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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还能出一个陈宝国这样的演员吗?

“影视表演有很多手法,可以去抠,但是如果你想出人物,还是得体验生活,演员不是神仙,不可能凭空从身上生发出另一个人物,然后在你几个月的时间中活他几十年。如果你不体验生活,找不到一个角色的种子,一个形象的模特,人物从何处来,又到何处去?”

这是陈宝国用近30年的演艺生涯总结出来的经验。

少年得志,中年亨通,陈宝国是中国屈指可数的国宝级演员,近30年的演艺生涯,他只用角色说话,一个演员一辈子有一两个让人印象深刻的角色已经不错了,显然陈宝国已经超数了,他塑造的角色很少有重复的,对剧本选择也是出了名的格外挑剔,如果没有出彩的他宁可不接,每一次他的出现就代表着一部精品制作即将面世。

荧屏外的他不苟言笑,总有一种不怒而威的感觉,除了有作品时能看到他,平常他几乎不接受外界采访,也常被记者列入“难搞”的采访对象名单里。

近期《老中医》热映,剧中除了中医的药方研究引起了大众的关注,演员陈宝国也成为关注点,熟悉陈宝国的人都知道,他的剧基本都是精品,虽然《老中医》只是陈宝国众多剧中的一部,但对于61岁的他来说这并不是一部简单的戏。由于剧中专业术语特别多,120天的拍摄,陈宝国的戏多达1260场,平均每天要拍10场戏。陈宝国经常是下了戏就开始背第二天的台词,有时候背完台词离开机时间也只有两三个小时,拍摄中途,高满堂探班时,意外发现陈宝国便血,而且还挺严重。杀青之日,鲜花刚送到陈宝国手中,陈宝国立刻就倒下了,于是又被送进了医院。敬业精神让编剧高满堂感动流泪,说道:“只有老朋友惯老朋友”。

20多岁电影界少年得志

1974年,陈宝国考入中央戏剧学院表演系,毕业后,陈宝国被分到了中国儿童剧院工作。每个演员都有一个电影梦,陈宝国也不例外,虽然被分配到儿童剧院,但他一直在努力完成自己的梦想。

可让他迎来第一次人生巅峰的并不是电影,而是电视剧,1982年,陈宝国主演首部电视剧《赤橙黄绿青蓝紫》在中央电视台播出,凭借剧中叛逆青年刘思佳一角获得首届中国电视金鹰奖最佳男主角奖。首次挑梁出演电视剧、首届金鹰奖最佳男主角,这样的成就让陈宝国找到了演员的自信,让他觉得离梦想又近了一步,之后三年的时间他一直在等待,等待一个能让他实现梦想的角色,能够往前再走一步得到圈内人真正认可的角色。

功夫不负有心人,《神鞭》里的“玻璃花”让陈宝国名声大噪,在那个还没有隐形眼镜的年代,他为了将剧中人物演得真实(剧中人物是个独眼),每天要把一个磨薄了的扣子放进自己的眼睛里,导致了眼镜视力极速下降,眼角膜也出现了问题,但是这部电影却让陈宝国在电影界树立了一面旗杆。

无论什么时候陈宝国提起这件事情都从未后悔当初的行为,只要没要他的命,他认为能成就一个人物都是值得的。之后的《老店》让他收获第3届中国电影表演艺术学会金凤凰奖表演学会奖以及第11届中国电影金鸡奖最佳男主角奖提名。 

可就在他对电影充满无比热情时,电视机开始风靡,渐渐地陈宝国发现电影院没什么人了,大众的视线都转移到电视剧这边。他开始改变方向,向电视剧界进军,虽然方向变了,可他对戏剧的追求依然没变。他曾表示,自己的最高理想就是做一名成功的性格演员,使自己成为每个类型人物的第一。

40多岁电视剧界大器晚成

多年来他一直在身体力行做着这件事情,《小井胡同》里那个清末破落贵族且带有一身酸儒气的文人查四爷《北洋水师》中一生正气的民族英雄邓世昌《咱爸咱妈》里善良正直的知识分子乔家伟《红岩》中的心狠手辣的徐鹏飞…这些生活在平民阶层的小人物每个都具有很强烈的人物特性,并且还都不一样,这不仅仅是靠单纯的表演就能完成的,需要演员敢于打碎自身形象,正真融入人物的生活,要神形兼备,“神”在前,“形”在后。

在挑选剧本时,陈宝国并不是把故事放在第一位,他认为,演员选剧本,其实选的就是人物,一个有个性、故事丰富的角色,他一般很难抗拒。

正如《大宅门》里的白景琦一样,这个角色被陈宝国誉为艺术生涯里50年难遇的角色,这是一个极其复杂的人物,从小顽劣,交日本朋友,杀德国兵,与仇家女私订终身,为女人坐过清朝的大狱、蹲过民国的监牢,从幼年到暮年,一部戏就写了这么一个人,为了演好白景琦,陈宝国用了足足三年的时间。最后播出时,剧中可歌可泣的民族气节也赢得了亿万国人的追捧,不仅创下了那年电视剧的收视记录,也让步入中年的陈宝国成为电视剧界的顶级演员。

除了特征鲜明的小人物外,陈宝国也出演过很多帝王角色,在数量上可能仅次于唐国强,霸气睥睨的汉武帝,懦弱无能的唐高宗,隐忍坚毅的越王勾践,以及看似神神叨叨实则什么都掌控在手的嘉靖帝,每个帝王既不会重复,也不会让观众感到隔阂。

在饰演越王勾践时,一个3秒钟的镜头差点把命搭了进去。剧中有场戏是吴王赐他去拉马车,他在马的前面跑,马的后面还有一辆马车,人的两条腿怎么可能跑得过马的四条腿呢,结果不仅马从他身上踏过,马车也从他的身上压过去,当时有一瞬间现场都认为这个人可能没了,“真正有情况那一瞬间,人是空白的,但有下意识的要去躲,躲来躲去居然大难不死,我就觉得是上天要留我。”正常人经历过这样的事情往往都留下阴影,但陈宝国在杀青前主动要求重拍了一遍,虽然回忆起这段经历仍感觉到后怕,但陈宝国坚信如果是20多岁的时候,他肯定能跑下来。

通常古装剧很容易让观众产生雷同感,因为市面上大多帝王题材的电视剧重复性太高,剧本中描绘帝王共性太多,个性太少,“任何一个类型的人物都有共性,而艺术能感染人的是个性”,有段时间陈宝国表示过自己以后不演皇帝了,但《大明王朝1566》的出现让他打消了这个念头。

做演员多年,陈宝国很少表示过对于出演角色的喜爱,但在《大明王朝1566》快播时,他在博客里写下了对嘉靖帝满满的喜爱,“如果有和《大明王朝1566》一样好的帝王类剧本,我肯定还是要演的。” 

60岁成为殿堂级演员

演戏多年,陈宝国接戏有两点硬核标准:第一,故事,当他还没有决定演还是不演的时候,是以一个读者的身份,来以观众的眼光想象这个故事会怎么样。第二,性格,一个人物要有人情、人性在,不然人物没有灵魂。

正因为对人物性格细节的要求让他与编剧高满堂仿佛找到了彼此的知音。没有演过农民一直是陈宝国的遗憾,当高满堂带着《老农民》的剧本雏形找到他时,一种久违的感觉油然而生。而陈宝国也用了五年的时间来等待这个角色。

创作时,高满堂走遍了5个省份,采访了200多人对人物、故事等进行取材构思、调研论证,每次取材路过北京,高满堂都会找到陈宝国,把自己听到的故事转述给他,他们一起讨论牛大胆的形象,他的思考方式,还有为他设计一些戏的片段等等。这样参与式的创作模式也让陈宝国充满激情。

2015年国内电视剧专业领域再没有哪位比陈宝国风头更足了,凭借在《老农民》中60年跨度的演出,获得第21届上海电视节白玉兰奖最佳男主角奖,凭借《北平无战事》《老农民》《湄公河大案》《原乡》《大河儿女》五部剧获得第30届中国电视剧飞天奖优秀男演员奖,这是陈宝国从艺40年来第五次获得飞天奖。这位已经跨进60花甲之年的大叔,凭借精湛的演技,成为中国殿堂级国宝演员。在获奖得视帝时,陈宝国差点激动得哭了,平常很少提及私生活的他,在现场向夫人赵奎娥高呼,“奎娥,我爱你!”两人的爱情一直是一段美妙的佳话,但陈宝国很少提及,平常看多了剧里的爱恨情仇,也让舞台上这一幕显得更加难能可贵。

在这个流量明星横行的时代,陈宝国依然保持着自己作为演员的专业与责任感,无论前一天拍戏有多晚第二天从不迟到,拍戏时不但自己的台词一字不落,还能记得住对手的台词。对比如今某些一、二线明星,常常把“不重复角色”挂在嘴边,但是真正对演技自信的演员,永远不可能演出重复的角色。对于演员这个职业,陈宝国一直都看得很明白,虽然他一直说自己不善于经营自己,但这种对待职业真诚、认真的态度才是一名演员最难能可贵的,也是很多演员认真学习的。

参考文献:《中国演员访谈录》《都市时报》《山东商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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