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04-14 13:12:16
2007年4月13日，来自浙西偏僻小乡村的“孤单鸟”(网名)，受老师推荐，背着铺盖来到省城，住进汽车站20元一晚的小旅馆后，就急急赶赴某名校杭州面试考点：
“你对城镇医保有什么看法？”
“磁悬浮列车建成后，对沪杭交通圈的意义在哪里？它的最高时速可达多少？世界第几？”
啊？·#￥·#……—%
背了一袋子课本的“孤单鸟”傻眼了。从小看着水稻田长大，没有坐过火车，父母都是从土里刨食的农民，哪知道医保的滋味？哪知道磁悬浮是什么东东？
这是一个虚拟场景，但却引出了一道并不虚幻的命题——
复旦大学、上海交通大学的面试招生改革自4月初推出以来，有人赞为“高考制度的破冰之旅”，有人疑为“一场成本昂贵的作秀”。昨天，当复旦、交大今年的部分面试题“曝光”后，人们感叹面试题涉及的知识面太广了，赞赏之余，有人提出了这样的质疑：这些面试题，也许对都市里的孩子来说是贴近生活，驾轻就熟，但如果让农村孩子来做，他们胜算有几何？假如农村孩子对这样的面试形式不能适应，这种高考改革是否意味着对农村孩子不公平？
此次教育部把复旦、上海交大作为高考改革的试验田，并规定面试招生仅限于上海市内试行，录取的名额也被限于很小的幅度，显然是有顾虑的。但有一点是肯定的，这项改革非常受到名校的期待和热捧。
我们从已被外界透露的复旦和交大两校的500余道面试考题中发现，这些考题涉及课本知识和专业知识的比例非常小，多数问题涉及自我认知能力、对社会现象的观察能力、对时事的关注程度等，要想回答好，功夫必须下在课堂外，不少问题难度非常大，对学生的知识积累、综合能力的要求非常高。如学生们列出了110道他们认为最难回答的问题，其中就有“如果你是20世纪40年代的纳粹公民，会如何抵制当时罪恶的法律？”“如果你是上海市市长，如何解决上海的交通堵塞？”“取消养路费而增加燃油税，对车主会有什么影响？这一政策哪些部门会支持，哪些部门会反对，为什么？”“给你一笔经费，让你策划一个大型活动，你会怎么做？”
这样的面试题与学生的生活经历和体验绝对是有关的，很难想像，一个农村孩子面对交通堵塞问题、增加燃油税对车主影响的问题能说得头头是道，因为他们的现实生活与这样的“情景设计”相差太远了！
一名已拿到复旦大学预录取通知书的考生实话实说：“这个面试结果说明高校不再仅仅只重视我们的分数，但我觉得有不妥的地方，因为对那些性格内向、不善口头表达的学生是一种新的不公平。”
有人甚至这样猜想：如果让古代战国时期的大学问家韩非子来今天的复旦面试考场，他能过关吗？因为他虽才华横溢，著书百万，却一说话就口吃。在考官威严而挑剔的眼光下，他也许早就一开口就印象分不佳了。我们见识了很多像陈景润这样“讷于言而敏于行”者，他们有的不善言语表达,有的腼腆害羞,有的不善于逢迎圆滑，对面试一类的事就缺乏应有的磨练，但并不妨碍他们才华横溢。
如果说，都市生活浸泡的孩子们在面试中反应敏捷，口才流利等的确是一个人综合素质的反映，但农村孩子的质朴和吃苦耐劳等优良品质能否在决定他们升学的重要面试中得以体现呢？
名校自主面试，固然是对现行高考一考定终身制度的不满足，希望个性化招生、多元化录取，强调学生的综合素质和创新能力，但我们不能回避的一个事实是，真正推进素质教育，需要的是大力改变教育资源分配不公的格局，这比单一通过高考指挥捧的引导更能达到素质教育目标。
他们为什么不问稻子是什么时候种的
新东方科技教育集团董事长兼总裁 俞敏洪
我已经关注到这个新闻了。在国外我没听说过这样的“面试”，主要还是看学生的推荐信材料，以及平时学习成绩。
假如都以城市生活的视角来出考题，对农村学生来说确实有失公平。他们为什么不问：稻子是什么时候种的？而且像“有一家国企和微软同时邀请你，你去哪一家”这样的题目，本身就有误导，它会给学生这样的印象：国企和外企是有等级的。其实不管国企还是外企，只要它为社会创造了有价值的商品，就是好的企业。
我觉得面试问题应该比较综合，能考查学生的智慧、成长、创造力方面的素质。
我从小在农村长大，考了三年才上北大。假如当年也全部拿城市的问题来“面考”我，别说三次，再考三次我也不能保证上北大呀。
作者： 王慧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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