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是否具备健全的人格和正确的三观
他还分析道:小学教育的意义不在于“模仿古人的行径”“记忆古人的思想”,或是“学得一技一艺”以备将来能够养家糊口。他认为“小学教育的价值,就在于打定小学生一辈子有真实明确的人生观的根基”。因此,如要实现这一点,就要求作为引导者的教师们首先具有这“真实明确的人生观”不可。然而这却正是大部分教育工作者所缺失的。
整篇文章洋洋洒洒一气呵成,看得我真是酣畅淋漓,禁不住感慨叶圣陶不愧是被称为“大家”的教育工作者啊!文章成于1919年,也就是说叶老指出的这些问题,在近百年前就存在了。十年树木百年树人,但百年前的教育弊病现在依旧存在!
初一转学前,我所在的学校有快慢班之分,我们隔壁班是慢班,他们班的班主任在年级里是出了名的凶悍。我一直觉得她的长相神似历史课本中的朱元璋,一看就非“善类”。果然,某个课间,我们目睹了她的施暴现场。一个男生不知道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错误,被那个悍妇拖到教室门口进行体罚。悍妇手执一个铁制铅笔盒,口中边说着“还敢不敢了”,边用铅笔盒抽男孩的脸。男孩的脸被打的红肿,而更可怕的是铅笔盒都打弯了。这场景一度成为我们的噩梦,见了悍妇都不敢说话,她给我们上语文课,大家更是战战兢兢,生怕遭受像那男生一样的厄运。
还有那个“我们的祖国真伟大”事件,我作为受害者,不得不说当时处罚我的那位老师和上文体罚男生的老师一样,都不具备“真实明确的人生观”,也不知道教育的意义和价值何在。
2、是否具备足够的宽容
所幸现在越来越多的教育工作者和家长已经有了这方面的意识,但却不得不被社会发展的大潮冲着往前走,未及深思如何改善,稀里糊涂就被大浪冲出去老远。等反应过来为时已晚,自家孩子已经和众多孩子一样,顺着从幼儿园到高中那条固定的路子一气走完了。至于为什么走、怎么走,无论家长还是孩子,都来不及思考,只在高考结束后,落了个几家欢喜几家愁。
比较讽刺的是,不少当年学习成绩差,早早进入社会的朋友,现在也是衣食无忧生活富足,而那些高学历念书到30好几才离开校园的学生,虽然起点高,但实际上却并不幸福。一是因为进入社会太晚,无法像年轻人那么容易适应;二是在学校读书太多,理想脱离了现实,因此很难在残酷的社会中为心灵找到落脚点。我不认为读书无用,我也不认为不读书无用,举这例子就是想说,读书与否,并不是衡量一个人是否具有存在价值的标准。
从来,多少人都在探讨人活着的意义,不同年代结论不甚相同,但本质我认为是一致——追求幸福。我问在西班牙的朋友,那边的幼儿园有没有类似“让孩子赢在起跑线上”的教育理念,她回答没有。西班牙的幼儿教育推崇天性教育,就是顺应孩子的天性,什么都不要逼着孩子去学习。孩子若对哪一领域感兴趣,自然会去主动探索,成年人需要做的就是正确引导。
反观我们如今的教育,先是有了双语中学,然后是双语小学,现在又出现了双语幼儿园。曾经我找工作找到一家针对0-3岁孩子的早教机构,招聘条件之一就是要过英语四六级。我不解,对方回答:“我们这边是需要双语教学的。”我不禁愕然:“可怜的中国宝宝们!”
我承认,家长和教育机构的办学初衷是好的,或者说那些号称与国际接轨的教育机构只是在迎合目前已经扭曲的教育市场现状。但孩子早早就会说英语,到底是为了让孩子健康快乐的成长,还是为了满足家长的虚荣心?
早在北宋时期,王安石就写出《伤仲永》一文,感慨无论多有天赋的孩子,若后天得不到培养,依旧会沦为泛泛之辈。我们如今的宝宝们,“妈妈”一词还说不利索,就要忙于应付“mother”的听说读写;从幼儿园开始就“被”奔波于各类兴趣班补习班。如恰好与孩子的兴趣相一致,皆大欢喜;若不感兴趣,孩子将苦不堪言。
作为家庭教育和学校教育的主体,家长和教师都应算作教育工作者。因此,能否具有充足的宽容,去包容孩子们的不同性格和天分,从而真正做到“因材施教”,而非无视孩子的性情只顾一味地随波逐流,就非常重要了。
3、Made in Tsinghua
记得大学期间听一个教授的讲座,他批评如今的大学生们越来越没有主见和自我,大家经历高考后进入大学,就好似一大批小猪仔被送进不同的养猪场。而我们就被送入了“清华养猪场”,经过四年的喂食,临到出厂(毕业),就全被拎到流水线上,在我们的屁股上盖一个“Made in Tsinghua”戳儿,就算是合格出厂了,然后进入社会任人宰割。
这个比喻简直太形象了。可是大学的教育者们也是无奈,因为猪崽儿进厂时天性已经被压抑了太久,早已失去了追求自我的欲望。多少年来我们接受到的教育灌输就是听话、刻苦、学习、考试,哪里还记得有什么自我,哪里还顾得上停下脚步听一听内心深处的渴望和呼唤。
所以,回到“我为什么不敢做老师”这个话题上来,我想说在我看来,教育事业太神圣太重要了,我真不确定自己有没有这个资格和信心站上讲台,去承担起教育祖国下一代的重任。我是否具有健全地人格和正确的三观?我能否具备充足的宽容心去容纳每一个特立独行的“小猪仔”?对于这些问题,我还无法回答,因为在我的身上,尚残留着那个“Made in Tsinghua”的戳儿,难以抹去。老师是园丁,这话不是白说的。苗子能不能健康长大全赖园丁栽培。因此,若没有信心将孩子栽培好,那么与其让孩子毁在我手里,还不如趁早将“黑手”收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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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王小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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