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1年,武汉打响辛亥革命第一枪,各省热血份子就像打了鸡血一样,谋划下一步行动。尤其是河南,地处要冲,是阻止清军南下武汉作战的关键。
除了张钫出兵潼关东进豫西外,河南的省会开封城也在密谋革命。虽然新军统领应龙翔被软禁,但新的革命领袖张钟端从武汉回到河南,发动新一轮计划。结果,又失败了,张钟端等11人血溅刑场。
张钟端
都说革命事业是年轻人的事业,只因其热血方刚,勇气可嘉,但人事思虑往往难见周密。同盟会领导人、新蔡县刘纯仁(1881~1912年)时年30岁,举人出身,中州公学即为其与同盟会人所创。杨勉斋作为末代进士(以前说过的,高考作文特牛的那位),更年轻,时为25岁,时不时放出大言。
这时,河南时局有了一个新变化,即袁世凯受命为满清钦差大臣,率北洋精锐南下,京汉铁路沿线均驻扎重兵,原先那个驻守洛阳的赵倜犹疑观望,改变初衷,听命于袁世凯。
自河南巡抚宝棻请辞后,齐耀琳新上任,大家以为他官僚无能,把所有武力操之于毅军翼长赵倜之手。而开封驻军不少已受命南下和到各地平叛,此时开封兵力空虚,应该有机可乘。张荩臣著《河南辛亥革命失败之经过》,颇能反映当时豫人心态:
甚至开火车之技手,故意猛开火车,撞伤清官兵之火车,使其不能使援武汉;测字算卦者,亦多乘清官兵来测字算卦之时,就字义算卦理,演义应当革命,不应驰援武汉,不懈清官兵之心。人心趋向,可谓一致。只以河南近北京,平时不容培养革命实力,故未能如他省之革命容易成功也。
再说说那个被宝棻调为巡防营司令的柴得贵。
他与革命党人常相往来。柴得贵是山东人,行伍出身,谈吐很豪爽,革命党人与其初次接触,晓以大义,颇以为然,只是稍有顾虑。史料称,辛亥十一烈士之一的张照发原在清廷供职,与柴得贵同为山东人,又曾经共过事。张照发被捕时称,巡防营中有个叫张光顺的,想加入同盟会,很多人认为他不可靠。张光顺以身家财物作保,经张照发的介绍加入到革命阵营中。
袁世凯出山,南北宣布停战议和。张钟端自鄂返豫,赴安阳访马青霞的兄长马吉樟,言欲举事。马氏兄妹曾东渡日本,结识在日本留学的张钟端。马吉樟在湖北任按察使时,张钟端投其门下,并与马青霞关系极密。马吉樟不同意更不支持张钟端,因为其时他已成为袁世凯之亲信,袁世凯罢官时就在安阳住。
张钟端不听马吉樟的劝,仍继续孤行,召集革命党人,详言河南独立之重要,可断北军后路,为秦、鄂声援,联络北伐。十一烈士之一的周维屏(商城人,27岁)更言河南至今未独立,“是我河南之为全国公敌,受万载唾骂也”。
虽清廷重兵压境,大家又一次热血沸腾。经过一番接洽,柴得贵加入盟约,在酝酿谁为总司令时,柴得贵似乎有意于此职。可是张钟端极力反对,认为商界支持革命,已捐20多万元,为保全他们财产,以防军队趁火抢劫,同盟会人必须有权来制止,总司令自然不能由他们来担任。
后推末代进士杨勉斋,杨勉斋以文弱而拒,遂改推张钟端为总司令。这肯定使柴得贵懊恼,并走向革命的反面。
张钟端被捕时称,欲以20名敢死队员组成暗杀党,刺杀河南巡抚齐耀琳、柴得贵、张锡元、刘鸿顺等人。可见起事前柴得贵与革命阵营的矛盾已明朗化。
革命者们夜夜秘议,决计于1911年12月22日凌晨2点放火为号。时仁义会单鹏晏(开封祥符人)已率多人化妆入城,敢死队队长为则为23岁的王天杰(巩义人)。还有红枪会与仁义会多人集结于城外。
当晚,张钟端等人正在开封优级师范学堂开会,准备起事,不想柴得贵带兵冲入,多人被捕。张照发认为,这是张光顺告的密。时南北处于议和停战期间,张钟端等十一人被冠以土匪之名处死。
民国时期河南省主席刘峙题
诸人遭受酷刑流血而不惧,舍取成仁,高呼共和,诚中原健儿之高节,并不逊色于东南。开封《自由报》后来感叹说:
呜呼,河南非无健儿也,非无豪士也,所可恨者,地处专制淫威之下,重兵压境,探谍綦严,内无凭藉,外无声援,热血潮涌,即举义旗,以我膏血膏彼斧钺,烈士就义不知几百人矣。
然而起义失败多与起事者谋事不密关系甚大,尤其没有虑及袁世凯的影响力。
不仅张光顺知道革命计划,河南的议员中也有不少人早将这个动向告之于齐耀琳。马吉樟、王锡彤、李敏修等袁之亲信及官场中多人大体都是知道革命党人之动向的。
而袁氏出山,人皆以为汉人当政,革命已成,反满复汉之阵营随即分化。此诚为谋事不举之大概。
在当时,外界对河南的革命不成功颇有微词,常有人讽之于笔端。但不管怎样,这些河南人的血性是值得尊敬的:男儿到此是豪雄!
(接下来,同知君给大家描述一下张钟端,尤其他的性格、感人至深的遭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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