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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喘杂谈与定喘汤与苏子降气汤随笔(原创)
咳喘杂谈与定喘汤与苏子降气汤随笔(原创)
2016.02.15 19:15阅读139

        咳多兼喘,故称咳喘,其实,喘多哮易必兼喘,故喘之与哮,实常兼有。发时多实在肺,平时多虚在肾。谓“实”者,谓人之本无,如六淫痰瘀浊湿食壅塞于肺;所谓“虚”谓人之本有,如阴阳气血精津亏乏于肾。因而发时实喘其治要在祛除肺中实邪,平时虚喘要在补益其肾中虚乏。此即“治内伤复其固有,治外感去其所本无”在治喘病中的具体运用。

       发时要在宣肺,肺宣始能定喘,麻黄是主将,其所以截喘,乃宣肺力大也,但须生用重(20-30克)用始效,否则效逊。但需配伍,红花再好,就有绿叶扶持,终亦平庸无为,从治喘名方中可见一斑:治肺热哮喘麻黄配石膏之麻杏甘石汤;治肺中寒饮哮喘麻黄配姜细味之小青龙汤,或寒饮挟热之小青龙加石膏,小青龙汤宣肺有余肃肺不足,加杏仁可补其未逮;麻黄量轻效微,量重易损其肺,加同量地龙可既止定喘又制其弊;寒饮挟热轻证喘满之厚朴麻黄汤,哮喘痰鸣声重或兼咽痛者,再加射干,或迳易用射干麻黄汤;治如寒热夹杂、难分寒热之多寡,直接用小青龙汤 麻杏甘石汤;治外寒里热(寒包火)哮喘麻黄配白果之定喘汤,且比例控制在1:1.5。

下述几方虽为平常方,但堪值玩味:

1、定喘汤:外有风寒内有痰热之“寒包火”之喘咳,方中数药宜加关注:

一是麻黄。张山雷说“麻黄轻清上浮,专疏肺郁,宣泄气机,是治感第一要药。虽曰解表,实为开肺,虽曰散寒,实为泄邪”。在本方中麻黄既取其宣肺气、又取其散表寒、还取其尤能直接止咳平喘。表证显之与否都应生用,炙用则当倍其用量。

二是白果。性味甘苦涩平,为敛肺定喘之要药。杨时泰说“此果经霜乃熟,禀之气最专,……然必合于散剂,使气能疏越,……乃得收其全功焉”。白果与麻黄相伍,宣散之中寓以收敛,既能增加止咳定喘之效,双可使开肺而不耗气,敛肺而不留邪。是典型的宣散与敛收同用,堪合肺主宣降之功。要指出的是,白果本身还有化痰作用,《医学入门》说“化痰定喘”,《本草纲目》言“生食降痰”,《本草求真》更进一步指出“白果,虽属一物,而生熟攸分,不可不辨。如生食,则能降痰,……至其熟用,则兑不相同”。故鸭掌散用麻黄、白果、甘草,与三拗汤比,用白果取代杏仁,效果优于杏仁。但如初期热未退,未可过用白果,可用诃子代之,既敛其肺,又无碍邪敛热之弊。

三是黄芩,桑白皮:当为臣药,并非佐使,乃痰热才是导致本方证咳喘的病机关键,宣降肺气与清化痰热当并重。

        全方宣降并用(麻黄 杏、桑、苏、夏、款冬花)、宣收并用(麻黄 白果)、寒温并用(麻、果、夏 芩、桑);降化并施(杏仁、白果、法夏)。以咳喘痰多、痰黄稠粘难咯、微恶风寒、苔黄腻,脉滑数为使用眼目。

        然此方内火大于外寒,此痰热多为宿有寒痰郁而化热;或素体痰热内蕴,复外感风寒,总体是内之宿有痰火重于外之新感风寒,因则全方清火之药稍嫌不足,治标截喘之力也显单薄,化痰之品更嫌不足,因而地龙、贝母、鱼腥草,牛蒡子均可相机加入,尤其大便干结时,虎杖融清肺、化痰与通便三位于一体,加用它更是名正言顺;此外哮喘急作之时喘甚,白果用时量不宜太小,一般掌握在白果:生麻黄=15:10,较易游刃有余。

区别:

定喘汤:里热外寒以里热为主;应用机会较多,但清化力与温化力均不足,故有“虎杖地贝鱼 牛蒡” 之加入。全方表寒里热且寒痰化热者多,亦有宿有痰热蕴肺者,风寒外证不重;

苏子降气汤:降上温下以降上为主,降气化痰温肾以降化为主;表里皆寒,表证亦属不重。

加减:热重者可再加膏、鱼胸闷显者再加枳壳和大剂量薤白。

彭坚氏加味定喘汤:麻黄10杏仁10法夏10苏子10款冬花10黄芩10桑白皮15甘草10浙贝15地龙15牛蒡子10虎杖15(便秘者30)鱼腥草50(后 下)之所以要加上述清肺热诸药,如黄芩,桑皮,浙贝,虎杖,全瓜蒌,鱼腥草,虎杖,乃有“四因”说:一是痰黄苔也黄,二是即痰不黄但痰稠难咯出,三是肺家伏痰多有伏热,所谓“阴凝之体,必有伏阳”;四是慢支急性期多为病毒感染诱发,“毒”从热生,有毒即是有热。其中,虎杖一药三功备焉:清肺、止咳喘、化瘀(虎杖又名清血龙,活化而治肺郁血及肺纤维化也)、通便,故首选加之,加之力宏。

2、苏子降气汤《和剂局方》方(苏子、半夏各2.5两,前胡,厚朴,各1两,肉桂1.5当归1.5两,甘草2 生姜,大枣,薄荷,苏叶煮之)。为咳喘之急性发作期或有外感诱发时稍兼表证的常用方,是内之内咳寒喘重,外之风寒表证轻。与定喘汤证比,此方病证不甚其重,病性内外皆寒。单独使用本方,相对介于发作与缓解的过度期,机会较多。  

苏子降气汤证以本虚标实以标实为主,上实下虚以上实为主之止咳平喘名方。所谓“上实”,乃痰壅于肺肺失宣降,故君苏子,助以夏、朴;所谓“下虚”指肾阳不足,不能纳气化饮,故用肉桂,助以当归;生姜、苏叶佐以宣肺,大枣、甘草兼以益气。药虽少而法则精,为治上实下虚、上实为主咳喘之基础方。  

肺主气,司呼吸,痰涎壅阻于肺,肺失宣发肃降,逆则发为喘咳;张景岳说“肺为气之主,肾为气之根”,肾虚不能纳气,则气短不足以息。所以咳喘之证多关肺肾。然则,发时肺为主兼肾,缓时肾为主兼肺,绝然分开难。即便发作之时年老体弱者要加补益,如人参、黄芪之属。

其用药特点有二:一是降气祛痰药配伍温肾补虚药,虚实并治,标本兼顾,而以泻实治标为主;二是大队降逆之品,兼以宣散之药,众多苦温之味中酌用凉润之药,使降中寓升,温而不燥,诚为治疗咳喘早期表证不显,实证为主,未有化热之好方。

方中有两药宜需着眼。一是苏子,其功有三:一为除寒温中,一为降逆定喘,三为消痰润肠,一物而三擅其功,故贵为方名。另一是当归,其作用机理众说甚多。汪昂说“润以和血”,张璐称“温散滞血”,唐宗海云“补血载气”,近人岳美中则认为“止咳和血,肠通便”……。笔者认为以张氏与岳氏之说可取。当归甘辛温,是补血散血名药,但《本经》直说其“主咳逆上气”,是其本身就有养血之中具有止咳平喘作用,无需转弯抹角,如张景岳金水六君煎即是;二是久咳久喘者常便秘便干,肺与大肠相表里,通便喘咳易平,当归本身就有温润通便作用,更是一线功臣,如济川煎是;再加久咳久喘病人,“久病入络”,肺中络脉必多瘀阻,当归本身就有和血活血之力,更是无需画蛇。

加减:1、病重虚甚:如动则短气难续,可加沉香纳气,人参补肺肾之气,胡桃、诃子补肾中精气,附子、补骨脂、仙灵脾益肾中阳气等。2、咳喘痰多鸣甚,可加桑白皮,葶苈子;病属肺肾两虚之咳喘,或肺热痰热咳喘,或表寒里热咳喘者,均不可用之。

        有意思的是:临床上常有机会苏子降气汤与定喘汤合方:定喘汤乃里热外寒以里热为主;苏子降气以降上温下以降上为主;表里皆寒,表证亦不重。当病证表现为既以里热为主,又兼外寒也明显,既有上实又有年高或体弱下虚,但总体上又是表证为次里实为多时,则需两方相合,优势互补。原来,方剂学为了学习方便,方剂分而习之,逐一而学,目的是解剖“麻雀”便于掌握。但落到临床,具体到一个个活活生生病例,则不可能如此单纯的呈现,更多是兼相并用。病有如此得杂兼证,用方何故拘执因守,辨证属于两者均涉,用方当然宜两相柔合,兼相并用。(原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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