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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年过去了,我终于看懂《美丽人生》留下的谎言与真相

这是粥左罗的第 360 期分享

作者 l 文七君  编辑 l 江不流


 
 
1943年7月,德国汉诺威西北部,犹太人贝尼尼被送进了一座纳粹集中营。
 
资料记载,先后有3.7万人在这个集中营死去,每天都会有推土机将尸体推进万人坑。
 
人命,是这里最不值钱的东西。
 
可人性,却在这里射出穿越世纪的光芒。
 
54年之后,一位集中营幸存者的小儿子罗伯托·贝尼尼,将父辈们的这段经历拍成了电影——
 
《美丽人生》。


1997年首映之后,《美丽人生》一举斩获奥斯卡最佳外语片、欧洲电影奖最佳影片、戛纳评审团大奖等70项国际大奖;
 
男主角罗伯托·贝尼尼,成为奥斯卡历史上凭借非英语角色获此殊荣的第一位影帝;
 
戛纳电影节首映落幕时,全体观众起立,含泪鼓掌长达12分钟之久;
 
豆瓣电影Top250排行榜第6位,评分高达9.5……


23年之后,《美丽人生》1月3日国内重映。
 
如果终此一生,只能看十部电影,那么《美丽人生》一定榜上有名。
 
我们都无法选择自己的出生年代、种族又或是家境,但我们至少可以选择如何度过自己的一生。
 


01
 

二战前夕的意大利,一个阳光明媚的清晨,犹太青年圭多驾车经过农场,邂逅了“从天而降”的日耳曼少女朵拉。

故事的男女主角不期而遇,圭多笑着对朵拉开口:早安,公主!
 

这是他见到她时说的第一句话,也是美丽人生的开端。
 
朵拉告诉圭多:要打开我这个箱子,有合适的钥匙就行。
 
圭多就是那把合适的钥匙:他乐观,风趣,无论遇到何种窘境都能一一化解。

 
学校让他阐述种族优越论时,圭多并不自惭形秽,而是自信地向所有人展示自己:我的耳朵多么好看,我的肚脐多么完美……


周日看完歌剧后下了大雨,回家路上车还坏了。夜雨瓢泼,圭多从后备箱拿出一卷红色地毯,从台阶上一直铺下去。狼狈不堪的雨夜,顿时变成浪漫的婚礼现场。


圭多终于把公主娶回了家。
 
镜头一晃,纳粹对犹太人的迫害也开始了。
 
圭多的儿子乔舒亚,发现路边蛋糕店写着:犹太人与狗,不得入内。


儿子不解,为了不让儿子感到自卑和屈辱,圭多开始编织第一个谎言: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喜好。那里有家五金店,不欢迎西班牙人和马。再往前有家药店,不欢迎华人和袋鼠。你讨厌蜘蛛,我讨厌维斯特人。明天我们书店也要竖个牌:蜘蛛和维斯特人不得入内。”
 
乔舒亚5岁生日当天,圭多父子被押上了开往集中营的卡车。
 
在卡车上,儿子害怕地问圭多:“我们要到哪里去?”
 
圭多笑嘻嘻地安慰儿子:“今天是你的生日,你一直说你想旅行。为了这趟旅行,我筹备了好几个月。我不能告诉你去哪儿,因为我答应了妈妈要保密……”
 

圭多告诉乔舒亚,他们正在玩一个很刺激的游戏,凶狠严厉的军人主持游戏,不遵守规则就要扣分。赢得1000分的孩子,可以获得一辆真正的坦克。

 
纳粹军官来讲集中营的纪律,圭多怕谎言被戳破,即使对德语一窍不通,还是把纳粹的威胁翻译成了游戏规则:
 
游戏即将开始,头奖是坦克……每天扩音器会宣布谁领先……以下三种情况会分数全失:1、哭;2、找妈妈;3、肚子饿要吃点心。

儿子相信了,他忍受饥饿、孤独和恐惧,开始了一场生死游戏。
 
集中营的生活度日如年,圭多在极度高温的环境下劳作搬运铁器,如果完不成任务,就会丧命。

一天下来圭多站都站不稳,但是见到儿子后,仍然会火速变脸,微笑着抱起儿子计算今天赚了多少分:“我们现在排第一位,很有希望赢得坦克噢!”
 
圭多用谎言为儿子编织的这段美丽人生,让儿子穿越了人类历史上最黑暗的岁月,在绝境中生长出希望的花苞。
 
即使吃不饱、睡不好、穿不暖,乔舒亚依旧在暗无天日的集中营里拥有了完整的童年。
 
成年人眼中的人间炼狱,变成乔舒亚的冒险游乐园。


路过广播室时,圭多冒着生命危险在广播里呼喊只有妻子才懂的暗语,只为告诉她,他和儿子都还活着。
 

趁着做服务员的机会,他为妻子播放定情之夜的歌剧唱片。音乐穿透沉沉迷雾,在黑夜里给妻子带去了一束光明。
 

故事的最后,纳粹濒临溃败,决定在撤退前杀光集中营里的犹太人。
 
圭多悄悄把儿子藏在铁箱里,告诉他:我们已经积满940分了,只差60分就赢了!你千万不能出来。
 
而圭多自己,却在冒险去找妻子的途中被纳粹军官发现,面临枪决。
 
在生命的最后时刻,圭多踢着滑稽的正步,脸上挂着笑容,昂首挺胸体面地走向了死亡。
 
因为他知道,躲在铁箱里的儿子此刻正看着他。
 

枪声响起,圭多的生命逝去了,但对生命的热情却永远留给了儿子。
 
也许人生,就是残酷现实下的乐观主义。
 
“美丽人生”,这真是个再好不过的名字。
 
圭多短暂的一生,就像一颗深夜划破天际的流星,因为黑暗愈加耀眼。
 

刚刚过去的2019,无数人给它提炼的关键词都是“难”。
 
可是和平年代的我们,再难也不至于生命危在旦夕。
 
罗曼·罗兰说:世界上只有一种真正的英雄主义,那就是看清生活的真相后,依然热爱生活。
 
所谓美丽人生,不过是即使深陷泥泞,也不忘仰望星河。


 
 
02
 

“如果全世界我也可以放弃,至少还有你值得我去珍惜,而你在这里,就是生命的奇迹。”每次想起电影的女主角朵拉,脑海里就浮现出这句歌词。
 
如果说圭多如同太阳一样灿烂,那朵拉就如同月光一样皎洁。
 
圭多是犹太穷小子,在酒店端盘子,寄居于叔叔的储藏室;而朵拉是富裕家庭的独生女,深受宠爱,住在别墅,还有保姆佣人伺候。
 
家境悬殊的两个人,却在心灵上起了共振。
 
朵拉不愿意逢迎政要商客,只愿意做她想做的事,有她坚定不移的人生态度。
 
圭多的出现,带给她新鲜的生活,也带给她想要的自我。


电影里的朵拉,台词不多。在面临人生最重要的选择时,她只说过六个字,却斩钉截铁,感人至深。
 
第一次,在自己的订婚宴上,她告诉圭多:“带我走。”
 
眼神真挚热烈。
 
那一次,她舍弃了富贵。
 

第二次,得知丈夫和儿子上了集中营的火车,她要求纳粹军官:“让我上!”
 
红色套裙里的她,表情庄严圣洁。
 
这一次,她舍弃了自由。
 

圭多的热情有多让人动容,朵拉的勇敢就有多让人钦佩。
 
她知道:没有人的人生是完美的,生命中所有的馈赠,都在暗中标好了价码。
 

从骑上绿马逃离订婚宴的那一刻起,朵拉就已认定:与圭多和孩子在一起,才算是美丽人生。
 
当听到圭多在广播里喊“早安公主”时,朵拉的脸上流露出一丝难以言传的幸福,与身上的囚服对比鲜明。


爱之于朵拉,不是肌肤之亲,不是一蔬一饭,而是悲惨世界里的人生支柱。
 
有人说,《美丽人生》是每个男人都应该去看一次的电影。
 
然后,你才知道如何做一个好父亲。
 
我倒觉得,这是每个陷入低谷的人都应该去看一次的电影。
 
然后,你才知道如何直面现实人生。
 
人生,既是残酷集中营里美丽的谎言游戏,也是生活绝境下那一首穿透永夜的歌剧咏叹。
 

还记得大学时,第一次看这部电影,我总是忍不住想一个问题:
 
如果朵拉没有主动跟去集中营受苦受难,会不会有不一样的结局?在集中营的最后一夜,圭多就不用乔装打扮去找她,他也许就不会死。
 
如今,我已经不会再想这个问题。
 
因为不完美,才是人生避不开的真相。
 
我们总是喜欢把人生中的那些不如意,归结为外界因素:社会不公、老板太蠢、同事太笨、恋人太任性、父母什么都不懂……
 
却又缺少朵拉那份义无反顾的勇敢,一往无前的气魄。
 
这世上,一切都有因果。你想得到什么,必得学会放弃什么。
 




03
 

《美丽人生》从来就不是一个人的英雄故事,而是一群人的英雄华章。
 
在充满恐怖的纳粹集中营,要让孩子长时间相信自己在玩游戏,靠圭多一己之力,根本做不到。
 
他说的每一个美丽谎言,其实都有人帮他圆谎。
 
刚入集中营时,是圭多的叔叔肯定地告诉孩子:赢了游戏,可以得一辆坦克。
 
在牢房里,即使所有人都知道圭多在骗儿子,却从没人戳破真相,而是帮圭多一起隐瞒事实,藏匿孩子。
 
对于集中营里的人们来说,这场战争何尝不是成人世界发动的残酷游戏,用来考验人性的上限和下限,究竟在哪里?
 
圭多叔叔在生命的最后时刻,看到纳粹女兵跌倒,仍然会下意识地伸出双手去搀扶,关切地问对方有没有跌伤。


他告诉圭多:做人要学向日葵,向日葵只对太阳鞠躬,而不是随意鞠躬,你并不低人一等。


朵拉的美丽人生,在于她的勇敢坚定;圭多叔叔的美丽人生,在于他的风度体面;狱友的美丽人生,在于他们的慈悲善意。
 
黑暗年代,他们一如星月,勇敢地告诉人们:即使在最促狭的夹缝中,人性的花朵也能绽放。
 
要活得像一个真正的人,大写的人。
 
为了看到阳光,我们来到世上;一些人成为阳光,我们才存于世上。

 
 

04
 
 
电影《美丽人生》的背后,有个真实的人物原型,叫萨尔莫尼。
 
萨尔莫尼于1944年被纳粹逮捕,送到“人间地狱”奥斯威辛集中营,沦为一个饱受摧残的苦力。
 
他不再是一个人,而是编号A15810。
 
1945年,萨尔莫尼被解救出来,向全世界发表演讲:要永远保持克服苦难的勇气和坚定生活的信念。

 
电影以乔舒亚和母亲相拥的画面收尾,也是希望所有人相信:
 
再勇敢一点,再坚持一下,噩梦最深处,也是黎明将近时。
 
每次看完这部电影,我都会想:
 
到底什么才是美丽人生?
 
是名利双收?是生活安稳?还是爱情美满家庭幸福?
 
也许都不是。
 
美丽人生的奥秘不在远方,而在每个人的心里,在我们当下的人生态度里。
 
人生就是一场悲欣交集。
 
波涛汹涌,一面残酷,一面美丽。
 
理想与现实,美好与邪恶,真诚与虚伪,热爱与憎恶,生活永远泥沙俱下,玫瑰与荆棘并存。
 
就像这部电影,背后杀戮无尽,眼前却没有一丝血泪。
 
彼得森在《人生十二法则》里说:
 
做出悲伤的样子,你会感到更悲伤;做出快乐的表情,你会觉得更快乐。当你觉得自己开始拥有时,你就更有可能拥有更多。
 
你相信什么,你执着什么,你就成为什么。
 
无论世界多么混乱残酷,我们至少还能决定以怎样的姿态活着。
 
共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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