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典与修持】
在《论语·颜渊篇》有一则故事,司马牛问仁。司马牛是孔子的学生,他有一次向老师请教什么是仁。
子曰:仁者其言也訒。孔子说,有仁德的人,有仁这样品格的人,他说话会谨慎而缓慢。訒的意思就是谨慎而缓慢。
曰:其言也訒,斯谓之仁已乎?司马牛就有些不太相信,老师说的这么简单哪?难道一个人说话谨慎而缓慢,就是仁了吗?
子曰:为之难,言之得无訒乎?
孔子就进一步的回答:事情做起来是难的,所以你说话的时候能不谨慎吗?他意思是,言出必行,你的话说出去就要践行。而践行,把事情做出来是不容易的。既然做出来不容易,实行起来不容易,你说话的时候能不谨慎、能不缓慢吗?能不三思而后言吗?
孔子就是告诉自己的学生,仁德之人,有仁这样品性这样品格的人,他说话必然是谨慎的,必然是缓慢的,因为需要思考嘛,因为需要对自己说出的话负责任啊,所以才说话谨慎而缓慢。
《论语》里还有另外一则故事,只有一句话。《论语·先进篇》:南容三复白圭。南容是南宫适,姓南宫名适,字子容。他经常反复吟诵白圭。白圭是一种白玉做的礼器,《诗经·大雅·抑》就是一首写到白圭的诗:
白圭之玷,
尚可磨也;
斯言之玷,
不可为也。
翻成白话文意思是:
白圭这样一种白色的玉器,它如果被玷污了,上面有了污点,可以用琢磨的方法把它磨掉。可是,人说出去的话如果有瑕疵,是收不回来的。
这首诗的意思也是说话要谨慎。而南容非常重视这样一个观念,所以反复地吟诵这首诗。孔子就非常赞赏南容这个品性,“以其兄之子妻之”。就把自己的侄女嫁给他了。“兄之子”就是他哥哥的女儿,“妻之”就是嫁给他。可见孔子对南容是很欣赏的。
南容这个人,孔子对他评价很高。在《论语》里边,南容出现了三次,都是很正面的评价。《论语·公冶长篇》记载:子谓南容:邦有道,不废;邦无道,免于刑戮。——在一个正常的社会,南容的智慧不会被埋没,肯定会被启用,他肯定有用武之地。而在一个乱世,他也能够自保,不会受牢狱之灾。就是说这个人很智慧。
孔子这个关于说话要谨慎、要缓慢这样一种话语方法,其实是一种心学的修养方法。孔子的时代虽然还没有心学这个说法,孔子也没有说过他这是一种修心的方法,但这种要求不是对一般人提的,一般人也真做不到。他这个方法就是一个给弟子们的一个修养法门,对于修养人的心,修炼意识,是非常有用的方法。
我们每次说话之前,如果都能问一问自己:我这个话是发自内心吗?是尊重自己的内心世界的吗?这个话是发自内心深处还是意识的表层?我这个话符合客观实际吗?我这个话能兑现、能践行吗?
如果每次都这么问一问,都是问过之后再说话,我们的功夫肯定会迅速上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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