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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阁首辅倡议收复失地,兵部侍郎也是这个意见,皇帝却杀了二人

黄河从宁夏横城到陕西府谷的一段地区,在地理上称为河套地区,自古以来一直都是农耕民族与游牧部族争夺激烈的地方。明代的河套地区,明初曾为大明王朝控制,但是在土木之变后,这里就被蒙古别支俺答部占领。从英宗初年到嘉靖时代,已经将近一百年了。

在明初争雄的蒙古各部中,俺答部最后脱颖而出,统一各部,控制漠南,拥铁骑十余万,屡屡寇边。占据河套地区的俺答部屡次攻入陕西、山西,明朝边民不胜其扰。

嘉靖二十五年(1546),朝廷调曾任山东巡抚,“有胆略,长于用兵”的曾铣为兵部侍郎总督陕西三边军务。曾铣是个很有能力的将帅,曾以数千兵马抵挡住俺答部十余万铁骑。在曾铣看来,这种被动式的防御不是治本之道,要解决大明边防危机,就必须要收复河套,唯有如此才能真正挡住俺答入侵山陕。

蒙古铁骑

曾铣的想法得到了当时内阁首辅夏言的支持,夏言上密疏向皇帝推荐曾铣。嘉靖帝也是同意曾铣、夏言的观点,对于曾铣是“优奖之者再”,拨予修边费二十万,用以作为收复河套的军费,并罢免反对收复河套的延绥、陕西、宁夏巡抚。第二年,曾铣出兵河套,一战击败俺答部,迫使其移营过河。

嘉靖二十六年八月,曾铣再上《重论复河套疏》说:“中国不患无兵,而患不练兵。复套之费,不过宣大一年之费。敌之所以侵轶无忌者,为其视中原之无人也。”按理说,嘉靖帝会再次力挺曾铣,支持他收复河套的主张。但是,嘉靖帝突然给廷臣发了一道上谕说:

今逐套贼,师果有名否?兵食果有余、成功可必否?一铣何足言,如生民荼毒何?

嘉靖帝

嘉靖帝对是否可以收复河套突然产生了疑虑,还担心战争会涂炭生灵。担心成败可以理解,若说什么生灵涂炭,则真是高估了皇帝的善心了。皇帝一犹豫,另外一位内阁大学士严嵩便揣测皇帝心思,上疏说河套难以收复,并指责首辅夏言擅开边衅。夏言反唇相讥·:“嵩未尝异议,今乃尽诿于臣。”意思是说,当初皇帝不反对出兵河套的时候,严嵩也没什么意见,现在皇帝反对了,严嵩就把责任全推给我了。

夏言的自辩让嘉靖更为恼怒,当廷斥责夏言是 “强君胁众”,就是说夏言对皇帝和群臣搞道德绑架。嘉靖帝随即降旨,将曾铣逮捕入狱,将夏言撤职。事情还没有完,曾铣在三边总督任上的时候,曾经弹劾了贻误战机的甘肃总兵、咸宁侯仇鸾,将仇鸾投入监狱。进去的仇鸾背后有严嵩罩着,严嵩就代尚在狱中的仇鸾草拟了一道奏疏,诬告曾铣贪污军饷,谎报军功,并且贿赂首辅夏言。

夏言

武将与廷臣结交这是犯了皇帝的大忌,嘉靖帝不管事情真假,就选择了相信严嵩、仇鸾,很快下旨以结交近侍的罪名,将夏言、曾铣二人处斩。

夏言和曾铣死得算是冤枉,但又有其死得理由。夏言这个人,原先是嘉靖帝宠信的重臣,但是为人过于狂傲不羁,嘉靖十五年,夏阁老竟然给自己上了一个“上柱国”的勋号,这种本无意义的荣誉称号虽然没有被嘉靖帝驳回,但后来严嵩说了“上”这个字不宜加给臣子,又触动了嘉靖帝的小心灵。

嘉靖帝崇信道教,巴结皇帝的臣子不少都写过祭祀青词,夏言也写过,但是后来不怎么热衷,甚至拒绝了皇帝钦赐的道士冠,让皇帝面子挂不住。奸猾的严嵩则是欢喜地戴上道士帽,一副很嗨的样子。夏言也知道自己渐渐失宠,于是就想建个不世之功来巩固自己的地位,“慷慨以经济自许,思建立不世功”,但这种心思又错了,权臣立功,这是犯了专制君主的大忌。

严嵩

曾铣与夏言也并非没有私交,曾铣与同乡苏纲关系甚密,而苏纲的女儿是夏言的续弦妻子,其间不可能没有私交。曾铣倡议收复河套,自然是他个人的政治理想和对社稷的忠诚,但是统兵大帅与内阁首辅走得太近,也着实是作死!

嘉靖帝的担忧也不是没有道理,当时明朝的财政是大问题,嘉靖后期“将疲于边,贼讧于内,而崇尚道教,享祀佛经,营建繁兴,府藏先匮,百余年富庶治平之业,因以渐替。”说白了,就是朝廷没钱,当时朝廷每年财政赤字就达到400多万两,没钱还打个什么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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