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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婆 || 邱小权

外   婆

作者:邱小权

时间在不经意间流逝,让许多事变成了往事,让许多人变成了故人,让美好憧憬变成了回忆,逝去的亲人,依然在梦中相聚。

昨晚,已故25年的外婆,又再现在我的梦中,她站在那不是很高木瓦房门口,穿着那件蓝色长上衣,头上包着黑色的布巾,头顶满是银发,身后跟着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手中抱着一个不到两岁的孩子,她笑着,把娃娃递给我说:“你抱娃二,我去煮饭”,当我伸手过去时,被惊醒了。

听妈说,外婆命不好,八字爷爷说,她和外公时候都是属马,很难带子女,半中年纪有个女,树尖尖上可能有个儿;殊不知,这话真真验证了。外婆一共生了七个孩子,存活下来的只有母亲和么舅,在我母亲上面有两个姐姐和两个哥哥,长到五六岁时,因那个时代医疗条件差,死了,在母亲下面还有一个妹妹,也没有存活下来。现在活着的么舅,也是外婆48岁时,才生下来,那年,外婆怀上么舅,五月耕地,外婆去给耕牛喂草,不小心被耕牛打得满身是伤,要不是外婆拼命扶着肚子的孩子,双手按着牛角,也许树尖尖的么舅,不知该是什么情况,到现在为止,表叔们还叫我母亲“五姐”。

外公比外婆矮,听说抓了好多次壮丁,都因为人矮,被放了回来,外婆则高大聪慧,气质非凡,并且是那么勤劳,善良,贤惠,在旧社会里,给人当过奶妈,给别人干过缝缝补补。在我的记忆中,外公是个老病号,慢性支气管炎,常常咳咳吐吐,很少下床,一年四季都在床上,每天,天刚麻麻亮,外婆早早起床,把房屋前前后后打扫得又干又净,接着,煮上早饭,给外公端到床上,自己到自留地去干活,干到集体出工时,又去挣工分。那个年代,物质极其匮乏,出去坐席有点好吃的,自己不吃,还给外公外打抱,带回来。

外婆不识字,但崇尚文化,敬重读书人,她不但支持我么舅读书,经常鼓励我们,当我初中毕业时,没考上中专,我母亲就给我说了门亲事,让我结婚生子,可是外婆知道后,跑到我家来,做父母的工作,让我无论如何要去上高中学文化,她说:“多读点书,放在肚皮,强盗都偷不去”。

么舅只比我大九岁,当我在读小学时,么舅光荣去参军,为了能让外公有个照料,我每天放学后就到外婆家去,替外婆给外公端水送饭。有一回,我放学后在学校逗留,回去天黑了,没给外公倒痰盂,晚上,外公与外婆吵了一架。

外婆对我非常严格,记得有一次,我不小心把碗给摔碎了,外婆对我严肃地说:“下次再打碎碗,把你的脑壳拿来,挖一个碗”,但从未打过我,从此,我做事小心了又小心。还有一次,外婆在收小麦,我跟着去拾麦穗,我姑姑看着没拾多少,就有意给我留下一点,让我外婆看到,将我拾的所有麦穗倒给了集体,回家对我说:“公家的,一定不要”。

外婆一辈子没有轻松过,当我已经成家时,她已经八十多岁了,还到我家来为我带孩子,在我儿子三岁时,她虽然不识字,能教我儿子数手指,“大拇指,二指哥,中三弟,无名弟,麻么妹…..”,我儿子依呀数着手指的情景,还时不时在我脑海里回放。

外婆脾气好,一辈子从未与人争吵过,也没见过她有什么抱怨,更没见过她流过眼泪,外婆有个爱好,就是喜欢抽烟,她说,年轻时,过分操劳,抽一口旱烟,可以解除疲劳。

外婆,是您给了我幸福的童年,让我有了许多美好的、难忘的回忆。在她八十三岁之时,离开了我们,二十五年了,您的为人,你让我“不拿公家物质”的品行,无时不在影响着我,今天,清明节了,让我对你说一声,“我爱您,愿您在天堂里与外公相逢,路上不会孤独,愿天上的明星照亮您远行的路程”。

书于2019年清明节

作者简介:邱小权,重庆丰都人,就职于保合镇人民政府,《中国报导》、《重庆法制报》、《家》、《华龙网》、《丰都日报》特约通讯员,热爱文学业余喜欢写作,《初冬晨韵》在2018年第二届“作家平台”创作大赛征文比赛中,荣获一等奖,作品散见于各种报刊杂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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