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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尚背后的残忍真相

时尚背后的残忍真相

    我的时尚之旅从公司前台开始

    高中毕业后,我在悉尼一家附庸风雅的书店做销售助理,清扫书上灰尘的乏味工作让我感到愤懑。一天午休期间,我浏览了《悉尼晨报》的求职版面,发现一则《VOGUE》招聘前台的小广告。我满怀激动和憧憬,穿上最好的裙子和一双粉色平底鞋,去面试了,结果是我获得了这份梦寐以求的工作。大约一周之后,我开始在《VOGUE》做前台的工作。

    工作第一天,我兴奋地坐在桌子旁。美容编辑卡琳从我面前走过,她穿着有惊人的八十个垫肩的克劳德·蒙塔纳雨衣和一件香奈儿短裙套装。“卡琳,你在纽约出差期间剪头发了?”正在前台挑选模特作品选辑的时装总监朱迪丝问。“没有,我不会让纽约人碰我的头发。”卡琳答道。

    当时我就确定:这将是我为之奋斗的地方。

    前台工作的好处是,你总会有一些空闲时间,这使我有机会接触其他的工作。有一天,刚参加完时装秀回来的南希从前台匆匆经过时,我决定碰一下运气,我走过去问她:“南希,如果您什么时候需要助理的话,您能考虑一下我吗?”我真的如愿以偿了。碰巧,市场推广部有一个助理职位空缺,工作形式和内容与编辑差不多,我得到了这份工作。

    华丽的照片背后满是艰辛

    我喜不自禁,尤其是外景拍摄让我异常激动。但其实,那些华丽的照片背后,满是艰难与辛苦。

    在希腊,时装编辑桑德拉痛苦地体会到了这一点。当时的模特是一个在德国赢得国际模特大赛的新秀,她喜欢上了摄影师的助理。一天,大家吃过晚饭,模特和那个助理骑着摩托车飙车去了。他们经过石子路时发生了车祸,模特的脸被撞伤了。模特的经纪公司威胁要起诉桑德拉他们,与此同时,模特比赛中的亚军很快被找来,以保证拍摄进行下去。

    在斐济风景秀丽的瓦图雷雷岛拍摄时,我们遇到的是另外一类问题。瓦图雷雷岛风景如明信片一样美丽,淡蓝色的海水、碧绿的棕榈树、白色的沙滩。模特从美国来,姿色艳丽,看起来像年轻的赫本。

    一个下午的踩点结束后,我发现那个模特异常安静,近乎忧郁。我们以为是长途飞行劳累的原因,没怎么在意。第二天拍照时,模特变得越来越忧伤,眼睛泪汪汪的。当她身穿纱笼、头戴大檐草帽,站在没膝深的蔚蓝色海水中时,看起来就像是海之女神。突然,她大声哭起来。我们打电话问她在纽约的经纪人到底是怎么回事,敷衍了事的经纪人告诉我们,他们送来的这个模特有“痛苦的成长经历,生活遇到了不顺”。满心期望做出夏季刊的全部照片,听到这样的理由,我们万分崩溃。事后我们才知道,事情的真相是她失恋了。

    用极端手段维持苗条的身材

    时尚杂志和时尚业最受争议的焦点之一就是模特。她们有多年轻或是有多瘦,是新闻界和公众之间经久不衰的话题。

    我在上世纪80年代末期开始和模特打交道,这些模特有着天生的苗条身材、莹润光滑的皮肤、亮泽的头发和旺盛的精力。她们也吃午餐,虽然吃得很少,但毕竟还是吃的。她们苗条,但绝不是骨感。对模特来说,凭借合理的饮食和适当的运动保持姣好的身材至关重要。

    但我渐渐开始发现,一些模特用不同的方式保持苗条的身材。在一次拍摄时,我帮一个美国模特穿衣服时,注意到她的膝盖上有不少伤口和疤痕。我问她是怎么回事,她漫不经心地回答道:“哦,因为我经常很饿,所以常晕倒,撞到膝盖了。”在她看来,模特挨饿、每天跌倒都是很正常的。

    还有一次,我和澳大利亚一个著名的模特在拍摄间隙聊天,得知她刚搬去巴黎,和另一个模特合租一间很小的公寓。我问她房子那么小怎么住。“其实,大部分时候都是我一个人在,”她一边回答一边吃少量的沙拉,“我的室友是‘试衣模特’,所以她一般在医院打点滴。”所谓的试衣模特,就是那些在顶级设计师工作室工作的模特,设计师会比照她们的身材尺寸,在她们身上设计、裁剪、调整服装。一件高级时装的源头是试衣模特完美的身形,而这种身形靠挨饿、住院才能保持,想想就让人感到恐惧。

    我与模特一起工作的时间越久,就会发现更多极度控制饮食的现象。她们把香烟和可乐当主食。有时候会在模特身上看到厌食症的迹象:脸上和胳膊上长出细小的绒毛,那是身体为了保暖产生的一种生理变化。在我的职业生涯中,我从来没有听到一个模特说“我很热”,即使是把她们全身包上皮毛放到金伯利沙漠中去,她们也不会感觉热。

    有一些恪守这种审美观的女时尚编辑,她们本身也有饮食紊乱的问题,但她们深信时装会因4的身材而更加光彩动人。不可否认的是,从视觉上来说,衣服在相对苗条的人身上会显得好看,但标准从“苗条”渐渐变成了“骨瘦如柴”。

    这是一个可怕的恶性循环。一个模特如果长胖,试镜时就会穿不上样品,会遭到经纪公司批评。因此,她开始节食,并成功减肥,于是周围的人又都觉得她漂亮极了。但这样减肥成功之后,她会认为如果再瘦些的话,会变得更加抢手,于是她不会用合理的饮食和适当的锻炼保持身材,而是继续节食继续瘦下去。

    1995年,我在巴黎拍摄室内照片,模特是一个可爱的俄罗斯女孩,我发现直到下午她都没吃任何东西(我们提供食物),她的体力越来越差,我提议暂停拍摄让她吃点儿零食,她摇头,用生硬的英语说:“不,不,我的工作,不吃东西。”那是她唯一会的一句英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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