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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始皇为何没册立皇后和三宫六院?细看《礼记》才发现问题不简单

《礼记·王制》有云:“六礼:冠、昏、丧、祭、乡、相见;七教:父子、兄弟、夫妇、君臣、长幼、朋友、宾客;八政:饮食、衣服、事为、异别、度、量、数、制。”

我们现在的“右侧通行”,其实也是出自《礼记·王制》篇:“道路:男子由右,妇人由左,车从中央。”

《礼记》虽然相传为西汉礼学家戴圣所编,但所写的却是先秦礼制,也就是说,《礼记》中的《曲礼》、《乐记》、《昏义》,都是从夏商周甚至炎黄时期一脉相承直至秦汉的,其中的“昏”字现在写为“婚”:“古者天子后立六宫、三夫人、九嫔、二十七世妇、八十一御妻,以听天下之内治,以明章妇顺…………天子之与后,犹父之与母也。”

戴圣说的古者,自然是从三皇五帝到秦始皇帝嬴政,于是我们的问题就出来了:秦始皇一统六合,为什么没有遵循古礼册立皇后?秦始皇没有册立皇后可能是太慢,秦二世胡亥那个花花公子,为什么没有后世君王必备的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

《史记》中有《秦本纪》、《秦始皇本纪》,但是这两篇本纪中,居然对秦朝两代帝王的后妃只字不提,这就令人费解了:“秦王政立二十六年,初并天下为三十六郡,号为始皇帝。始皇帝五十一年而崩,子胡亥立,是为二世皇帝。始皇享国三十七年,二世皇帝享国三年。”

《史记》说秦始皇“名为政,姓赵氏”,虽然我们习惯称其为嬴政而非赵政,但是我们也知道他的母亲是赵姬,而二世胡亥的母亲姓啥,居然连司马迁都不知道,公子扶苏和胡亥的继任者子婴生母为谁,也没有记载。

秦始皇驾崩后,公车府令赵高能伙同丞相李斯拥立少子胡亥,这也违背了春秋古礼:“立嫡以长不以贤,立子以贵不以长(《春秋公羊传·隐公元年》)。”

齐桓公与诸侯的盟约第一条,就是“诛不孝,无易树子,无以妾为妻。”

李斯和赵高废长立幼的阴谋之所以能得逞,其中最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秦始皇并没有立皇后,所以也就没有嫡子,所以在庶子扶苏和胡亥都有继承权,他们继承的顺位,并不按年龄排序:只有嫡子继位的时候,才看谁的年纪大;庶子争位,那就看谁更受父亲器重赏识了,年龄大小根本就不是考核标准。

如果扶苏是嫡子甚至嫡长子,不管赵高和李斯如何权倾天下,也堵不住悠悠众口,扶苏也不可能忍气吞声。

秦始皇为何不立皇后,这其中的原因可能有三个,其中最重要的一条,可能就是身为“祖龙”的嬴政根本就不按常理出牌,古礼在他眼里几乎一文不值,甚至他本人还曾一度反对上古定下的“父死子继家天下”的陈规陋习。

秦始皇一开始并没有想把帝位传给任何一个儿子,而是要像尧舜那样选有德者继承:“秦始皇帝既吞天下,乃召群臣而议曰:'古者五帝禅贤,三王世继,孰是?将为之。’”

秦始皇的意思很明显,那就是他想找一个更好的皇权交替方式,而且他比较中意的是像五帝(五帝有三种说法,一为黄帝、颛顼、帝喾、唐尧、虞舜,二为太皞、炎帝、黄帝、少皞、颛顼,三为少皞、颛顼、高辛、尧、舜)那样的择贤禅让。

既然根本就没想把天下传给自己的子孙,立不立皇后和太子,自然也就不重要了。

秦始皇不立皇后的第二个原因,现在很多人,包括龙哥和签哥都知道,那就是不会为了一棵树而放弃整座森林,也可以说是秦始皇挑花了眼。

《阿房宫赋》虽然有些夸张,但是秦始皇后宫美女如云,那却应该不是虚构:“(六国的)妃嫔媵 嫱,王子皇孙,辞楼下殿,辇来于秦,朝歌夜弦,为秦宫人。明星荧荧,开妆镜也。绿云扰扰,梳晓鬟也。渭流涨腻,弃脂水也。烟斜雾横,焚椒兰也。雷霆乍惊,宫车过也。辘辘远听,杳不知其所之也。一肌一容,尽态极妍,缦立远视,而望幸焉。

商女不知亡国恨,只盼始皇来垂青。六国的美女姿态万千,纵然是雄才伟略的秦始皇,也不免乱花渐入迷人眼——这句诗的下一句容易引起歧义,读者诸君可以自行脑补。

六国来的美女,在秦始皇看来都不太可信,六国的残余,也没停止对秦始皇的刺杀,从六国妃嫔中选立皇后,显然不太现实。

六国美女不可为后,那么从秦国选拔行不行呢?答案也是否定的:按照母系划分,嬴政并非秦人,赵人又在他幼小的心灵深处留有阴影。

嬴政的母亲赵姬比较开放,“假父”嫪毐和“同母异父兄弟”也是嬴政的仇人。在相当长一段时间里,秦宫内都没有好人——在嬴政看来,他们都是嫪毐和赵姬一伙的。

嬴政的童年比较不幸,父亲异人抛妻弃子,吕不韦和嫪毐分走了嬴政的母爱,同父弟弟成蟜也不安分,秦王国(帝国)至少发生了两次叛乱,这两次叛乱,赵姬至少有一次是主谋。

按照周礼规定,后与王的地位相差不多,有时候后与王原本就是同义词,秦始皇首创了“皇帝”之名,并不想跟“皇后”分享权力。

也正是秦始皇不立皇后的做法,给了李斯和赵高可乘之机:大秦帝国“无后”,这原本就是不祥之兆,咱们拥立胡亥,既不违反礼制,对外也能解释得通——始皇帝把公子扶苏发配到边关,却把少子胡亥带在身边,岂不是胡亥更贵?

秦始皇不立皇后,也不想及早确定继承人,这种做法不能说不对,顶多是有些太超前,也正是这种超前,致使奸尻有机可乘。丞相李斯等朝廷重臣一直不劝秦始皇立后,肯定也有自己的小算盘:如果秦始皇真效仿五帝选贤禅位,大家岂不是都有机会?

后世学者批评秦始皇,其中有一条就是“废先王之道,子孙为黔首”,也就是墨守成规,也不让子孙享有特权,但是我们细细想来,却似乎觉得秦始皇并没有做错:如果所有的教条都一成不变,那社会还如何发展进步?秦始皇不给子孙特权,岂不是最早的平等意识?

但是不管怎么说,大秦帝国都迅速灭亡了,子婴也没能力挽狂澜成为“秦三世”,这是否跟“大秦无后”有直接关系?如果秦始皇早一点昭告天下,将扶苏确定为“秦二世”,项羽和刘邦还有机会成为西楚霸王和汉太祖高皇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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