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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份碎碎念:细碎的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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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4.17 湖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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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的时候,窗外的雨依然很大,嘴上还在埋怨着,这个班是非上不可吗?心里已经为新买的淡紫色雨鞋配了无数套衣服。还记得大学的时候看《绯闻女孩》,也是在一个阴暗的雨天,可是布莱尔却穿了一身绿色的套装配黄色的高跟鞋,撑着一把透明的鸟笼伞,明媚一笑仿佛春天,周围的晦暗都被点亮,连同我也被彻底迷住。那一刻,一直信奉“好看的衣服要留给晴天”的我,心里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越是不好的天气,越是要穿得美好,生命应该在任何时候都是能够给他人带来光的,而不是屈从于暗,隐藏于哀怨。

等终于收拾妥帖,蹦蹦跳跳下了楼,瞥了一眼楼下装猫粮的小金罐,明知下雨的日子,梨花都会躲起来,却还是试探性唤了几句,见半天没有动静,才放心撑伞离开。临行前,照例和一楼的奶奶打招呼,我投去微笑时她正好在吃汤面,却还是及时挥手回应了我。因为穿了新的雨鞋,见了水洼就兴奋,踩水的自由让人仿佛回到了童年,那般无拘无束、单纯快乐。更何况,水洼里盈满了绿意,那是植物喝饱了水娇艳欲滴的模样,让人看了就欢喜。毕竟春深,勃勃生机里含着无尽希冀。

等我历经跋涉终于到了单位,本还来势汹汹的雨竟也柔成了雨丝风片的缠绵,心里倒也不恼,若不是醒时的汹涌,我这新买的雨鞋还不知何时能牵出来溜溜。正想着,忽而瞥见花坛的一丛新绿间冒出了星星点点的红,我欣喜地跑过去,细细瞧着,果真是“微雨过,小荷翻,榴花开欲然”啊!春花有信,诗词里的写实也能穿越千载重逢于现世。我还记得,很多年前的冬天,曾看到这里一片枯萎、缠绕,还以为这片枝蔓已经死去了,却在来年春朝,陡然发现,当初以为死寂的竟生出了翠色,到了暮春时节,石榴花的红已经燃烧得灼灼。植物的生命,有一种独属于它们的专注感,凋零时寂寂深藏,绽放时毫无保留,才创造了那么多惊人的美。

忙碌的工作并没有让工作的时间好过那么一点,若不是早上吃了满满一碗食堂大师傅亲手下的杂酱面外加一个软饼再加一个鸡蛋多加一杯拿铁,怕是撑不过上午的时光。好在,中午和橙子、烟烟约了一起给文文庆生,大家能聚在一起吃饭聊天、喝茶谈笑,倒是让时光走得轻柔温润了些。更美好的是,阴沉的天际终于放晴,阳光和风都在恰好的时间里出现,虽然显得我脚上的雨鞋太不合时宜了些,可能浸润在明媚里,就顾不得那些身外事儿了。

好不容易盼到了下午下班,看着天际一半云幕一半湛蓝,我果断抛下了游姐姐,一个人坐车去了月湖公园。看着入口处,那一片木绣球残落的花瓣,心下难免戚戚,那些为了拍一些照片而折枝的人,总让我牙根痒痒。这可是一株株生命啊,为什么要为你那毫无生命的东西陪葬?难道就是欺负它不能言语不能反抗吗?可我近来读《孟子旁通》时看到一句话,“出乎尔者,反乎尔者也”,因果二字,自古至今。

绕过残破,便是雨后初霁,春和景明。就连守在门栅旁并排而立的石榴花,也开得比早晨遇见的更加艳丽,虽然是星星点点几朵,却也是不容忽视的灼热。

出了石榴小径,便是酢浆草遍野的丘陵,于光处明丽,于暗处优雅,那小小的玫红色花朵,生成遍野的葱茏,让人看了便欢喜。顺着它的指引,朝着公园深处徐行,也因为黑水鸡的嬉戏分心朝着湖畔走了几步,因为鸢尾花的簇拥着迷,停驻了些时间,因为紫桐落了满地的花朵而仰望它高大的风姿,因为丛林小径上的光影而耽搁了些功夫,可最终我还是走向了湖心的石拱桥,像命中注定般,和桥头花开正盛的苦楝,撞个满怀。

那一刹,天光可真美啊,映得紫花绿树那样明艳,映得湖泊湛蓝又粼粼光影于枝干上,平添了多少柔情。我站在树下,看风流连,不肯远走,只在花叶间温存,让香韵染了一层又一层。我仰望它的丰满,又低寻它的粗壮,我细嗅浓烈馥郁的芬芳,又将那细细碎碎的紫色花朵慢看,它是开在谷雨的花朵,是文文心心念念的声色。看着它的繁茂,我也会忍不住想,自己真的好幸运,被自然风物这样看中,把所有的美毫无保留地推入我眸中。

离开苦楝,又在杨柳堆烟、映树成碧、蔷薇烟粉、水杉青翠间信步,时而看看天空,看看白云如何被风聚散成万千化身。心里还想着,这雨后的晴空,云正好、光正好、湿度正好,会不会能看到彩云呢?毕竟,清明物候,第三候便是虹始现啊。就这样弯弯绕绕,玩玩赏赏,觅觅寻寻,恰好走到湖心曲道时,一个抬头,就看到一弯明丽的虹出现在天际,虽然只有一段,可它的出现足以让我如愿。

我坐在湖心曲廊,一直仰望这道七彩光晕,任流云涌动、雁过长空,心里有种难以言状的情绪,只觉得这自然风物总是有信,从来不将人辜负,每一次奔赴,总有不期而遇的美好,就好像它们本就是为了与我相遇而走了一场成住坏空。我在红尘里被冷漠的岁岁年年,都被自然无声治愈。

归来时,怕错过晚霞,便选择骑车回家。一路风驰电掣的,嗅着风香、追着霞光,身心都被浸润在浪漫里。就连偶然遇见的一瓣凋零,都是七彩的颜色,愈发觉得自己就是那个被恩宠着的幸运儿,无数细碎的美好,都被我给捡到了。(念及此,嘴角就会抑制不住地上扬。)

或许,有没有人爱,真的没有那么重要,重要的是我们是如何对待自己的生命的。就像王尔德说的,“爱自己,是终生浪漫的开始”,我想说的是,爱生活本身就是对生命的热爱

我们来这红尘暂坐,不就是为了看看花、嗅嗅香,见天地众生,终于见自己吗?与其在教条里机械化,不如释放自己的天性,把心从囚笼里解放出来,去做那个最真实的自己,倾听心灵的渴求——那个解开了世俗枷锁的、最初初的本心,那个与自然缔结、与万物相亲的灵魂,那个返璞归真、无挂无碍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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