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近来对此有想法 觉得人的生活和意义应该分成内在的和外在的 才不至于在现实中出现失败时 被扔到无意义的深渊”( 2011-01-27 17:43:43)
这是我前日和魏代萍聊天时说的。因为当时在谈论其他,这个问题没能深入下去。
这种划分类似于精神追求和物质追求的划分,但着眼点并不一致。
我一直为一个问题缠绕,那就是为人生,首先当然是自己的人生寻找意义,以免成为空虚、迷茫与“可怕”的顺民。尤其,当人生出现所谓失败之时。这在当今尤为关键,看一看五花八门的电视节目中那些展示个人的,无不是成功者自我炫耀的故事,他们体现了这个时代的精神意向。那么,作为失败者,我何以能与这个强大得有些虚伪空洞的整个时代相抗衡并企图取得哪怕是些小的胜利呢?
我记得我小时候,大约就是十来岁吧,常常在街上不停地走来走去,眼睛到处直勾勾的看着,内心似乎在寻找什么。但是,在找什么呢?我也不知道。
我在找我自己。
很多年后,我可以这样欣慰的对自己说。
我没有、也不必、不应该有一个外在的东西需要寻求。苏格拉底说:认识你自己。这个“认识”,是太理性了,我们还需要别的,换言之,是生命的全部成分,包括感觉、情感、直觉、领悟等等一切。《薄伽梵歌》中的“人若满足于自我,只从自我寻求欢乐,唯于自我尝到甘甜,那么他将无事要做。”应该成为我经常回想的话语。这说的是人内在的生命意义。对于生命活动而言,是体验的而非经验的。
当然,这绝非说,经验不重要。实际上,经验具有对体验的基础作用。
二者是不可分的,你会说。有道理,但是
经验有时却会与体验相分离,而且现代生活的典型形态就是如此。托尔斯泰那个被形式主义征引得很著名的打扫卫生的例子就是。是的,如果人生都是如此匆匆的度过,那么这人生就如同从来不曾存在。形式主义就是在反自动化的、无感觉化的意义上提出陌生化原则的。日益繁复、快节奏的横截面式现代生活使人尤其不能专心思考、认真体验乃至“明心见性”。这里是确立“体验”作为人生意义的获取方式,或曰,人生意义,诚如尼采说只在审美那样,只能在体验之中得到。
有体验,哪怕看见灰尘在阳光里飘扬、霉烂的香蕉皮被街上的脚踩得半碎,也是有非常重大的人生意义的。无体验,哪怕山洪暴发、国家建立、繁盛或沦亡,成为总统或军事首脑,也是毫无意义的。
当然出了那么大的事情,不至于一点感觉没有。而那感觉就是我所说的意义。而不是那事实本身。尽管它们很“粘着”。
这样我区分了内在与外在。内在的,是指关于自己的心灵的体验、感觉,是自我的态度和领悟。
外在的意义和价值,则是指现实生活的的“拥有”、“得到”的一切,比如荣誉、奖金、女人、地位、名声等等。
二者都是有意义和不可或缺的,决不可以其中之一去挤压另一个,否则必将陷入生命的困境,生命的异化状态。但这并不意味着它们完全等同,甚至可以互相代替。我认为,内在的是更根本的要素,如若一定要发生代替,或者某种特殊的情况一定要舍弃其一,那么,我主张被放弃的那个是外在的得到。因为,说到底,外在的东西所以有意义,是由内在的价值立场延伸出来的,是生命价值的自我确证、自我客观化。
而当外在的追求处于失利或失败状况时,并不表明内在同样的状况,即整个生命的毫无价值。而用内在的去否外在的也会掉入把意义、体验和生命实际状况人为分割而导致抽空的危险与吊诡之地。
现在的根本问题是以外在的求索去忽视、排挤、否认内在的需要、内在的那真正决定性的意义,从而把人下降到庸俗的追逐之中,并以此衡量一个人全部的价值和意义。你是个成功人士、你是个有价值的人、体面的人,完全不在于内在生命的丰富深广、繁复纠结或明澈光华等等,而完全在于你拥有什么、你得到了什么,多少套房子、多少个异性的肉体、多少钱、多高官位,等等,这就是现时代决定一个人有无价值、具有何种价值的决定性标准。它没有看到或完全否认,人除了这些外在的“得到”是可以确定其人有价值的之外,还有内在生命可以确定其价值,不言而喻,它更加不可能认识到、体味到,那内在的生命体验相比外在的拥有,是人生意义中更加重要,更为本真的决定标准。
行动哲学。如果是由其内在的领悟来统摄外在行动,在行动(实践)中证实或证伪自己的“偏见”,那无疑是最美好的。涉及欲望。即使是欲望在这时也是显得可爱而令人感动的。但要注意界限,不要成为欲望的奴隶。如果行动仅仅是为了行动,那将是滑稽的行为艺术。如果行动仅仅是私欲或外在话语、社会习惯等的驱使,那行动与死亡无异,他人也确实成了我的地狱,不管做了多少事情。
找到自己,确立此时此地的永恒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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