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邮说中国漆器

漆器是中国工艺美术百花园中的一株奇葩。中国漆器历史悠久,技艺精湛,享誉世界,远播东亚。历代漆艺名家辈出,传世精品众多。中国邮政发行的《工艺美术》(T.29)、《中国古代漆器》(1993-14)等邮票,为人们认识中国漆器的前世今生、珍品佳作,开启了一扇窗口。


漆器是我国工艺美术百花园中的一株奇葩。中国漆器历史悠久,技艺精湛,远播东亚,享誉世界。历代漆艺名家辈出,传世精品众多。中国邮政发行的《工艺美术》(T.29)、《中国古代漆器》(1993-14)等邮票,为人们认识中国漆器的前世今生、珍品佳作,开启了一扇窗口。


上古起源



很久很久以前,古人在山林里发现了一种奇怪的树,它的树皮割破后,会流出粘稠的液汁。文字发明后,这种树就被称为“桼”。“桼”是“漆”的本字,象形从树上滴下液汁。

古人还发现,桼树滴下的液汁有神奇的作用,把它涂在竹木、皮革、陶器等的表面上,光亮防潮,还能美化装饰器物。这种涂上桼汁的器物,就是原始的“漆器”。

中国古人究竟是多久以前就用上了“漆器”的呢?

1978年,浙江余姚河姆渡遗址出土了一只原始的木碗。这只木碗呈椭圆形,碗壁较厚,碗口和壁部虽已十分残破,但朱红色涂料尚存光泽。经过化学分析和光谱分析证明,这层涂料的成份就是生漆。别看这只木碗其貌不揚,它却是人们迄今发现的最早的涂漆器皿。它的出土,表明我们的先民至少在六、七千年前,就已经将天然漆用于装饰生活器具了。(文物现存于浙江省博物馆)

新石器·朱漆木碗

1993-14中国古代漆器(4-1)


古人还发现,把生漆层层累积涂刷,时间久了(氧化后)就会变成黑色;如果在生漆里加入朱砂,就会变成红色。黑、红二色,是古老漆器主要颜色。

漆器在古代是非常珍贵的物件,因为原料(生漆)十分难得,制作非常复杂。有句采漆的行话叫“百里千刀”,意思是说要在山林里走上百里路、在漆树上割上千刀,才能得到一两生漆。漆器制作过程也极其煩琐,有近百道工序,稍有不慎就前功尽弃。

据古籍《韩非子》记述,上古“五帝”中的虞舜曾经用木制漆器作食器,“流漆黑其上”;大禹则用漆器作祭器,“黑漆其外,而朱漆其内”。“五帝”尚处于新石器时代后期,主流器物是粘土烧制的陶器,制作漆器需要耗费巨大的社会资源,因此,就连虞舜、大禹这样的“圣君”(部落联盟首领)使用漆器,都有下属诸侯(部落首领)表示“不服”,认为太奢侈。

商周时期进入了青铜时代,漆艺得到一定的发展。《周礼》中出现了“髹饰”一词。“髹”字,本为名词,表示“赤多黑少之色”。后来,“髹”字作为漆艺的专有动词使用,即“以漆饰物谓之髹”。不过,商周的贵族阶级醉心于用“吉金”制作青铜器,漆器依然十分稀有。

直到距今两千多年的春秋战国时代,漆艺才迎来了其发展史上的第一个高光时期。


高光时期



历史上的春秋战国至西汉这段时期,是中国漆艺的空前繁荣时期。在这段七、八百年的时间里,漆艺得到充分发展,对社会生活产生了极其重要的影响。

究其原因,一方面,此前担任“礼器”重要角色的青铜器因为笨重、易腐蚀、外观色泽单一,这些局限引发了上层阶级的反思。相应的,漆器轻巧艳丽、方便使用、耐酸碱、耐热、防腐蚀等优点,就得到贵族阶层的青睐。另一方面,广泛使用的陶器此时还未发展到更高级的瓷器阶段(早期的瓷器“青瓷”制作工艺是在东汉以后才成熟的)。于是,在青铜器走向式微、瓷器尚未登上舞台的这个窗口期,漆器便大行其道,逐渐替代了部分青铜器。漆器的制作工艺、涂装技艺也不断进步提高,使用场景也逐渐扩大。


春秋战国时期,漆树的人工栽培已成规模,各国有专设的官吏管理漆园,比如,战国时期的哲学家庄子就曾经当过“漆园吏”。漆园的规模化生产,为漆器制作提供了充足的原料来源。从战国墓葬出土的文物可以看到,当时漆器的品种、数量、制作工艺、造型以及装饰技法都发展到了崭新的水平,形成了战国时期独具的风格特征,这在古代漆器史上具有划时代的意义。

战国时期的漆艺主要色彩多达7种,包括红、黑、黄、蓝、褐、金、银,装饰纹样开始盛行动物纹、云纹、几何图案等,多种色彩和纹样的搭配形成了非常丰富的涂装效果。

战国漆器的品种很多。生活器皿有羽觞(就是“曲水流觞”的“觞”即“耳杯”)、盘、盒、奁、案等,家具有几、床等,还有武器(皮制漆彩的盾)和乐器。

漆奁、漆羽觞·战国漆器

特9伟大的祖国——古代文物(第五组)图序(77)



战国时期漆艺最发达的是楚国,因其国土广阔,气候湿润,漆树资源丰富。战国古墓漆器出土最重要的三个地区,河南信阳、湖南长沙和湖北江陵,都在楚国的地盘内。1978年,江陵古墓出土一件木漆双凤悬鼓,用双兽(虎)作鼓座,支撑双凤悬一圆鼓,均为楠木雕刻,木胎上髹生漆,绘有凤、虎以及其他装饰图案。虎斑凤羽和装饰花纹以红黄黑三色为主,绘画线条流畅,形象逼真,栩栩如生。这件2200多年前的楚国乐器,其造型之优美,漆饰之华丽,用今天的审美眼光来看,也配得上“精美”二字。

虎座鸟架鼓

2004-22漆器与陶器(2-1)


漆器在春秋战国时期仍然是贵族阶级享用的奢侈品,湖北随县曾侯乙墓出土的大量陪葬物中,除了青铜器外就是精美的漆器。有一只彩绘鸳鸯形木盒相当别致,它是由木质剜凿而成,外形像一只体型肥硕的鸳鸯,腹部中空,由两半胶合而成,背上有一个带钮木盖,可开盖注水。首颈与身体榫接,可以自由转动。全身以黑漆为地,用朱、金两色描绘羽纹,腹身左侧绘有“钟磬作乐图”。图案精美、造型别致、颇富情趣,堪称中国战国时期的漆器珍品,距今已经有2400多年。现存湖北省博物馆。

战国·彩绘乐舞鸳鸯形盒

1993-14中国古代漆器(4-2)


异彩纷呈



东汉之后的六朝(南北朝)时期进入了瓷器时代,许多生活用具都用瓷器来代替,漆器的生产相对减少。但是,漆艺仍然在向前发展,而且这样的发展趋势在之后的一千多年里从未中断,许多优秀的漆器品种著称于世。

戗金(金漆)

漆器的戗金工艺诞生于战国时期,其做法是在漆面雕刻出花纹,在刻纹中填漆后再填金、银粉。填金粉的称之为戗金,填银粉的称之为戗银,填彩漆的称为填彩。不刻花纹直接在平面上用金粉绘画花纹称为泥金(日本人称为莳绘)。这种工艺对后世的漆艺影响极其深远,宋代达到成熟。元代的戗金漆艺十分高超,嘉兴人彭君全是戗金名手,他用金箔戗金制作的漆器极其精巧工细。后世发现流传到日本的佛经经箱,就是用戗金装饰的元代作品。

南宋·戗金漆盘

雕漆(剔红)

雕漆是唐代创造的新品种,宋元时期成熟而广泛应用。其作法是在漆器的胎上涂数十层以至上百层漆,稍干后在堆积的漆层上雕刻各种装饰花纹。纯用红漆的称为剔红,用黄、绿、黑色漆,相应的称为剔黄、剔绿、剔黑,若漆层多色则叫做剔彩。此外还有用红黑两色漆相间,雕出的花纹斜面形成红黑相间的线纹,称为剔犀。

南宋和元代,南方的嘉兴是漆器的著名产地。元代嘉兴府西塘杨汇有张成、杨茂二位工匠剔红技艺高超,名扬海外,被日本称为“堆朱杨成”,成为漆艺专用的姓氏。邮图上这件剔红紫萼圆盘,是公认的元代张成的传世佳作,现藏于日本大津市圣众来迎寺。圆盘直径27厘米,盘心雕刻3朵紫萼花朵,旁刻穿插自如的枝叶,整体构图饱满,风格写实,刻法藏锋圆润。底外有针刻款文“张成造”三字。

元·剔红紫萼圆盘

1993-14中国古代漆器(4-3)

明代在北京设立了官方的漆器生产机构“果园厂”,以漆雕最有特色。现代北京漆雕是明清漆雕工艺的传承发展,1914年曾获巴拿马博览会一等奖。

(注:雕漆不是漆雕,漆雕是在雕刻品上髹漆,雕漆是在漆层上雕刻。)

夹纻(脱胎)

漆器一般用木料制作器物的胎体(木材雕剜或木片卷粘成型),然后在其表面髹漆,也有用竹材、金属作胎体的。战国时期发明了夹纻工艺,先用漆灰作成器胎,再用麻布裱糊在胎上成形。夹纻可以构造比较复杂的器型,制作出样式丰富而轻巧的漆器,对后世漆艺发展影响很大。魏晋南北朝时期,时兴用夹纻工艺塑造佛像,称为“行像”,晋代雕塑家戴逵以此著名。

清乾隆年间福州的制漆艺人沈沼安,运用传统夹纻技法创造了脱胎漆器。先用泥制作模型,再用布料或丝绸粘贴,然后上漆。这种脱胎技法一直沿袭至今。

邮图上这件清代脱胎菊瓣形朱漆盒,以丝绸为胎,内外通体髹朱漆,漆面润亮,色泽红润如珊瑚;盘底刀刻填金篆书“乾隆年制”及御制五言律诗一首。是清代宫廷漆器的代表作,现收藏于北京故宫博物院。

清代·脱胎菊瓣形朱漆盒

1993-14中国古代漆器(4-4)


螺钿(螺甸)

“螺”指螺壳、海贝之类;“钿”是镶嵌装饰的意思。所谓“螺钿”,是指用螺壳与海贝(主要是夜光贝)等磨制成人物、花鸟、几何图形或文字等薄片,根据画面需要而镶嵌在器物表面的装饰工艺的总称。

西周的漆器流行用蚌泡镶嵌装饰,汉代有用玳瑁片镶嵌在漆器上,这是螺钿技法的早期应用。螺钿工艺在唐代得到很大发展,被用到漆器、木器及铜镜上。在日本正仓院还保存有我国唐代的螺钿工艺品多种,有一件五弦琵琶堪称神品。

·五弦琵琶

明代螺钿工艺形成硬螺钿(厚片螺钿)和软螺钿(薄片螺钿,今称“甸螺”)等类别。明清两代,扬州螺钿最为著名,既有大件家具,也有小件器物,还有以多种名贵材料镶嵌在檀梨漆器上的“百宝嵌”。

研磨彩绘及其他

自清代以来,漆器制作因不同的技艺,形成了具有不同地方特色的生产体系。新中国成立后,各地漆器生产得到恢复和发展,北京雕漆、扬州螺钿、福州脱胎等传统漆艺焕发青春,一种崭新的漆艺——研磨彩绘,又在四川重庆兴起。

四川成都的漆器早在战国两汉即负盛名,其漆器装饰方法主要是雕花填彩。同在四川盆地的重庆在解放后兴起研磨彩绘技艺,它是在漆胎上描绘金银花纹,加以彩漆,干后全面罩漆,经研磨而显现出花纹。其代表作金鱼漆盘曾两次在国际上获奖,金鱼隐现在黑漆层里,犹如游动在清澈的水中。1978年发行的《工艺美术》邮票选中的的两件漆器,荷花圆盘和黑天鹅,就是当时四川重庆歇台子工艺美术漆器厂的优秀作品。

荷花圆盘和黑天鹅(漆器)

T.29工艺美术(10-7)

全国其它地区,如山西的云雕漆器、贵州的皮胎漆器、山东的嵌银丝漆器,以及南方地区的兄弟民族漆器等等,都各具特色,异彩纷呈。

犀牛(漆器)

T.29工艺美术(1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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