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说到薛蟠最佳婚配对象是贾迎春,为什么一直不见薛姨妈的行动呢?我分析一直到薛蟠后来定亲夏金桂,这么长时间都是薛家求亲不成赖在贾府不走的过程。这里面曲曲折折,涉及了诸多利益纠纷,薛蟠的婚配之路其实是隐藏其中的。我分析这个故事还得从“送宫花”事件说起。
首先,薛姨妈想打破强强联姻的格局。她发现按照原格局联姻对薛家意义不大,因为迎春父母不闻不问,迎春的陪嫁有多少很难说。而这时林黛玉出现在她的视线里,林可谓既富且贵,模样又好,聪明灵巧,如果薛蟠能娶到林黛玉,薛家的振兴复兴有望。于是薛姨妈向王夫人问计。王夫人把情况透露给了贾母和王熙凤,林黛玉也风闻了。贾母就命王夫人回绝薛姨妈,坚持贾府只能出嫁迎春。于是王夫人来到薛姨妈居住的梨香院,向薛姨妈解释不能求婚林黛玉的原因。薛姨妈见周瑞家的来汇报刘姥姥的到访,于是拿出十二枝宫花让她去送给四位姑娘和王熙凤。周瑞家的先送贾府的三位姑娘各两枝,再送王熙凤四枝,最后两枝送到林黛玉手里,被林黛玉刻薄了。
“送宫花”历来被当做林黛玉小心眼的最大罪证,很多人批评周瑞家的故意讨好王熙凤,而我根据以上的分析得出了完全相反的结论,我们顺着人物的心理活动分析“送宫花”就知道了这完全是一场误会而已。薛姨妈见周瑞家的来,顺便带点宫花去给姑娘们,她是无心的,也是作为客人的一点小心意;周瑞家的即使有轻慢态度,黛玉也不会轻易责备一个当家太太的陪房的,因为黛玉初进府就一再告诫自己,不可多走一步路,不可多说一句话,而且连坐座位这样的细微之事也是非常注重,不失礼节;林黛玉听到周瑞家的说是姨太太着她送花给姑娘戴,她的第一反应会是什么呢?她马上警觉了,是单送她一个的还是其他人也有?如果是单送的,薛姨妈是何居心?讨好的意思还是求亲的意思?让太太的陪房来送,是否王夫人越俎代庖许下了这门亲事?当黛玉听到说其他人也有,而且这是最后两枝时,黛玉更加生气了,她想薛姨妈在求亲不成的情况下,竟然用送宫花的次序来贬低自己。因此黛玉说了:我就知道别人不挑剩下的也不会给我。黛玉说这话其实气愤的不是周瑞家的,是在生薛姨妈的气呢。
如此分析心理活动,是否就很好解释了“送宫花”的前因后果了呢?此后,黛玉知道了这是误会,于是第八回来到梨香院,明着探望宝姐姐,实质是登门致歉。薛姨妈才会说:你是个多心的。但她根本没动黛玉的气,对她充满了爱怜。
(作于2018年6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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