。

第一名受到的敬仰固多,第二名受到的也不少,相信斯科特一行人即便安然无恙地归来,也同样能受到世人的尊敬。

所以,我愿做一棵缩在摩天大楼阴影下的小树,满足而快乐。

(2015-5-7)

 

指间扉页

或光滑,或粗糙的封皮掠过指尖,扉页映入眼帘,纯净的素色永远渲染于一张光纸之上,质感很滑,像一尾银色水潭中滑溜溜的红鱼,总不作停留,“攸地”逃窜了,跌入厚重的书页间,溅落的水花启迪了整个故事。

曾几何时,某个夏末的夜晚,看过一声瑰丽的演出,在郊区一家不知名的小剧院里,它坐落在一条宁静的街中,是一幢象牙黄的小楼,周身爬满了翠绿的爬山虎,小楼很旧了,一触就会落下许多墙皮来,像那种松脆的苏打饼干,泛着微微的苦与甜。从一扇漆成红褐色的大门中穿过售票厅以及狭长的,挂满了抽象画的走道,走到了正中的剧院,里面很宽敞,座位也是寻常一排排整齐地排列着,昏黄的灯光漾在磨得发白的原木地板上,宛若古老的歌谣从唱机中缓缓流淌,染着陈旧的古典气息。

走到末排坐定,灯光一点点暗了,大幕徐徐拉开,主持人快步走出。我靠在椅背上——这里的椅子同样很旧了,原本紫色的天鹅绒破了,露出里面金黄的海绵,洋溢着一种别样的温馨。主持人走下去了,一个身着金色裙子的姑娘缓缓步入舞台,唱起一曲凄凉的歌,旧曾谙的歌词,熟悉的曲调,都是大人们所喜爱的。

不由轻叹,把包取下来,抱在胸前,忽觉一个硬物硌疼了我的手臂,隔着薄薄的书包一捏,是书脊,一瞬间想起下午借的书来,小心地取出,借着舞台倾泻而下的金色光辉一瞧。

如同下午借书时所见相同,书是或深或浅的墨绿色,似是画家随性的泼墨,似是黛色的山峦,又仿佛暗夜的星空,全都流淌着浓烈的夏日气息,封皮的左下角有一扇木栏雕花窗,一个身着青色对襟布褂的女孩从窗子中怯怯伸出一双水眸,好奇地窥探着这个世界,目光向上移,瞥见两个瘦金体的字《离歌》,一点不引目,不突兀,与那浓烈的色彩完美地糅合在一起。

指尖掠过微卷的封皮,扉页是柔滑的光纸与封皮的画一样,只是色彩柔和些,仿佛蒙了层白纱,或笼在氤氲的雾气之中,它从指间掠过,我就着细微的灯光,静读起来。

演出终时,所有人都站起来为这场精彩的演出喝彩,但我知道,书中的世界,才更是一场真正盛大瑰丽的演出。

(2015-5-10)

 

 

五      月

两季之交的时节,尤其是美好的,就像五月,糅合了春天的小资与迷人,每当青葱的蔷薇藤蔓一点点缠绕住老街灰褐色的楼墙时,它就翩然而至。

一场暮春的雨淋漓了整条街道,墙角的蔷薇已绽出一簇簇淡粉的花朵,满街的青都深了不少。立夏已去,每一阵风都浸润了浅浅的蔷薇色,拂在脸上,宛苦沐了场花瓣雨,散发出草茎折断的生涩气息。清晨的薄雾氤氲着潮湿的水汽,几分微凉。手拿着“小布丁”斜插出来的小棍,坐在一条长方凳上,舔着溶化的,即将要流到手边的乳白色奶油,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那还是一根小布丁就能满足的时代。依稀记得,我们一行小伙伴的秘密基地就在这个小角落里,那里永远爬满了墨绿色的常青藤,纯白染一丝青涩的小栀子花盛放着我们纯真的梦想。

多么想复还那年五月,那段蔷薇色的时光。

(2015-5-14)

 

 

短命的随笔本

“我的随笔本呢?”中午回家,我又匆匆忙忙找起随笔本来。

“卧室,没有;餐桌,没有;茶几,没有........”寻了多少个地方,答案都是否定的,我不由得焦急起来,脸上沁出一层层的汗,手紧张地握成拳头。以前的随笔本总会这样失踪,不是再无下落,就是找到时已面目全非,被浸湿了水,被鞋踩得斑斓,被揉碎了纸页.......它们总是难逃悲惨的厄运。

这种丢三落四,不拘小节的赞美不知被批评过多少次,每一次都点头点得像鸡吸米,嘴里忙不迭地应着,心中了悄悄记下,但每次时间一久就淡忘了,这样的事也一次次地发生。

推开了“吱呀”一响的门,我走进了厕所,踏在蓝白格子的砖块上,不由大吸一口凉气,洗面台上的水满的都要溢了出来,水龙头依然在放水,哗哗声不绝耳。我跑去拧灭了水龙头时,看到了一幅更为惊悚的画面:我的随毛本漂在那盆水上,粉色的封皮已被打得全湿,最中心的纸页上也有水渍,两侧的都粘在了一起,水蓝色的墨迹氤氲开来。

虽然随毛本可以换新的,但为寻它我已耗费了不少宝贵的时间,有这些时间,我又能做多少作业,背多少小科呢?把他人的建议烙印在心里,永远清晰地铭记着并未实践才是王道。

(2015-6-3)

 

 

夏日的记忆

夏天是迷人的绿色的风,斟满了乡野水罐里萤虫的私语,晕染了城市午后法桐树中的蝉声。我任它吹拂我薄薄的衣衫,任如烟的往事纷至沓来。

镶边茶壶

曾几何时,家里有把镶边茶壶,玻璃质地,梨形式样,中心漆一朵深红的茶花白色小匚的塑料手柄,绲一圈温柔的蓝镶边。每到夏日,就会被妈妈从小柜里拿出来,清水一漓,凉白开水。从记事起,每当暑热天,我大汗淋漓地跑进屋,那儿总有一壶凉开水或是清香四溢的花茶。

花茶种类繁多,最常泡的当属玫瑰菊花茶,玫瑰的甜香糅合菊花的清苦,宛若初夏田野的风。幼时的我总爱坐在高脚凳上,伏案看着妈妈修长白皙的手指在两口装满干花的袋子中拨下一点玫瑰再拨下一点菊花。干花附入壶底,发出轻微的簌簌声,再沏上热水,干花吸足了水分,舒瓣,似于水中重获一次新生。

此刻,窗外的暖阳把蜜糖色的茶抹成琥珀色,花蔓样的古旧时针滑向3点,寂静慵倦午后的一切都昏昏欲睡,只有流年中的我好奇地睁大双眸,醒着。

麻辣龙虾

曾几何时时,爱虼路边的小龙虾,咬开浸了汤汁的红色脊背,细细咀嚼,品味美好,买虾的小摊不远,就在内环路的城墙根下,古朴青砖搭成的小露台作场,唤作:鄂西虾王。

一碟青翠的水煮毛豆,一盘砂糖香瓜,一大盘麻辣龙虾,就是一顿丰盛的晚宴,露台上生一株上了年纪的老槐树,伸展茂盛的枝丫。抬眼,可以望见被分隔成一线的天空,隐隐会有几颗闪烁的星辰。老树上拴了盏小灯,灯下聚几只小虫,倾泻出古铜色,犹如旧书页般的灯光。洇在食物上,再平凡的食物也显得诱人无比。周遭很宁静亦很喧嚣,静得只有蝉鸣蛙声,喧得仅闻鼎沸人声。轻吸塑料杯里廉价的棕褐色苹果叶子茶,轻嗅氤氲着的各种气息:啤酒青涩的气息,麻辣龙虾的香气,草木腐朽的滞渍味道,一级级迈下油腻的台阶,空气中已泛起微微的凉意,大地青青的颜色开始镀金。夏天就如此,悄悄终了。

(2015-6-7)

 

无      题

想象你站在荒郊的一片微湿的土地上,只是一片土地,没有一丛草,一棵树,一点滑苔,只有你在静静呼吸。

没有尘世的灯火与喧嚣,头顶的苍穹似乎有了弧度,每一颗星都清晰地呈现在蔚蓝的星幕上,月亮闪耀着圣洁的光,轻泻在棕色的土地上,恍若点点银白的碎银。

这些星星是经过了多少亿年的奔跑,才呈现在我们眼前?而当我们看清它们的身影时,它们的光芒早已陨落,终熄了光芒,结束了漫长而短促的一生。

蜜蜂与蚂蚁在丛中辛勤地劳作,蝴蝶与蟋蟀却在嬉戏、欢歌,当暮秋时,蝴蝶与蟋蟀长眠于地下,蜜蜂与蚂蚁靠着贮存的粮食共度余冬,蝴蝶与蟋蟀的一生固然短暂,但从头到尾都流溢着缤纷的华彩,蜜蜂与蚂蚁的却只是单调的素色。

与其拥有几个这样漫长、苟延残喘的生命而想方设法地斤斤计较,不如让每分每秒活得更加精彩。

 

骄阳在操场上闪耀着灿烂的光,却始终映不进我的主里,我紧张地手心冒汗,两腿打战。

前面的几个节目都很精彩,这陡然给我们增加了压力,我们害怕哪一环出了问题,为集体丢脸。

终轮到我们上台,颤抖地走上台,面对台下观众一双双期许的眼,心中积蓄已久的底气忽然荡然无存,简直想仓皇地奔下台去。

悠扬的歌声响起,第一遍,第二遍,都无任何瑕疵,轮到领唱部分,我屏住呼吸,向前迈进一步,唱了起来。歌声流露出来,有点晦涩,这与我想象的完全不同,本以为以普通的音量就能响彻全场,哪知它早已湮没在喧嚣中。

“话筒呢?”当时,真的欲哭无泪。

台下的同学及时送来了一个话筒,感激不已,但那时歌声里的每一个细节似乎都被放大百倍,每个颤抖都清晰无比,我更为紧张了,话筒几近滑下我的掌心。

后面的同学察觉到了我的紧张,在我耳畔悄声道:“快,把观众都想成大白菜。”这招果然奏效,紧张缓解不少。

汗水映着笑脸,阳光伴着歌声,悠扬的乐声中,我闪在慢慢长大。

(2015-6-11)

 

恣意燃烧的温暖

记得,那是个八月的夏末,寒潮侵袭了整座城。

骤雨洗刷了灰白的天空,路上始料不及的行人步履匆匆,人们本就苍白欲雨的心情被浸得斑驳不堪。打开临街的窗,任斜飞的雨丝淌在面颊,落下略带凉意的触感。雨打雨棚发出致密的劈啪声,轻嗅着雨中略带灰尘气息的空气,欣赏着楼下行人仓皇逃窜的“风景”,窃喜。

忽然有一种执抹了清漆的油纸伞,漫步雨中的情怀。

把开门望了一眼雨势,正巧瞧见邻居老太家破旧的木门上拴了把半新不旧,正在滴水的黑伞,门前还放了袋垃圾,不知被谁碰倒了,散发出一种腐朽的酸气。有些厌恶地关上门,坐回沙发前,望着电视屏,发呆。

一直不甚待见这位老邻居,她总是过分热情地咋咋呼呼,也爱借东借西,平日里总见她麻烦四邻的身影。

电视里照例放着新闻,睡眼朦胧地望着主持人的嘴巴一翕一张,渐沉入梦乡。

在一片黑暗中醒来,一惊,摸索到开关处,摁了许久也未有反应,心中一慌,又见窗外的路灯俱黑,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笃,笃”,门外响起一阵急促而有节奏的敲门声,是谁呢?我踮脚尖向猫眼内一瞧,居然是邻居老太。

把门拉开一条缝,露出半张脸,不甚友好地说:“什么事?”她热情洋溢的脸一下挤上来,捧着一打白蜡烛,不由分说向我手里塞,道:“知道你一个人在家,害怕着呢。”不及我应,就反身走进那扇破旧的木门,她那挽着银丝的背影忽显得那般可亲,可爱。

点燃蜡烛,蓝色的火舌明亮了小小的屋子,一阵暖流涌入心田,这便是恣意燃烧的温暖。

(2015-6-14)

 

 

值得铭记的一天

再平凡不过的一个冬日清晨了。

缩在肥大的校服里,带上巧克力色的门,步履匆匆地向着亘古不变的路线前行,手中还攥着半个冰冷的豆沙包。

新的一天就如此睡眼惺松,不修边幅地闯入每个人的世界。

抬眼,初泛晓光的天空没有启明星。与此同时,千里之外浪漫的法国巴黎又是何等景象呢?

多想坐在沿街的咖啡店里,望着埃菲尔铁塔的尖顶,听着教堂悠远的钟声,轻啜一口咖啡不疾不徐地拉开一天的帷幕。

哪怕只有一天也好啊,这将是一生中最值得铭记的一天。

学校大门映入眼帘,疾步走入,泯灭人群中,清一色的红白校服。

从人群中剥离出来,独自回家,华灯初上,越前人愈稀,轻叹。这一天又这样平凡地度过了,好坏皆天,日历上应有尽有的日子。我厌恶自己的平凡,厌恶被埋没的迷茫、无助,又期许它的保护,不必一举一动都被他人瞧在眼晨。

慢慢踱回家去,站在露台上,望向远处璀璨的灯火,偶然瞥见蜷缩在高楼阴影下的几幢老屋,忽然想起失学儿童黑白分明、渴望上学的双眼,心下一动,背过身来。就算如此平凡的生活,也有人期许,人总是渴望他人的生活永远得不到满足。

他人的生活在我们眼中是一幅精致的油画,我们只看见画布上流溢的华彩,却未曾感受到华彩下的斑斑裂隙。

做好自己吧!即便无法扭转局面,就积极地去适应吧。

带着美好的心度过的每一天都是值得铭记的,它不是日历上单调灰白的数字,而是发球你的,永不落幕的金色年华。

(2015-6-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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