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胡夏莲
父亲又坐在门槛上,拿着那根竹烟斗,巴嗒巴嗒地吸着,烟圈在空中缠绕着。
咳咳……
母亲走过来,帮父亲边捶背边嗔怨道,叫你戒烟,你不听,看要命不?
父亲看了母亲一眼,低下了头,说,好好好,我戒,我戒。
母亲看着父亲不停地左手搓着右手,右手搓着左手,又像头毛驴,围着小木桌不停地转圈,赶紧拿出早已备好的糖果,递给父亲。
父亲见了,跳起来吼道,你疯了?买油的钱都没有,你还买,买,买这些?边说边打着哈欠,双手都绞出了花来。
母亲一下子蒙了,坐在板凳上,不住地淌眼泪。手中,还捧着糖果。过了半天,母亲才啜泣道,我心疼!
父亲一把抓住母亲的双手,歉疚地低下了头。
一天,母亲问遍了和父亲一起干活的人,都说父亲回来了,眼看天都黑了,却还不见父亲的影子。急得母亲直想去方便。母亲拉开茅厕门,一股呛人的浓烟冲得母亲直咳嗽。
父亲见了,冲着母亲嘿嘿直笑。
母亲拍着巴掌,恼恨道,糖果吃了那么多,还抽!你,你,那烟比命还重要?
父亲仍是嘿嘿直笑,收起竹烟斗,不好意思地走了。
八月的一天,我从邮局回来,看了眼坐在门槛上的父亲,递过去一封挂号信。
父亲接过,看了眼正在枝头喳喳欢叫的喜鹊,把信贴在了心窝。父亲咬了咬牙,又摸了把心头,走到炉灶前,毅然地把那根竹烟杆扔进了灶堂。(512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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