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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子其人其思想



孔子其人其思想
 
 

 

 

孔子曷人氏?虽晓其乃儒家之祖,然较为完整介绍之,且较近孔子时代的,当属是孔子去世后近四个世纪太史公所著之《孔子世家》:

 

“孔子生鲁昌平乡陬邑。其先宋人也…纥与颜氏女野合而生孔子,祷于尼丘得孔子。…故因名曰丘云。字仲尼,姓孔氏。…孔子年十七,鲁大夫孟厘子病且死,诫其嗣懿子曰:‘孔丘,圣人之后,灭于宋。…今孔丘年少好礼,其达者欤?’…孔子贫且贱。及长,尝为季氏史,料量平;尝为司职吏而畜蕃息。由是为司空。已而去鲁,斥乎齐,逐乎宋﹑韂,困于陈蔡之闲,于是反鲁。孔子长九尺有六寸,人皆谓之“长人”而异之。…鲁南宫敬叔言君曰:‘请与孔子适周。‘君与之一乘车,两马,一竖子俱,适周问礼,盖见老子云。辞去,而老子送之曰:‘吾闻富贵者送人以财,仁人者送人以言。吾不能富贵,窃仁人之号,送子以言,曰:‘聪明深察而近于死者,好议人者也。博辩广大危其身者,发人之恶者也。为人子者毋以有己,为人臣者毋以有己。’…孔子适齐,为高昭子家臣,欲以通乎景公。与齐太师语乐,闻韶音,学之,三月不知肉味,齐人称之。

 

景公问政孔子,孔子曰:‘君君,臣臣,父父,子子。’景公曰:‘善哉!信如君不君,臣不臣,父不父,子不子,虽有粟,吾岂得而食诸!’他日又复问政于孔子,孔子曰:‘政在节财。’景公说,将欲以尼溪田封孔子。晏婴进曰:‘夫儒者滑稽而不可轨法;倨傲自顺,不可以为下;崇丧遂哀,破产厚葬,不可以为俗;游说乞贷,不可以为国。自大贤之息,周室既衰,礼乐缺有间。今孔子盛容饰,繁登降之礼,趋详之节,累世不能殚其学,当年不能究其礼。君欲用之以移齐俗,非所以先细民也。’后景公敬见孔子,不问其礼。异日,景公止孔子曰:‘奉子以季氏,吾不能。’以季孟之间待之。齐大夫欲害孔子,孔子闻之。景公曰:‘吾老矣,弗能用也。’孔子遂行,反乎鲁。

 

公山不狃以费畔季氏,使人召孔子。孔子循道弥久,温温无所试,莫能己用,曰:‘盖周文武起丰镐而王,今费虽小,傥庶几乎!’欲往。子路不说,止孔子。孔子曰:‘夫召我者岂徒哉?如用我,其为东周乎!’然亦卒不行。

 

其后定公以孔子为中都宰,一年,四方皆则之。由中都宰为司空,由司空为大司寇。

 

定公十年春,及齐平。夏,齐大夫黎鉏言于景公曰:‘鲁用孔丘,其势危齐。’乃使使告鲁为好会,会于夹谷。鲁定公且以乘车好往。孔子摄相事……

 

将适陈,过匡,颜刻为仆,以其策指之曰:‘昔吾入此,由彼缺也。’匡人闻之,以为鲁之阳虎。阳虎尝暴匡人,匡人于是遂止孔子。孔子状类阳虎,拘焉五日,颜渊后,子曰:‘吾以汝为死矣。’颜渊曰:‘子在,回何敢死!’匡人拘孔子益急,弟子惧。孔子曰:‘文王既没,文不在兹乎?天之将丧斯文也,后死者不得与于斯文也。天之未丧斯文也,匡人其如予何!’孔子使从者为宁武子臣于卫,然后得去。

 

去即过蒲。月余,反乎卫,主蘧伯玉家。灵夫人有南子者,使人谓孔子曰:‘四方之君子不辱欲与寡君为兄弟者,必见寡小君。寡小君愿见。’孔子辞谢,不得已而见之。夫人在絺帷中。孔子入门,北面稽首。夫人自帷中再拜,环佩玉声璆然。孔子曰:‘吾乡为弗见,见之礼答焉。’子路不说。孔子矢之曰:‘予所不者,天厌之!天厌之!’居卫月余,灵公与夫人同车,宦者雍渠参乘,出,使孔子为次乘,招摇巿过之。孔子曰:‘吾未见好德如好色者也。’

 

孔子去曹适宋,与弟子习礼大树下。宋司马桓魋欲杀孔子,拔其树。孔子去。弟子曰:‘可以速矣。‘孔子曰:‘天生德于予,桓魋其如予何!’孔子适郑,与弟子相失,孔子独立郭东门。郑人或谓子贡曰:‘东门有人,其颡似尧,其项类皋陶,其肩类子产,然自要以下不及禹三寸。累累若丧家之狗。”子贡以实告孔子。孔子欣然笑曰:“形状,末也。而谓似丧家之狗,然哉!然哉!’

 

佛肸为中牟宰。赵简子攻范﹑中行,伐中牟。佛肸畔,使人召孔子。孔子欲往。子路曰:‘由闻诸夫子,’其身亲为不善者,君子不入也’。今佛肸亲以中牟畔,子欲往,如之何?’孔子曰:‘有是言也。不曰坚乎,磨而不磷;不曰白乎,涅而不淄。我岂匏瓜也哉,焉能系而不食?’

 

孔子击磬。有荷蒉而过门者,曰:‘有心哉,击磬乎!硁硁乎,莫己知也夫而已矣!’

 

孔子学鼓琴师襄子,十日不进。师襄子曰:‘可以益矣。’孔子曰:‘丘已习其曲矣,未得其数也。’有间,曰:‘已习其数,可以益矣。’孔子曰:‘丘未得其志也。’有间,曰:‘已习其志,可以益矣。’孔子曰:‘丘未得其为人也。’有间,()有所穆然深思焉,有所怡然高望而远志焉。曰:‘丘得其为人,黯然而黑,几然而长,眼如望羊,如王四国,非文王其谁能为此也!’师襄子辟席再拜,曰:‘师盖云文王操也。’

 

孔子迁于蔡三岁,吴伐陈。楚救陈,军于城父。闻孔子在陈蔡之闲,楚使人聘孔子。孔子将往拜礼,陈蔡大夫谋曰:‘孔子贤者,所刺讥皆中诸侯之疾。今者久留陈蔡之间,诸大夫所设行皆非仲尼之意。今楚,大国也,来聘孔子。孔子用于楚,则陈蔡用事大夫危矣。’于是乃相与发徒役围孔子于野。不得行,绝粮。从者病,莫能兴。孔子讲诵弦歌不衰。子路愠见曰:‘君子亦有穷乎?’孔子曰:‘君子固穷,小人穷斯滥矣。’

 

孔子之去鲁凡十四岁而反乎鲁。

 

孔子之时,周室微而礼乐废,诗书缺。追夡三代之礼,序书传,上纪唐虞之际,下至秦缪,编次其事。曰:‘夏礼吾能言之,杞不足征也。殷礼吾能言之,宋不足征也。足,则吾能征之矣。’观殷夏所损益,曰:‘后虽百世可知也,以一文一质。周监二代,郁郁乎文哉。吾从周。’故书传、礼记自孔氏。

 

古者诗三千余篇,及至孔子,去其重,取可施于礼义,上采契后稷,中述殷周之盛,至幽厉之缺,始于衽席,故曰“关雎之乱以为风始,鹿鸣为小雅始,文王为大雅始,清庙为颂始”。三百五篇孔子皆弦歌之,以求合韶武雅颂之音。礼乐自此可得而述,以备王道,成六艺。

 

孔子晚而喜易,序彖、系、象、说卦、文言。读易,韦编三绝。…孔子以诗书礼乐教,弟子盖三千焉,身通六艺者七十有二人。…孔子以四教:文,行,忠,信。绝四:毋意,毋必,毋固,毋我。所慎:齐,战,疾。子罕言利与命与仁。不愤不启,举一隅不以三隅反,则弗复也。其于乡党,恂恂似不能言者。其于宗庙朝廷,辩辩言,唯谨尔。朝,与上大夫言,誾誾如也;与下大夫言,侃侃如也。入公门,鞠躬如也;趋进,翼如也。君召使傧,色勃如也。君命召,不俟驾行矣。鱼馁,肉败,割不正,不食。席不正,不坐。食于有丧者之侧,未尝饱也。是日哭,则不歌。见齐衰、瞽者,虽童子必变。“三人行,必得我师。”“德之不修,学之不讲,闻义不能徙,不善不能改,是吾忧也。”使人歌,善,则使复之,然后和之。子不语:怪,力,乱,神。

 

子贡曰:‘夫子之文章,可得闻也。夫子言天道与性命,弗可得闻也已。’颜渊喟然叹曰:‘仰之弥高,钻之弥坚。瞻之在前,忽焉在后。夫子循循然善诱人,博我以文,约我以礼,欲罢不能。既竭我才,如有所立,卓尔。虽欲从之,蔑由也已。’达巷党人(童子)曰:‘大哉孔子,博学而无所成名。’子闻之曰:‘我何执?执御乎?执射乎?我执御矣。’

 

鲁哀公十四年春,狩大野。叔孙氏车子鉏商获兽,以为不祥。仲尼视之,曰:‘麟也。’取之。曰:‘河不出图,雒不出书,吾已矣夫!’颜渊死,孔子曰:‘天丧予!’及西狩见麟,曰:‘吾道穷矣!’喟然叹曰:‘莫知我夫!’子贡曰:‘何为莫知子?’子曰:‘不怨天,不尤人,下学而上达,知我者其天乎!’

 

  孔子在位听讼,文辞有可与人共者,弗独有也。至于为春秋,笔则笔,削则削,子夏之徒不能赞一辞。弟子受春秋,孔子曰:‘后世知丘者以春秋,而罪丘者亦以春秋。’…子路死于卫。孔子病,子贡请见。孔子方负杖逍遥于门,曰:‘赐,汝来何其晚也?’孔子因叹,歌曰:‘太山坏乎!梁柱摧乎!哲人萎乎!’因以涕下。谓子贡曰:‘天下无道久矣,莫能宗予。夏人殡于东阶,周人于西阶,殷人两柱闲。昨暮予梦坐奠两柱之闲,予始殷人也。’后七日卒。孔子年七十三,以鲁哀公十六年四月己丑卒。”

 

此乃太史公为孔丘所做的传记,其中的许多细节和过程我们都已经无从考证了。但其中所用文字辞词之溢之扬乃《史记》中所不多见的。司马迁用褒赞口吻所写的《孔子世家》,对孔子的一生做了极高的评价,并用《诗》“高山仰止,景行行止”,来概括譬喻这位先世之哲圣。不过,最接近孔子原型的书典还是其弟子在其过逝后所编撰的《论语》。

 

《论语》是记载孔子生前言行的一本书,虽《史记?孔子世家》对孔子描述非常之生动,但《论语》中的孔子则更真实可信。从中我们可以看到了一个“温而厉、威而不猛,恭而安”有理想抱负、有鲜明个性、娴熟六艺、身高“九尺有六寸”的巨人;看到了一个既是严格恪守自己的道德理想和生活理念的雅儒学者,又是一个孜孜不倦诲人、为人解惑答疑的可敬可爱、处惊而不乱的老者师长。从仁到义,从孝到悌,从盅到信,从廉到耻,从礼到乐,君子到小人,从为正到治国,从“内圣”到“王道”,从修身到平天下,论述其理念论述其学说之真谛、开导教化之民众、传播六艺小学大学之道,孔子为之鞠躬而为。虽周游列国不为诸侯所容,但其精神其毅力其孜孜不倦不得不让后人钦佩敬仰。其“峻德”所致,连太史公也在其文之末叹之“可谓至圣矣”,用来彰表孔子之德绩和及后人对其仰敬之情。

 

整部《论语》中,只要读者仔细阅读,都能从中看到孔子的各种行为言语举动以及许多关于时政德仁的论述,将其点滴言语串联汇串起来,一个没有被圣化的老人,一个有着弘智的老人,一个固执而又为自己理想奋斗的老人,一个与败坏礼乐大节的权贵们不妥协的老人,在两千多年后我们的眼前栩栩如生地矗立着。《论语》里的孔子不是一个被祭祀在“圣坛”上的圣人,不是一个经过两千多年被人利用而“皇”化利用的圣人,而是一个在动乱不安社会中坚持自己的理想而为之奋斗的一个一生读书求解教诲晚辈的智者、一个躬身摸索开拓的先行者,孔子身上的许多忧患气节以及无仕读书为乐的气质,以及孟子所言的“贫贱不能移,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的精神,延续至今一直是中国知识分子群体(古所谓士人)所具有品德和自我修养的宗旨,中国知识分子身上的许多行为品行都亦可以从两千多年前被中国人称谓为“圣人”的孔子身上寻觅到。

 

孔子对自己的要求非常严格,他对学生子贡说:“君子道三,我无能焉:仁者不忧,知者不惑,勇者不惧。”而这正如子贡所言乃孔子对自己一生的的写照和评价(“夫子自道也。”)

 

对于别人的议论以及怀疑的态度,孔子以“不患人之不己知,患其不能也。”对于他人主张“不逆诈,不忆不信。”,但是能够“抑亦先觉”。对有才的人,孔子更多地在乎其德品“骥不称其力,称其德也。”对于人人之间的交往,主张“以直报怨,以德报德。”的君子风度。

 

孔子的思想,在当时并不为当政者所接受;其才干,在当时动荡无序的社会中,亦得不到施展,其所有的才华,也得不到当时社会的认同。为之,孔子不得不发出“莫我知也夫”的感叹。从政的孔子从鲁国司寇位上退下后,蛰居民间,潜心讲学,传授儒道六艺。希冀自己的才识和见解为各诸侯所采用,周游游说诸侯,然如《庄子?天运》所云:“以奸者七十二君,论先王之道而明周召之迹,一君无所钩用。”虽周游列国如丧家之犬被诸侯民众所逐,但仍“不怨天,不尤人,下学而上达”,“不惑”而“知天命”,“耳顺”而叹“知我者天乎”,于是对所谓能听懂自己敲击乐磐的卫人悲叹道:“果哉!未之难矣。(他并不能真正了解我的难处呀!)”为自己所推崇景仰的西周礼仪制度得不到当政者以及人们的理解,极为感慨“风鸟不至,河不出图,吾已矣夫!”,也不得不自我感伤这个世界的“莫我知也夫!”,但是孔子也是豁达的,他对子贡说:“不怨天,不尤人,下学而上达,知我者其天乎!”。

 

为实现自己“克己复礼”的愿望和理想,孔子孜孜不倦地推销着自己的观念,虽无一君所“钩用”,但如果有诸侯当政者邀请之,乃准备抛弃积极向往并去实践之。鲁国的公山弗扰据费邑抗拒朝廷,邀请孔子,丘亦欲往。孔子对反对自己去的子路说:“夫招我者而岂徒哉?如有用我者,吾其为东周乎!”晋国的佛肸(肸:xī)邀孔子去,子路反对道,说老师经常说“‘亲于其身为不善者,君子不入也。’”而“佛肸以中牟畔,子之往也,如之何?”,孔子回答自己的学生说:“然,有是言也。不曰‘坚乎磨而不磷’,不曰‘白乎涅而不淄’。吾岂匏瓜也哉?焉能系而不食?”

 

这两则故事,说明了孔子为实现自己的抱负和理想,非常渴望自己的理想愿望能在一方土地上加以实施并成功,以光扬“东周乎”,来昭示其实现远古周公理想社会的拳拳之心。

 

后人对《论语·阳货》里的这两则文提出了疑议,一说此为后人所杜撰添入,一说为孔子之戏言(引论钱穆先生《先秦诸子系年考辩》)。今儒林高人南怀谨之《论语别裁》中对这两件事,用现代汉语解释《论语》中孔子的话“一个很坚固的石头像金刚钻一样,随便你怎么磨它也不会碎。一块真正无暇的玉,无论如何也染不黑的。”借此言来我们一则可以看到孔子借石之坚、玉之心来表明自己对礼仪仁义真心实意,同时则也表露出孔子非常渴望自己“克己复礼”的愿望能在自己的有生之年看到。对孔子的这两件事例,正可假周敦颐所云“出于泥而不染”来揭示之。

 

当然孔子并没有去,既使去,所实行以“德”“仁”为主管理国家的主张,也不会被那些不“仁”不“义气”无“德”的当政者所允许,其公山弗扰、佛肸之流也只不过借助孔子之声望达到自己政治目的而已。这里我们不得不客观地说,孔子所希冀建立理想社会的理论与当时社会政治环境是相悖离的。现实的无奈使孔子也只有忿忿无奈而感伤“吾岂匏瓜也哉?焉能系而不食?”孔子理想的道德、以及所追求完美社会的理念,在当时并不为社会上下所认知,连城门的看守都问清晨进城来的子路“是知其不可而为之者与?”(是不是从那个明明知道不可为而为之的人那里来的吗?)

 

礼节德品行为是孔子儒家思想中另非常重要的中心环节。个人品行修养,是孔子非常在乎的一件事情,对自己的弟子和学生也常常教诲之。对弟子子路的“修己以敬”回答,孔子认为还远远不够,还必须“修己以安人”、必须“修己以安百姓”,从一个方面反映出孔子对行为修行的着重。修身养性对君子是非常重要的,也是君子一生所必须追求和完善的,因为“尧、舜其犹病诸!”,更何况君子、我们这些常人呐?自我的修养是非常重要的,只有常常“恭自厚而薄责于人”,才能“则远怨矣”。

 

一个人的品行行为,在一件小事情上可以表现出来,《论语?宪问》就讲了一个小故事,阙家的一个家童受命传达主子的话,有人问孔子这个家童是“益者与?”子曰:“吾见其居于位也,见其与先生并行也。非求益者也,欲速成者也。”。可见小节小事情上一个人的品行是完全可以表露出一个人的本性的。小人常常如此,“群居终日,言不及义,好行小慧(的人),难矣哉!(是难以有所成就的人)”所以,是君子必须“义以为质,礼以行之,孙以出之,信以成之。”,君子应该“病无能焉,不病人之不己知也。”,应该“求诸己”不“求诸人”,应该“矜而不争、群而不党”,应该“不以言举人,不以人废言”,应该“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有一次,原壤傲慢等(接待)孔子,孔子回应道:“幼而不孙弟,长而无述焉,老而不死,是为贼!”个人的点滴行为,可以反映其基本的德行品端,不孙之人,自然无法孝悌,无孝悌之人,自然不是仁义之人。

 

儒之本身的特点,加之孔子对上古时《诗》、《书》、《礼》、《易》等经典以及西周礼乐制度的欣赏,使孔子对自己或别人的要求都很高,用原有的周之礼仪来规范自己和自己的学生以及从政的诸侯、卿大夫和士。

 

孔子的言语举止行为,在《论语》中记载的非常多。他要求自己“兴于《诗》、立于礼,成于乐”,对礼节上朝等正式场合,孔子对自己以及他人要求也是非常高的,一切按照《周礼》之序进行。在不同的场合和地点,不同的礼仪和祭祀活动,孔子都特别强调作为儒家所必须遵循的原则。也许正是因为儒本身的特点,使得孔子对所有礼仪投入如此多的关注。如其所述:

 

“朝,与下大夫言,侃侃如也;与上大夫言,訚訚如也。君在,踧踖如也,与与如也。”“君召使摈,色勃如也,足[足矍]如也。揖所与立,左右手,衣前后礻詹如也。趋进,翼如也。宾退,必复命曰:‘宾不顾矣。’”

 

“入公门,鞠躬如依然,如不容。立不中门,行不履阀。过位,色勃如也,足[足矍]如也,其言似不足者。摄齐升堂,鞠躬如也,屏气似不息者。出,降一等,逞颜色,怡怡如也;没阶,趋进,翼如也;复其位,踧踖如也。”

 

“执圭,鞠躬如也,如不胜。上如揖,下如授。勃如战色,足如有循。享礼,有容色。私,愉愉如也。”

 

“君子不以绀緅饰,红紫不以为亵服。当暑袗絺绤,必表而出之。缁衣羔裘,素衣麂裘,黄衣狐裘。亵裘长,短右衭。必有寝衣,长一身有半。狐貉之厚以居,去丧,无所不佩。非帷裳,必杀之。羔裘玄冠不以吊。吉月,必朝服而朝。”

 

“齐(斋戒之意),必有明衣,布。齐必变食,居必迁就。”

 

“乡人饮酒,仗者(仗:老者也)出,斯出矣。乡人傩(驱瘟疫鬼神之仪式),朝服而立于阼(意:东边)阶。”

 

“升车,必正立,执绥。车中不内顾,不疾言,不亲指。”

 

“君赐食,必正席先尝之;君赐腥,必熟而荐之,君赐生,必畜之。伺食君,君祭祀、,先饭。疾,君视之,东首,加朝服,拖绅。君命召,不俟驾行矣。”

 

这些都是孔子对待政事、国事、祭祀(在古代祭祀是一件非常大的国家之事)之庄严谨慎之态度,对待很多的礼仪细节也是非常地讲究和认真。儒家对事繁琐之要求,是其他诸子望其项背而不及。或许是因为儒过多地讲究缛礼影响了孔子,在生活中孔子对食物之精致亦非常之讲究。《论语》里记载孔子“食不厌精,脍不厌细。食饐(yì 食物腐败发臭)而餲(ài食物经久而变味)、不食;色恶,不食;臭恶,不食;失饪,不食;不时,不食;割不正,不食;不得其酱,不食。肉虽多,不使胜食气。惟-酒无量,不及乱。沽酒市脯不食。不撒姜食,不多食。祭于公,不宿肉。祭肉不出三日,出三日不食之矣。食不语,寝不言。虽蔬食菜羹,瓜祭,必齐如也。”

 

不光在生活细节上孔子如此精细,在礼节以及天气变化时也有自己的一套行为准则:“寝不尸,居不客。见齐衰者,虽狎,必变。见冕者与瞽者,虽亵,必以貌。凶服者式之,式负版者。有盛馔,必变色而作。迅雷风烈,必变。”

 

从以上《论语》中对孔子的一些记载来看,孔子似乎是个非常讲究礼仪行为,品位行为要求极高的人,但是《论语》也有这样的记载“子与人歌而善,必使反之,而后和之。”可见孔子也是个谦虚向别人学习的人,特别对特殊才学的人,并非是一个自高自大自负之人。

 

孔子非常在乎礼,对六艺十分熟悉他非常讲究自己出行仪礼,《论语》记载“颜渊死,颜路请子之车以为之椁。子曰:“才不才,亦各言其子也。鲤也死,有棺而无椁,吾不徒行以为之椁。以吾从大夫之后,不可徒行也。”

 

在儒之道义之下,在孔子的教导之下,我们看见《论语》中其弟子们“闵子骞侍侧,訚訚如了;子路,行行如也;冉有、子贡,侃侃如也。子乐,…。”一副孔子所希冀的融融之景。中国人的礼仪之起始,之倡导无不与孔子密切相关。这一中国所谓的礼仪之邦与孔子儒家是决然无法分割的,中华传统这一美德实得宜于孔子儒家之发扬。

 

孔子在《论语》中,对“仁”的论述是最多的,最君子之德行举止自身之修养的论述是最多的,虽然中庸之道是孔子的儒家的一个核心之说,但是,在《论语》中孔子对其之论述还是非常少的。可见孔子当时就人的道德品行的关注要远远多过其他的问题。个人之“仁”、“义”、“孝”、“信”、“忠”等一切修养之德,乃一切之本。个人之修养得失,是社会国家发展之本,天子有德,安民天下,诸侯有德,国家安乐,大夫有德,政和民安,士庶有德则社稷安矣。

 

孔子治学并非“多学而识之者‘,乃“一以贯之”,以“忠孝”为基本,举一反三之思思考悟道其中之道理。对于学生弟子的教育采用“不愤不启,不啡不发”,对于“举一隅不以三隅反”之学生,“则不复也”的方式,周游列国讲学寻有为之道之窘境,太多了。在陈绝粮,从者病莫能兴。子路愠见曰:“君子亦有穷乎?”,子曰:“君子固穷,小人穷斯滥矣。”在郑有“孔子适郑,与弟子相失,孔子独立郭东门。郑人或谓子贡曰:‘东门有人,其颡似尧,其项类皋陶,其肩类子产,然自要以下不及禹三寸。累累若丧家之狗。’子贡以实告孔子。孔子欣然笑曰:‘形状,末也。而谓似丧家之狗,然哉!然哉!’孔子在蔡,楚使人聘孔子。陈蔡大夫为了不让孔子去楚而“乃相与发徒役围孔子于野。不得行,绝粮。从者病,莫能兴。

 

其周游列国之十四年中,所受艰辛、痛苦、屈辱、饥饿、贫困,不胜其数,但是这一切都没有改变孔子的初衷,孔子的信念,孟子所言“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正是孔子的一生之写照。对别人称谓自己为“丧家之狗”,孔子仍粲然一笑,大度超然而乐“形状,末也。而谓似丧家之狗,然哉!然哉!”

 

“唯上知者与下愚者不移”,此乃孔子之贵贱思想之反映。人贵贱之分,匪人之本性所为,“人之初,性本善”外,精神思想亦应平等,并非天生就是贱低。孔子自己也说自己“使室之邑,必有忠信如丘者,不如丘之好学也。”(《论语?公孙长》),由此可见孔子也不认为自己如何神圣和比别人聪明高贵。但是在《论语》中,孔子还是表露出对低层百姓的轻视,“樊迟请学稼,子曰‘吾不如老农。’请学为圃,曰:‘不如老圃。’樊迟出,子曰‘…上好礼,则民敢不敬;上好义,则民莫敢不服;上好信,则民敢不用情。夫如是,则四方之民襁负其子而至矣,焉用稼?’”当然这种观点今天看来是违背人权的,也是错误的,当然这一切不能归咎处于那个时代的孔子的。

 

孔子对于自己的理想的实现是矢志不移的,奔波周游列国十四年,虽然屡屡碰壁,但是他仍“志于道,据于德,依于仁,游于艺。”“饭疏食饮水,曲肱而枕之,乐亦在其中矣。不义而富且贵,于我如浮云。”“发愤忘食,乐以忘忧,不知老之将至云尔。”“好古,敏以求之者也。”“述而不作,信而好古”“富而可求也,虽执鞭之士,吾亦为之。如不可求,从吾所好。”“三人行,必有我师焉。择其善者而从之,其不善者而改之。”“子在齐闻《韶》,三月不知肉味。”“默而识之,学而不厌,诲人不倦。”

 

孔子强调仁义是一个人之纲之要,说“志士仁人无求生以害仁,有杀身以成仁。”“苟志于仁矣,无恶也。”,要求自己和自己的弟子门徒们“子以四教:文、行、忠、信”,其许多论述勾画出一个神采飞扬的孔子:“子钩而不纲,弋不射宿。”

 

“文,莫吾犹人也。躬行君子,则吾未之有得。”“若圣与仁,则吾岂敢?抑为之不厌,诲人不倦,则谓云尔已矣。” “子温而厉,威而不猛,恭而安。”

 

“笃信好学,守死善道。危邦不入,乱邦不居。天下有道则见,无道则隐。”

 

“吾不试,故艺。”

 

“吾有知乎哉?无知也。有鄙夫问于我,空空如也,我叩其两端而竭焉。”

 

以上只是《论语》中,刻画描写孔子的一部分言语,从中我们可以感悟出这位一心一意为了追求自己理想社会而不懈努力着的智弘老人的真实内心。

 

对于孔子之“大”学问,孔子最为欣赏的颜回也不右为老师之博学而喟然叹曰:“仰之弥高,钻之弥坚,瞻之在前,忽焉在后。夫子循循然善诱人,博我以文,约我以礼。欲罢不能,既竭吾才,如有所立卓尔,虽欲从之,末由也已。”也许正是孔子对古代之“大小学”之熟悉,对儒之礼节之痴迷,对《诗》、《书》、《礼》、《易》之热爱,才使得身怀六艺的孔子对学问的研究以及对“大学”的光大。

 

对简陋的居室和恶劣的生存环境,孔子依旧能够泰然而处之。“君子居之,何陋之有!”是其心境的真实写照。对学生的不知(智)之行为,孔子是反对的。他说“暴虎冯河,死而无悔者,吾不与也。必也临事而惧,好谋而成者。”对学生的学习教诲是“不愤不启,不悱不发。举一隅不以三隅反则不复也。”要求弟子学生以君子之道来严格要求自己“其行己也恭,其事上也敬,其养民也惠,其使民也义。”,杜绝“毋意、毋必、毋固、毋我”的不良德品。应该以修“德”为自己的中心,因为“为政以德,譬如北辰居其所而众星共之”,只有这样才能使民众服从你的管理,才能协助君主平定天下。

 

孔子治学之严谨,在《论语·八侑》一览无遗,“子曰:“夏礼吾能言之,杞不足征也;殷礼吾能言之,宋不足征也。文献不足故也。足则吾能征之矣。”,孔子治学之严谨,深深地影响着以后的中国知识分子,也是孔子遗留给我们的又一精神之财富。

 

孔子对待事物的变化也是非常客观的,“子曰:‘君子之于天下也,无适也,无莫也,义与之比。”(《论语·里仁》)。世界并非是一成不变的,在动荡的社会中寻找符合实际的解决问题的方式方法,当然孔子自己的儒家学说在当时却是失败的,想起这点叫人感到有一种无奈的苦楚。

 

孔子的儒家学说之道德,并非一时一日所能知晓、所能领悟的,需要时而常温之、习之,且感之悟之,举一反三,时日之久之积累方能明晓其一二,子贡所言“父子之文章,可以而闻也;父子之言性与天道,不可得而闻知也。”(《论语·里仁》

 

  孔子修学之原则,“三人行,必有我师焉。择其善者而从之,其不善者而改之。”(《论语·述而》)“子以四教:文、行、忠、信。”

儒家对鬼神之敬,似乎脱离了远古时期人们对鬼神的敬重,孔子对于鬼神则是敬而远之《论语》里说“子不语怪、力、乱、神。”,孔子说道“非其鬼而祭之,谄也”,“未能事人,焉能事鬼?”,对鬼神的不信不迷的这种态度,在两千多年前对鬼神如此敬重的孔子的身上体现出来,不能不说在那个年代这种态度是非常难能可贵的。

 

孔子认为学习是持续不断的一个过程,要达到学而不殆,就必须经常“温故而知新”。孔子非常重视学习过程中的思考问疑,“学而不思则惘,思而不学则殆”是孔子一生对此的深刻思考得出的结论。学习是只有反复思考不断学习补充新的东西,才能对未知的世界加以了解和认识,在这个不断连续持久的学习“温故”求知过程中,不断思考不断学习知至,才能达到一个新的境界。后人的所谓“活到老,学到老”就是孔子此境界的一种解释。

 

孔子认为:“行夏之时,乘殷之辂,服周之冕,乐则《韶》舞;放郑声,远佞人。郑声淫,佞人殆。”这是他对国家治理的一个建议,只有在完美的制度下,遵循制度的法律法规,用人上远离那些佞人,整治社会风气,只有这样一个和谐的社会才能使得民众安康,社会稳定,国家强大,天下太平。

 

孔子政治上的设想由于时代的原因不为诸侯所认可,其对农耕货殖、不治生产的儒士态度亦被下层民众所抵触,荷蔡丈人讥讽其为“四体不勤,五谷不分”,晏子也说:“夫儒者滑稽而不可轨法;倨傲自顺,不可以为下;崇丧遂哀,破产厚葬,不可以为俗;游说乞货,不可以为国。[《史记·孔子世家》],《庄子》中盗跖说孔子:“尔作言造句,妄称文武。多辞缪说,不耕而食,不织而衣,摇唇鼓舌,擅生是非,以迷天下之主,使天下学士,不反其本,妄作孝弟,而徼幸于诸侯富贵者也。[《庄子·盗跖》]。由此可见,虽然孔子之儒家讲究个人之修养,行为之德性,但是由于其所处的社会背景以及其本身固有的缺欠,在当时所不为社会认同,亦是一种必然。

 

公元前四七九年,学生子路死在卫国,孔子此时也病到了。一天,学生子贡请见孔子。《史记·孔子世家》记载到“孔子方负杖逍遥于门,曰:‘赐,汝来何其晚也?’孔子因叹,歌曰:‘太山坏乎!梁柱摧乎!哲人萎乎!’因以涕下。谓子贡曰:‘天下无道久矣,莫能宗予。夏人殡于东阶,周人于西阶,殷人两柱闲。昨暮予梦坐奠两柱之闲,予始殷人也。’后七日卒。”

 

  孔子死后,时局更为混乱,其仰慕的西周礼乐已经被破坏殆尽,固有其“天下无道久矣,莫能宗予”之时世,丘之“太山坏乎!梁柱摧乎!哲人萎乎!”之悲愤无奈,夫子之曰“逝者如斯夫”,“道不行,乘桴浮于海”之感伤,观之孰能不唏嘘,而泪涕潸然而下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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